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之翼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情非得已
    黎傑和周薔一起走出隆興大酒店,兩人都心情沉重。

    大批的警察和醫務人員已經趕來,他們都各司其職忙著各自的事,沒有人理會他倆。

    酒店的門口聚集著很多看熱鬧的路人,看著從酒店內抬出的一具具屍體,他們臉上的神色各種各樣,或冷漠,或興奮,有的甚至還在為自己能看到這樣的大場面而興高采烈。

    這件事在別人看來,無非就是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但在另外許多人的心裡,卻反應各不相同。黎傑是既驚詫於自己所面對的敵手的強大,又為陽再生選擇了這樣一條不歸路而感歎,周薔呢,此刻表現得更多的是對金強出賣自己的憤慨。而其他人呢?陽再生的老婆孩子呢?他們的想法會是什麼?

    因為各自懷著心事,黎傑和周薔都沉默不語,直到上了黎傑的車,周薔才搶先說話。她問黎傑道:「搭檔,我和金強的行蹤你是怎麼知道的?你是不是在跟蹤我們?」

    黎傑點了點頭,回答道:「是的,但是更確切地說,我是在跟蹤金強,你只是在無意中介入了。」

    周薔道:「這麼說來,你早就懷疑金強就是那個鷹眼先生了?」

    黎傑搖了搖頭,回答道:「不是懷疑,而是確定。」

    周薔:「那麼你為什麼不早對我說呢?」

    黎傑道:「因為我還不想打草驚蛇,還想從他身上找到有關槍案的線索。」

    周薔道:「我一直被這樣蒙在鼓裡,那我豈不是成了一個引蛇出洞的誘餌?」

    黎傑看了看周薔,眼睛裡有些同情。

    他當然能理解周薔此刻有這樣的想法,任何人在這個時候有這樣的想法都是理所當然的,尤其是周薔這種聰明而又敏感的女孩。但是事已至此,黎傑也沒辦法,他實在想不出什麼好的言辭來安慰周薔,他只能在內心裡對她的遭遇表示深深地同情,而且還不能讓她從自己表情上看出有這種同情來。

    有些話是黎傑現在還不好說的,但是有些話他現在又不得不說出來,他很清楚,對於周薔這種女孩,刻意去掩飾什麼是很不明智的,那樣只會加重她的疑心,從而使她的內心的疑惑再也無法得到解脫。

    所以他很誠懇地對周薔說:「你的說法也許是對的,但是,從頭至尾我們都無意於拿你去當什麼誘餌,只是到了後來,從某種意義上說,你確實已經在扮演一個誘餌的角色了,這也是情非得已,因為情勢所迫,我們也無法正面提醒你,這點還得請你原諒。」

    周薔就不說話了,她不禁回想起了黎傑以前曾經跟她說過話。黎傑幾次都提醒她要她呆在家裡不出去,而且不要聽信任何其他人的話,包括金強的,但是每次她都沒有聽進去。現在她明白了,黎傑的話實際上是為了她的安全考慮,在旁敲側擊地提醒她,只是她沒有聽從罷了,如此一來,這方面出的問題就只能怪自己,完全怪不得黎傑了。

    周薔只覺得自己的心突然變得縹緲起來,這種感覺的出現與其說是因為自己找不到責怪的對象,還不如說是因為金強的背叛。想到這段時間來自己所經歷的一切,一種強烈的委屈和傷感之情突然湧向周薔的心頭,她情不自禁地一頭扎進黎傑的懷裡,嚎啕痛哭起來。

    黎傑同情地拍打著周薔的背部,卻並沒有勸說和制止她而是讓她躺在他的懷裡繼續哭,他很理解周薔此刻的心情。任何一個女人,不管平時有多堅強多開朗多強勢,在感情面前,她永遠是脆弱的。他知道,周薔此刻最需要的就是洩,洩完了,她也就好了。

    過了許久,周薔才止住哭,她淚眼婆娑地從黎傑的懷裡抬起頭來,滿眼企盼地看著黎傑說:「我知道你肯定知道金強現在在哪裡,你能帶我去見他嗎?」

    黎傑滿懷歉意地搖了搖頭,他雖然能找到金強,但要他現在就答應周薔的這個請求是絕對不可能的,周薔目前關注的只是她一些個人恩怨,而他黎傑,關注的東西卻要更多,他就是再同情她再想幫她,也要以大局為重,於是他安慰周薔道:「我現在雖然還不能帶你去見他,但我答應你,就在不久以後,我一定讓會你見到他的。」

    周薔揩乾眼淚聽話地點了點頭。剛才她之所以想去找金強,只是想與金強就感情的事當面做個了斷,畢竟,她和他之間有過一年多的戀愛,有些話她想當面問問他,當面跟他說清楚。但是,經過了剛才的一番洩,她在內心裡實際上已經把段感情做了最後的了結,現在她覺得,見不見面只是一個形式問題,已經沒有太多的必要了。

    sc市城北市郊有一個毫不起眼的農家院落。

    這個院落外表看起來與普通的農家院落幾乎沒有什麼兩樣,唯一特別的地方是它那兩扇厚重的防盜門和四周砌得高高的圍牆,而且那門一年四季都緊閉著。

    這座院落的周圍沒住其他農戶,看起來這裡似乎也很少有鄰居前來串門,所以沒有什麼人注意到了這裡的與眾不同。但是只要走進大門,人們就會驚訝於裡面的別有洞天,會有一種彷彿走進了豪華別墅的感覺。因為裡面的裝修擺設極其豪華,設計也精巧別緻,與它寒酸的外表相比,完全是兩回事。

