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小亮從後揪住我的衣領,將我一把扯住,又伸手,從背後環繞我腰間,將我向後一扯。
我氣的鼻子都歪了,忽然看到趙雲鄙夷又驚訝的眼光,當下捉住時機大叫:「喂,你看清楚了,是誰纏著誰!可不是我纏著他……唔……放手啊你!」
在趙云「敬仰」的目光注視之下,諸葛小亮將我一扯,我被迫後退,總算站住腳,轉過身去,氣沖沖看著這個神不知鬼不覺跑到我身後的人。
「是啊,子龍,看清楚了,是我纏著他,不是他纏著我。」諸葛小亮搖著扇子,道貌岸然地,手上卻絲毫不放鬆,害得我一邊瞪他一邊伸手護住胸口,這個人太陰險了,老這麼毛手毛腳肆無忌憚的,本少爺的偽裝遲早有一日被他拆穿。
趙雲一聲冷哼:「跟我無關。」他邁步就走,那種架勢,彷彿是雖千萬人吾往矣,誰也攔不住他。
這個人真是死性不改啊,我大怒,向前衝兩步想要抓住他,怎奈諸葛小亮不放手,叫我有心無力,只好用眼神猛力殺人。
「為了一個女人而已,值的嗎?」
諸葛小亮忽然說。
這話實在是太石破天驚了。
我當下震驚的無以言語,最初以為自己聽覺有毛病,遲疑地看了諸葛小亮一眼,他沉靜的很,紅唇輕啟又合上,多麼優雅啊。而那邊,本來很有氣概向前走的趙雲忽然停住了腳步,我懷疑就算用就透牛來拉都沒有這麼立竿見影的。
「你說什麼?」他問出這句話。
「你說什麼啊?」同時我聽到自己也問出了相同的話。
諸葛小亮含笑不語,目光在我們兩人臉上來回掃過。掃過,掃過。
我看到趙雲慢慢地回過頭來,那種面如土色魂不附體的樣子。透過他地眼神,我彷彿看到了同樣表情的我自己……
天啊……
難道說諸葛小亮已經……已經……已經知道了本少爺是個女……我聽到自己喉嚨口「咕咚」一聲。好大的一口口水被嚥了下去。
我欲哭無淚,他怎麼會看出來地呢?怎麼可能呢?
可憐巴巴地伸手扯著自己的胸前領子,我哽咽著嗓子,卻聽得諸葛小亮又說:「不對……或者我該換一個問法,嗯——那種女人。真地值的你這麼對待嗎?」
我想像自己的嘴巴正很沒骨氣的張開成一個標準的「0」型。
「那個女人?」那應該……不是說我吧?
我一頭汗水地想:而且……本少爺定多算是少女吧……應該還不能被稱為「女人」?
我眨著眼睛,心中懷著萬分之一地希望,我希望……我強烈的希望諸葛小亮嘴裡的那個「女人」,不是我這個「少女」?
我十分汗顏地看著趙雲趙雲的眼睛一眨,他問:「你怎麼知道?」
我靠,這句話完全沒有營養,暴露不了多少內部情報,我從這句話中完全聽不出他們說的是不是我,速度
諸葛小亮說:「我自然是知道。」
我更無語。這句話也完全可以被忽略啊,這兩個人,玩什麼飛機!
「你們在說什麼啊?」
事到如今。我必須厚顏無恥地努力裝可愛。
我眨著眼睛,略帶一點心虛地問。
既然我還存在著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沒有被暴露。在沒完全暴露之前。我一定要敬業,跟你們死磕到底!
