再次回到校園,心裡有一點激動。
不知道為什麼,越是快走到我所在的樓層,越是膽怯。
幾乎想拔腿向回跑,但正站著猶豫的時候,有個人十分及時地出現在我的面前。
額心上束髮的一道紅色絲帶,襯得雙眼越發烏黑,臉也越發的白,流光水滑的頭髮在肩頭。
周小瑜。
我可不怕他。我嫣然一笑:「真巧啊。」
「嗯……」他慢慢地答了一聲。幾天不見,周小瑜彷彿……左看右看,有點單薄。
「周同學最近可還有勤加鍛煉身體嗎?」我笑著。
「為什麼這麼問?」他似乎有點疑惑。
「看你這幅模樣,卻彷彿病的那個是你。」我這句話是帶了一點調侃,可也有一部分關心在內。可是說完了之後,周小瑜的臉色一變。
他忽然不說話,目光深深地瞅著我。
一直瞅的我有些心虛。
彷彿病的那個是你……
這話,聽起來好像,那個,這個……我想不出。
我胡亂咳嗽一聲,忽然覺得有道目光凌厲,從頭頂處傳來。
我隨意地抬頭去看,卻正看到在樓頭上,有衣角一抹,消失眼前。
我剎那愣了。
周小瑜看我心不在焉,不再說話,歎了一口氣,伸出手,手奇特地吊在空中,看這樣子,似乎是想要拍我的肩頭,卻又遲遲不落下來。此情此境,真叫人費盡猜疑。
「那個,若沒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告辭了。」我急忙說。
在一切都不可開交之前,讓我們結束這種尷尬場面吧。
周小瑜一愣,那隻手便落不下,慢慢地捏成了拳。
那臉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看地我難受。
「我走了。」匆匆扔下這一句。我急急忙忙擦過他身邊向前跑。
「等一下。」他忽然大叫一聲。
我站住腳,遲疑地回頭看。
「你……都好了?」他問。
我的心莫名的有點難過,混蛋周小瑜,你這叫做關心人嗎?為什麼弄得我這麼難受……
「都好了,你也看到啦?」我笑著說,伸出手按在心頭,「放心吧。我走啦!」
衝著他笑,倒退著走了兩步,這才一點頭,轉身向著教學樓門口跑去。
為什麼啦,這是為什麼。
明明是返回校園,普通相見,卻搞得如同生死離別,周小瑜啊周小瑜。你看起來也太不同尋常了吧。為什麼看到你的神色,本少爺居然有種想哭的衝動啊,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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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不及多想。正在撒腿望樓上跑的時候,樓上接二連三竄下來幾個人影,關小羽,張小飛,徐庶……
我的心本來一跳,後來見了這幾個人,稍微安定下來。
「總算回來啦,你再遲一點,雲長就要去接了。」張小飛嚷道。
旁邊的來來往往學子見這陣仗,頓時停住腳步,閃到一邊。
「你敢說你自己不著急?」關小羽笑一笑。
「是啊是啊,我當然也很著急。」張小飛看了關小羽一眼,「不過我是被你傳染地!」
夾雜著徐庶低低地聲音:「好了好了,回來就好了。」
一邊抓著我地手臂:「備備,回教室吧。」
「走走!」
幾個人呼嘯著向著樓上跑去。
被這三個人拉著,我的心稍微停止了無節奏亂跳,反而安定了一些,跟著他們跑到樓上,跟著他們進了教室,本來控制著目光不去亂看的,誰知道第一眼就看到坐在窗邊上那個誰……氣得我啊,立刻轉開目光,看著近在咫尺的徐庶,問:「這幾天我不在,你都在寢室裡嗎?」
徐庶沒想到我會這麼問,怔了一會立刻回答:「是啊是啊,沒有跑出去過,放心。」
「嗯,那很好,中午我要回去休息的。」我沒來由地冒出這句,死死地讓自己盯著徐庶。
「沒問題。」徐庶嚇一跳,然後又笑,「我還怕你不回來住了呢,嚇死我了。」
嗯……
我正在跟徐庶扯,那邊關小羽張小飛叫道:「備,還不回座位?」
我的臉頓時成了苦瓜。只好咳嗽一聲轉頭:「好了好了,來了。」
盡量讓自己小心翼翼看著別的地方,而忽略靠窗邊地那個人。
其實我是在自作多情啦,人家諸葛小亮根本就沒有看我。
他一直是手托著腮,在歪頭看著窗外。
一副我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不關心的死樣子。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快步邁回座位,低頭從書桌中翻出書來,擺放面前。
好好好,從此以後!本少爺再看你一眼,我就改名不叫劉小備!
我叫劉玄德。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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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諸葛小亮的座位就在我的旁邊,但是兩個人彼此之間,井水不犯河水,誰也不跟誰說話,誰也不跟誰對眼,於是,相安無事,和平共處,一直到了中午。
關小羽跟張小飛拉著我出去吃飯。
我也是來者不拒地跟著去。
路上他們問我:「跟諸葛鬧彆扭了?」
我嗤嗤冷笑:「我怎麼有資格跟人家大軍師鬧彆扭呢?」
關小羽不語。張小飛卻說:「備備你這話說的……肯定是鬧彆扭了,不然諸葛怎麼會這麼古怪不跟你說話,先前還問我們你的狀況呢,沒有人比他更關心的。」
什麼什麼?我聽到了什麼?
他問我的狀況?這死孩子。
我地心如擂鼓,差點蹦出喉嚨。
使勁地控制了一下,才說:「那算什麼,假惺惺地,他只會裝好人,一直都是這樣的,甭理會他。」
關小羽一笑;「吆吆,你病了一場,彷彿看破紅塵了。以前我跟翼德多麼勸你不要跟那人走的太近,你都不停,現在這是怎麼了?真地大徹大悟了?或者認識到了諸葛某人偽善面具下的恐怖嘴臉所以?嗯?」
「所以啥?」我瞪了關小羽一眼,不知道怎麼回答,頓了頓終於恨恨地嚷著說,「我不管!那些有的沒的我們不要再說了,我要吃東西,今天中午你們兩個請!」
「那當然啦。」張小飛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