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阿拉古提的騷擾,尼瑪卻顯得鎮定自若,她與阿拉古提談笑風生的,一點也看不出她有什麼不快。,盡在
看到尼瑪的樣子,阿拉古提以為魚兒已經上鉤,心中不由大喜若狂,他的語言越放肆,那張臭嘴也越湊越近,幾乎挨上了尼瑪的臉龐。
到了這個地步,劉勝他們好像不出面都不行了。劉勝知道,旁邊的阿卜拉提和其他人都在觀看著己方的反應,如果自己表現得太過示弱,則不僅得不到敵方人員的理解,反而會引起對方的輕視,並且還有可能導致敵人的懷疑,因為安古魯的部下素以彪悍和桀驁不順聞名,要讓他們承受這種當面的侮辱,肯定不是他們的風格。
劉勝剛要站起來,旁邊的黎傑卻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他暫時不要動,黎傑已經看出,尼瑪完全有能力自己擺平此事,她現在在玩的是扮豬吃虎的遊戲,她的笑容底下埋藏的是隱隱的殺氣,別的人都還沒有看出來。
黎傑知道,尼瑪年紀輕輕就能在特警隊混到分隊長的位置,肯定不是什麼好相與的。在此之前,黎傑在與尼瑪的談話中得知,尼瑪這個名字雖然是藏族名字,但她卻是維族人,這是因為她母親是維族,她父親是藏族人,她的血管裡流的是中國兩個最彪悍的少數民族的血,從她的話語中黎傑可以強烈的感受到,她有一種與生俱來的絕不屈服的性格,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她是決不會吃什麼虧的。
阿卜拉提的另外幾個部下見到副領的這副樣子,就在旁邊肆無忌憚地哈哈大笑,笑聲中充滿自得和**,然而他們還沒笑多久,笑容就在他們的臉上僵住了,他們都張大嘴巴,死死地盯著阿拉古提和尼瑪,臉上的表情好像在說他們永遠也難以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幕。
此時的阿拉古提正乖乖地跪在尼瑪的面前,雙手捧著下身,臉上滿是痛苦的表情,口裡卻一絲聲音也不出來。尼瑪的臉上卻還是那種笑盈盈的表情,甚至比剛才笑得還燦爛,她用手輕輕地撫摸著跪在地上的阿拉古提的頭,完副主人安撫自己奴隸的模樣。
沒有人知道阿拉古提是怎麼跪到地上去的,也沒有人看清尼瑪是怎麼出的手,因為兩個人靠得太近了,大家只覺得一晃眼,阿拉古提就已經在地上了。
這下阿卜拉提的手下可受不了了,要知道,在他們眼裡,一個男人向一個女人下跪可是奇恥大辱,這種侮辱比尼瑪剛才所受的侮辱更甚,甚至可以讓一個男人在別人面前一輩子抬不起頭來,這下自己的副領可是徹底地栽了。
於是他們不約而同地一聲怒喝,跳起身來就要掏身上的手槍,可是還沒等他們的手槍掏出槍套,卻現自己的手裡一下空了,然後他們就現劉勝和黎傑雙雙站在自己的面前,每個人手裡都拿著幾把槍在**。
那幾個人還沒反應過來,劉勝和黎傑已經走到阿卜拉提的跟前,把搶來的槍都放在了他面前的桌上。然後兩人依然回到原來的位置坐下,一臉笑著那幾個丟槍的人。
那幾個人到現在才明白自己的槍已經被劉勝他們搶走了,他們的臉上頓時充滿了驚恐,這兩個人太可怕了,簡直就是鬼魅,他們想,兩人既然能夠在如此快如閃電地奪走他們的槍,也就可以如此快如閃電地奪走他們的命,自己的命都操縱在人家手中,人家想要就可以要走,你說還有比這更可怕的嗎?
