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沸騰的校園,卻難得一個現在這刻能說話的人。
教官馬超宛如一個正牌超人從天而降,衝我伸出和平友愛的橄欖枝。
我自然是要當仁不讓雙手接過,順便表達我的十萬分感激之情。
他問我頭疼好了沒有。
我微笑說:「已經好了,教官,還要多謝你的靈丹妙藥。」
馬超歪著頭呵呵一笑,看了看周圍,最終還是坐在了我的旁邊。
「也不是什麼靈丹妙藥,」他盤膝坐下,說,「這上面,藥物反倒是其次的。」
很好很深奧。
最讓我敬佩不過的是,馬超教官坐下之後,雙手平放在盤著的膝蓋上,腰板挺得筆直。
這到底是休息還是另一輪的修煉啊。
「為什麼這麼說?」一邊不失時機地打量他的好身材,我一邊隨口敷衍。
看多了呂小布那種精緻的果凍般的男人,換換口味也不錯,而馬超的感覺,那結實卻不帶一絲贅肉的體格,利落揮舞的手臂,敏銳的視線外加氣壯山河的怒吼,就讓我覺得好像是叢林中的花豹一樣,兇猛,敏捷,爆發力跟衝擊力並重。
只是……如諸葛所說的,我的審美觀念還停留在初中一年級的水平上。
所以我只注重地觀看花豹美麗斑斕的外表,並且目眩神迷,完全忽略了,花豹也是捕獵的一把好手。
他抬起手。
白手套的手指優雅地點了點自己的心,臉上仍舊帶著和煦地笑容看著我。
本少爺自然也不是尋常地駑鈍之輩,當下做恍然大悟狀:「不是風動。不是幡動。而是我的心在動,哈哈,教官你原來是唯心主義者。」
他聽我這麼說。莞爾一笑,慢慢地搖了搖頭,卻不批評我。
「開玩笑的,」我吐吐舌頭,接著說,「我知道。教官你地意思是,應該有強大的意志力嘛,——假如我專心致志一往無前地去做一件事情,其他的什麼亂七八糟自然就不會成為阻礙,差不多就是這意思了吧?」
他的笑意越發明顯,惜字如金的誇獎:「說的對。」
看多了他地笑容,我心底最初對魔鬼教官的畏懼也漸漸地減輕了不少,看看周圍還沒有人。如此良辰美景正好談點隱私八卦啥的,於是決定不放過這個機會。
我問:「教官你今年多大了?」
馬超稍微猶豫一下,才說:「比你們要大幾歲。」
我對這麼籠統的回答十分驚奇,感覺只有呂小布他們那行業的人才能作出如此專業的回答來。忍不住多看了馬超教官幾眼。
「呃……」我答應一聲,既然他不說。我就不能繼續問,咱換個話題繼續來。
「教官有女朋友嗎?」鬼使神差地問出這麼個問題,事先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他有點吃驚,卻仍舊說:「沒有哦。」
「哇……」我興奮地尖叫一聲。
馬超奇怪地瞄了我一眼,似乎在想你高興個什麼勁兒。
我只好伸手在嘴邊上,裝模作樣咳嗽一聲,又嚴肅地補充說:「我猜……女孩子們聽說這個消息一定都很興奮。」
馬超見我這麼說,笑著又搖頭。
「教官似乎很厲害哦。」我眨著眼睛,努力把自己的表情向無知少女(少男)的方向發展。
「哈……」他不置可否地笑笑,又是搖了搖頭,「哪裡厲害了?」
好吧,既然你誠心誠意地問了,那麼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
我想了想,說:「教官你長得帥,官銜高,敏捷又專業,還很樂意助人關心屬下……這些都很厲害吧。」
馬超頗為吃驚:「我怎麼都不知道這些?」
他作出吃驚表情來的時候,眼睛瞪得圓圓的,黑黑的臉上掠過一絲小孩子才有地稚氣,眼睛看人看的久了,還會輕輕眨動一下,這下更讓我發現,他地睫毛好長。
想像裡口水都流出一大截。
「教官,這些要讓別人說出來才更具有說服性啊!」我笑著說。感覺生活進入一個新空間。
真是不可思議啊,這簡直就是三級跳,上午還是魔鬼教官,中午便柔情萬種,到了現在,卻忽然似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我的蒼天啊。
怪不得有人說生活就好像是剝洋蔥,總有一層會讓你流淚。
而現在我就在剝馬超教官這顆洋蔥,目前已經到達第三層,每一層都會有新驚喜,不知道這一層是否是最後終極,但是我還是得承認,在他那麼鐵男的臉上忽然露出宛如小孩子般的純真表情,我剎那間感動的真要哭了。
眾所周之,劉小備淚點很低。
非常低,不是一般的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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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聊得很輕鬆很愉快,忽然之間我沒說話,他也沒說話。
兩個人聊天,最害怕出現這種場面,尷尬的兩兩相對,會感覺做了不好的事。
我眨眨眼睛,想談個什麼話題才比較好。
但是我還沒來得及開口——
「其實……」馬超教官忽然又說,「其實我感覺,備同學,下午的你不太開心。」
一雙明亮又敏銳的眼睛盯著我。
我下意識地嚥下一口唾沫,方才掩飾想哭衝動而發出的乾笑聲嘎然而止,像是被武林高手忽然腰斬了。
我半張著嘴,望著面前人。
他看我這樣,又問:「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啊?」
「啊……怎麼會……」我張口結舌,然後飛速說:「教官,這是……哪裡話啊……」
「我是這麼感覺的,是錯覺的話就算了。」他放低聲音,溫和地說。
白手套在地上的草叢頂上掠過,然後滑到我這邊來,從我放在腿上的手向上,一直搭上我的肩頭,在我還沒有任何動作之前,已經輕輕地摸上我的頭,甚至還溺愛般地揉了揉。
風從耳畔輕輕地吹過。
青草香撲鼻而來,伴隨而來的,還有近在咫尺的馬超身上那股奇異的味道。
一種類似雄性動物的,強悍卻又帶點溫柔的味道。
這味道可真是致命。
不知道怎地就準確地化成了一支射向我芳心的箭,只聽得噗嗤一聲,受傷了受傷了,而眼睛瞬間非常的難受。
於是,我聽到馬超歎了口氣,說:「怎麼就哭了……」
眼淚撲啦啦落下來,我的眼前景物一花,白手套的手向下,在我的臉上輕輕地抹了幾下。略帶粗糙的手套,蹭的臉上有點異樣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