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撮世界 正文 第一卷 初履仙境
    第一章紫焰附體凌峰躺在一團氤氳的紫氣中,目瞪口呆的望著天空中盤旋交錯的飛劍爆起一團團耀眼的光芒,巨大的沖擊力掀起陣陣氣浪,揚起滿天的塵沙,如果不是有這保護罩在防護自己,估計自己早就沒命了。

    凌峰一直是一個唯物主義者,他信奉的是物質第一,科學至上。什麼神仙、什麼魔法,那些都是迷信,都是不存在的東西——如果不是親眼看見,他怎麼也不相信這是真的,這真的是不可思議!

    凌峰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中國人。81年生,今年22歲,平凡的人生沒有一絲亮點,他是家裡的獨生子,和中國千千萬萬個普通家庭一樣,過著已經被規定好的人生:小學、初中、高中,直到考上一家三流的大學——沈陽市的一所工業學院。沒有顯赫的家勢、沒有大把的金錢、沒有過人的頭腦、沒有英俊的外表、沒有伶俐的口才……什麼都沒有,完全是一個普通不過的常人。什麼都沒有的他荒廢了大學四年的時間,既沒有交到漂亮的女朋友,也沒有學到什麼謀生的技能,平日裡完全*看小說來打發日子。

    學校裡可以看的小說不多,但是可以上網,凌峰瘋狂的下載小說來看,武俠、言情、軍事、玄幻……凌峰最近迷上了玄幻小說,裡面的主人公多數都是現代人,因為意外事件到了奇異的空間……他看的如癡如醉,主角總是習得絕世武功和魔法,然後左擁右抱美人不斷,最後成就一番大事業,這些都讓他這個在現實生活中得不到滿足的平凡人得到一些虛幻的滿足,他總是將自己代入其中,變成主角,仿佛一舉手、一抬足都能驚天動地……

    不過,他漸漸的有些煩了。不知道作者究竟是怎麼想的,一個個的主角面對美女,甚至是普通的女人都絲毫沒有辦法,偏偏那些女人又是刁蠻任性毫不講理,潑辣狠毒猛下死手,常常害的主角筋斷骨折慘不忍睹,凌峰越看越生氣,怎麼還能有這種不中用的賤貨?那女人犯賤要麼不理她,要麼狠狠的教訓她,留什麼手啊?女人辜負了美貌可以罵她賤,男人要是沒有骨氣也就只能配上一個“賤”字了。你看看,最後吃虧的總是男性的主角,吐血是免不了的,可是那都是什麼跟什麼啊?最後吃了無數苦頭的主角常常用一句話來總結:看到那美女#¥%—*(省略若干字)的嬌媚容顏,聽到那美女#¥%—%¥(省略若干字)的悅耳聲音,一股怨氣不禁煙消雲散……

    “哇呀呀呀!我操!”凌峰再也忍受不了,不禁大喝一聲拍案而起!頓時滿屋子的人作受驚狀看著這個瘋子……凌峰發現自己原來在學校的網絡教室裡,周圍都是上網的人,自己太投入以至於忘了地點。於是滿臉通紅的坐下,放低頭假作什麼都沒發生。他自己絕對不是一個招搖的人。

    那些主角實在是太犯賤了,凌峰想。見到一個漂亮的女人就不知道怎麼辦好,就算是刀子扎到身上也不知道後悔,心裡還在想“XX發現自己心裡竟然一點怨恨的感覺也沒有……”,真她媽的……凌峰低聲罵著,要是自己應該怎麼辦?“嗯,先給那些女人幾個耳光,要打的她找不到北,最好在臉上狠扁幾拳,要打的她媽媽都不認得她,然後補上幾腳,再狠狠的吐一口唾沫在她臉上,最後罵一句:‘賤人!!’然後掉頭離開……啊!好爽!如果自己是主角的話肯定這樣!那才算是男人!”想到這裡,不由得又“呸”的罵了一聲。

    凌峰到現在還沒有女朋友,倒不是他要求有多高,其實只要是稍微漂亮一點的、溫柔一點的他都很喜歡,可惜自身的條件實在是有夠差勁,沒錢、沒權又沒有什麼特長,長相……又實在有夠普通,怎麼吸引女孩子?何況他所在的是一所理工類院校,別的系還好,凌峰所在的剛好是女孩子最少的機械系,不說好看的女孩子鳳毛麟角,就連丑女他都找不到單身的……男女比例已經到了20:1,常常一個班級三、四十人只有一兩個女孩子,所以他到大四還是光棍一個……每當想到這裡,他總是後悔高中沒有把握住機會,就那麼放棄了許多漂亮的女同學……

    天色漸漸晚了,離開網絡教室的凌峰在路邊小店裡喝了好幾瓶的啤酒,有些步履踉蹌的走在回宿捨的路上。天空中有些陰沉,隱隱有雷聲傳來,好像要下雨了。凌峰有些喝多了,聽到雷聲就想起了小說中的開場,因為意外而……他抬頭看了看黑黑的天空,幻想著有雷電劈中自己然後就到了異度空間……咦?那是什麼?天空中一道細細的亮晶晶紫色光芒如同流星一般劃過天空,緊隨其後的,是十數道白色光芒。

    那是什麼?!雖然凌峰不相信非科學事情的存在,但是他還是比較相信自己的眼睛的。他轉頭看四周,因為要下雨,路上幾乎已經沒有行人了,就算有也沒人會抬頭看著天,都是在低頭匆忙趕路。凌峰再抬頭看,那幾道光已經落到學校的後山去了。凌峰腦袋一熱,剛剛喝下肚子的酒精開始發作,根本就沒想自己可能會遇到危險,抬腳就直奔後山跑去。

    ※※※

    學校的後山是一片小丘陵,上面稀稀疏疏的有些樹林,平時都是男女同學幽會調情的場所,現在則鬼影都沒半個——誰會在快要下雨的天氣裡跑出來談情說愛?

    凌峰探頭探腦的摸了進來,天漸漸的黑了,有些看不清楚。剛才的那些亮光現在一道也看不見了,不知道是藏起來還是早就離開了。現在他的酒已經漸漸的醒了,心下暗暗懷疑剛才是不是自己眼花了,開始猶豫是不是應該早早退回去,萬一迷路就不好了——凌峰是一個標准的路癡。

    就在這個時候,前方一道紫色光芒閃爍了一下,引起了凌峰的注意。他望著那光出現的方向,邁出了什麼也沒想的一步——他還不知道,在這一步之後,他的人生被徹底的改變,不管是他願意還是不願意,他已經踏出了離開人間的一步……

    ※※※

    樹林中一團紫焰忽明忽暗的閃爍著,吸引著凌峰不斷走近。他卻沒有發現,自己身後悄悄的顯現出一團螢火蟲大小的紫焰,紫焰中間滴溜溜轉著一顆小小的眼珠,輕飄飄的附在自己的後腦上,轉眼間就消失了。

    那是一柄古拙的小劍,如同水一般的透明,淡淡的紫色火焰籠罩在上面,搖曳變幻,輕靈的感覺仿佛不是人類世界所能出現的物質,凌峰盯著這把小劍,全部的心神似乎都被它控制了。那劍如同有生命一樣,極盡誘惑的呼喚著凌峰。

    凌峰已經走近了,就要伸出手來摸那小劍。

    “小心!!”

    一聲大喝,如同晴天裡的霹靂,就那麼炸響在凌峰耳邊,凌峰一個趔趄向後坐倒在地上,耳朵裡嗡嗡作響,一時幾乎以為自己聾了。一道銀色光華疾掠過凌峰耳邊射向那紫色火焰包裹的小劍,“彭”的一聲巨響,被銀光擊中的紫焰驀地騰燒起來,紫光大盛,周遭的樹木、雜草遇到這紫焰立時化為灰燼。凌峰只覺得後領被人拎起,轉眼間就騰雲駕霧的被丟到了一邊。

    呆坐在地上的凌峰這時候才有機會仔細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麼。拋他出去的是一個白衣人,年紀不大,從外表來看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面目俊朗,英氣逼人。凌峰呆呆的看著這個人,總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對。忽然他明白過來:原來這個人穿的是中國古代類型的服裝,長長的袍子幾乎快要拖到地上。一個銀色的盤子漂浮在他的左邊肩頭,扁圓形狀,上面鑲嵌著半顆碗大的珍珠。此刻他正一只手背負到身後、另一只手比著奇怪的手勢,神色緊張的盯著空地中間的那籠罩紫色火焰的小劍,剛才的那道銀光正繞著火焰疾飛,銀光在昏黑的夜色下分外鮮明。

    遠處傳來一聲聲的長嘯,這白衣男子也縱聲長嘯回應,很快一道道白光就破開層層的樹木飛了過來,每一道白光後面都跟著一個白衣人,有男有女,轉眼間十幾個人就圍了過來。他們肩頭也都有象先前那白衣人一樣有東西在漂浮,不過形狀各異,而且尺寸明顯小於最開始的那個人。凌峰雖然是唯物主義者,但是小說還是常常看的,他記得在小說裡,這樣的人有一個統稱:劍仙!他現在已經搞不清楚到底是自己在做夢,還是自己平時受到的教育是錯誤的,也許二者兼而有之。現在他心裡既希望這是一場夢,又渴望這些都是真實存在的東西,委實矛盾的很。他平日裡看小說時總是怨恨自己沒有那樣的機遇,現在事情臨到自己頭上,卻又膽怯起來。

    “白師兄,就是它嗎?好像有些不對啊?”問話的是一個三十多歲模樣的女子,她肩上的漂浮物很像一大大的水滴,裡面也有一顆碩大的珠子。凌峰很奇怪為什麼年紀大的反而叫年紀小的作師兄,在他以前所看的小說中,越是年紀大的輩分應該越高才對。

    被稱為白師兄的正是開始的那個年輕人,此刻他也皺著眉頭,大惑不解的道:“我也不清楚,按理說這千年的成形紫焰應該厲害的很,剛才我們十幾人也只不過才勉強擊退它,現在……”一邊說,一邊對著面前的紫焰中的小劍搖頭,顯然也是不得其中要領,“現在竟然變得這麼弱,我一個人的力量都能壓制的住它,難道我們剛才重創它了?”

    一邊一個年紀較小的男子笑道:“白師兄,再怎麼說我們也是有十幾個人啊,我們就算單個的力量不大,但聯合起來任它千年的修行也是白搭!何況,這又不是精怪,懂得奸滑狡計。”

    那白師兄也釋然,只覺得事情便是如此。眾人一時間談笑風生,開始討論起怎麼處理這東西來了。一邊的凌峰仿佛透明的一樣,眾人的眼光在他身上打個轉便移開了,沒有人多看他一眼,這不禁讓凌峰有些惱火。不過,他仔細的考慮了一下,一般小說中的角色看到不該看的東西,如果對方是惡人肯定殺人滅口,如果對方是善人肯定消除記憶。眼前的這些人看起來好像不是壞人(只不過是表面拉,一個個長的端端正正的,還是滿順眼的),凌峰有些忐忑的想:估計自己應該會被消除記憶吧?老天保佑,他們可千萬別是外表正義、內心邪惡的人啊……

    當然,凌峰也抱有一絲僥幸的心理,最好他們根本就不理睬自己,拍拍屁股就走人……不過,最好的情況就是他們看上了自己,一起帶走……

    沒人注意邊上的這個凌峰在想什麼。那白師兄綜合了一些人的意見後,總結道:“我看就這樣好了,大家先一起用飛劍來壓制它,然後朱師妹,”他對那個三十多歲的女子道,“用你的法寶‘金鈸’把它罩起來,然後我們一起護送回須彌山,請師尊看一下,說不定師尊能用它煉出什麼法寶呢。到時候師尊一高興,我們肯定統統都有好處!”

    眾人登時興奮起來,“咻咻”的聲音響個不停,每個人都發出了自己的飛劍。凌峰在一邊都看呆了:有些人的飛劍是從嘴裡飛出來,有些人的是從身上飛出來,還有些人的是憑空幻化出來的。他們肩頭的漂浮物也放出各色光芒,護住身體。滿天的光芒飛舞,凌峰看的眼花繚亂。

    就在所有人的飛劍都環繞在那紫色火焰周圍之後,火焰迅速的黯淡下來。凌峰正看的有趣,猛然間頭腦一暈,他駭然發現,自己竟然完全動不了了……

    ※※※

    一道淡淡的紫色光芒出現在凌峰的額頭上,凌峰慢慢的站了起來。他覺得自己現在就象是一個木偶,身體完全不歸自己來控制。凌峰現在就象是一個旁觀者一樣,感受著自己身體的運動,卻不能說話。他的雙手抬起,相互交疊,連續擺出來幾個奇怪的手勢,嘴裡喝一聲:“咄!”

    場中正被壓制的紫焰“轟”的一聲爆開來,將四周的所有飛劍統統彈開,一時間人仰馬翻,眾人皆狼狽不堪,不過他們肩上漂浮物所放出的光芒已經護住了身體,倒是沒有人受傷。其中一個白衣女子剛從地上爬起,立刻發現了凌峰的異狀,不由尖叫道:“是他!紫焰的元神逃到那個人身上了!”

    爬起來的眾人復又圍上,不過這次連凌峰也一起帶了進去。白師兄苦惱至極:本來這成形的紫焰不是他們這些入門不久的修真者所能對付得了的東西(他本人倒是修真了很久,但是只他一個人也是沒用),但今天剛好是它渡劫的日子,它大部分的力量都用來抗衡天力,所以大家一起動手偷襲重傷了它。沒想到追蹤到了這個地球後竟然出現了這樣的差錯,簡直讓他無計可施。本來那紫焰元神所憑依的小劍,只是一個半精神體的存在,頂多能發揮出其一小半的實力,現在憑依到人類身上,至少也能發出大半的力量了。想來想去,看樣子如果不把壓箱底的法寶拿出來,今天是別想全身而退了。

    想到這裡,白師兄忍痛取出自己困敵的最強法寶:紫氣天羅!這法寶拳頭大小,好像紫色的漁網揉成一團,上面雲蒸霧靄,變幻莫測。他這法寶專門用來困住敵人,遇強則強,遇弱則弱,可大可小,妙用無窮,但是卻有一個很大的缺陷:每次使用完畢必須用三昧真火連續鍛燒三個月,很是麻煩,所以他輕易不願使用。

    白師兄一取出這法寶,圍著凌峰和那紫焰的眾人一齊向後躍開,紫焰似乎也感覺到危險的氣味,光芒大盛,左沖右突,卻被大家的飛劍所阻。白師兄將手中法寶拋出,右手一指:“收!”紫氣天羅頓時化作一片紫色的雲彩,似緩實疾的罩了過去。

    紫焰陡地加速,化作一道紫色光芒遁出老遠,卻沒想到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它一直以為自己的元神還在那紫焰中的小劍上面,早忘了其實已經附在凌峰的身上。紫焰和小劍是離開了紫氣天羅的范圍,但還依附在凌峰身上的元神卻被罩住了,凌峰身體活動不便,腳下一滑躺倒到地上。

    紫氣天羅一上身,凌峰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又聽從自己的指揮了,而且,他很清楚的感覺到一個東西被壓到身體裡面潛伏起來,他知道那就是剛才眾人所說的紫焰元神。紫氣天羅化作一團縹緲綺蕩的紫色霧氣,將自己包了起來,發現身體能動,凌峰登時慌張起來:“……喂……喂……是我,是……我是那個……我不是那個……”他生怕這些人把自己當成那個什麼紫焰元神給消滅掉了,心裡急著解釋,嘴裡卻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外面的白師兄也是一愣,他沒想到這個人竟然這麼快就清醒過來,但是那紫焰元神可還是在他身上,放掉它是不可能的,只能是把它封在這個普通人的身上,在目前看來是最好的方法。因為修真的人一般情況下能不殺生盡量不殺生,否則會影響他們修真的層次,當然自衛和除害不在此限制。眼前的凌峰明顯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如果剛才紫焰元神控制他的身體的時候大家把他殺掉可是說是“除害”,那現在他清醒過來再對他下手就是“殺生”了。

    白師兄歎了口氣,道:“這位小兄弟,別害怕,我們對你沒有惡意,不過你要等我們把這些東西都解決了再說。”他又看了一眼周圍師弟師妹們圍堵那紫焰的激烈戰斗,接著安慰凌峰道:“而且你在我這紫氣天羅中最是安全不過,放心好了。”

    凌峰聽他說的和善,話也真誠,倒是放下心來,於是開始仔細的觀看天上眾人的戰斗。

    凌峰躺在一團氤氳的紫氣中,目瞪口呆的望著天空中盤旋交錯的飛劍爆起一團團耀眼的光芒,巨大的沖擊力掀起陣陣氣浪,揚起滿天的塵沙,如果不是有這保護罩在防護自己,估計自己早就沒命了。

    第一卷初履仙境第二章須彌山凌峰實在想象不到,人類的戰斗能力竟然能這麼大……不過,他們已經不算是人類了吧?還有,他們圍攻的那個到底是什麼?聽他們“紫焰、紫焰”的叫,甚至還有一個什麼“紫焰元神”跑到了自己身上,但是到頭來自己還是一頭霧水,搞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不過凌峰至少明白了一件事情:自己肯定被卷進這好像很麻煩的事情了。

    一邊的白師兄還在凝神苦思:現在天空中的那紫焰已經是不足為懼了,因為紫氣天羅已經隔斷了它的元神和它的聯系,它的力量會越來越小,最後肯定是束手就擒的結果。但是跑到那普通人類身體中的紫焰元神卻要怎生處置才好?如果一個不小心被那紫焰元神奪取了那個人類的身體,以那元神的本來力量出現,就算是現在場中的所有人一起全力出手也是沒用。

    “沒辦法了,看來只能帶回去請師尊處理了。”長歎一聲,白師兄揮手放出自己的飛劍,去助天上同門一臂之力。又是一陣劇烈的爆炸,在眾人圍攻之下,那團紫焰終於黯淡下來,中間那透明的小劍也變成乳白色,一起從空中墜落下來。那朱師妹見狀忙放出手中法寶金鈸——象是兩個金碗倒扣在一起的東西,一片金燦燦的光芒撒出,落到地上的紫焰和小劍被吸了進去。

    空中的諸人落下,將自己的飛劍收起,肩上的飄浮物也消失不見。白師兄上前道:“這次出來大家都辛苦了,我看我們就這樣回去吧,”說完又一指被紫氣天羅罩著的凌峰,“不過我們要帶著他一起回去了,我想請師尊出手取出他身體中的紫焰元神。”眾人一楞,那朱師妹諾諾道:“白師兄……這個,我們不是有規定,嚴禁從地球上帶人出去的嗎?……這樣……會不會讓執行官抓住把柄啊?”