阿卜拉提臉上卻沒有什麼特殊異樣的表情,但他心裡還是非常吃驚的,只是他的城府很深,沒有表現出來,他剛才也沒有看清劉勝和黎傑的動作,因為他們兩人的行動實在太快,而且事先沒有任何的徵兆,等阿卜拉提反應過來時槍已經在劉勝他們手上了,這簡直是變戲法,而且更讓人感到可怕的是兩人處事的果斷和彼此間如此默契的配合。阿卜拉提想,自己的手下是絕對找不出這種人的,安古魯手下竟然有這種人才真讓人意想不到,看來自己與他合作是正確的,否則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阿卜拉提一時之間不知說什麼好,他的手下也站在那裡不知所措,阿拉古提此時雖然已經能夠抬頭但還是跪在那裡起不得身,他根本不知道眼前到底生了什麼事,只是一臉茫然地看著大家,帳篷裡的氣氛一時顯得十分的尷尬。
好在此時警衛隊長前來報到,才打破了帳篷裡的沉悶氣氛。阿卜拉提乘機一臉陰沉地命令他的手下趕快取回自己的槍,地上的阿拉古提也被手下的人拉了起來,他的臉上已是羞愧難當,連大家的臉都不敢眼,對尼瑪挑釁的眼神更是唯恐避之不及。
警衛隊長個子很高,樣子長得清瘦而精幹。黎傑一看警衛隊長的臉,腦袋裡不由「轟」地一聲,整個人就差點僵住了,他絕對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這個人,這個人在他腦海中留下的印象實在太深了,黎傑有時甚至做夢都夢見他,但他真的沒想到這個人此時此刻會在這裡出現。
自從進入西南嘯鷹後,黎傑就很少有那種過分的激動和情緒波動,不管面對什麼事,他基本上都能平靜對待,他一直以為,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麼事能讓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但此時此刻他心中那種意外的感覺,還真的把他鎮呆了。
進來的這個警衛隊長竟然是陳鋒!那個曾經跟黎傑一起游舟山群島、一起遠赴四川曾經一起住一起吃的陳鋒!阿滿的戰友陳鋒!
黎傑早就知道陳鋒是秘密部隊的成員,也早就知道他一直以來在從事著一些特殊的工作,但黎傑一直沒有弄清楚陳鋒到底屬於那支部隊,也絕對沒想到陳鋒會來阿卜拉提這裡當警衛隊長!所以他此刻心中的吃驚可絕不是一點半點的。
當然,黎傑的這種情緒的意外波動只是在很短時間內的,別人也難以從他的表情上看出什麼來,他的處變不驚的能力已經不是一般的強了,所以他心裡很快鎮靜下來,心一定,腦子也就特別的靈,黎傑馬上就想到了兩個字:內線。
是的,陳鋒應該就是先前那個自己心裡一直佩服得不行的內線了,難怪我方的先前得到的情報是那麼的準確精細,也難怪上級對這次行動中內線的接應充滿信心,黎傑在這個時候終於找到了問題的答案。
陳鋒還是那副鳥樣,他的兩眼好像只會一直平視前方,視野範圍之外的東西好像根本與他無關,他的神情依然是那麼的淡漠,好像沒有什麼事能夠提起他的興趣,也沒有什麼事能讓他感到吃驚。
陳鋒顯然也早就認出了黎傑,但是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的反應,甚至連他的眼神也還是一如既往的散亂,好像根本不會聚焦在某一個人或某一樣東西的身上。
阿卜拉提的手下對這個警衛隊長顯然也有些忌憚,都不敢對視他那陰鬱的目光,他們都悄悄地退在一邊不吭聲,只是雙眼直直地看著阿卜拉提,看他有什麼指示和命令。
