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周小瑜叫著,試圖伸手過來。
「別別!」我急忙擺手,示意他不要動,這才從地上撲騰著爬起來,訕笑著說,「沒什麼啦,反正跌不壞。」
他坐在床上,轉頭看著我,臉色有點古怪。
我伸手摸了摸脖子:「好疼啊,我睡了多久?真是不好意思,來看你反而自己睡著了。」「嗯?你是來看我的嗎?」他不在意似的問。
我立時又驚了一跳:「這個……沒,不是的,我的意思是……」
「時間也不早了,不然你就回去吧,若是待得久了,想必也不是很方便。」他忽然打斷我的話,又說。
「哦……」我答應一聲,「你說的對,好吧,那麼我,走啦。」
「嗯,我不送了。」他低著頭,淡淡地說完。
唉,一醒來就被人踢走,這滋味可真不怎麼好受,我回頭看了他一眼,卻看到他正慢慢地躺倒在床上,似乎將頭歪在一邊,如睡覺的樣子。
我拉開門,邁步走出去,又靜靜地替他將門關上,轉過身站了一會,才認定了方向順著走過去。
轉過走廊,便是長安醫院前廳門口,我向著門口的光亮走過去。
快到門邊上的時候,忽然眼前光芒一閃。
我瞇起眼睛去看。
就在門口邊上,站著一位身著粉紅色短衣長裙的姑娘,一頭長髮如瀑布般在腰間垂著,她側身站著,雙手交疊放在腰間。此刻正轉頭向著我的方向看過來,鵝蛋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卻說不出的甜。甜地人的心都是醉得,一縷劉海在她額頭上俏皮地向著旁邊斜斜搭著。她臉色白淨細膩,完美無瑕,雙眼水汪汪的,如同能說話,只是此刻。這雙能說話地眼睛正看著我,似乎帶著那麼一點的意味深長。
我被這種突如其來地美景鎮住。
一襲粉紅襯著身後綠色的樹,美麗的佳人好像隨時都能隨風飄走,我一時激動:「小……小喬?」
小喬美女衝著我甜甜一笑:「備同學。」
我受寵若驚:蒼天啊,她居然知道我叫什麼!
我倍受鼓舞,激動地說:「小喬,你……」
本來我想要說你怎麼還沒走啊,轉念一想,當時我可是在裝睡。不適合將知道她去看過周小瑜的事情吐露出來。
於是改口說:「你怎麼在這裡啊。」
小喬淺淺一笑:「我們邊走邊說可以嗎?」
我愣了一下,條件反射地說:「當然沒問題!」
小喬便盈盈地轉過身去,前面帶路了。我高興地跟在身後。然後跟她一起並肩向前走。
正是中午吃飯的時間,醫院裡人來人往。每個人經過我跟她地身邊都會向著我們兩個看。當然,大多數是看小喬的。只是順便看一眼我,然後在心底感慨兩句諸如「一朵鮮花插在XX上」之類的想法,弄得我在與有榮焉之餘很是憤怒,只不過不能表露出來而已。
試想,假如是周小瑜跟小喬走在一起,評論肯定會不同了,群眾們會想:好一對金童玉女。之類的無聊想法。當想到這個的時候,我的憤怒在無形之中增添了不少。
「備同學是來看朋友的嗎?」小喬柔柔地說,聲音多麼的動聽啊。
「是啊。」我急忙回答,「小喬你呢?」
「我……我是來看公瑾的。」她伸出嫩蔥一般地手,在額頭輕輕地一拂,將劉海向著旁邊撇了撇,姿勢美麗而且優雅,她又轉過頭,略略地看著我,雙眼閃爍著水晶般的光芒。
真是心曠神怡啊。
我咳嗽了一聲,做驚訝狀:「小喬同學你去過了嗎?我來看朋友,順便恰好碰上了周同學,就隨意去他那裡看了看,咦,我剛才睡著了,難道小喬你是那個時候去的?我竟然完全都不知道,太神奇了哈哈哈!」
「原來是這樣啊。」小喬笑了笑,「我剛才去是看到備同學你在那裡睡著,我還奇怪呢,本來想叫醒你,不過公瑾攔著我,說要讓你休息一下……」
我地心砰地跳的差了一拍。然後我想:不是這樣吧,是讓我休息一下還是不想我聽到你們地秘密啊。
我想通了之後就笑:「大概是周同學覺得弄醒了我會不方便吧。」小喬放慢了腳步,低下頭,慢慢地說:「也許吧。對了備同學,我聽醫生說在我來之前,公瑾地傷又裂開了,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她轉過頭看我。
我很心虛,她不會是替周小瑜討回公道來的吧?於是避開她美麗地雙眼:「這個……這個,是個誤會啦,不小心……對了,是不小心!」
「不小心?」小喬奇怪地問。
「是啊,」我回想著當時的事情,說,「當時我本來想去看我朋友的,周同學……他起身來送我,可是忽然之間腳下一絆,他身不由己地倒了下去,摔倒了!天啊,就是這麼一摔,於是……傷口就重新裂開了,真是驚險啊,幸虧是有驚無險。」