    白師兄苦笑道:“你以為我想嗎?我這也是無奈之舉啊,不然你說怎麼辦?放任那紫焰元神不管嗎?萬一它以後為惡人間怎麼辦啊?當然以後我們也可以再送他回來的。”

    那朱師妹不服氣道:“就算是為惡也是在地球啊,也礙不到我們……”

    白師兄肅然道:“朱師妹!你這就不對了,你心中要是有此私心,是有損修行的。”

    朱師妹面有赭色,道:“師兄教訓的是。”

    白師兄又道:“防它在地球上為惡是一方面,另外,萬一它在這種地方躲過以後的天劫,有了道行,等以後再出現在我們面前可就根本沒人能是它的對手了。這東西可不像我們修真者要注意德行,它是不講這個的,一旦它有了本事它會回來報復我們的。”看看大家都已經明白了,便揚手拋出一片祥雲,初時只有一人大,轉眼就化為數丈大小,鋪滿整個空地,眾人紛紛躍上,凌峰也被白師兄拎到雲上。

    凌峰只覺得觸手處綿軟非常,但越向下壓阻力越大,人站在上面絲毫沒有不穩的感覺,看樣子這也是一件神奇的仙家寶貝,要不是現在凌峰被罩在紫氣天羅中動作不便,他倒是很想跳一下看看到底什麼感覺。眾人紛紛盤腿坐下,十幾人團團坐在一起,大家都興奮的談論著此次外出修行的收獲和心得,白雲慢慢的飛起。

    凌峰也學他們一樣盤腿坐下,卻感覺別扭無比,只覺得這樣子坐,時間長了腿肯定發麻。雖然自己此行的前途莫測,但是卻也是其他人一輩子都沒有的機遇,心中也自暗暗興奮。猛然間想起自己的學生生活,不禁有些煩惱:此次一行也不知道究竟要多長時間,自己的功課和學習怎麼辦?自己這次失蹤,等學校發現了一定會通知自己的家裡,到時候家裡人擔心可怎麼辦?以後回來可怎麼解釋才好呢?照實說肯定是不行的,沒有人會相信,倒是會有人當自己是精神病的。

    亂七八糟的事情越想越多,凌峰干脆全都拋到腦後。他的為人性情就是平淡無奇,碰到任何煩心事他的唯一辦法就是:車到山前必有路……

    ※※※

    凌峰坐在雲上,看到有一層淡淡的光暈在所有人的頭上形成了一個大大的罩子,這光罩隔斷了外界的風雨和氣流,坐在裡面身上暖暖的,非常舒服,而且這東西飛的非常平穩,絲毫沒有抖動的感覺。

    祥雲平平的飛起,很快就到了高空。凌峰從來沒坐過飛機,現在終於飛上了天,卻又不敢向下看,唯恐不小心摔下去,他不知道這雲上面的光罩能不能護住自己,萬一掉下去那可是死定了。凌峰有心和周圍的人說幾句話,卻發現沒有一個人理自己,大家都在自顧自的談笑著,沒有人多向他看一眼。其中尤其以那“朱師妹”為最,看凌峰的眼神簡直就像看垃圾一樣,這讓凌峰心裡的惱火不知不覺間又大了幾分。

    本來被攪到這樣的事情中也不全是凌峰自己的責任,雖然說那個白師兄說要幫他把身體中的紫焰元神取出來,但看他們的那一幅“你活該,我們出手幫你是你天大的福氣”的瞧不起人的眼神,顯然把責任都歸結到了自己的身上,這讓凌峰極度的不舒服。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在心中種下了怨恨的種子。“如果有一天讓我有了本事,”凌峰恨恨的想,“一定要讓這些家伙吃些苦頭!”他明白這些人的感受:他們是本領高強的修真者,自己只不過是一個凡人,完全是兩個世界中的人,不理睬也是正常的。但是凌峰就是對他們不經意表現出來的高人一等的氣色非常不滿,非常的討厭。

    凌峰忽然發現外面的景色已經漸漸變了。明明是向上飛,但是卻沒有出現宇宙的景色,反而漸漸變亮,一片片、一層層,越來越多的白雲縈繞在四周,霞光漸顯,金色日光映射在雲上,更顯得雲蒸霧靄,變幻莫測,直如飛入了仙境。凌峰看著這景色已經呆掉了。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為什麼竟然能飛到這樣一個地方來,這裡還是地球嗎?!凌峰覺得剛才祥雲的飛行速度也不是很快,而且沒有拐彎、沒有穿過什麼門戶,就那麼垂直的向上飛,竟然飛到了這個很象是神話傳說中的天庭一樣的地方,怎麼可能呢?!如果說他眼睛看到的是真實的,那麼為什麼人類科學沒有發現這些呢?連宇宙飛船都飛到月球上去了,難道人類看不到這些嗎?如果說這些是虛幻的,那麼自己的眼睛還值得相信嗎?!凌峰覺得自己頭都開始痛了,索性全都放棄,干脆抱著“這些全都是做夢”的想法放下心來靜靜的觀賞景色。

    一邊的白師兄悄悄的觀察著凌峰,他感到十分的驚訝。當這天庭之路剛一出現的時候,這個凡人表現出來一下驚訝的神色,但是轉眼間就平復如常,這份心境相當的了得。要知道,他所在的門派屬於玄門,講究的就是心性的修煉,門下弟子要到“心如止水”的境界才算是小成。但就算是小成的弟子,第一次看到這天庭之路的奇景時,也不禁心旌大動,難能自已。就連自己這個被師尊稱為“百年難得”的天才,初見此景的時候都激動了好一會兒。難道說這個家伙比自己的根基還要好不成?

    好奇心一動,於是默運元神探查凌峰的身體狀態,一看之下不由得大吃一驚:此人的精神中正平順,無偏執、無妄念,既不失聰明才智,也不濁名利權情,最難得的是還是童子之身,此人若是修煉,當稱的上是“上上之選”。白師兄卻不知道,他所欣賞的凌峰的這些優點,恰恰是凌峰人生當中的不得意處。沒權、沒錢、沒本事、長相平凡,這一切導致了凌峰的生活平淡無味,久而久之凌峰也從來不做自己能力以外的幻想,老老實實的過著自己的本分生活(至於說童子之身……哎,不提也罷,這一直是凌峰心中的痛……)。如果白師兄能看到凌峰心中所想,恐怕不再是對他欣賞有嘉,而是一腳踢他回家了。

    可惜白師兄卻沒有這種能力,所以他只能根據表面現象來判斷凌峰的為人了。看到凌峰此等“美才”,白師兄心動不已:若是將此人收歸到自己門派當中,假以時日定會大放異彩、光大門楣,尤其是現在這個時期,各大門派都在不斷招收優秀弟子,擴大勢力。可是……白師兄皺著眉頭,苦思如何處理那個修真界規定的辦法。

    “叮當”一聲環佩脆響,半空中隱約有禪唱聲縈繞傳來,祥雲飛行的速度漸漸慢下來,雲上諸人慌忙都站了起來,凌峰四下張望,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

    雲朵間一個老和尚飛了過來,白白的眉毛隨風拂動,長的倒像是一個老好人的模樣。他身上披著一件褐色的袈裟,角上系著幾片碧綠的玉環,風吹動便發出“叮當”的脆響。

    他停在眾人面前,雙手合十打了個問訊,說的卻不是凌峰想象中的“出家人的話”,而是普通不過的問話:“你們好!本人是東方巡查使虛度,請問你們是哪個門派外出游歷的弟子?”

    白師兄忙見禮道:“我們是須彌山靈鷲峰金光閣的弟子,在下白翎子,見過師叔。”

    虛度點點頭,忽然他看到雲上被紫氣天羅罩著的凌峰,眉頭一皺,問道:“他是什麼人?為什麼用法寶罩著?”

    白翎子解釋道:“這個說來話長。主要是因為一千年紫焰元神逃到了這個人身上,弟子們無法將其逐出,唯恐其在人間作惡,特帶回來請我師尊出手驅逐。”他避重就輕,將凌峰是地球上的人類的這個重點跳過。

    虛度滿意的點點頭,道:“你們過去吧!”

    白翎子心中一直提著的心終於放下,手中靈訣暗掐,祥雲又開始向前飛。忽然虛度回過頭來,又問道:“他是哪一洲的人?”

    白翎子暗暗叫苦,知道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去了,只好老老實實的回答:“稟師叔,他不是四大洲的人,他是……地球人……”

    虛度並沒有象白翎子想象中那樣有不高興的神色,而是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盯著凌峰看,好一會兒才又問道:“不是收作弟子吧?”

    白翎子心中一跳:“弟子當然不敢違規。”暗歎一聲,看來這下子沒有希望了。

    虛度點點頭,再也沒說什麼,轉身飛走了。白翎子這邊也繼續前行。白翎子心裡無比沮喪,眼看到手的一個美才就這樣錯手了。他心有不甘,打定主意找自己的師尊幫忙,一定要想辦法收下這個師弟。

    凌峰在一邊細聽眾人的談話,方知此人乃是五方巡查使中的東方巡查使,負責修真之地出入人員的盤查,說白了,就象是一個保安……身上的翠玉環是一件極品寶貝,威力驚人。

    祥雲繼續在天庭之路裡面穿行。忽然間,眼前景色一變,白雲退去,豁然開朗,一座直插入天的巨大山峰出現在眼前,登時吸引了凌峰的目光。說它高,那真是下不見底、上不見頂,白雲靄靄在山腳下飄蕩,怕沒有數千裡之高。山體連綿百多裡,青翠郁蔥,奇險絕倫。而且全然不像地球上山峰高處白雪皚皚,這裡的山峰無論上下,一樣的翠綠。

    凌峰上下細看,心神震動。如此奇景,雄偉瑰麗,該算是仙境了。身處山前,感受到的是無窮的威嚴,讓人不禁有頂禮膜拜的神聖感覺。好容易將心神收回,待他四下看時,駭然發現此山竟然是飄浮在半空中的,巨峰以肉眼幾不可察的速度緩緩移動。凌峰內心的震動不可言喻,他實在是不明白這麼巨大的山峰究竟是用什麼原理飄浮在天空中,那根本就不是人力可以辦到的事情。不過在這個神奇的世界之中,一切的一切都已經和在地球上不一樣了,凌峰已經漸漸的開始習慣這些超出自己思維和常識的一切事情。

    凌峰估計這就是先前白翎子所說的須彌山。須彌山這個名字,凌峰記得似乎是在什麼神話小說中有見到過(說實話,這是作者的原話),想不到竟然真的出現在自己面前。凌峰現在覺得,看的越多,對自己所掌握的世界觀的懷疑也就越多。既然這個須彌山是真實存在的,那麼中國神話中的那些是不是也有可能是真實的呢?如果是真實的,那麼究竟是什麼原因湮沒在歷史的洪流中呢?在現在的地球上,究竟是不是還存在這類的東西呢?凌峰只覺得自己的疑問越來越多,很希望能有個人出來為他解惑。就在這時候,他聽到了須彌山上“瀚天鍾”的鍾聲……

    ※※※

    悠揚的鍾聲清越靈幽,在整個須彌山上縈繞不定。聽到這鍾聲,凌峰只覺得整個人的靈魂都為之一清,這聲音似乎進到了自己身體的深處。凌峰只覺得恍如醍醐灌頂一般,激凌凌打了一個冷戰,就像有一盆冰水自頭頂澆下,冷的身體都發抖了。身體似乎不能動彈,神志在這強烈的刺激下卻格外清醒,一道冰到骨髓中的寒流自頭頂百會穴湧入,一路勢如破竹般直沖下腳,自腳底湧泉穴逸出,周而復始,循轉不息。

    邊上的白翎子一直在偷偷的注意著凌峰的狀態,此刻看到他身上的變化,簡直驚訝得有些嫉妒了。這鍾聲殊不簡單,須彌山是修真界三大仙山中的玄門仙山,而須彌山頂的這口“瀚天鍾”則是這須彌山鎮山的超級寶貝,鍾聲中含有莫大的靈力,對初入門的修真弟子有易筋洗髓的妙用,可抵得上普通人數十年的苦修。但並不是所有聽到這鍾聲的人都能得到一樣的功效,不同根基的人得到的好處是根本不同的。就像剛才的凌峰,聽到鍾聲後已經就排除了體內的雜質,脫胎換骨調整身體,輕易間就打下了一個厚實的基礎,如果以後修真起來定然進展飛快。

    邊上的那朱師妹不經意的看了凌峰一眼,猛然渾身一震,注意到了凌峰身上巨大的變化,心中不由得妒意狂湧。

    白翎子終於忍不住搭訕道:“這位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阿?”

    凌峰仿佛作了一場惡夢後剛剛醒來一樣,渾身汗津津的,滿是黑色粘稠的液體,那就是他體內排除來的雜質,腥騷惡臭,讓人嗅之欲嘔。凌峰呆呆的看著身上的這些東西,感受著身上奇妙的變化,差點沒聽見白翎子的問話:“噢……我……我叫凌峰。”他感覺到身上完全不一樣了,似乎有無窮的力量澎湃在身體裡面,身體的感官似乎變得敏銳無比,就連周圍人的一舉一動,他不用眼睛也可以感受的到。他不知道這是怎麼了,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一定是好事不是壞事!

    白翎子看著凌峰,點了點頭,再沒有說什麼。那朱師妹看白翎子如此,低頭凝思,心中似乎若有所覺。

    須彌山體積龐大無比,足足趕得上一個國家的大小。白翎子駕著祥雲飛到了須彌山中間突出來的一處山峰峰頂,這裡地勢較為平坦,近百間樓閣依山而建,連成一片。當中一間最為高大華麗的閣樓,上面掛著一塊匾額,上面寫著幾個大大的金字:金光照劍!

    眾人遠遠的在山門外就降了下來,凌峰腳踏上土地,心中不由的踏實了少許。抬頭看那山門,非金非木,建的是高大非常,上面一樣掛著匾額,寫著:“靈鷲峰金光閣”幾個斗大的金字,邊上畫了一柄奇形小劍,看樣子是這個門派的標識。

    待白翎子將那祥雲收起來後,大家一起踏入山門。凌峰注意到,當大家穿過山門的時候,空氣就像水一樣泛起漣漪,層層漣漣,玄妙無比。他其實不知道,整個山峰都籠罩在一個強大的陣法防護之下,這山門更是機關重重,只是現在沒有開啟而已。據說一旦開啟,到時候就算是大羅金仙想要穿過都要花上一些功夫,由此可見它的利害。

    門內數個白衣弟子迎了上來,親熱的和白翎子以及和他一起的人問好,順便討要一些他們帶回來的好東西。向裡行走,就是一個非常大的場子,青石板鋪成的地面,平整光滑,在*近邊角的地方,零散放著幾個木樁和石鎖,看樣子是練功的地方。現在上面沒有多少人,只有幾個白衣的弟子在打坐練功。

    ※※※

    白翎子讓眾位師弟、師妹都回去休息,自己一個人帶著凌峰和朱師妹的法寶鈸來到那間有“金光照劍”牌匾的閣樓。一個弟子進去稟報,白翎子恭敬的在外面等候。凌峰抬頭看這樓房,剛才在天上看時還不覺得怎麼,現在近看當真是大得驚人。這樓高將近三十多米(地球上十層樓的高度),占地廣闊,完全是由巨大的方石疊成的牆壁,每塊牆石均是三尺見方,結合處光滑細密,絲毫不見縫隙,當稱得上是鬼斧神工。樓閣的造型均為中國古代的形式,卷簷飛脊,看上去古樸典雅。

    進去稟報的弟子出來,對白翎子道:“師叔要你們進去。”白翎子整了整衣服,肅然前行,凌峰慢慢的跟在後面(他走不快,身上還罩著紫氣天羅吶……),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上下細看,畢竟對他這個現代人來說平日根本沒有機會看見此等“古跡”。

    大廳非常空曠,裡面沒有燈,但是卻沒有一點陰暗的感覺,大理石的地板光可鑒人,兩邊是合抱的柱子,地上擺放的是一排排的坐墊,正對大門的牆壁上掛著一幅巨大的畫卷,上面亂七八糟也看不出畫了些什麼,下面是一張條桌,條桌前面也有一排坐墊,現在只有一個四十上下的男子坐在上面。大廳兩邊的角落處各有一條小小的樓梯,通向樓上。

    一把柔和的聲音響起:“白翎子,這次帶領師弟、師妹們外出歷練,你辛苦了。”

    白翎子躬身達到答道:“有勞師尊掛心,這是弟子應該做的。”說完領著凌峰坐到了那人面前的兩個坐墊上。雖然凌峰是一個陌生人,但那人卻沒有一點奇怪或疑惑的神色。

    坐的近了,凌峰於是好好的打量了一下這個白翎子的師尊。只見他:氣色健朗,面色紅潤,皮膚白裡透紅,細膩非常,上面似乎流轉著一層盈盈白光;滿頭烏黑的長發披散在肩頭,既狂放又瀟灑;眼睛仿佛深不見底的潭水,不時有神光閃動;白色的長袍隨意披在身上,整個人一派仙風道骨的模樣。

    白翎子的師尊對白翎子道:“說一說你今次外出歷練的情況吧。”

    白翎子道:“是,師尊。我們是一個月以前出發的,按計劃到西牛賀洲的巴克國游歷。在巴克國共發現靈地一處……”凌峰在一邊細聽,發現他們所尋找的東西包括靈果、仙泉、能量石、金屬、丹材等等,數量驚人,其中那些金屬竟然有數千斤。

    只聽那白翎子道:“……以上就是我們這次的收獲,現在還在弟子的身上,還沒來得及交到庫房。”凌峰聽的詫異不已:這麼多的東西竟然在他身上,外表卻是一點都看不出來,真不知道他是裝到了什麼地方,看來他們這些人身上定有什麼玄妙。

    白翎子的師尊滿意的點點頭,白翎子接著道:“巴克國的地圖已經探索了三分之一,弟子已經繪制成圖了。另外,這次在巴克國共斬殺三等妖魔12只,二等妖魔一只,淨化冤魂厲魄三百多只,而且……還發現千年成形紫焰一只,”說著,看了一眼邊上坐著的凌峰,又道:“關於此物,稍後再向師尊詳細稟報。隨弟子去的12名師弟、師妹的靈力和經驗都有一定程度的提高,弟子推薦秋濱師弟、張聞師弟入修真堂潛修,因為此次斬殺的那一只二等妖魔,就是他們兩個合力辦到的。”

    白翎子的師尊非常滿意,微笑道:“很好,很好,收獲還是不錯的,你干得不錯。明天你就讓他們進修真堂好了,你要是覺得他們實力足夠,我就不多考察了,我相信你的眼光。”

    “謝師尊誇獎,”白翎子聽師尊誇獎自己,簡直高興的嘴都合不攏了,“不過師尊,我們這次在巴克國沒有發現有資質的弟子,只能以後再加以尋找。”

    “這種事情不能心急,憑機緣好了。”

    白翎子道:“是,師尊。最後就是那只紫焰的事情了……我們在巴克國發現的靈地,附近有一個古代劍客的墳墓,這紫焰就是在其中潛修。據弟子的觀察,它有近千年的道行,我們正好趕上它渡劫的日子,就趁機重創了它,後來被它逃脫,雖然我們在地球上追上了,卻不小心被紫焰元神占了這個人的身體,雖然我用法寶困住了它的元神,但是我等沒有能力將紫焰元神取出,只好帶他回來請師尊定奪。”

    白翎子的師尊略一沉吟,運轉元神,探出一絲靈力進入凌峰的身體,細細察看,還沒等看到紫焰的元神,卻先發現了凌峰那好的驚人的資質,心下不由大喜。

    第一卷初履仙境第三章授業象凌峰這樣的資質,可以說百年難得一見。本來自己的徒弟白翎子已經是自己近百年來看到的資質最好的弟子,但和這個凌峰比較起來,還是遠遠不如。見獵心喜,不由得動了收徒的念頭。忽然想起了白翎子的話,一顆心登時沉了下去。

    “你剛才說……他是地球人嗎?”