    不知道內幕的人根本不可能清楚,這裡實際上是銀友會的大本營與指揮部,幫主付燕萍平時大部分時間就住在這裡。

    因為這裡地勢極為偏僻,外面的人又很少來到這裡,就人,對院子裡的情況也毫不知曉,而付燕萍平時來這裡時,身邊又只帶幾個最為親信的貼身保鏢,所以青龍幫和警察儘管四處尋找,也很難現付燕萍的這個藏身之所。

    此刻,付燕萍就呆在這裡。

    付燕萍看起來剛剛四十出頭,因為保養的好,她雖然已是徐娘半老,但依然風韻猶存,而且,她身上還有一種特有的氣質,如果不知底細的人見了,肯定猜不出她那黑幫老大的真實身份,而會認為她是一個極具魄力的女企業家。

    與付燕萍在一起的,還有一個黃頭高鼻子藍眼睛的外國人,這個外國人就是西北狼的頭目奇諾爾。

    隆興大酒店事件對整個銀友會乃至西北狼來說都震動巨大,在這一事件中,銀友會自風雲堂主王延平以下十餘人殞命,而西北狼的頭號殺手「飛鷹」,也在這一事件中見了閻王,這不由付燕萍和奇諾爾不震驚,更讓他們吃驚的是,這一事件的始作俑者,竟然只是一個小小的警察!

    所以,在隆興大酒店事件生後,付燕萍與奇諾爾在得知消息後的第一時間裡進行了緊急會晤,目的是對這件事進行磋商。

    「這個黎傑到底是什麼來頭,你們查清楚了嗎?」奇諾爾問,他的漢語說得很好,如果不看面目光聽聲音,你根本猜不出來他是一個外國人。

    付燕萍回答道:「黎傑一到sc市,鷹眼就向我做了匯報,我們當時馬上就進行了調查,調查的結果顯示,他只是從北京調來的一個普通警察,並沒有其他什麼背景的。」

    奇諾爾又問:「他有過當兵特別是特種兵的經歷嗎?」

    付燕萍道:「沒有,他的簡歷顯示,他是直接從警校畢業的。」

    奇諾爾一臉的不相信,他對付燕萍說:「你們的調查結果很難讓人置信,我認為,這個黎傑的來歷很不一般,而且,他以前肯定在特種部隊受過訓。」

    付燕萍不解地問:「奇諾爾先生為什麼這麼說?」

    奇諾爾臉上閃過一絲驚恐的神色,他回答道:「能逼得我的手下第一殺手飛鷹落荒而逃而不得不靠挾持人質求生的警察,我至今還沒碰到過,能不傷害飛鷹手裡的人質而把飛鷹擊斃的警察,我連想都不敢想。」

    付燕萍道:「警方把他從北京調過來,是不是就是看中了他特別能打這點?」

    奇諾爾沉思了一會,才說:「事情恐怕沒有這麼簡單,我猜測,從北京調來sc的,應該不止黎傑一人,而是一幫子人,其中只有黎傑是公開露面的,而在黎傑身後,還有一股令人恐怖的力量。」

    付燕萍問:「何以見得?」

    奇諾爾道:「黎傑一到sc,不光是青龍幫被擾亂了陣腳,同時我也感覺到,我們的行動好像很有點縛手縛腳的,我們好幾個動作的意圖都被他識破了,你不覺得,黎傑一個人的能量是不是也太大了?」

    聽了奇諾爾的話,付燕萍一時說不出話來,她只覺得,一絲涼意慢慢地從腳跟升起來,然後直透自己的脊背,這種感覺讓她內心裡有點抑制不住的惶恐,又有點心煩意亂。

    過了好一會,付燕萍才緩過神來,她再次問奇諾爾道:「如此說來,黎傑肯定不是一般的警察了,你們西北狼來sc的真實目的到底是什麼,怎麼連這幫人都給惹出來了?奇諾爾先生是否願意以實情相告?」

    奇諾爾嘴邊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詭秘的笑,他對付燕萍說:「我和貴幫的鷹眼先生不是早就跟付幫主說過了嗎,我們西北狼此次前來,一來是接受了鷹眼的勸說,想幫助貴幫驅逐青龍幫,一統sc市黑道的江山;二來我們也是為了錢財,在協助貴幫一統江湖之後,我們要求佔有貴幫從青龍幫手裡奪過的產業裡面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付幫主應該不會反口吧。」

    付燕萍說:「如果真如奇諾爾先生所說,我是不會反悔的,怕只怕你們西北狼還有其他什麼想法,我們銀友會無端被你們拉下水而置於險地,那麼我們銀友會就會萬劫不復了。」

    奇諾爾佯笑道:「久聞付幫主乃內地黑幫之女中豪傑,沒想到也這麼膽小,我們西北狼是初次踏來到sc,對sc市的情況一概不熟,這裡又是銀友會的地盤,而且俗話說得好,強龍不壓地頭蛇,離開了銀友會的幫忙,西北狼什麼都不是,我們還有什麼事能瞞住付幫主?」

    付燕萍道:「既然奇諾爾先生這樣說,我也就放心了,不過眼前的這一關怎麼過,奇諾爾先生可有什麼想法?」

    奇諾爾笑道:「要對付黎傑這種人很簡單,只要把他從**上徹底消滅掉就行了。」

    付燕萍不放心地說:「西北狼的第一殺手都被他輕易幹掉了,要想從**上消滅黎傑談何容易?奇先生手下還有什麼人是他的對手?」

    奇諾爾道:「西北狼不就是損失了一個殺手嘛,還有兩個、三個、四個呢,他黎傑又是人而不是神,沒有什麼三頭六臂的,一個人對付不了,我就不相信幾個人十幾個人還對付不了他,這件事我自會安排,就不用付幫主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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