阿卜拉提卻根本不看他們,他的眼睛一直在看著陳鋒,從他的眼神中黎傑可以看出,阿卜拉提對陳鋒是非常器重的,據此黎傑可以判斷出陳鋒在這裡的地位。
從進來起到現在,陳鋒一直站在那裡沒有吭聲,阿卜拉提似乎以習慣了他的這種冷漠,所以並沒有介意,他沖陳鋒點了點頭,然後說:「武隊長,這幾個人是安古魯閣下派來接手人質的,你帶幾個人一起負責沿途護送一下,送到後就趕快回來,基地的保衛工作離不開你。」
陳鋒簡單地答了一聲「是」,也不同黎傑他們打招呼,轉身就往帳篷外走去,阿卜拉提沖黎傑他們努了努嘴,黎傑他們就趕緊起身向阿卜拉提道了謝,然後就跟了上去。
走到帳篷外,黎傑才用手語告訴劉勝陳鋒是自己人。劉勝有些驚訝,他不知道黎傑是怎麼判斷出來這一點的。他以前聽黎傑說起過陳鋒,但他並不知道陳鋒就是眼前此人,此地不是說話處,黎傑也不便向他明言,只是示意劉勝和尼瑪跟著陳鋒一起走,他告訴劉勝陳鋒是自己人的目的是為了避免等會攻擊時自己人之間生誤會,至於其他細節問題,只有等到以後再說了。
走到劉勝他們開來的越野車前,陳鋒示意劉勝他們先在車上等著,等一會他就會帶人質來,劉勝他們就上了車,並啟動了動機的引擎等候在那裡。這時阿卜拉提帶著那幾個手下也從帳篷裡走了出來,並站在門口看著他們。
不一會兒,陳鋒就帶著五個人押著人質從一座帳篷後轉了出來,接著有一輛敞篷吉普車開了過來,停在劉勝他們車的後面,顯然,這是陳鋒手下的護送人員乘坐的。
陳鋒將人質押送到劉勝他們車上,他自己卻並沒有坐上來,而是帶著手下人登上了後面那輛吉普車。黎傑本來也想去後面那輛車,以備等會動攻擊時能給陳鋒援援手,但陳鋒擺擺手制止了他,黎傑只得在前面的車上坐下。
人質是一個五十來歲的漢人,手上帶著手銬,頭非常的凌亂,臉上也顯得有點憔悴,但看來並沒有受傷,他此刻的行動還比較靈便,人也顯得非常的鎮靜。經過與先前看過的人質照片對照,黎傑確認此人就是他們要救的人質,於是沖劉勝作了個手勢,劉勝心領神會,按著喇叭沖阿卜拉提他們打了個招呼,心裡罵了一句:「你們去死吧!」就開動了汽車。
出了基地的大門,劉勝就打開了汽車的大燈,然後風馳電掣地朝前衝去,陳鋒的車緊緊地跟在後面。他們剛剛駛進那個峽谷,後面基地方向的天幕上就出現了三顆綠色的信號彈,然後他們就聽到了九五式衝鋒鎗的射擊聲和手榴彈的爆炸聲。
幾乎就在同時,後面的吉普車上傳來了急促的手槍射擊聲,劉勝趕緊把車停了下來,他們示意尼瑪留在車上保護人質,然後操起衝鋒鎗就沖後面已經停下來的吉普車撲去。
等兩人趕到吉普車前時,才現這裡的戰鬥已經結束,吉普車上的敵人已經被陳鋒全部解決。陳鋒此時正握著槍站在車上看著黎傑他們,他的臉上露出了平時難得一見的笑,黎傑就跳上車去,緊緊地與陳鋒擁抱在一起。
慢慢地,基地方向的槍聲也停止了,想來那邊的戰鬥也已經結束,西南嘯鷹的一個中隊加上邊防軍和武警,在不被敵人察覺突然進行閃電式攻擊的情況下,要消滅這股處於包圍中的敵人應該是輕而易舉的,儘管這些人中有些曾經受過特種訓練。
此時留在車上的尼瑪已經打開了人質身上的手銬並告訴他已經獲救了,這位堅強的州委副書記剛開始還是一臉迷茫,不知道眼前生了什麼事,等待尼瑪再次告訴他實情後,他才如夢方醒,然後他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趴在尼瑪的懷裡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