我說完,簡直連自己也相信事實就是這麼一回事。至於周小瑜當時急急忙忙地撲倒我的身上,然後在地上拉著我的腳腕說什麼:你只管走,走好了。那些話那些場景,我全部當無視掉,反正是不重要的。
「原來是這樣啊,呵呵,我問他為什麼他卻總是固執不說……我還以為……」小喬笑了笑,忽然打住不往下說。
「什麼啊?什麼不說?以為什麼?」我好奇地問。
「沒什麼。」小喬溫柔地笑著:「不過知道了是這樣的話。我就心安多了。」
伸手撓撓頭。
「不過……」小喬忽然又開口,只是卻又打住,眼睛看著我。
「什麼事?」我知趣地問。
「公瑾他是為了救備同學你才受傷的吧。忽然間又因為備同學而傷口開裂,我覺得這種事情實在是……呵呵。怎麼說呢,比較叫人困擾,備同學認為呢?」她很是委婉地說著。
「呃……這大概只是些巧合吧。」我怔怔地說。
「是啊……只不過……巧合多了,就會讓人想些不必要的事情呢。」小喬轉過頭,自顧自向前走。
「想什麼啊?」我向前走了兩步。問。
「公瑾也對你說了吧,他最初之所以動人,是因為聽到對方說些不好地話,內容就不用我再重複一遍了吧?」小喬低聲地說。
「啊……」我忽然覺得有點心涼。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傷著,似乎都跟備同學你有點關係,而且再加上那些流言蜚語,我……真的沒有理由不擔心了……」她幽怨地抬頭看了我一眼。
「小喬你是說……」我感覺有什麼堵在了嗓子眼裡。
「雖然公瑾說清者自清,但是人言可畏啊,還有一句話叫做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備同學也曾聽說過吧,所以我覺得呢。如果不是必要地話,還請備同學你以後……」
「以後怎麼樣?」我有點不敢置信我的耳朵。
「以後少跟公瑾來往吧。反正你們也從來都互相看不慣地。何必把彼此放在這麼奇怪的位置上呢。」
小喬說完,歎了一口氣看著我。似乎在徵求我的意見。
「小喬……你跟周小瑜是男女朋友吧?」我總算明白了她的意思。
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呢,其實我也不知道,只是想要問而已。
等到反應過來之後,已經是問出口了。
小喬愣了愣,臉上閃過一抹慍怒,然後就說:「是啊,我們自然是男女朋友。備同學你問這個幹什麼?」
「我只是,想要問問啦,沒別的意思。」我吐出一口氣。嗯,果然如此。
「真地沒別的意思嗎?」小喬彷彿在冷笑。
我一愣,然後說:「真的啊……你們是男女朋友嘛,小喬你為了周同學這樣想是應該的,嗯,我明白你的心情,既然如此,我以後一定會跟周同學盡量保持距離的,畢竟,這次我的命是他救的,呵呵,如果反而是我害了他,我也會於心不忍的。」
「是這樣啊?」小喬忽然瞪大了眼睛。是啊。」我伸出手抓抓頭,「而且我總是把事情弄糟糕,我也不想這樣地,呵呵,哦,到門口了,小喬你向哪邊走?」
小喬忽然笑了笑:「好吧,這樣就好了。嗯,我跟備同學不同路,備同學先走吧。」
「好的。」我答應一聲,轉過身自己沿著馬路慢慢走。
腦海之中忽然浮現這麼一句話:「以後……真的不能這樣了……」
奇怪……
我記得這句話剛剛在哪裡聽過?
我似乎明明知道這句話是誰說地,在哪裡說的,但是在這個時候我忽然不想要記得,因為我隱約覺得很可怕,我如果明確地記起來地話,會赫然想通更多的東西,而那些東西,是我所不能接觸地,很可怕的東西。
我忽然覺得頭很疼。
勉強走了一段距離,才伸出手來,抱住了腦袋,將身子慢慢地蹲了下去。
身後一陣車聲鳴響。
我慢慢地抱著頭向旁邊看,卻看到一輛價格不菲的車子從旁邊一閃而過,車內,是小喬如花的笑臉,而在她旁邊駕駛座上坐著的,卻是一個我所不認識的青年男子,有一張很威猛的臉。兩個人談笑風生,很開心的模樣。
他們在我身邊一閃而過。
我呆了片刻,覺得頭更疼了,忍不住呻吟一聲,伸出拳頭打了一會太陽穴部分,感覺疼痛有所緩解,於是停了這邊,用左手繼續敲打。
當空伸出一隻手,將我的手腕牢牢地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