    白翎子聽師尊問這話,就知道師尊也起了收徒的念頭,但卻限於那個規定而難以決定,於是回答道:“是的,師尊。而且……我們回來的時候,在天庭之路上還不巧碰到了五方巡查使中的東方巡查使虛度,他……看到了弟子帶著這位小兄弟,而且還知道了他是地球人。”

    白翎子的師尊沉吟難決,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如果沒有人發現還好,就可以悄悄的收了作徒弟,但是現在已經被麻煩的人看到了,就這樣冒失的收下肯定是不行的了。

    凌峰在一邊簡直莫名其妙,他不知道人家正在想辦法怎麼才能將自己收為徒弟,聽他們總是“地球人”、“地球人”的叫,似乎一提到自己是地球人就好大的難辦,但是從頭至尾好像都沒人關心自己身體中那個什麼紫焰元神,難道自己地球人的身份更為重要嗎?

    白翎子的師尊終於道:“白翎子,我帶他到煉化閣去取出那個紫焰元神,半個時辰後你再來將他送回地球。”

    白翎子滿腔的興致登時消散,看樣子師尊還是不想違背那個規定。不過為什麼要半個時辰那麼長的時間呢?以自己師尊的功力來說,取出千年道行的紫焰元神也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白翎子疑惑的抬頭看自己的師尊,卻發現師尊嘴角掛著一絲狡黠的笑容,這才恍然大悟:自己的師尊已經決定將其收為弟子,而且已經想出了辦法,那半個時辰的時間定是用來面授機宜的。明白了此點,白翎子高興的神情不禁浮現在了臉上:“我明白了,師尊。”

    白翎子的師尊知道他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哈哈大笑道:“你明白就好。很好,你能時刻為光大本門著想,很好。”他當然明白白翎子心中的所想,知道他帶這個人來也是希望自己能收為弟子。“嗯……地球……其實地球上也有很多好東西,可惜……算了,以後再說吧。我先帶他過去,等完事後,你送他回去之前先帶他去藏劍閣取一些基本的東西給他防身,免得他在地球上不小心有什麼損傷就不好了。”

    白翎子微笑道:“弟子明白。那弟子就先告退了。”說完,一揮手,罩在凌峰身上的紫氣天羅就化作一團紫光,飛回白翎子身上,同時他師尊身上也有一道白光緊接著又投射到凌峰身上。白翎子將法寶金鈸交給師尊,自己退了出去。白翎子的師尊伸手拉住聽得一頭霧水的凌峰,眨眼間就消失不見。

    凌峰只覺得眼前一閃,就從剛才的大廳到了一間小屋子。屋子不大,四壁空空,地上幾個坐墊。白翎子的師尊道:“本人是靈鷲峰金光閣掌門的師弟:楊笛楊秋業,大家都叫我笛先生。”

    凌峰趕緊沖他點頭道:“笛先生,您好。我叫凌峰……”

    楊笛點點頭,指著地上的坐墊道:“坐!”說著自己拉了一個過來坐下。凌峰也學著拉了一個坐。

    楊笛盯著凌峰,慢慢道:“我看你的根基不錯,不知道你有沒有修真之心?”這番話當真是簡單直接,沒有浪費一點時間。凌峰驟然聽到這話,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自己一直朝思暮想的奇跡,難道就如此簡單的出現了?!他有些結巴的問道:“您……您是說……我可以……那個……學習……?”

    楊笛心中好笑,微微點頭道:“如果你確有修真之心,我可以收你為徒。但是你要想清楚,一旦修煉,你要吃大辛苦,受磨難,捨去七情六欲,修心養性,這樣才可能會有一天大成。”

    聽他這麼一說,凌峰心中登時涼了:捨去七情六欲?!修心養性?!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他嘴裡諾諾著,不知道該怎麼拒絕才好,心中暗罵自己剛才不該表現的那麼興奮。

    楊笛很清楚凌峰心中所想,要不是一個根基好的徒弟難以尋找,才懶的給他解釋。修真這東西,完全是憑自願的,絲毫也勉強不來。心性要是出了偏差,那修煉出來的東西也會不好,修煉的層次也難以提高的。楊笛耐心開導凌峰:“我對地球的生活也有一定的了解,讓我來問你幾個問題。”

    凌峰心中奇怪,“您請問。”

    “你現階段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麼?”

    凌峰想了想,答道:“是學習吧?應該是上學。”

    楊笛點點頭:“上學是嗎?那你上學是為了什麼呢?”

    凌峰這次想都不想:“為了掌握一些生存的知識和技能,不過……有個好文憑也是目的之一……”

    楊笛又道:“那你掌握知識和技能又是為了什麼呢?”

    凌峰簡直被他這些“為什麼”搞得糊塗了,“掌握知識和技能……應該是為了能在社會上有一個好的工作吧?”

    “那你找到好的工作又是為了什麼呢?”

    “這個……應該是……為了賺到更多的錢吧?”

    “賺很多的錢又是為了什麼?”

    “為了……為了……生活好一點……”說了這麼多,凌峰漸漸自己也開始迷惑上了,是啊,自己努力這麼多只是為了要生活好一點而已?

    不過楊笛還沒有結束:“那你生活好一點又是為了什麼?”

    凌峰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自己追求的到底是什麼呢?

    凌峰努力的組織著自己的思路,盡量使自己的話聽上去有條理一些:“這個……應該怎麼說呢?其實確實是這樣的……恩……,人生在世,不過百年,長壽的人也不過一百多歲而已,我想……人生的意義就在於如何充實而有意思的度過這段生命存在的過程。結果是肯定的,所以它不重要,重要的是中間的過程。那麼,能讓自己盡量生活的好一些自然就是我們所有人的目標。”

    楊笛點頭道:“雖然你說的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你們地球人本來就是自相矛盾的……這個我以後會跟你說。我們還是先按照你的思路來,那麼你說的充實和有意思,具體的又是些什麼呢?”

    “這個……”凌峰有些頭疼了,“每個人的應該都是不一樣的吧?有些人喜歡收集錢財,有些人喜歡美女,有些人喜歡權勢……我自己……”他有些不敢說了,生怕楊笛將自己駁斥得體無完膚。

    “沒關系,盡管說。”楊笛鼓勵道。

    凌峰把心一橫,道:“我其實沒有什麼太大的理想——平平安安的生活,最好沒病沒災的;錢不用太多,只要夠花銷就行;生活要舒適一些,房子要大;女朋友要找一個漂亮的……也就是這樣的生活……”凌峰越說越沒有力氣,這些就是自己追求的嗎?平日裡埋藏在心底,從來沒和任何人說過,即使偶爾有想過,也都不敢深究,唯恐觸動心中的那一根弦,那是自己所不敢正視的東西。其實他真正的內心並不甘於這些,但是一個人類,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在有限的生命進程中又能做到什麼呢?

    楊笛道:“你說的這些,都是建立在一個很不牢固的基礎上的:那就是你自己說的,人生百年。假如說,你能活200年、300年、500年,甚至更長的時間,你還會說要過一個充實而有意義的過程嗎?”

    “可是,如果這些生命是*捨棄七情六欲得來的,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難道人不是就為了這些活著嗎?”

    “人類的所有進步和發展,都是為了滿足對身體感官的刺激。你吃,是因為你感覺到餓了;你喝,是因為你感覺到渴了;你睡,是因為你感覺到困了;你高興、傷心、生氣、恐懼,是因為你的大腦給了你這些感覺。那些所謂的情欲,也只不過是你大腦中某些激素的刺激罷了。這樣說來,你的追求和理想還剩下了什麼?!”

    凌峰啞口無言,他是一個現代人,當然知道楊笛所說的都是事實。是啊,如果這些就是自己追求的全部,那還有什麼意義呢?

    楊笛道:“其實你們地球人所追求的科技,到頭來的結果和我們是一樣的:你們也在追求生命的延長,你們也在追求情欲的捨棄。當你們對人類的身體了解的越來越多的時候,就會發現這些都是可以控制的。那麼你現在在這裡否定這些,是不是也是對整個人類的否定?”

    凌峰愣住了,既然這些都是相同的,自己為什麼要否定它呢?他忽然想起一個問題:“那你們修真者的修真,又是為了什麼呢?”

    楊笛微笑道:“問的好!很簡單,我們的目標就是脫離生老病死的限制,飛升至大羅仙界,享受無盡的快樂,見識到更加廣闊無限的世界!”

    凌峰聽到這話整個人都呆掉了,心裡的第一句話就是:“這不是講迷信嗎?!”隨後又暗罵自己:“都到了這時候了,看見了那麼多的古怪東西,還說什麼迷信不迷信的,真是無可救藥了。”

    楊笛坐在那裡,知道凌峰已經動搖了:“人活在世上,食五谷雜糧、受生老病死之業,平日裡五癆七傷盡皆困頓著世人。等待科技的發展……我可以告訴你,那不是正途。唯一解脫的辦法,就是修真。”說到這裡,不由得有些慨然:“雖然修真是一件苦差事,但是其中的樂趣也難以言喻。”說著,手一動,一道黃色的光罩在了凌峰的頭上。

    凌峰頓時只覺得靈機天趣,流盈滿前;異香麝氣,如絲如縷;甘怡寶津,若有若無;心中陣陣大歡喜,莫名來的興奮,飄飄渺渺,悠悠冉冉間如煦風拂過。無與倫比的舒適感覺湧上心頭,一波波,一層層,象海浪般沖刷著心頭,陣陣迭起,漸漸消卻。

    凌峰如同作了一個無法形容的甜美迷夢,等他清醒過來,發現自己仍舊坐在坐墊上,楊笛在對面看著自己。剛才的那些感覺仍舊縈繞在身體當中,久久不願散去。

    “你現在所感覺到的,就是修真時候“入定”的感覺,但是實際上遠遠不如真正入定感覺的百分之一。但是一旦你能夠圓滿,得大神通,修成真仙正果,能夠獲得的感覺將是入定的千倍、萬倍而不止……”楊笛微笑著看著凌峰,“我不清楚你們究竟受到了什麼樣的教育,竟然能讓你們如此排斥修真的事情,但是這些我都不計較,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究竟要怎麼把握,那就看你自己的了。”

    凌峰知道修真這條路前途飄渺,但回想自己的生活又是那樣的平淡無味,於是一咬牙,絕然道:“笛先生,我決定了……我要拜您為師,學習修真!”

    楊笛仰天大笑,他是真的高興,有這樣好根基的弟子,金光閣不愁光大了。其實根基是一方面,弟子的心性好壞也要嚴格挑選,但眼下各大門派都在擴招弟子,自己這金光閣已經好久沒有找到合適的弟子了,再這樣下去,遲早要被別的門派超過,那麼稍微放寬一點要求也就說得過去了。

    凌峰什麼都不懂,楊笛性情粗放,也都不計較,拜師就只讓凌峰磕了九個頭就算完事,具體的以後有時間再補上。時間有限,楊笛對於門規什麼的不及細說,也沒法教給他什麼高深本事,只能先挑重要的講。首先要詳細解釋的,就是修真界有關地球的一些規定和其歷史原因。

    “大約幾萬年前,地球曾經是修真者的故鄉。人類和修真者共同生活在一起,修真者從人類中挑選弟子,人類則供奉修真者以求得庇護。地球為中心、四大洲分列四方——四大洲分別是東勝神洲、西牛賀洲、南瞻部洲、北俱蘆洲,三山、五岳都是地球上修真者的居所。說到這裡,有些地方你可能不明白,不過很多事情以後你慢慢的就會懂得,現在我只能簡單的告訴你:四大洲所在的空間和地球的空間不在同一個層次,所以現在的地球人看不到四大洲。隨著時間的流逝,人類分成了兩派:一邊是有能力、有資質修真的人類,他們或是修真,或是虔誠的篤信仙人、神佛;另一邊是沒有能力、沒有資質修真的人類。雖然這部分人類不能修真,但是其中不乏聰明才智之士,他們同樣追求長生、追求精神和肉體的解放,於是他們創造了一個東西,那就是“科技”……之後的數萬年間,他們一代又一代的人不斷的完善者這個東西,直到有一天……”楊笛沒有親身經歷那恐怖的年代,但在敘說這些的時候,也不禁感到可怕:“……直到有一天,人類完全解開了自身的限制,他們所研究的基因技術無限的提升了人類的肉體、精神的力量……科學這個怪物,輕易的制造了一個又一個的“神”……”

    凌峰聽的毛骨悚然:科技竟然能夠達到那樣的程度!竟然能造出有神的力量的人類……他簡直不敢想象之後的人類究竟發生了什麼。

    “但是,他們這些有力量的人類和那些通過修煉而得道的仙人、神佛,是有著根本的不同的。修真要講究修心性,要講究正,要講究德,要講究善。只有修真的心性正,才能保證不出偏差,不至於走火入魔。這樣修出來的人,不管他有沒有成就大道,肯定是個能夠把持得住自己的人,輕易不會亂來。可是那些依*科技提升上來的人類就不一樣:他們什麼樣的心思都有,爭斗心、忌妒心、色欲心、名利心……虛偽、狡詐、狠毒,為了名利情不擇手段。人類的心,是永遠不會滿足的,他們有了力量,就會追求更大的力量;有了權力,又要追求更大的權力……這樣下去的結果,只能是害人害己。出於善意,修真界的人對他們提出了警告,誰想到,他們竟然妄想消滅掉整個修真界……”

    凌峰聽的目瞪口呆:這真的還是人類嗎?到了這一步的人,應該都叫神仙了……,不,也許叫“魔鬼”更恰當……

    楊笛接著講述:“……人仙大戰終於爆發了……戰斗中,修真界的人節節敗退,原因很簡單:他們的人數遠遠不及那些*著科技創造出來的人類。本來修真就難,修真者的人數一直很少,能有所成的修真者就更少,要知道修真者都是*著成百、上千年的修行來提高的。依*科技的人類就不同了,他們用巨大的機器制造人類,短短的幾周就能創造出一個力量遠超修真者的人類出來。人類集結了軍隊,開始大肆屠戮修真界的人……就在最危急的時刻,事情出現了轉機。”

    “一直與世無爭的神佛,終於出手了。他們居住的地方是層次遠遠高於地球和四大洲的極樂世界,但是人類的觸角也探到了他們那裡,人類的狂妄自大讓他們喪失了判斷力……他們竟然想象對付修真者那樣對付神佛。可惜的是,神佛的力量遠遠的超過了修真者,改造人和神佛之間力量的對比就象是螞蟻和大象之間一樣。於是,人類差點就完全被從地球上給抹去了……戰爭結束,結果就是地球上的修真者全部離開,轉而散居在四大洲上面;原來地球上的三山、五岳,被神佛用神通也搬到了四大洲上——我們現在住的須彌山就是三山之一。原本地球上那些不能修真卻仍崇信修真的人類,也被送到了四大洲上生活。”

    凌峰似乎明白了,他嘴唇發干,艱難的問道:“剩下的那些……是不是仍然相信……“科學”的?……”

    楊笛點頭道:“正是這樣!上天有好生之德,神佛也不願多造殺孽,他們給了那些剩下的人類一個機會,讓他們仍舊生活在地球上。這些人類在戰爭中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科技、失去了所有的工具,什麼也都沒有剩下。但是人類的生命力是頑強的,經過幾千年的不懈努力,人類又開始繁榮昌盛起來……可惜的是,他們又走上了老路,荒廢了精神的約束,一味的追求物質。這樣下去,早晚有一天會惹來修真界的清洗……修真界不會任由他們發展的,畢竟已經發生過一次慘痛的教訓了,先下手為強的道理是人人都明白的。”

    “為了懲罰地球上人類的恣意妄為,修真界共同制定了一條規則:任何門派都不得從地球上尋找弟子以及將人從地球上帶出!”他說到這裡,凌峰才明白為什麼大家一提到自己是地球人,都是那麼奇怪的眼神,原來根源就是這條混賬的規定,“除此之外,再就是不許干涉地球上的任何發展——我看是修真界想要地球上人類早些發展到“危險”程度,到時好一勞永逸的鏟除人類這個毒瘤。不過,”楊笛盯著凌峰,

    “有一種情況是例外的!”

