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我想,我——劉小備,卓爾不群的小才子,身世清白的世家子弟,才華橫溢的優等生……起碼在別人眼裡如此,左看右看,也不是簡單膚淺毫無內涵的紈褲子弟一流吧?
那晚的表現那麼唐突無狀,但是不知道小喬美人對我的印象如何?也許台下那麼多人,她根本是看都沒有看到我呢。
這樣想想,倒也好,美人如名花,只可遠觀不可褻玩,何況,我也褻玩不了啊。
對著鏡子裡的人不知不覺露出的苦笑面容,我扮一個大大鬼臉,不再將子虛烏有之事掛在心上。
但「感情」這種事情,是不能用常理推斷的。
我對小喬同學的欣賞跟追星之情,看在別人眼裡,未免多了層別的意思。
照雲長某日雲淡風輕的說法——妻子如衣服,何況是一個未命名的女朋友。
我尚未囧完,那邊翼德立刻做狼吼:「哇哈哈,原來玄德你喜歡小喬啊?何必為此等小事擔心?待小弟找一二兄弟,將那女子綁架至此,任憑你推倒……撲上……」(在此省略少兒不宜千字)
而這妖人說完,最後還衝著我淫笑:「哈哈哈哈你說是吧,多簡單的事啊這是,何必搞的傷春悲秋那麼酸溜溜的……」
我抱著雙臂感覺人生十分蕭瑟,秋天提前到來,我暗暗琢磨著要讓我的跟班小銀多弄點秋冬衣裳來。但翼德全沒眼色,絲毫沒注意我的臉色正從白變紅,從紅色又轉成青色,他甚至說:「玄德啊,你真的對那丫頭有興趣,要不要兄弟幫你,我這裡品種齊全,從道具到藥品到書籍……」
「翼德……你在說什麼?!」我忍無可忍,嗖地從床上跳起來,被他刺激的血壓升高,說話也抖抖嗖嗖,有點語無倫次。
翼德後面的話沒有說,因為雲長已經把他拖了出去。
丹鳳眼一瞟,雲長回頭望著我:「咳,你怎麼當真啊,你還不知翼德,滿嘴跑火車沒個准的,還不都是電影裡學的,不良媒體害死人——而他也就口頭說說而已嘛。」
翼德滿頭霧水,瞪著眼睛叫:「咋……」
被雲長一把拉到身後。
我站在原地:罷了罷了,誰叫我誤交損友。
只好說一聲:「別瞎操心,我對那女人可沒興趣。」
翼德跟雲長面面相覷。
哎。非要我坦白才行。
————————————————————
午後,拄著腮幫子趴在桌面出神。
漫無目的不知想到什麼,隱約似乎是一張卷面,外加一個零蛋。形狀很驚悚,也很淒涼,我忍不住開始歎氣。
面前忽然出現一張含笑的面龐,我眨巴眨巴眼睛仔細看,濃而有型的眉毛,明亮的眼睛,懸膽鼻子,朱紅嘴唇,他輕輕抿嘴一笑,萬種風情油然而生,他舉起羽扇,動作優雅遮在唇邊,眼睛衝我淡淡一瞟……
我驀地認出此人。
手肘一軟,「啪」地頭撞上桌面:天,是諸葛小亮!
我俯身桌子上,雙臂一陣亂嘩啦,終於抄起一本書,高高豎起放在面前做用功狀,掩飾臉上的表情,一邊喃喃自語說「哎呀這道題怎麼這麼難啊」,心底卻知道已經來不及了,諸葛每次的出現,總是這麼得及時。
真不愧是學過周易的,大概掐指一算,算到我現今正在胡思亂想,走火入魔,所以及時出現搭救或者刺探。
那種溫文優雅的笑容,眼睛裡面卻隱藏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我想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像諸葛這種世間少有的超頂級人才,怎麼會有那種不懷好意的笑容呢?他的不懷好意怎麼會顯示在眼睛裡面?
真是荒謬,諸葛的高明,在於殺人不見血,打死人不償命,而且在你死的前一分鐘,他還能用優雅的語調與你親切交談,彷彿師長好友,絕對的天衣無縫滴水不漏。
這人的腹黑,我最近頗為見識。幸好他是我們一方的,這是我唯一心安,我絕對不想跟此人做敵人。
如果叫我選擇,我還是寧可諸葛站我一方,而我的敵人,是周小瑜之流就可。起碼那人……咳。
其實,我真的猜不透諸葛這個人心底到底想些什麼,有時候覺得他很親近,因為他的所作所為,全部是為了我好。說實話,自從諸葛到這個學校來,像他這麼精明的人,居然完全沒有注意雙方的實力劃分,照常理講白癡都會看出校內派系之間,雙方的差距懸殊,並且傻子也會選擇適合自己的一方好好生存。
兵在精而不在多,——這個我是一相情願相信的,我們一方的小團體,雲長的修養人品,翼德的蓋世武功,我雖然是個落魄王孫,早已經沒有多少實力,但是高貴的血統,身為王孫貴胄的身份,還是讓人肅然起敬的。雖然自詡個個精英,可始終有點勢單力薄。
而我,關小羽跟張小飛,我們三人,是眾人眼中的,F3,意思是FLOWERTHREE,翻譯成中文就是:三朵小花,羞——雖然說翼德是一朵花有點勉強,但也湊合了罷,因為是大家所共同推舉的名字也讓人無從抗拒嘛。
而叫人眼珠落地的是,諸葛從轉學的第一天,就和我混的無比熟悉,雖然是第一次見面感覺卻像認識了八輩子一樣,所以諸葛自然是順理成章站到了我們一方,他好像是天生為了貼上「我是玄德組之人」的標籤而出現在陸軍指揮學院的。
自從諸葛來了之後,稱呼立刻就變成了F4——四朵小花,(*^__^*)嘻嘻……,足以反映陸指精英們反應能力如何出眾。
但是在某些嫉妒性比較強的人眼中,則有另外一種版本,即:FOOLFOUR——四個傻瓜。我很憤怒,但是言論自由。而這所謂的嫉妒性比較強的人,大家自然心中有數,除了周小瑜那狐狸,不做其他人選。
而這另外一方,自然而然則是周小瑜為首的江東派,除了一個周小瑜浮在水面翻江倒海呼風喚雨,麾下隱藏的用一個好聽的詞彙來講是人才濟濟,說得不好聽是龍蛇混雜,或者烏合之眾。鬧在一起,烏煙瘴氣,不可一世。
我們兩伙人誰也看不慣誰,每每校際活動中爭強好勝,連打飯也要拚命搶個第一。見了面或者烏雞黑眼的打一場,或者翻個白眼井水不犯河水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