我一邊努力在臉上露出笑容。一邊警惕地瞪著諸葛小亮,再看看趙「備備,大人說話你不要插嘴哦。」諸葛小亮笑容可掬地說。
「我……我……」我說不出自己此刻的表情是該哭還是該笑。
「你跟蹤我,還是調查我?」趙雲卻望著諸葛小亮,冷冷地說。
我彷彿看到有一把劍出鞘了,散發著冷冷地光芒,而此刻的趙雲趙子龍,渾身上下就散發著這種殺人一般的嗜血地光芒。
我甚為吃驚,同時又幸災樂禍的萬分確定:本小姐沒暴露,耶!他們不是在說我。
而諸葛小亮絲毫不為所動:「你以為我願意?」
「不願意為什麼還做?」趙雲嗤之以鼻。
「因為有個傻瓜一心一意想要幫你,而有人卻偏偏不領情。」諸葛小亮說。
「那關你什麼事?」趙雲咄咄逼人似的。以前那種隱忍,內斂地氣質一掃而光,整個人犀利的彷彿能夠閃閃發光。
「他地事,自然就是我地事。」諸葛小亮意態悠然地說。
「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趙雲的眼光銳利,看看諸葛小亮,又看看我。
我怯怯地舉起右手:「你們說地他,不會是我吧?諸葛小亮淡淡地說:「你說呢?」
「我就是不知道才問的!」我火冒三丈,「你幹嘛總是用反問的方式?」
「因為我喜歡。」他仍舊一點都不吃驚也不惱怒。
而趙雲看著我,眼神帶一點譏諷,似乎在說:你看到了?你們之間的關係可真是……非同尋常,友情也……別具風格啊。
我百口莫辯,事到如今也顧不上藏著掖著,只好正大光明說:「我說諸葛你可不可以說的這麼籠統曖昧,你可知道這樣會造成多大的誤解嗎?」
「誰愛誤解誰誤解去,我還管的著那些嗎,再說我也沒興趣管別人想什麼。」他很有哲理地諄諄教導。
「可是……你總要照顧一下大眾的眼光吧?」
我帶一點哀求地說。
趙雲笑:「你們何必在我面前做戲。」
我吼道:「我沒興趣做戲!」
趙雲忽略我,望著諸葛小亮:「說吧,你想怎麼樣?」
「我不想怎麼樣。」諸葛忽然冷冷地說,「你以為我想怎麼樣?賣了你?要挾你?哈,你以為你是誰。」
趙雲疑惑:「真的麼?」
諸葛小亮冷笑:「你不要防備心太強,把別人想的那麼不堪。若不是為了這個傻瓜,我需要知道你什麼?你要死不死,愛自甘墮落都好,隨便放棄也好,誰管的著,只是趙子龍,你有沒有聽過這麼一個說法——佛印和蘇東坡的故事。」
「什麼故事?」不等趙雲開口,我好奇地問。
諸葛說:「蘇東坡有一次高興地對他妹妹說,我今天終於贏了佛印一次。他妹妹就問:怎麼贏的啊。蘇東坡說:——佛印問我,在我心目中他是什麼,我說他是一堆狗屎。」
我哈哈大笑:「蘇東坡很有趣啊,說話真犀利。」
諸葛憐憫地看著我,趙雲卻若有所思地不出聲。
我撓撓頭:「我說錯什麼了嗎?」
諸葛小亮笑著說:「沒有,你只是太單純了。」他鬆開拉著我領子的手,順手摸了摸我的頭。
趙雲的眼神再次銳利地掃過來。
我只好裝作毫無知覺地看著別的地方。
「應該是有下文的,」趙雲說,「後來呢。」
諸葛小亮點頭,說:「他的妹妹也是這麼問的,蘇東坡就說,——然後我問佛印,我在他心目中是什麼,佛印說:是一尊佛。」
「啊……」我目瞪口呆,「真的假的,佛印這樣說豈非是吃虧了?」
諸葛小亮笑道:「呆瓜。」
趙雲卻咬牙不語。
諸葛小亮說:「蘇東坡的妹妹聽完之後,哈哈大笑,說:哥哥你錯了,你不是贏了,而是輸了。蘇東坡不明白,他妹妹就解釋說,佛印之所以說你是一尊佛,是因為他心中有佛,所以見你是佛,而你……說他是一堆屎……所以你的心中……」
我哈哈大笑:「原來蘇東坡心中裝著一堆屎。」
諸葛小亮歎了一口氣:「這就是立場不同見解不同,一葉障目不見泰山,以為自己很聰明瞭解的多通透,實際上卻傻得可以。」
趙雲眨了眨眼:「你是在說我?」
諸葛小亮笑:「我只是建議你,看事情要多換兩個方向去看,或者會豁然開朗也不一定。如果為一時的挫折而心灰意懶的話,日後人生風雨更多,躲到哪裡是個頭。」
趙雲面色重新黯然,卻仍舊說:「換兩個方向?哈哈哈……你說的輕巧。」
「那好,」諸葛小亮說,「我再問你一句話。我敬仰地看著諸葛大神。
「什麼?」趙雲問。
「這樣放棄,你甘心?」諸葛搖著扇子,慢慢開
趙雲立刻沉默。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對了,那個女人是什麼人啊?我為什麼不知道,也不明白?諸葛,你給我解釋一下。」我拉著諸葛袖子,搖搖他胳膊,問。在一邊靜靜思索的趙雲忽然皺起眉。
他盯著我猛看。
我驚得心跳到漏一個拍,立刻放開諸葛的袖子,背起雙手,假裝仰頭看天。
可是在眼角餘光觀察中,趙雲看著我,他的眼中彷彿閃過一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