    凌峰立刻明白,他要說的肯定是和自己有關系的東西。

    第一卷初履仙境第四章重返人間“雖然當時留在地球上的人類是篤信科學的,但是他們的後代卻並不一定這樣。他們的後代中出現了許多有大智慧的天才,他們通過尋找“人仙大戰”中遺留下來的上古遺跡,發現了許多仙人、修真者留下的修真方法。可惜的是,由於沒有人系統的指導他們修真,他們當中有所成的人極其稀少,許多的人由於修真失誤而誤入了魔道……這一混亂的時期被後人稱為“混沌年代”。那些有所成的修真者得窺天道,地球便不再適合他們生存,他們於是開始尋找脫離的方法。”

    “雖然修真界規定不得從地球上帶人出來,但是卻沒有規定地球人不得自己出來。”說到這裡,楊笛盯著凌峰,“如果地球人自己通過修真達到能夠離開地球的水平,修真界就會有人接引他到四大洲上修真者居住的地方,然後或是加入某一門派,或是獨自覓地潛修。執行官、四方接引使、五方巡查使等,便是為了這個而設置的職位。”

    凌峰恍然大悟:楊笛的意思原來就是打破地球人“先修真,後入派”的過程,變成“先入派,後修真明白了,不過我回到地球上以後,卻要如何修真呢?”

    楊笛微笑道:“這個你就不用擔心,我早就想好辦法了。如果讓你自己去尋找地球上的那些修真遺跡,難找不說,還有一定的危險,而且修得出來修不出來還不好說,萬一入了魔道可就沒人能救得了你了,而且有些修真方法要求“專一不二”,你要是不小心練了,以後就沒辦法學我們金光閣的修真方法了。所以我打算教你一套最基本的修真方法——這是修真界三大門佛門、道門、玄門都有的基礎修真訣法。”

    凌峰明白了他的意思,這樣等以後自己回來的時候,讓那些什麼巡查使都看不出什麼來——至少學的不是金光閣的修真方法吧?那時候再加入金光閣自然不會有人懷疑,而且也不算是破壞修真界的規定。

    “你的身體已經被“瀚天鍾”易筋洗髓,有了一點點修真的基礎。我先教你一個“介子納須彌”的空間法訣,這是入門弟子都必修的東西,它可以儲存一些東西,儲存的量取決於你的功力大小——以你現在的功力,大概只能放幾本“竹簡”——那東西是用來記載一些資料用的,很類似你們地球上的書,但是容量卻遠遠超過書。”說完便開始教給凌峰法訣。

    教的方法並不是用語言或手勢,而是“神意”,就象是心靈感應一樣,楊笛將法訣直接打到凌峰的腦中。這方法的好處就是快,短一點的法訣幾乎一瞬間就能傳完,但是也是有缺點的:那就是能夠接受、消化多少完全取決於受法訣的人的資質,並且一個法訣只能傳一次,不可以重復傳,如果受法訣的人沒有完全接受,那剩下的就只能用口述來教了。

    凌峰終於明白為什麼白翎子能在身上裝那麼多的東西了,同時也明白了之前所聽到的鍾聲原來對自己的身體有好處的。楊笛傳過來的法訣就像是天生就存在自己的大腦中一樣,根本不用費心去想,自然而然的就全都明白了。

    凌峰閉上眼睛,心中暗掐法訣,立刻感覺到身邊多了一個空間,那裡面虛無飄渺,似乎無限大,又似乎無限小。這是一個只有凌峰自己才能打開的空間(其實在某些特殊情況下可以被別人打開或者自己破裂),雖然這法訣並不是什麼大法術,但對凌峰這個唯物主義者來說不亞於一次革命——徹底的推翻了他平日的人生觀和對世界的認識。

    楊笛在一邊看的是心花怒放,他沒想到自己的這個小徒弟的資質竟然比自己估計的還要好。以白翎子的資質,在用“神意”傳完法訣後自己還講解了一個時辰他才會使用,這個凌峰竟然都不用講解就自己領會了,簡直太讓自己中意了。

    看凌峰已經把法訣收起,楊笛道:“等下你跟你大師兄白翎子去庫裡領取一些竹簡,記得要放在你的那個介子空間裡面,這樣別人才會看不到。嗯……本來我還想把你身體中的那個紫焰元神取出來的,現在看來還是留著給你好了。”看凌峰一臉的迷惑,楊笛笑著解釋道:“這紫焰乃是上古幾大靈物之一。白翎子說你身上的這只,是有千年道行的,應該還算是紫焰中的“小孩子”。它是秉天地靈氣、自三昧真火中凝結出來的火焰靈體,本來靈體只是能量的集合體,但是如果……”

    說著就將那個金鈸取過來,抖手將其中的乳白色小劍倒了出來,一手放出豪光,罩定那小劍,然後接著對凌峰解說:“……但是如果這個靈體能將自己的元神附在有靈氣的東西上面,比如這個小劍,就可以修煉,增長道行。說到這個,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說清楚。”臉上的神色漸漸變得嚴肅起來。

    凌峰忙收拾心神,做凝神恭聽狀。

    楊笛道:“修煉千年的紫焰往往不是修煉五百年的修真者對手,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凌峰大奇:“這個……不知道……”

    楊笛道:“就是一個“法”的關系。古人有一句話叫“邪不勝正”,並不是一句虛話,裡面自有它的道理在。我們修真的人窺了天機,每個門派都有一套修真的法門,那都是不知道承傳了多少代、多少萬年才形成的一套完整的東西,各個門派的修真方法都有其獨特的地方,每個門派也都修成了很多人。正因為有這套東西在,我們修真的人才能修的快、修的正,不會走彎路。但是那些靈體、動物、妖魔、精怪等等就不一樣,它們不像人類一樣有慈悲之心、憐憫之情,它們只是按照本能在修煉,根本就不講人類的道德人心這些東西,它們要是修成了,肯定是魔!不過,它們由於不知道“法”,也就是正確的修練法門,修煉的就非常的慢,就算它們有千年的道行,也不是我們修真才幾百年的人的對手。這就是“邪”和“正”的關系,你要謹記心中。”

    看凌峰點頭受教,楊笛又道:“修真講究的是心性正、不殺生,懲強扶弱、救死扶傷、斬妖除魔、積修功德,但是如果你自矜功力去做那傷天害理的事情,恐怕不等師門懲罰,那天劫就到了。到時候,五雷轟頂打的你形神俱滅,任你多高的功力也是白費。”

    這番話聽的凌峰冷汗津津,忙收拾了心中雜念,不再胡思亂想。“請……師尊放心,弟子一定會遵從教誨,不敢有違。”這一聲“師尊”叫的好不別扭,畢竟凌峰還不習慣這種類似古代的說話方式和稱謂,不過想想還是學著說了。

    楊笛呵呵一笑,道:“這些你現在知道就好,你的功力有限,諒來你也不會做出什麼大事,我倒是不擔心。好了,我接著說你身上的那個紫焰的事情。我剛才講了,那紫焰乃是天地間靈氣的凝結物,其性屬火,象這類靈體,對修真界人來說乃是頂級的補品,要麼煉化了它,轉化成自己的道行,要麼將其修煉成自己的法寶。你功力低微,就算是把它修煉成法寶你也無法操縱,但是要你自己煉化你又沒有那麼高的功力。所以我想了一個辦法,我有一個法寶“天晶淬”,它是用來轉化修真者體內靈力屬性的法寶。我把它放到你身體裡面,它就會自動禁錮住那火屬性的紫焰元神。我等下會給你一套功法,當你修煉的時候,天晶淬就會慢慢轉化掉它的火性靈力,將其轉化成你自己的其他屬性靈力。這樣可以成倍的提高你修真的速度,能早日有成。”

    凌峰聽了大喜過望,他最討厭的事情就是慢慢騰騰的做事,他之所以不想修真,一方面固然是因為修真很苦,另一方面就是害怕要慢慢的修練幾百年、上千年。現在聽得有這麼好的事情,哪能不高興?

    楊笛將右手平伸,一陣光華閃過,天晶淬浮現在掌中。凌峰細看那法寶,就象是用幾十塊鑽石粘合到一起的樣子,晶瑩剔透,上面閃動著七色光芒,而且不斷有光點自上面飛濺出來,隨後消散在空氣中。楊笛手臂微微一動,天晶淬化作一道流光鑽進了凌峰的身體。

    凌峰感覺到心髒附近猛的一痛,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揪了一下,禁不住“啊”的一聲叫了出來,但那痛苦來的快,去的也快,轉眼間就消失了,卻好像有什麼東西慢慢的沉到了自己的小腹部位。他知道那就是剛剛的天晶淬。只聽的“忽”的一聲,地上那乳白色小劍上面籠罩的那層淡淡的紫焰,徹底的消失不見。

    楊笛把那小劍給了凌峰,那上面靈氣充溢,雖然不是飛劍,卻也鋒銳無比,是個防身的好東西,凌峰將它收到了自己的介子空間當中。

    隨後楊笛用神意將修煉的方法打到了凌峰的腦中,雖然這個東西要比剛剛的那個“介子納須彌”的法訣復雜,但是凌峰還是毫無困難的完全領悟了。這讓楊笛好一陣歡喜,這種“撿到寶貝”的感覺讓他差點笑出聲音來。

    看看都差不多了,楊笛就帶著凌峰瞬間移動回“金光照劍”閣,白翎子早已經等在那裡。

    楊笛對白翎子道:“你帶他下去吧,去藏劍閣挑完東西後就送他回地球好了。”說完就閉目不再理會二人。白翎子拉著凌峰悄悄的退了出去。

    到了外面,白翎子對凌峰笑道:“恭喜了,我應該叫你凌師弟了吧?哈哈……唔,還是算了,我還是叫你小兄弟好了,那個稱呼等你正式拜師之後再說,免得落人口實。”

    聽到白翎子和自己談笑,凌峰也不再拘謹,他也笑道:“那我先叫你白……白大哥好了,可以嗎?”

    “當然可以。”白翎子心中好笑,“大哥”?自己做他的爺爺的爺爺都還有余,不過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免得這個什麼也不懂的小師弟不好意思。

    白翎子帶著凌峰繞過“金光照劍”閣,接著又穿過幾座閣樓,來到了一座低矮的樓前。如果說“金光照劍”閣給凌峰的感覺是“高大”,那眼前的這座樓給凌峰的感覺就是“沉穩”。十多米高的外壁樸實無華,均是厚重的青石疊砌而成,占地大概是三、四個“金光照劍”閣的面積。

    白翎子告訴凌峰,這就是“藏劍閣”,乃是金光閣收藏物品的重地,等閒人是不允許進入的,裡面還有一部分深入地下,專門收藏一些重要物品和性屬陰性的東西。白翎子前頭帶路,引凌峰進入了這藏劍閣。進門後是一條甬道,兩邊是一間間的石室,也不知道裡面放了些什麼。穿過甬道,他們來到了地下一層。

    來到一間門上刻著奇怪符號的屋子外面,白翎子手一揮門就開了,他向凌峰解釋說這是由符咒控制的機關門,只有有限的幾個人知道這開門的咒訣,因而可以說相當保險。凌峰驚歎之余,感覺到似乎比現代的那些什麼指紋、瞳孔檢測的門要稍微差一些,不過想想人家這裡根本沒有科技這個東西,能到這個程度已經不錯了。

    門裡面的空間不是很大,也就大概十來個平方的樣子,四面牆壁上嵌著一個個的書架,上面擺放著一卷一卷的東西,凌峰知道那就是楊笛所說的“竹簡”(凌峰一直還不習慣稱呼楊笛為師尊,所以思考的時候就直呼其名),但是對其中能存儲多少信息感到非常有興趣。凌峰在讀書的時候了解到,中國古代沒有發明紙張的時候用的就是竹子編成的東西來代替,那個好像就叫做竹簡。眼前的不用說肯定和書中說的那個竹簡完全不一樣,否則怎麼會被修真者使用呢?

    白翎子嘴裡叨咕著:“總綱……總綱……哪裡去了呢?……啊,找到了。”從其中一個書架上抽出了一卷竹簡,凌峰伸手接過來,卻被它的重量嚇了一跳:好沉!大概有十斤左右吧?

    竹簡確實是用竹子編成的,大概拳頭粗細,半尺長短,上面的竹條一根根都是黃綠色,裁的很講究。凌峰拿在手裡翻來覆去的看,卻發現無法打開,“這個……?”凌峰只好向白翎子求教。

    白翎子笑道:“它跟你們地球上的竹簡不同,不是打開來寫字在上面的,而是大成之前的高手在渡劫前用神通刻在裡面的,不然你覺得寫字的話能寫多少啊?它不是用眼睛看,而是用你的元神感覺,或者說用靈識去看。”

    然後又抽出一卷竹簡,道:“而且這竹簡的材料是靈山雷音寺的“佛竹”,水火不侵,就算是三昧真火也很難將它燒壞。幾乎每個門派都有自己的修真功法竹簡、心得竹簡、修真界大事記載竹簡等等,竹簡數量的多少也可以體現一個門派的實力強弱。但也有一些例外,比如有些力量強大的散仙、散人等等,他們往往獨自一人潛修,即使收徒弟也就那麼一個倆個,說不定整個門派一共就只有一卷竹簡,但卻沒人敢小看他們的實力。其實說實話,一個竹簡的容量幾乎是無限大,再多的心法、資料也能全都記載進去,但考慮到保密問題、門下弟子的層次問題等等,一般都是分門別類的存放。”

    一邊說一邊將手中的竹簡放到凌峰手中,接著道:“先前給你的那個是修真方法的“總綱”,簡單說就是從你修真的開始,煉氣、胎息、辟谷、丹鼎一直到元嬰,這幾個階段只要*這個就可以指導你修真了。我們修真界一般的過程都是這樣,有些生僻的功法是不結丹的,他們就沒有丹鼎這個階段,而是代以其他的東西。你到了丹鼎期就可以御劍飛行……而且等你到了元嬰期還可以凌空飛行,完全不*任何東西呦!等你到了那個時期就自然會有人接引你離開地球了……”

    凌峰聽的是心動神馳:“在天空中飛行!那該是多麼美妙的感覺啊……”

    “現在給你的這個竹簡,”白翎子指著那竹簡,“則是一些制器的方法。制器可是一門高深的東西,非常的重要,但是我們門派在這個方面並不是很擅長,在諸多門派中僅能算是中流,不能不說是一個遺憾。如果你學好了這本事,就可以自己煉制自己的飛劍和法寶了,我們一般有兩個東西一定要煉,一個是飛劍,作用我就不多說了,另一個就是“罡”,就是你從前見到我肩頭上飄著的東西,它是防御用的。不過你功力不夠就不要勉強。”

    雖然凌峰有很多話是聽不懂的,但是他都牢牢記在心中,等以後有機會再慢慢研究。

    凌峰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忙問白翎子道:“白大哥,我看一些書上寫,修真者修煉時候要入定,但是一般入定時間卻非常長,是這樣的嗎?”凌峰還想晚上打坐練功,白天上課呢。

    白翎子道:“不錯,是這樣的。而且你的根基、資質越好,頭幾次的打坐入定時間就越長。比如我,第一次入定就用了六個月。”

    凌峰頓時傻了眼:“這個……這可壞事了……難道要我離家出走嗎?”思前想後,還是向白翎子求援:“白大哥,那個……你有沒有什麼東西,能……讓人在裡面修煉,但是實際生活中的時間卻是靜止的或是流逝緩慢的?”

    白翎子皺眉道:“你說的東西我們修真界是有的,比如極品寶貝“混沌圖”就是,裡面的時間是靜止的,可是那東西……”一邊說一邊搖頭。凌峰失望至極。白翎子猛然想起一個東西,不由得展顏笑道:“哎呀,我倒是忘了自己還有這個東西。”說著一抬手,掌中出現了一個巴掌大小的盒子,似乎是用乳白色的玉石雕琢而成,非常漂亮。

    白翎子道:“這個叫凝止盒,是我一時好玩,煉來裝時鮮水果、靈藥的東西,也算是一個法寶,只是極差而已,呵呵,法寶的“克敵、防身、飛行、輔助”四大功能它都不具備,叫法寶實在是太勉強了。”

    凌峰接過手中仔細察看,發現這玉盒溫潤非常,若是在地球上,恐怕要價值連城了。打開上面的蓋子,發現裡面毫無特殊,凌峰不由得有些疑惑:“裝時鮮水果……咦?等一下,要是裝水果……那應該是……裡面的時間慢過外面的時間才對,這個……好像和我想要的效果相反啊?”

    白翎子笑道:“不錯!現在這東西的作用是裡面的一個時辰,外面就會過一年!但是我簡單的調整一下,讓它反過來,恩……好了,現在外面的一個時辰就會變成裡面的一年,呵呵,怎麼樣?”

    凌峰大喜,忙問道:“好啊!好啊!不過我怎麼進去啊?”

    白翎子教給凌峰一個訣法,發現凌峰掌握的極快,心中有些驚奇,於是問道:“師尊他應該教你“介子納須彌”的訣法了吧?你用了多久學會的?”他想用這個來判斷一下自己這個師弟的資質究竟到了什麼程度。

    凌峰對這些還都不了解,隨口回答道:“啊,那個啊,不是很難,楊……師尊用神意直接打到我的腦中,我就會了。”白翎子嚇了一跳,不敢再問,免得自尊心經受不起打擊。

    凌峰心中暗運訣法,白光一閃,就進到了那凝止盒中。裡面窄小無比,只夠站立的,稍微一墊腳,頭就碰到頂了。凌峰盤腿坐下,四周的空氣就像靜止的一樣,一丁點的聲音也沒有,倒真是一個打坐入定的好地方。感受了好一會兒,這才戀戀不捨的退了出來。在白翎子眼裡,凌峰是進去後馬上就出來了,根本看不出他已經在裡面呆了一段時間。凌峰對這盒子愛不釋手,拿在手裡捨不得放下。

    白翎子正色道:“師弟,其實這東西不是很好,對修真者根本不實用,你知道嗎?”凌峰訝異非常:“為什麼?”

    白翎子道:“因為這盒子的作用就是隔絕,所以你要是在裡面修煉的話,修煉一年所能吸收的天地精華只等於在外面吸收的一個時辰……,呵呵,如果單純的入定,還沒有問題,但是有哪個修真者入定的時候不吸收天地能量呢?”

    凌峰心中一動:自己要是煉化那個紫焰元神,可是根本不需要什麼吸收天地精華的。於是笑瞇瞇的對白翎子道:“謝謝白大哥提醒,不過這東西還是有用的,呵呵,我剛好能用到。”白翎子雖然奇怪,但卻沒有多問,他知道這肯定和自己的師尊有關。

    拿了這個盒子,凌峰共取了三卷竹簡、幾瓶靈藥、一些護身的道具和一些威力強大的攻擊紙符,外帶楊笛給的那柄小劍。三卷竹簡分別是總綱、煉器方法、門規和修真界歷史,護身的道具則是戒指、項鏈和手鐲,本來還有穿在身上的衣服和鞋子,但那些東西的款式實在是不適合現代社會,如果穿出去肯定會被別人笑話的。

    看看時間已經過了很多,白翎子就不多和凌峰羅嗦,收拾一下就送他離開。門派規定內部一般情況不得使用法寶、飛劍,所以他們只能老老實實的步行出山門,然後白翎子放出祥雲,載著兩人離開。

    一座屋子後面人影一閃,那朱師妹探出頭來,看著凌峰和白翎子遠去的祥雲,眼中放出了嫉恨的神色,嘴裡恨恨的叨咕了幾句,轉身走了。

    在雲上,凌峰問出了他之前一直搞不懂得疑問:“白大哥,有件事要向你請教。為什麼我們從地球上飛起來後看到的不是真正天空的景色,而是……那個象仙境一樣的景色啊?”

    白翎子笑道:“你說的是天庭之路吧?該怎麼解釋呢?這裡面有兩個方法可以看到。一個方法就是用特殊的載體,比如我們現在坐的法寶“普瑞祥雲”——這本來是佛門的專用法寶,其他門是沒有的,後來搞改革開放,也就放寬了限制,現在幾乎每個門派都用它:穩固、安全、節省靈力,就連普通人類也能用!他們的廣告上就是這麼說的……”

    凌峰差點一個跟頭從雲上掉下去。

    白翎子接著道:“第二個方法就是修真者本身的修行足夠,當他達到一定的層次的時候,自然就能夠看見了。我可以給你舉個例子:這宇宙空間就象是水,人類就象是石塊,你們一直沉在水底;修真就是改變自己的身體或是根本捨棄身體,就好像由石頭變成了木頭,自然就會浮到水面。當你們還是石頭的時候,無論在水裡面怎麼折騰,也都還是在水裡,所以無論我怎麼解釋、形容另外層次的東西,你們都是不可能明白和理解的;但是等你們自己修真有了一定層次之後,自然而然的就明白這種感覺了。

    凌峰點點頭,他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自己什麼都不明白……不過,他想想自己的介子空間裡的“課本”,覺得自己還是有希望的,當然,要想真正的踏入修真這個圈子,那可能就要等自己到元嬰期、重新回到四大洲的時候了。“回到四大洲!”這個願望,就開始成為了凌峰今後為之奮斗的最大目標……

    第一卷初履仙境第五章脫胎換骨楊笛外表細致,其實內心是相當粗疏的一個人。他在凌峰和白翎子出去以後,就開始凝神打坐,但是卻怎麼也無法靜下心神,總覺得好像有一件相當重要的事情被自己忽略掉了。仔細從見到凌峰開始,一直到他離開,反復回想了幾遍其中的過程,但卻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東西。最後只好歸結為自己疑神疑鬼,隨它去了。雖然找到這麼一個好的弟子很高興,但是他畢竟是地球人,沒辦法留在身邊教化,只能期望他在地球勤加修煉,早日回到金光閣。其實說是早日,他自己也知道,就算凌峰再怎麼天資優厚,要想達到離開地球的程度,少說也要三十多年,要是在什麼地方誤住了,就算幾十年、上百年也是有可能的。可惜自己卻不能到地球去指導……楊笛心中輕輕的歎了口氣,“說不得,到時候自己也要追個什麼東西到地球去了。”卻不知道,自己到底遺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

    天色已經漸漸的亮了,凌峰看了看表,發現已經五點多了。白翎子送他回來的地點還是學校後山的那片小樹林。在送凌峰回來的路上,他們又一次的遇到了那個老和尚虛度,這次老家伙沒有什麼廢話,點點頭就讓他們過去了,倒讓一直擔心不已的凌峰和白翎子長長的吁了一口氣。

    為了避免被閒人看到,放下凌峰後白翎子就急匆匆的離開了。

    凌峰飛快的在小樹林中穿行著,他想早些回宿捨。眼看前面就要出了樹林,忽然他聽到有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嗯……其實……我很早就開始注意你了……我們做個朋友,好嗎?”凌峰覺得這應該是一個女孩子對一個男孩子的表白,雖然在開放的大學中這種事情很常見,但是一大早的就跑到樹林裡來告白的還是比較稀少的。不過凌峰沒有管那麼多,裝作沒聽見直直的跑了過去。

    “啊!”的一聲尖叫,凌峰不由得嚇了一大跳,停下來看過去,只見一顆大樹跟前站著一個漂亮的女孩,正張著略微有些驚恐的眼神看著凌峰,很快她的眼神就變成了極度的憤怒,臉都脹得通紅。

    凌峰四下張望,卻只發現了那女孩一個人——這就奇怪了,她在對誰告白啊?還是說她在背誦什麼台詞?還沒等凌峰想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那女孩已經氣沖沖的走了過來,“啪”的一聲給了凌峰一記耳光,隨後甩頭就走,嘴裡還恨恨的罵道:“混蛋的東西!”

    凌峰先是莫名其妙,繼而怒火中燒:長這麼大還沒有誰扇過自己耳光,何況還是被一個不認識的女孩沒理由的扇——我他媽招你惹你了?!“站住!”凌峰怒喝一聲,只覺的血往上湧,臉都發燙。

    其實凌峰現在還處於一種興奮的狀態當中,因為他剛剛從另外的世界回來,心態還沒有調整好。何況,他潛意識中已經產生了一個觀念:“我現在已經和普通人不一樣了,我已經比你們都強了!”處在這種狀態下的凌峰面對外界的刺激,自然不會再像平時那樣隱忍過去。

    女孩回過頭來,用極其厭惡的眼神看了一眼凌峰,什麼也沒說,就那麼走了。凌峰氣的渾身發抖,“操!”暴怒的凌峰一腳踹在了身邊的小樹上,“卡吧”一聲,碗口粗細的樹干應聲而斷。凌峰呼哧呼哧的喘著氣,好半天才冷靜下來,最後將整件事情捋出一個大概:可能那女孩喜歡了哪個男生,早上來這裡練習告白的台詞,結果被自己撞見——她一定以為自己全都聽見了,所以才會這麼生氣……“我還真是倒霉啊?”凌峰心中祈禱以後不要讓自己再碰到她,否則他肯定會忍不住出女人的。

    雖然整個晚上都沒睡,凌峰卻一點困倦的感覺都沒有,畢竟發生了那麼多不可思議的事情(還有衰事)。凌峰從後山一路小跑回到了宿捨,卻感覺不到絲毫勞累,心裡暗暗奇怪,後來想起自己的師傅楊笛曾經說過他的身體“已經被“瀚天鍾”易筋洗髓”過了,想必就是這個原因了吧。其實他還不知道,瀚天鍾已經幫助他提升了兩個層次,一舉跨越了煉氣、胎息階段,直接進入了辟谷期。

    地球上的修真者,多半是由武入道,這就是傳統的氣功,也就是煉氣的階段。不過眾多的修煉者多半徘徊在這個階段,很難進入下一個階段胎息,因為那需要一定的根基和機緣。一旦踏入胎息的階段,身體中的氣就會由“後天之氣”轉而成為“先天之氣”,從此以後的修煉就需要正確的方法和漫長的時間了。凌峰是因為根基好,這才被瀚天鍾提升層次,否則讓他自己去煉,先不說他能不能堅持煉下去,單單這兩個階段就要耗費他十年以上的時間。以他現在的功力,雖然修真道路上還只是一個超級菜鳥,但在古代已經就是武林高手了。

    凌峰悄悄的摸進自己的屋子。他不想打攪同宿捨人的睡眠,那不僅要挨罵,還要挨打的。上鋪的老大張德貴咕嚕著翻了個身,睜開眼睛看到了凌峰。

    “你個臭小子死哪裡去了?一晚上都不見……”

    “通宵上網……”凌峰想都不想,謊話張口就出,反正這又不是第一次上通宵。

    “噢,你……他媽的,你掉臭水溝裡了?!這麼臭!”老大不知不覺間提高了聲音,宿捨內的其他兩個人陸續被吵醒……呃,也可能是被臭醒的。

    “他媽的,臭死了……你掉糞坑了啊?”老二唐斌和老三王亞南也齊聲怒罵。

    凌峰這才想起來自己身上還有一層粘粘糊糊、黑齲齲的液體在,趕緊收拾衣服、帶上臉盆到水房擦身。一路上他還奇怪,為什麼自己竟然感覺不到臭味?等到了水房他才發現:自己之所以沒能聞到,是因為自己根本就沒在呼吸!雖然他不知道這是自己到了胎息之後出現的本領(閉住口鼻呼吸),但也明白肯定和那鍾聲有關,是自己提高了的一個表現,因而欣欣然很是開心。

    ※※※

    這學校是三流大學,根本沒有宿捨內的浴室,想要洗澡只能去大浴室,這裡有的是只提供涼水的水房。用涼水沖澡,要是在炎熱的夏天還好,不過現在已經九月了,天氣漸涼,很少有人能吃的消。凌峰也是無奈(太早了,大浴室不開),只能用涼水。

    凌峰在水房脫光光,戰戰兢兢的用濕毛巾揩上自己的身體,卻是一愣:根本沒有想象中的冰冷,相反還有一絲溫熱。錯覺?他伸手進臉盆,試了試,還真是溫的!凌峰大喜,放開手腳嘩啦嘩啦的沖洗起來。身上的黑色黏液被水沖到地上,就像油脂一樣,惡心的要命,而且還黑的嚇人,簡直趕的上墨汁。凌峰不知道自己身體裡面怎麼會有這些奇怪的東西,不過身上的輕松感卻告訴他這肯定是好事。

    老二唐斌打著哈欠,拿著臉盆也來洗臉,一邊還在咒罵老四凌峰吵了自己的好夢,接了水拂到臉上,不由得機凌凌一個冷戰:“好冰!”

    凌峰奇道:“很涼嗎?”

    唐斌沒好氣地說:“你說呢?廢話!咦?!你……你用這麼涼的水洗澡,不怕感冒啊?”

    凌峰忙打馬虎:“哎呀,我也是覺得冷啊,可是沒辦法……”心中竊喜,又發現自己一樣特殊的地方,看樣子這是自己體質增強的表現,連涼水都不怕了。

    洗漱完畢,又換了一身衣服,趕緊又跑了出去吃東西。剛才身體中排出來的惡心東西至少有5斤,凌峰明顯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些發虛,看樣子當務之急是多多補充一些。來到了早點攤上,一口氣吃了三碗粥、十個大包子、兩個饅頭、八根油條、六碗豆漿,看得老板緊張的守在身邊很怕他吃過了跑掉——他就象沒錢付賬、而把今後一個禮拜的早餐都吃出來的樣子。最後凌峰拍拍略微鼓起的肚子,滿足的說:“還行,六分飽。”嚇得老板差點趴下,他實在想象不到這個並不高大的人怎麼能吃那麼多——而且還只是六分飽。

    付賬離開的凌峰慢慢踱在回宿捨的路上,現在還早,沒到上課的時間,要干些什麼呢?是不是應該開始學習一下那些竹簡了?正想著,猛然間一陣劇烈的疼痛從自己的胃部傳來,強烈的惡心感覺沖擊著自己的喉嚨。凌峰踉踉蹌蹌的奔進附近的教學樓,沖進廁所,先是撲到水池處猛吐,白的、綠的、黃的什麼都有,不但將剛剛吃進去的吐出來了,就連前幾天吃的那些好東西都沒剩,看的凌峰是又惡心又心疼;吐完了肚子又開始痛起來,只好解開腰帶蹲到馬桶上,一團團黏稠、惡臭的東西被排洩了出來。

    就這樣,凌峰一下吐,一下拉,拉完接著吐,吐完還拉。到最後綠色的膽汁都吐出來了,便出來的東西全都是紫黑色的血塊,看上去十分嚇人。凌峰覺得自己虛弱的要命,這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難道自己中毒了?還是自己肚子中的那紫焰元神在跳舞?總之……不像是什麼好事……也不知道能不能去看醫生。

    凌峰決定上午的課程先翹掉,回宿捨休息一下再說。回去的路上剛好碰見宿捨的老大張德貴,他滿臉驚訝的對凌峰道:“碰到什麼好事了?你這麼精神煥發?”

    凌峰嚇了一跳,自己都上吐下瀉成這樣了,難道還“精神煥發”?!應該是臉色“白的象紙一樣”吧。於是罵道:“怎麼可能?我剛才還胃部不舒服,吐掉了早餐,你在逗我玩兒嗎?!”

    張德貴臉色一沉:“我他媽的是老大,你看我什麼時候逗你玩兒過了?!你自己照照鏡子,紅光滿面的,氣色好的不得了,鬼才信你身體不舒服!”

    凌峰趕緊賠笑道:“老大不要生氣!不過我可沒有瞎說,等下我不去上課了,到時候你幫我請個病假,我得回去休息。”心中卻暗暗奇怪,難道自己上吐下瀉也是好事?其實凌峰猜對了,這確實也是好事。本來一般修真者調整身體都是用非常長的時間,慢慢的、不知不覺的調整好的,但是凌峰卻不一樣,他是直接提升了兩個層次,所以身體的調整就猛烈了許多。一些深層次的毒素、雜質可以通過皮膚排出來,但一些表層的垃圾就得依*表層的器官來處理,表現的症狀就是上吐下瀉。雖然身體肯定是虛弱了些,但是剩下的都是精華,以後所謂“生病”之類的事情就已經和他無緣了。

    張德貴懷疑的上下看了看凌峰,總覺得他是在找理由翹課——雖然凌峰以前從來沒用過病假的理由,然後點了點頭上教室去了。

    凌峰回到宿捨撲到床上就沉沉睡去,這一覺直到第二天早上。爬起來的凌峰只覺得身輕氣爽,周身上下仿佛充滿了力量,之前的那些虛弱感一掃而空。奇怪的是,本來應該高漲的自信心,卻變得平和中泰,心中一片寧靜,似乎萬事盡在掌握。

    一邊的宿捨其他三個人關心的問他:“老四,你怎麼了?是不是真的生病了?你昨天可是睡了一天一夜!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凌峰微笑道:“沒事,我就是玩兒游戲太累了,睡飽就好了。對了,有幫我請假吧?”

    老二唐斌盯著他的臉道:“那當然!不過……你現在的氣色也太好了吧?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有點不相信你還是以前的老四。嗯……改天我也睡個一天一夜試試……”

    凌峰:“…………”

    ※※※

    好容易熬完了白天的課程,終於到晚上睡覺的時候了,凌峰准備開始修煉——他想早些達到進入四大洲的水平,那是他的目標。半夜12點鍾,凌峰爬起來,從介子空間中取出自己的道具。先把戒指、項鏈和手鐲全部裝備到身上,這些都是有一定防御力量的護身法寶,雖然只是金光閣中較低級別的,但對於地球上可能存在的修真者來說還是很強的。

    然後又取出了那個凝止盒,藏到偽裝過的被子裡面——免得被起夜的其他人看到自己不在床上。心中暗運訣法,轉眼間就進入了盒中空間。凌峰先盤腿坐下,手一伸,自介子空間中取出那卷“總綱”,按照白翎子教的方法,用一只手握住,心神自然的沉到了竹簡中,漸漸定下。

    開始的時候什麼感覺也沒有,凌峰耐著性子保持什麼也不想的心境,就這麼等著。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間心中一動,似乎有一團火焰,“彭”的一聲被點燃了,灼熱的感覺自小腹一瞬間蔓延到全身。凌峰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心神震顫了一下,那是沒法形容的一種感覺,身體沒有動,但精神卻能清楚的感覺到。

    如果說正常的人類元神和肉體和一體的,那麼現在凌峰的元神就已經脫離了肉體的束縛。那並不像是一些人口中的靈魂,而是更高級、同樣也感覺更縹緲的東西。如果要解釋的話,可以簡單的說:人在活著的時候,肉體是元神的載體,當人死去後,靈魂就是元神的載體。變化的一直是載體,而元神是永遠不變的。

    ※※※

    凌峰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元神深深地潛入到手中的竹簡裡面。竹簡仿佛是一個無比龐大的數據世界,一道道的信息飛速向著自己沖來,頭腦中充滿了文字和各種概念。竹簡的學習方式很類似神意的方式,但是要慢的多,不過卻沒有神意只能把一個概念傳一次的缺點——它能無數次的反復傳輸一個概念、訣法、知識等等。只要你沒有明白或是沒有記住,那竹簡就不斷的重復,直到你記住為止。它所要耗費的,不單單是時間,還有一定的靈力。

    凌峰丹田處的天晶淬受到刺激,慢慢的開始運轉起來。其實說實話,天晶淬這件法寶,煉制很不容易,但是對一般的修真者來說用處不大。它所作用的對象,是那些不小心修錯了靈力屬性的人和那些想要改變自身靈力屬性的人。

    在修真界,這天晶淬也算是上品的法寶了,但是楊笛估計沒人會打這個東西的主意,主要就是因為它的用處實在不大,所以這才放心的把它放到凌峰的身體中。凌峰的修真時間太短,他還不知道,其實如果真正想要擁有一件法寶,必須要用本身的靈力去修煉那法寶,這樣法寶才會“認主”,輕易不會被別人奪走。所以現在這天晶淬只能算是凌峰體中的一個無主的法寶。它現在不會主動的幫助擁有者煉化靈力屬性,只能被動的運轉:也就是當凌峰需要靈力的時候,提供“凌峰自己的”的靈力給他(其實是紫焰元神的靈力,嗚嗚嗚,好可憐,被人把血抽光了……)使用。

    這些情況已經都被楊笛預料到了,他知道會有這樣的情形發生,所以才放心的讓凌峰回到地球一個人修煉。他估計,如果完全吸收了那紫焰的靈力,雖然凌峰不會馬上就提升層次,但是肯定會積累下一堆厚實的本錢,為日後的提高打下基礎,並且,凌峰提高到元嬰期的時間肯定會大大的縮短。

    凌峰迷迷糊糊間,已經把那些修真的方法完全的刻在了心中。心隨意轉,元神回到泥丸宮(醫學上大腦的松果體),自然而然的開始修煉起來。不過,凌峰現在還處在半入定的狀態,神智還非常的清醒,對一切都了然於胸。

    他所修煉的功法,雖然說是修真界都能通用的東西,但是還是有一點不同的地方:那就是一開始選擇自己所要修煉靈力的屬性。地球上的修真者,由於沒有人指導他們修煉,在一開始的選擇修煉屬性的時候是*運氣的。天地間萬事萬物無不身屬五行,均為金、木、水、火、土五行之一。但是人類不同,人類秉承天地靈氣,自身獨具五行屬性,只不過有弱有強罷了。

    同樣後天修煉的功法當中,修出來的靈力也是有五行屬性的,就如同凌峰身上的那紫焰元神,完全就是純粹的火屬性靈力集合體。這樣身體的屬性就和修出來的靈力屬性有不同的相生或相克的關系。

    地球上的修真者是沒有人指導的(就算有人在離開後明白了,但是也不能再回到地球告訴後人,主要是那個規定的關系),靈力屬性一般都很糊塗,不過凌峰就不同了。他現在有金光閣的修真典籍在手,自身屬性什麼的都有專門的訣法來檢驗,就不存在這樣的誤區。

    ※※※

    默運靈訣,凌峰知道了自己的身體原來屬水,自然修煉方法偏向水屬性。其實水屬性說得很籠統,單單一個“水”包含了很多的東西,比如“冰”,它也是水屬性的延展屬性,威力強大。

    凌峰確定了自己修煉的方向後,元神就開始了真正的入定。一瞬間,凌峰就沉浸到一陣陣無與倫比的舒適感覺當中。飄飄渺渺間,忽如躍然海面,激昂彭湃,潮湧潮落,波翻浪卷,浪頭似雪花飛濺;忽如飛跳雲間,雲浪翻卷,絲縷穿織,七色祥雲,飛絮樣上下交纏;又如踏入靈山,秀麗無匹,奇珍異獸,悠然其間,鳳鳴龍舞,顯祥瑞大千。

    游弋其間的元神,無喜無悲,靜心的體味這之中的感覺。凌峰的體內,原本散落在身體各處的真氣(注:人體原本就有的),隨元神運轉三百六十大周天,化作氤氳藍霧,漸漸凝聚在丹田處。那天晶淬上也光華流轉,噴出陣陣藍霧。真氣和靈力就本質來說無太大區別,差在“質”上:真氣要經過層層轉化,不斷淬取其中精華,方得一點點的靈力,轉化時必須要經過“結丹”的過程,否則難以成功。可以說靈力就是凝縮的真氣,因而一點點的靈力就能轉化成大量的真氣。

    現在凌峰修煉,因為還沒有到達丹鼎的層次,無法直接吸收靈力,只能運用真氣,所以天晶淬就消化掉紫焰元神的靈力,轉化成水屬性的藍色真氣給凌峰。

    時間漸漸流逝,轉眼間盒子中的時間已經過去八個月了。凌峰身體內丹田處,已經聚集了一團人頭大小的藍色粘稠霧氣,霧氣的流轉越來越緩慢,同時體積不斷的縮小。現在的凌峰,已經是進入到辟谷期的後期,很快就要到達下一個層次丹鼎期了。等丹田的那團霧氣完全凝結成內丹,凌峰就算正式進入到丹鼎期。

    漸漸的,凌峰從入定中醒來了。

    凌峰並沒有急著起來,而是默默的感受著身體的變化。此時的凌峰已經能夠“內視”,他輕閉著雙眼,用元神查看身體內部的情景。除了丹田處的藍色氣團,凌峰還看到了天晶淬和紫焰元神。

    紫焰元神是一團拳頭大小的紫色火焰,火光搖曳,中間模糊不清的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天晶淬還是老樣子,只不過從每一小塊晶石上發出無數道白色的絲線狀東西,密密麻麻的包在了紫焰元神的外面,看上去很像是一只白色的蟲繭。這兩樣東西被中間的藍色氣團擠到了一邊,充分體現了誰是主人的問題。

    凌峰的元神慢慢的從身體中回到泥丸宮,眼睛睜開,第一次的入定已經結束了。

    這次的入定凌峰獲益非淺,很多的東西他已經明白了,那些純粹是精神上的體悟,語言是無法形容的。凌峰悄悄的自盒子中飛出來,發現時間還不到兩點。其實辟谷這個階段,不但人體對食物的需要急劇減少,就連睡眠的需求也減少了,凌峰覺得自己既不餓也不困,精神飽滿充裕,根本不想睡覺。

    凌峰已經漸漸的清楚了自己身體中所具有的力量,很想找個地方試驗一下,這種心情逐漸增大,慢慢的充滿了胸臆。

    第一卷初履仙境第六章危機暗伏打開窗子,凌峰感受著凌晨的寒風,只覺的無比的清爽。天上還有月亮,星光稀疏,凌峰站在了窗台上。他住的宿捨是三樓,但是此刻看著腳下的高度,心中卻有一個奇怪的感覺:那就好像平常人看到一階台階,很清楚自己有能力邁上去一樣。心中沒有一點恐懼,沒有一點奇怪,無由來的信心。反手將窗子關上,就縱身跳了下去。

    凌峰感覺到自己化作了風中的落葉,隨後落葉化成灰,彌散在風中,天地間有無數的精靈在飛舞、在歌唱,樹的精靈、草的精靈、石的精靈、水的精靈,無數的光芒閃爍,無數的生靈歡唱……風喚醒了凌峰,他這才發現那只是一瞬間的事情,當他清醒過來,那些聲音、光芒就都消失了,耳邊掠過呼嘯的風聲,地面在眼前越來越擴大。

    就像呼吸一樣容易,凌峰在空中輕輕的翻了個身,使自己的姿勢變成頭上腳下、垂直地面,然後凌峰身體微曲,兩手臂向斜後方伸直,“噗”的一聲輕響,凌峰就穩穩的用兩只腳的腳尖蹲在了地上——輕柔的甚至沒有灰塵揚起。凌峰心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感覺,那是舒暢、那是自由、那是血液在奔流!

    腳下一用力,凌峰猛地躍出了十多米遠——那是他一步的距離!隨後凌峰就奔跑起來,用那快逾奔馬的速度,向前方沖去!凌峰現在完全感覺到了小說中武俠高手的滋味:那種飛簷走壁、飛天遁地的無比快感!左腳蹬在地上一用力,整個人飛起七、八米高,落下時,右腳在圍牆上面一點,縱身躍上十多米高的大樹,在樹木枝椏間飛快的跳躍著,一棵棵樹木消逝在身後,由樹梢躍上平滑的牆壁,在樓層之間飛舞著,很快凌峰便輕松的跳到了一幢二十多層高樓的樓頂,低頭望去,整個沈陽市的景色盡入眼底。

    風呼呼的吹著,凌峰滾燙的血液漸漸冷卻下來,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間跑到了市內——他們學校是在郊區,離市區有半小時的車程!想想自己竟然用不到十分鍾的時間“跑”到了市內,真是相當的利害!好在現在還是半夜,正是大家都熟睡的時候,就算有沒睡的人,也只會當自己眼花——每秒鍾十多米的速度對這些人來說,只相當於一陣風吹過。

    凌峰過剩的精力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為了防止被人看到,怎麼來的就又怎麼回去了——而且是更加的小心,盡量從樹上跳躍。漸漸的他的身影消失在微曦中。

    ※※※

    遠方的另一幢高樓上,兩個十八、九歲的黑衣男子同樣站在樓頂。

    “是人還是妖怪?”個子較矮、滿臉冷冰冰的男子問道。他的臉雖然沒有表情,但是一種遠勝其年輕外表的滄桑,卻毫不掩飾的流露在雙眼中。

    “是人吧?而且……還是剛剛會一點能耐的那種……不過,我好像聞到有一點點妖怪的味道?真是奇怪……”另一個稍高一點的男子回答。他的臉和身邊的那位剛好相反,淡淡的笑意洋溢在臉上,看到他就讓人有被春風拂過的感覺,棕色的眼睛晶瑩剔透,卻有滿身的幼稚氣息。

    矮個子的眼睛爆起一團精光:“這個城市……不應該有妖怪!”呼嘯的風聲自他身上發出,衣角被吹的獵獵作響。

    “那我呢?我也是妖怪啊……”另外那個男子臉上的笑容始終沒變,他的身邊一絲風都沒有,仿佛他站的是另一個世界。

    “……你不一樣,這要讓我說幾遍?”矮個子似乎有些不高興,對這個話題他非常的反感。

    “哦,哦,對不起了,是我不好,”高個子微笑道,“改天我們試試那個家伙就知道了。”

    矮個子冷冷的笑了起來,似乎看見了血肉模糊的凌峰倒在自己的腳下……

    ※※※

    凌峰走在去教室的路上,但卻總是感覺有人在身後盯著自己,這讓他很不舒服。凌峰越走越快,猛然停步回頭,身後傳來一聲輕呼,那跟著自己的人差點撞到他身上。凌峰仔細一看,竟然是自己剛回地球時候碰到的那個不講理的女孩!

    凌峰當時沒有仔細看她的模樣,現在正好補上:這女孩身材苗條,一頭烏黑的披肩長發,大眼睛,小鼻子,潔白細嫩的皮膚——完全算是一個美女,現在正氣鼓鼓的上下打量凌峰。其實事情已經過去幾天,凌峰已經不太計較當時的那耳光了,可是現在又看到了這女孩,而且她還是一副不依不饒的模樣,這不禁讓凌峰又火大起來——他對這種自恃長得漂亮就隨心所欲的女孩極度反感。

    “你有事?”凌峰盡量克制自己的怒火,用最平靜的語氣說話,可惜臉上僵硬的肌肉已經暴露了內心的真實想法。

    “我叫班兆晶,計算機系一年四班的,你叫什麼?”女孩高傲的昂起了頭,壓根就沒正眼看凌峰。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以為你是是誰啊?”凌峰只覺的自己的火氣越來越大,來來往往的學生也都嗅到這邊的火藥味,全繞著走。

    “你!……”班兆晶怒視凌峰,氣的說不出話來,長這麼大還沒有哪個男生這麼悖逆自己的話,想不到這個不起眼的男生竟然……這已經不是沒有禮貌了,而是野蠻、粗魯!

    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辟裡啪啦”的交織碰撞,竟然有火花濺出來。

    “告訴你!你要是敢把這事告訴楊帥,有你好看的!”班兆晶恨恨道。

    凌峰一愣:“楊帥?”隨即明白,那可能就是她那天所練習要告白的對象吧?“嘿嘿,”凌峰不禁冷笑了起來。

    “你……你笑什麼?!”班兆晶氣的臉都紅了。

    “本來那天我根本沒聽到那個人是誰,現在,嘿嘿,你剛告訴我了……”凌峰心裡這個爽啊,終於能狠狠的報復一下這刁蠻的家伙了。修真以後,凌峰以前心底壓抑的那些負面情緒一點點都開始浮了上來,做事情不太考慮太多的後果。

    班兆晶一愣,臉色“刷”的變得慘白,眼淚不爭氣的奪眶而出,“哇”的一聲邊哭邊跑掉了。“呸!”凌峰對她一點同情心都沒有,想到自己終於出了一口惡氣,心中舒爽無比,於是邁著輕松的步子去上課。

    凌峰忽然發現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的記憶力成倍的提高了!只要看過一遍的東西,幾乎是過目不忘,而且自己的理解能力也變得超強,凌峰清楚,這也和自己修真有關系。

    大學裡面上課就是這樣,你要是會了,聽不聽老師的課都行,反正老師也不管你究竟能不能聽懂。老師在上面自顧自的講,學生就自顧自的聽。凌峰閒的無聊,就開始“看”那卷門規和修真界歷史竹簡。他把竹簡放在書包中,然後自己的手伸到書包中握住,自己人則趴到書包上裝睡,免得別人打攪。

    門規羅羅嗦嗦講了一大堆,歸根到底一句話:少作壞事,多做好事!看的凌峰實在是郁悶。忽然一些東西引起了凌峰的興趣,那是講述整個修真界的門派類別,他目前對這樣的東西了解最少,可以說是無知,所以著重細看了一下。

    雖然修真界的門派成千上萬,歸根到底還是三門:佛門、道門和玄門。佛門講究的是修心,唯心自用,萬事皆從心性上找原因,他們主張捨棄肉體,用元嬰體圓滿(這個較其他門的元嬰有些不同,它們更強一些);道門講究天道,道法自然,以天地力量為己用,注重神通術數的學習,雖然修煉元嬰體,但是卻用肉身飛升(肉身有其專門的煉法);玄門講究的是……元嬰也要,肉身也要(好貪心),他們認為人體中自有宇宙,一切法皆在其中,最後元嬰、肉體合而為一,因為它不像佛門和道門那樣講究“專一不二”,而是“兼容並收”,佛門、道門的修煉方法都可以拿來供自己參考和學習(玄門弟子最多,因為好修,上手快,講究少)。

    這三門因為理念的不同而無法共處(玄門不太一樣,它反正是誰的都學——不是玄門不想和其他兩門共處,而是其他兩門不想和玄門共處),所以修真界三大仙山都獨居了一門(上面有很多小派):佛門居於靈山,道門居於昆侖山,玄門居於須彌山。雖然不能共處,但他們的關系還是很好。

    修真界是有戰爭的。從前在地球的時候是和那些厲害的地球人斗,現在則是和有道行的妖魔、走入邪路的修真者拼斗。修真界除了三山之外,還有五岳。其中蓬萊仙岳就是其中之一。蓬萊仙岳和三山一樣,都是飄浮在空中的,但是卻並不移動。上面居住的全都是有道行的妖魔、走入邪路的修真者,這些人厲害無比(那是肯定的),而且彼此臭味相投,為了抵抗修真界其他三門,竟然團結起來。

    本來大家的實力都很強,如果彼此見不到,估計誰也不會想挑起爭斗(雖然說正邪不兩立,但那要看實力,大家都實力相當啊)。但是很可惜,三山都是自己移動的,每六十年都會有一座山擦過蓬萊仙岳(就象是時鍾走針一樣,劃一個圓圈),這個時候,就是修真界三大門聯合起來對抗蓬萊仙岳的時候。蓬萊仙岳上的妖魔和修真者本來就對那三門的修真者不滿——在它們還沒有這麼大本事的時候,在它們還沒能力進入蓬萊仙岳的時候,幾乎每個人(每個妖魔)都受到過修真界的追殺。現在竟然還欺到頭上來,用山來撞自己……士可忍孰不可忍,干!

    於是大家平時都不斷的積累力量、廣收弟子,煉制法寶,尋找各種輔助物品,以求在每六十年一次的戰斗中勝出。結果就是,象這樣的戰斗不知道已經延續多少年了,到最後誰也奈何不了誰。每次當碰撞的肇事者慢慢離開後,戰斗才會逐漸結束。到那時,大家全都元氣大傷,無力反擊,於是再休息六十年。

    凌峰感覺自己就像是在看小說,從來也沒想過原來修真界也存在戰爭。

    下課後凌峰准備去校外買點東西,卻不想在校門口被幾個男生圍住。這幾人都是一副高高壯壯的模樣,橫眉立眼的似乎想揍自己一頓,忽然凌峰在他們身後發現那眼睛還紅紅的班兆晶,立刻就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找人來揍我啊?哈哈,好啊,這邊不方便,我們到那邊沒人的地方好了。”那幾個班兆晶找來的打手面面相覷,不知道眼前這家伙究竟是嚇傻了還是怎麼回事。凌峰心中卻高興:好容易自己有點本事了,如果不用一下怎麼對得起自己?正好用這些人來試試看自己的內力——當然不能用全力,否則就是殺人了。

    砰砰噗噗!剛剛一到僻靜之處凌峰就搶先出手——這是由於凌峰還沒有什麼實戰經驗,所以心裡還沒有底,卻沒想到自己的一舉手一投足都有著巨大的威力,每一拳每一腳都能讓一個對手飛出去,轉眼間站著的就只剩凌峰和班兆晶了,其余的都躺在地上呻吟。凌峰只覺的興奮無比,他這還是第一次動人,雖然大勝但身體還有微微發抖——那是激動的。

    班兆晶目瞪口呆,她怎麼也想不到這個看似瘦弱、無能的小子,竟然厲害到這種程度,自己找來的這些算是她認識的比較能打架的那種人,誰知道兩三下就全都完蛋了。班兆晶看著那還有些發呆的凌峰,心中忽然有些莫名害怕的感覺。

    凌峰打過了人,心中也比較爽一些了,對於班兆晶,他不想、也不能把她怎麼樣。拍拍手,凌峰看也不看班兆晶,揚長而去。一瞬間,班兆晶的心中似乎有一種奇怪的感情冒了起來,這感情縈繞在她心頭,也說不出究竟是什麼滋味。

    ※※※

    如果說從前的凌峰是因為自己沒有本事而迫不得已平平無奇的話,那現在就是有了本事開始假裝平凡了。自從修真以後,身體的需求越來越少,至少每個月的伙食費是省下了,因為他現在幾乎不吃飯,只是偶爾吃一些水果而已。凌峰漸漸的喜歡上了這種無欲無求的生活,唯一的缺憾就是沒有知心的朋友能一起談論修真的事情。

    自從上一次進入凝止盒修煉後,凌峰已經連續好多天沒有再進去修煉了,因為他發現自己似乎到了一個瓶頸的時期,無論怎麼努力也無法突破現在的境界,不能從辟谷期進到丹鼎期。而且凌峰發現,自己似乎也無法進入到入定的狀態了,每當自己想要入定而開始打坐的時候,總會感覺到心浮氣躁。他想起“總綱”中有這樣說過:“無為而自得,無求而自生,雖勇猛精進,卻難有成。”和自己現在的狀態很象。所以只好老老實實的過著普通的生活,不再奢求一步登天。

    當然,平時他還是抓緊一切時間修煉的,比如說上課的時候趴在有陽光的地方吸取天陽之氣,睡覺的時候躺在床上吸取月華之氣(當然沒有直接照射來得多),平時有時間就多多學習竹簡之中的東西。不知不覺間,“總綱”和“煉器方法”這兩卷竹簡已經被他完全掌握了,而“門規和修真界歷史”卻看了不多。

    “門規和修真界歷史”這卷竹簡,很像是一本百科全書,上面除了有關金光閣的東西外,還記載了相當多的修真界中人文、地理、生物、發展以及四大洲上諸多國家的詳細情況,其中還有一項就是四大洲的地圖。雖然國家的地理環境很少改變,但是有靈氣的地方,比如一些靈地和地脈,卻是隨著時間的改變而移動的,一般來說每六十年移動一次,而且還沒有規律可尋。這些地方對修真者的層次提高很有好處,所以尋找這些地方也就成為入門弟子的必修雜工之一,不過也可以利用這個機會來提高自己的實力,也算是一舉兩得。

    對修真者來說,有些東西是可以輔助修煉、增長修為的。它們分別是靈地、地脈、靈果、能量石、丹藥等等。這些東西的多少一般決定了一個門派的興旺與否,不然凡是入門的弟子都慢慢騰騰的修個百多年才有一點成就,多寒磣啊?那些門派的掌門都會愧對先人的。

    凌峰心裡考慮,自己是不是也最好找一些這樣的地方和東西來試試看?不然層次始終無法提高很是傷腦筋。

    “煉器方法”的竹簡,凌峰雖然掌握了,但是能用的卻非常的少。原因很簡單,他的層次不夠。要煉制飛劍和罡,最少也要丹鼎期的修為,要煉制法寶,則最少也要元嬰期的修為。但凌峰也不是沒有收獲,他現在的修為可以讓他煉出一些紙符來用。

    紙符的功用相當廣,法寶的“克敵、防身、飛行、輔助”功能它都可以具備,而且還只消耗很少的靈力,可以說是居家旅行、殺敵防身必備用品。不過缺點也是明顯的:紙符只能使用一次,而且保存不易(廢話,紙作的),作用單一(要是攻擊的就不能防御,要是飛行的就不能輔助),作用時間、范圍有限(法寶這點要強的多),威力無法細微調控(攻擊一只兔子結果把山炸平)等等。最主要的缺點是無法提高使用者的修為和經驗(簡單說就是沒有經驗值。玩過游戲的都知道,使用符咒一類的道具干掉敵人後沒有經驗值的),所以修真者多半放在身上留作最後靈力用光後的備用品。

    凌峰功力不足,煉制的都是一些小幻術和小型攻擊、防御的紙符,沒有什麼威力。紙符的煉制和紙張有相當大的關系,越是雪白光亮的紙效果越是好,凌峰測試了許多類型的紙,最後確定了用銅版紙來煉符,效果很好,而且保存較長久(銅版紙很厚,很硬,非常光華)。想來中國古代的人用黃紙畫符,已經是差了一截效果了。

    凌峰躲在階梯教室的角落,低頭裁紙。他把買來的銅版紙裁成3厘米寬、12厘米長的方條,然後塞到書包中,等到了晚上再拿到自己的凝止盒中去煉制。

    不遠處坐著的一個漂亮女孩很有興趣的看著這個奇怪的人,心中充滿了好奇。

    她叫羅碧衡,天生麗質,溫柔可愛,是學校中一年級的校花。她發現這個人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從來到這學校開始就注意到了凌峰。

    因為自己長得非常漂亮,所以對那些追求者一直很苦惱,來到這大學以後,追求者越發的多了,就連二、三年級的學長和四年級要畢業的老生,都跑來糾纏自己。無奈之下,只好每天早早的來到這間偏僻的階梯教室,躲到角落看書。可惜,每天她都會發現,最好的、最隱蔽的、最後面的位置,一直被一個人霸占著,那就是凌峰。

    凌峰不是沒有注意到這個美女,不過他很清楚自己的實力——無論長相、金錢、能力、家世,都太普通了,以對方的外貌程度來說,自己既配不上人家、人家也不會看上自己,與其在眾多實力強勁(一般來說,是個人都比凌峰強點)的對手後面追逐,還不如老老實實的守著自己的本分,作些自己喜歡的事情——何苦去淌那混水呢?於是他就收束心性,做到了對美女視而不見。

    這是凌峰修真以前的想法,修真以後,這種想法由不情願轉變成了很自然的事情,幾乎是潛移默化之間,變化就形成了,凌峰自己卻沒有一點的感覺,畢竟和以前的行為是一樣的,純粹是心的變化。其實並不是說修真以後他就再也沒有喜歡女孩子的心了——那要達到很高的層次才會出現的,只不過是沒有遇到合適的罷了。

    羅碧衡感覺到凌峰的變化,是在二十多天以前,剛好是凌峰從須彌山回來的時候。那天她來到這個教室,仍然象往常一樣看一眼那個座位上的人,心裡抱怨他為什麼總是占著位子,卻發現似乎有什麼不一樣的感覺出現在那個人身上,看到他就讓人心裡有一種非常奇異的滋味,難以形容。從那天起,羅碧衡就悄悄的開始關注起這個人來。

    這個人很奇怪,他以前來這裡不是看小說,就是看漫畫,偶爾也看看教科書學習一下,還有的時候睡覺、聽音樂;現在卻不是把手放在書包中睡覺,就是在裁各種紙的紙條。羅碧衡在凌峰離開後看過那個位子,上面還散落了一些紙片,看得出凌峰對這些紙不是很在意,這讓羅碧衡心中的疑惑更大了。

    隨著她每天的觀察,漸漸覺察出來凌峰身上氣質的變化。如果說以前他是一塊爛泥,現在則變成了燒好了的陶瓷。那純粹是精神上的一種感覺,凌峰在外貌上根本就沒有一點的變化,所以就連每天和他住在一起的捨友都沒能察覺。

    羅碧衡用手托著下巴,凝神看凌峰的側臉,只覺的越看越是著迷。說實話,凌峰的臉和“英俊”兩個字完全挨不上,但也不是丑,唯一能形容的就是“普通”,普通到你看過一眼,卻根本回想不起來他的樣子那種程度。臉上有雀斑,也沒有多少的胡子,完全不像是一個二十多歲的人,反而帶著十六、七歲的幼稚感覺,就算把他放到高中、初中,估計也不會有人能看出來;他的身材也不高大,不過一米七二、七三的樣子,很是瘦弱;很明顯能看的出來,他不可能是有錢人,身上穿的都是廉價的衣褲、廉價的鞋子;這個人還沒有女朋友(正常,以這樣的條件,除非是青梅竹馬的……),因為從來沒有看過哪個女孩子和他在一起。

    但就是這樣的一張臉,讓羅碧衡看了二十多天,而且欲罷不能。凌峰的臉,看的時間久了,那些缺點就像是消失了一般,一種縹緲靈動的感覺呼之欲出,如同不食人間香火一樣(確實不食……)的出塵,就好像有仙靈之氣凝繞在他身上。

    羅碧衡覺得,看這個人,可以提神、醒腦、心情愉快、增加記憶力,而且還能治療失眠、健忘、多夢、身體虛弱,一些小的毛病在看他幾個小時之後不治自愈,比如自己的胃疼和前幾天的小感冒,連藥都沒有吃,只是看了凌峰兩個小時,就好了。

    ※※※

    其實這確實是凌峰的功勞。一般的修真者身上都有靈力(初級的是真氣,凌峰現在的介於真氣和靈力之間),這種東西是有發散性質的,就好像酒精放在空氣中會慢慢的向四周散掉一樣,當人在練功的時候又會回補回來。修真者之所以一般不和普通人居住,就是因為他們身上的靈力會漸漸影響普通人,體質的不同會有不同的效果,一般的可以讓普通人心情愉快,稍微好一點的可以達到消病去痛的效果。

    地球上的修真者不是一個人獨居,就是隱跡在深山老林之中與世隔絕,因為影響普通人並不一定都會是好的結果,有時也會有反作用。但是凌峰根本就不懂這些,何況他的力量還不大,起到的作用也是有限的,但還是能做到讓他人受一點益。羅碧衡和他的捨友就是其中的幾個。

    羅碧衡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喜歡上這個人了,每天要是看不到凌峰坐在那裡,心裡就好像少了什麼一樣,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尤其是象她這樣漂亮的女孩子來說,主動喜歡一個男孩子實在是很難發生的事情(尤其這個這麼差勁的),她們總是處在被人追的情況中,最後的結局就是被其中一個追到手。雖然她對男女之情方面比較遲鈍,但也覺得難以接受。羅碧衡不知道該向誰來訴說,只能悶在心裡。

    凌峰這兩天覺得眼睛有些發癢,平時他的視力還是很好的,可是現在看東西卻總是有些模糊,不知道怎麼了。不過他也沒有在意,估計也是修真所帶來的結果,按往常一樣,也許過個幾天就沒事了,到時候自己肯定又會多一項本事。

    看看時間差不多該是回宿捨的時候了,凌峰收拾了一下准備走人。站起來環顧教室,卻發現一個美女在盯著自己看,當凌峰的目光和她對上的時候,看到她的臉紅了一下,然後迅速的低頭下去。凌峰有些莫名其妙,他當然不會天真的以為別人對自己有什麼意思,但是……自己這個方向……活人只有自己一個。凌峰沒多想,抬腿走人。

    羅碧衡望著凌峰走出大門,心裡一陣失落。

    回宿捨的路,路燈稀疏,兩邊是一排排的柳樹,微風拂過,樹影憧憧,就好像有鬼怪隱匿其中,凌峰覺得身上似乎有點冷。凌峰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對,氣氛好像怪怪的。

    猛的一陣陰風掠過,似乎有一道黑影自身邊竄了過去。凌峰一愣,因為他直覺的感到,那黑影的速度根本就不是一個人類能做到的(當然自己也許勉強能做到),究竟是什麼?眼睛看東西越來越模糊,也越來越冷了。

    有東西在呼嘯,在叫,似乎就在身邊,凌峰卻看不到,他心裡惶惶,危險的感覺沖擊著他的神經。他能感覺的到,一個東西,一個危險的東西,從身後慢慢的*近自己的身體,它已經舉起了爪子,巨大的爪子。它渴望鮮血的味道,渴望殺戮,那濃濃的殺氣,象尖刀一樣割著凌峰的皮膚,但是他卻什麼也看不到!凌峰徒然的睜大著雙眼,四處尋找著,眼睛越來越癢了。

    “嗷!∼”一聲吼叫,震響在凌峰身邊,凌峰看見虛空中出現了一只巨大的爪子,尖銳的指甲閃動著寒光,就向著自己的頭抓來。凌峰驚的魂飛魄散,想要後退已經來不及了,匆忙下只能架起雙臂護住頭臉。

    第一卷初履仙境第七章麻煩上身爪子還未碰到凌峰的手臂,一道白光自凌峰手腕上的手鐲中爆起,“轟隆”一聲巨響,那巨大的爪子帶著哀嚎被擊退,巨力傳來,凌峰也渾身猛的一震,身不由己的向後飛退。爪子周圍似乎有一團黑色霧氣,翻滾湧動著。凌峰努力看著,似乎漸漸的看到裡面有一個東西。

    那東西象熊那麼大,黑糊糊的身體,痛苦的哀嚎聲音從身體的各個部分傳出來,聽起來讓人毛骨悚然。凌峰的眼睛漸漸發出藍色的光芒,看那怪物也越來越清楚。那怪物的身體各個部分蠕動著,就像是活的東西一樣,細細看去,竟然是一張張人臉。凌峰想起竹簡中所記載的各類資料,認出眼前的原來是一只厲魄。

    厲魄一般都是慘死的人類靈魂聚集到動物身上形成的東西,威力大概遠比三級的妖怪要差,對普通人類來說非常厲害,當然對修真者來說不算什麼,但是眼前的這只大不一樣。由於地球上人口眾多,欲望惡念叢生,本來這只是一只普通的厲魄(好像是熊),但在吸收了過多的惡念以後,已經進化成了“惡厲魄”,威力已經比得上三級的妖怪了。

    明白了這些後凌峰心中忐忑不安,雖然知道自己有手鐲、戒指等保護,應該不會有問題,可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可怕的東西,心情難免起伏不定。不知不覺間,凌峰雙眼中的藍光越來越盛,忽然“喀喳”一聲輕響,似乎有什麼東西破裂了,打開了。凌峰只覺的眼前一片明亮,剛才眼中的模糊感、發癢感,此刻完全消失,一個全新的世界卻展現在眼前。

    無數的生命漸漸顯現在天地間,樹有生命、石頭有生命、草有生命、水有生命……它們閃著生命的光,跳躍著、歡快著,無論大的、小的、明亮的、黯淡的、五彩的、單純的,似乎都在向凌峰問好,似乎都在為凌峰祝賀。凌峰想起來,那天他從三樓的窗子跳下來的時候就曾經有過一瞬間這樣的感覺,不過顯然那時候還不夠成熟,現在這項本事才真正的表露出來。

    凌峰不知道,他現在的狀態叫做“肉眼通”。修真者在不同的層次會出現各種各樣的神通,其中有一項就是煉化自己的眼睛,看破世間一切虛幻,這種功能分三個層次,分別是:肉眼通、天眼通、法眼通。在“丹鼎期”之前會出現肉眼通,在“出竅期”會出現天眼通,在“渡劫期”則會出現法眼通。

    這種功能普通人類之中也有,那被稱為“特異功能”。象什麼“透視人體”、“隔牆看物”等等,都是這種功能的雛形,但是以力量程度來說,遠遠不如修真者的強。以肉眼通的層次來說,可以讓一般的小幻術顯形(顯形後普通人類也能看見),肉眼通的狀態下可以看到一般生物的靈氣和魂魄,但是對於一個沒有達到元嬰期的修真者來說,是無法較長時間保持在這種狀態下的。

    “啊!∼”一聲驚呼傳來,凌峰轉頭看去,先前在教室中的那個美女正驚恐的看著這邊。

    ※※※

    羅碧衡覺得自己一定在做夢,那麼恐怖的東西好像只是在電影中或是漫畫中才出現過,她有種快要昏倒的沖動。而且她還發現,自己這些天一直主意的那個男生,正在和那怪物對峙——看到這個,她心裡似乎又有些激動,同時也是在欣慰的告訴自己:原來自己的眼光果然沒錯!那家伙肯定不是普通人,而是默默保護人類的正義使者(常常看動畫片的結果),這樣自己這些天的莫名其妙的感情波動也就可以解釋了——自己是慧眼識英雄∼∼只是,他好像還沒有變身嘛?

    凌峰卻感到大大的不妙,以他現在的能力,要在這麼厲害的厲魄手中保護一個普通人類,好像有點難度。不過……看在對方是美女的份上,本著“英雄救美”的主角原則,還是不得不出手……

    果然,在凌峰身上討不到什麼好處的厲魄,轉眼就把目標對准了另一邊的無辜者。狂吼一聲,帶著一陣腥風撲向了羅碧衡。凌峰腳下用力一點,縱身而上,他已經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了(身上的法寶都是被動防御類型的),只能企望厲魄被自己身上的法寶撞飛。

    凌峰擋在了厲魄和羅碧衡之間,他身上的戒指、項鏈、手鐲同時爆起強光,“轟隆”一聲巨響,厲魄和凌峰象兩只斷線的風箏,向著相反的方向跌落。厲魄重重的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凌峰卻狠狠撞在了羅碧衡身上,可憐的羅碧衡連慘叫都沒能發出,就被撞暈了。

    雖然有法寶的保護,但是凌峰的身體還是受了一定的損傷(內髒受到震動,肌肉拉傷),凌峰掙扎著站起來,從介子空間中取出白翎子給的靈藥和攻擊紙符,一邊戒備一邊開始吃藥。這靈藥是專門用來治療內傷、外傷的,可以在一分鍾的時間內讓一些不太嚴重的內外傷痊愈(太嚴重的無論吃多少都沒用的)。至於說手上的紙符,凌峰盡量不想使用,那威力可是非常強大的,到時候平地炸出一個幾米深的大坑,可不好善後……

    厲魄低聲嘶吼著,也想要爬起來。

    忽然間,天地間似乎凝滯了,呼嘯的風如同深海中白色的痕跡,劃破了無盡的虛空,由蠻荒的遠古走了出來,帶著野獸的呼吼,綻放出太陽般的光芒。

    凌峰一時間雙目盡盲,雖然看不見發生了什麼,卻能感覺到,兩道強大的力量出現在面前。隨後一聲慘厲的哀嚎!凌峰聽出是那厲魄的叫聲,心下不由惴惴。

    漸漸的,凌峰恢復了視力,終於看清了眼前的情形。兩個年輕的黑衣男子靜靜的站在那裡,地上的厲魄身上插著一柄古怪長劍——就像是用機器零件拼接而成的一樣。厲魄的身體逐漸變小變淡,似乎慢慢化成煙霧消散掉了。

    凌峰有一種被毒蛇盯上的不舒服感覺,他仔細打量那兩個黑衣人,兩個都是十八、九歲的樣子,高個子的男孩臉上帶著輕柔溫和的笑容,矮個子的卻滿臉的冰冷,而且似乎對凌峰無比的痛恨,有些惡狠狠的看著他。

    那高個子男孩微笑道:“你身上有仙器……看樣子和仙家有關系……”

    凌峰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回答,因為看起來他根本不是在問,而是自言自語。

    高個子男孩接著道:“……暫時放過你,看看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矮個子男孩冷笑道:“……早晚……”

    地上的厲魄已經完全消失了,只化作了一灘淡淡的血水,矮個子男孩手一招,那奇形長劍飛起來回到他的手上。高個子男孩也是手一招,周圍的土地上發出“噗噗”的聲響,九道黃光飛回他的手中,原來是九個小小的旗子,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埋下的。凌峰感覺到四周的空氣一下松弛開來,似乎剛才那種異樣的感覺完全消失了。

    高個子男孩道:“好自為之!”說完,和另外一個化作兩道黑色流光消失了。

    凌峰感覺到莫名其妙,先是無由的被厲魄攻擊,然後又是被人奇怪的警告,怎麼看都像是一個陰謀。看看四周,雖然剛才的戰斗聲音巨大,但是卻沒有人注意到——這條路上稀稀落落的幾個人雖然離這邊很遠,但是沒有理由看不到和聽不到啊?凌峰忽然想起了剛才那個人手中的旗子,好像在竹簡中有提到過。

    旗子一般被煉制成法寶旗門陣,多數是隔斷聲音和影像的作用,有點像是小說中的“隔音結界”。看來剛才就是這種用途的旗門陣,隔斷了自己的戰斗情景和聲音。忽然想起來剛才那個女孩兒還昏在地上,忙過去查看。由於只是簡單的昏倒,凌峰就喂了她一粒靈藥,隨後就開始蹲在旁邊發愁,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羅碧衡悠悠的醒來,發現剛才那可怕的東西已經消失,只剩下那男孩蹲在一邊看著自己,不由得臉上又是一紅,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凌峰也是奇怪,不知道這女孩為什麼什麼都不問,但是叫他主動去說,可是難為他了。兩人就這麼僵在那裡。終於有過路的人經過,用奇怪的眼光看著這兩個人——一個蹲著,一個坐在地上,好像不是在談情,畢竟以這種姿勢在路上談情的……好像還沒見過……

    凌峰和羅碧衡均覺似乎不雅,趕緊都站起來。凌峰迫不得已,只好先開口道:“你回宿捨吧?要不要我送你?”心中卻企望她不要讓自己送。他還沒有過主動跟美女搭話的經驗,只覺的別扭無比。

    羅碧衡心中暗喜,這樣就可以了解一下這個奇怪的男孩了:“嗯……”

    於是兩人就開始沉悶的路途。凌峰只覺的苦不堪言,身邊有美女在就已經很不自在了,偏偏路上看到的人都對自己投以古怪的眼光,而且都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的表情。眼看快到女生宿捨了,忽然一男一女從前面走過來,男的是個帥哥,身上的穿著明顯都是高檔貨,看來非常有錢,女的……竟然是前幾天找凌峰麻煩的那個班兆晶!這兩人一見到凌峰和羅碧衡,登時呆住了。

    凌峰裝作沒看見,忽然他心中一動,不知由哪裡冒出一個“這小子非常適合修真”的古怪念頭出來。凌峰自己也覺得好笑,想不通哪裡來的這想法。羅碧衡則根本就沒有在意路上的行人,兩人都是低著頭的,那麼的就走過去了,留下了兩個呆呆的人站在那裡。

    女生宿捨漸漸到了,路上人也多了,大部分都是一對對的,毫無例外都是男生送女生回來,抓緊關門前的最後一點時間傾訴即將到來的離別之苦,有些開放的就勾肩搭背躲在陰暗處猛啃,吱吱嗚嗚的讓一邊的正經人臉紅心跳。

    羅碧衡看看快要到宿捨了,這才發現自己竟然還什麼都沒說,她可不想讓好不容易得來的這次機會白白浪費:“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小聲的問凌峰。

    凌峰正難受呢,聽她問話,卻不知道怎麼回答,畢竟自己也是糊裡糊嘟,只好敷衍道:“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你覺得呢?”

    “是妖怪嗎?”

    “妖怪……算是吧,不過你不要對別人說這件事,不然不但沒有人相信,還會惹來麻煩。”

    “這個我明白。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於是兩個人間又一次開始沉默。雖然羅碧衡有千言萬語想要問,卻不知道從何開始,而且她看出來凌峰也不是很想說。

    終於女生宿捨關門的時間到了,鈴聲響起,戀戀不捨的女生們都開始回去了,羅碧衡也不例外,凌峰倒是松了一口氣。走了兩步的羅碧衡忽然回頭道:“我是計算機系一年四班的羅碧衡,你是哪個班的?”

    凌峰一愣,道:“……我是機械系的,四年八班的凌峰……”

    羅碧衡沖他一笑:“以後有機會再問你。”轉頭就跑了,留下一個人呆立那裡的凌峰。凌峰只覺的好像招惹了一個麻煩——雖然這女孩笑起來象花一樣的燦爛。“計算機系……四班……?”凌峰覺得好像有些熟悉,猛然想起來那班兆晶也是這個班的,凌峰只覺的頭有些痛,一個不講理的女孩就已經夠麻煩的,現在又是一個校花級別的美女……難道說自己的運勢開始轉變了?那是不是也考慮找一個女朋友呢?“呵呵呵呵……”凌峰傻笑起來,他覺得自己在胡思亂想,雖然自己修真了,但普通的外表和家世是改變不了的。

    不出所料,第二天麻煩就找上門了。

    上午沒有課,凌峰在宿捨內裁紙。他沒敢去那個階梯教室,怕不小心又碰上羅碧衡。可惜,麻煩是主動找人的。宿捨的門“砰”的一聲被人推開,幾個人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凌峰抬頭看,發現都是本校的學生,三、四年級的都有,領頭的竟然是昨晚見到的那個和班兆晶走在一起的帥哥。

    此人是四年級有名的“花心大少”楊帥——此人風流倜儻(自稱)、英俊瀟灑(自稱)、玉樹臨風(自稱)、家財萬貫(這個……別人說的……),平日裡以泡美女為癖好。為人好像不怎麼樣,喜歡仗勢欺人,有很多人背後罵他。其他幾個也都不是有錢、就是有勢,要麼就是流氓混混,沒一個好人。

    楊帥一掌拍在凌峰面前的桌子上,裁好的紙片散了一地,凌峰皺緊了眉頭。

    “小子,警告你,以後不許*近羅碧衡!她是我楊帥命中注定的女人!”楊帥臉湊近凌峰,惡狠狠的說。凌峰心裡暗叫倒霉,昨天只不過送羅碧衡回宿捨,這難道也沖到這位帥哥了?不過凌峰什麼話也沒說,他還惹不起這些學校中的霸王,畢竟他們和班兆晶還不一樣,要是他們暗中使壞自己可能就無法繼續上學了。“楊帥?”他就是楊帥?凌峰想起了班兆晶,想不到她要表白的帥哥就是這副德行。

    雖然凌峰沒說話,但楊帥還是不爽:“你不說話是什麼意思?!(凌峰:沒意思……)我告訴你,羅碧衡是哥哥我要追的(凌峰:想追你就追她,找我干什麼?),就算是暫時拒絕了我,我也不許其他人碰她(凌峰:*,你還真霸道。)。也不怕老實告訴你,已經有幾個不知死活的被我打斷手腳了(凌峰:你還真狠……),怎麼樣?怕了吧?哈哈,怕了你就說嘛,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怕了呢?我爸我媽都是政府高官,我爺我舅舅都是億萬富翁,我叔叔我姨夫都是軍官,教育局也有我們家的人,就算我把你打成白癡,也沒人會管,你懂了嗎?!”

    看著那圓溜溜的眼珠子,還有那張噴出了無數唾沫星子的大嘴,凌峰很有種想要給他一拳的沖動,不過,為了以後平靜的生活……還是忍了……。凌峰:“哦,知道了。”

    楊帥挺胸腆肚,洋洋自得,自以為教訓得這小子不敢作聲,卻不料邊上一個狗頭軍師上前潑冷水。那狗頭軍師名叫穆人之,頭腦機敏過人,非常聰明,可惜為人貪財好勢,投到了楊帥手下後,成為他的首席軍師和首席槍手。此刻他看出凌峰表情不對,根本沒有一點害怕的意思。

    楊帥打從羅碧衡一來到這學校,就開始盯上人家了,可惜被羅碧衡拒絕。不過楊帥不死心,每隔一段時間就送花送情書(咱有錢,我爺我舅舅都是億萬富翁),堅持不懈進行金錢泡妞大法。如果中間有其他男生膽敢橫插一腿,膽小的就嚇唬一下趕走,要是碰上敢不理睬自己警告的就暴打一頓,反正出了問題憑借自己的家世都能擺平。因而從羅碧衡進入學校一直到現在,楊帥他們都是繁忙的緊。

    楊帥昨天晚上眼見一個男生送羅碧衡回宿捨,而且不是她同班同學!登時大怒:“到了這等時候,還有不知死活的人!”一面叫穆人之挖他的底細,一面召集人馬尋上門來。

    在過來之前,穆人之已經調查過凌峰的底細,雖然凌峰是個四年級的老生,但是家裡無錢無權,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朋友關系。現在看凌峰不害怕,心裡倒是犯了嘀咕。一般像是這種“臨危不懼”的情況,通常有幾種解釋:

    家中有關系——這個應該可以否定,因為已經調查過了,是直接查的檔案;本人很牛B——這個也可以否定,因為他的同學反映凌峰這個人老實本分,沒有打架的資質;嚇得傻了——否定!一般正常人都不會;不相信楊帥真的敢打人——這個有可能,以前有過這樣的傻子,現在好像還在醫院裡面躺著呢;雖然相信,但是對羅碧衡的“愛”更深——也可能的,人要是犯了這樣的傻,估計打死他也不會有用。

    分析完畢,穆人之作出決定:先打了再說,如果是第四種情況,一般打完後就放棄了;要是第五種情況……很可能要多打幾次。於是穆人之湊近楊帥的耳朵:“帥哥,我覺得這家伙可能心裡不服氣,你看……”

    楊帥一聽,火氣登時大了,脖子一梗道:“這位同學,我們到樓後面談談心吧。”

    凌峰心裡暗暗歎氣,究竟是要自己挨打呢還是動人呢?真是難辦啊……

    ※※※

    學校宿捨後面的火場,是燒垃圾的地方,平日裡少有人至,遂被人用作打架決斗的場所。現在凌峰孤零零一個人站在一邊,楊帥七八個人站在另一邊。

    凌峰決定了,還是教訓他們一番,當然還是要留手的,自己還想畢業呢。本來想不還手挨打算了,但是又怕他們出手沒深淺,萬一真的把自己打成了白癡——當然這是不可能的,自己身上還有法寶護著呢,倒是怕他們被反擊的力量給震死,還是自己主動出手保險一些,正好新煉制了好多紙符,拿他們試試也好。打定了主意,那剩下的就是怎麼動手了。自己煉的紙符,攻擊類的分別是“巨錘擊打”(化作一個錘子攻擊敵人)、“雷擊”、“火焰”、“麻痺”、“重力壓迫”(小范圍形成重力場,增加兩倍以上重力)和“洪水”,威力均小的不能再小,估計很難置人於死地,頂多昏倒。

    楊帥:“你現在求饒還來得及,只要你發誓不再對羅碧衡有什麼想法,我就饒了你!”

    凌峰:“……嗯……”

    楊帥:“?”

    凌峰:“我確實對她沒有什麼想法,也不過昨晚才認識她……”

    楊帥(有些發怒):“那你怎麼會送她回去?!你們說了什麼?!”

    凌峰:“送她回去……(因為碰到妖怪)……原因我不能說,至於說我們說了什麼……(我們好像一直在對眼……)其實什麼也沒說……”大實話。

    楊帥(大怒):“你丫的,也不看看哥哥我是誰?!這種瞎話就算是騙三歲小孩子也不好使,你$#%的拿來騙我?!今天非要打的你媽媽都不認得你!”一揮手,身邊的諸位兄弟一齊擼袖子,拔拳便打。

    凌峰嚇了一跳,沒想到這些人如此爽快,還沒說動手就開打,慌忙拋出紙符。先是兩張重力壓迫,紙符扔到空中被凌峰靈訣一沖,便化成灰了,立即所有人全都被籠罩其中(凌峰:……好沉……,我自己也……),一時間大家如同陷入淤泥沼澤,身體奇重無比,不要說打人,連路都走不動了(兩倍重力),只有凌峰因為身具功力,感覺影響不大。畢竟對手是普通人類,而不是力量強大的妖怪,凌峰也不想鬧出人命來。本來還想試試其他紙符的,但是看現在這狀態,就算是只用拳頭,也打贏這群象蝸牛一樣慢慢爬的人了。

    楊帥等人不知道怎麼了(沒看見紙符),只覺的好像陷入了一個噩夢,身體變得沉重無比,眼睜睜看著凌峰沖過來。凌峰看到如此之多的靶子擺在面前,簡直不知道如何動手好了。左勾拳,擊中一個人的臉,右直拳,打中另一個人的肚子,飛起一腳,踹飛爬到自己面前的人。和普通人打架,真是太痛快了!

    在金光閣的門規中,有規定不得無故對普通人類出手——但現在一方面是沒人監管凌峰,另一方面是自己確實不是無故出手,而是被逼無奈的舉動,因而打的是暢快淋漓,就差沒歡呼出來了。

    轉眼間,楊帥周圍的兄弟都倒下了,只剩他一人孤單孑立,這是凌峰特意將他留下來。凌峰笑瞇瞇的站在連手都抬不起來的楊帥面前,自言自語道:“打哪裡好呢?……嗯……”

    楊帥哭喪著臉:“不要打我的臉……”

    凌峰伸出手指頭,重重的在楊帥頭上扣了一下,笑道:“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們計較。”他是不想結怨太深,畢竟這家伙根深勢大,萬一以後暗中做手腳開除自己那就麻煩了,所以只能小小的教訓一下,而且事情一定要說清楚。

    楊帥喜道:“真的嗎?!我……”有心說些感激的話,面子上卻落不下,開不了口。

    凌峰道:“現在我再告訴你一次,我和那個什麼羅碧衡沒有什麼關系的,你就當我沒出現過,繼續追她好了,我覺得你是有希望的。”他可是不想和這些人以後糾纏不休。

    楊帥本以為凌峰有這樣的身手,定會警告自己不得再碰羅碧衡了(自己就這麼干),沒想到他竟然這麼說,一顆已經有些冷的心登時又熱起來。

    “不過……”凌峰想起了昨晚他身邊的班兆晶,“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嗎?怎麼還追羅碧衡?”

    “不是啊!”楊帥叫起冤來,“是那個班兆晶主動來貼我的,我也只是敷衍一下,其實我真正喜歡的還是羅碧衡!”

    凌峰不想去管這些亂七八糟的關系,看看再沒有自己的事就走了,留下莫名其妙被打倒的眾人和感激不盡的楊帥。

    第一卷初履仙境第八章呼朋喚友這些天凌峰一直陷入一個煩惱之中,那就是自己沒錢花了。本來自己不吃飯算是省下了飯錢,但卻不能不買東西,尤其自己最近又買了不少的紙。家裡給的錢是每個月一定的,他還不想多要,畢竟父母的薪水也不是很多。

    今天是周六,凌峰在街上閒逛。前幾天順利的解決了楊帥和自己之間的問題,此後再沒有類似的麻煩出現。說實話,凌峰很是羨慕楊帥的家境,想干些什麼都可以,完全不必顧慮許多,哪象自己,連買個5塊錢的游戲光盤都要侃價。

    怎麼掙錢呢?凌峰邊走邊四下張望,他覺得自己想錢快要想瘋了。“修真者怎麼生活?好像是*著一些貴重金屬的礦產,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挖些金子來賣……就怕公安局把自己當小偷抓起來。”前面好像有抽獎的,凌峰眼睛一亮:自己不是剛剛掌握了肉眼通嗎?正好透視那些獎券,搞個頭獎!

    半小時後,凌峰筋疲力盡的倒在公園的長椅上,滿身是汗,就好像和三只那天的厲魄搏斗過一樣。一張獎券也沒抽到。

    他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獎券都是整齊的放在盒子裡面的,一張張緊貼著,根本沒法子透視看,只能裝作買獎券的樣子,拿在手中挑選的時候看——也不知道是自己運氣背還是根本就沒有大獎,挑了近百張還是什麼都沒有,他這樣只看不買惹的售券小姐怒目而視,但他一直挺到肉眼通堅持不住為止——結果就是耗費了自己大量的體力和精神,唯一讓凌峰感到欣慰的是,自己的修為好像有加深了。

    凌峰仰面向天,看天上的白雲朵朵,似乎每一朵雲都變成了鈔票。伸出雙手虛抓,卻什麼也抓不到。凌峰長歎一聲,生活怎麼這麼難呢?怪不得一般的修真者都避世潛修,生活在俗世中,開銷太多。到底哪裡能搞到錢呢?

    凌峰開始漫無目地的游蕩在城市的大街小巷,期望自己能不小心撿到一個裝滿鈔票的皮箱,但是都市人的環境衛生概念非常好,象那麼大的垃圾根本看不到,能找到的只有碎紙片。干脆搶銀行算了,凌峰盯著運鈔車心裡這樣想,但是看到那荷槍實彈的護衛虎視眈眈的和自己對眼,隨即就打消這個瘋狂的念頭。

    天色晚了,一無所獲的凌峰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學校。

    “你在這裡?”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傳到耳朵裡,凌峰愕然回頭,發現竟然又是班兆晶,這不禁讓凌峰眉頭緊皺:“怎麼又是你?”

    “我怎麼啦?!”班兆晶咬著下唇,對凌峰的這話極度的不滿,不覺間小性子又發作了:“人家好心問你一句,你這人怎麼這麼沒有禮貌?”

    “禮貌?”凌峰不禁冷笑起來,“我們一共才見過幾面啊?第一次是你打我,第二次是你找人打我,如果是你,又見面的話你會怎麼樣?”

    班兆晶愣住了,訕訕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凌峰冷哼一聲,准備繞過她過去,畢竟沒在地上啐一口已經對得起她了。班兆晶見他這麼輕視自己,又開始任性起來,抬手就打向凌峰的頭。只見一道白光一閃,“啪”的一聲,原來觸動了凌峰脖子上的項鏈,不但將她的手彈開,反震之力還差點打斷了了她的手,還好只是紅腫。班兆晶一聲痛呼,眼淚都差點流出來了。她根本就沒看清怎麼回事,還以為是凌峰用手中的什麼打的自己。

    凌峰嘿嘿一笑,心中連連罵了若干聲的“活該”,這才離開。

    班兆晶看著凌峰離開的身影,氣得不住的用腳跺地。其實自從上回她找人打凌峰結果全被打趴下的那次開始,心中就產生了對他的一種好奇心理:很明顯凌峰是一個很厲害的人,雖然外貌極其平凡,但至少還有打架這麼一個長處,可為什麼他一點都沒有顯露出來呢?隨後,班兆晶又在那天晚上看到了凌峰和羅碧衡走在一起,這不禁讓她心裡更不是滋味。

    班兆晶和羅碧衡是一個班的,只不過還不太熟悉而已,雖然兩人都是美女,但綜合來看還是羅碧衡更勝一籌,所以班兆晶對羅碧衡看上眼的男生很是關注——平時對男生(甚至有錢的,比如說楊帥)從來都不假顏色的羅碧衡,究竟被那家伙的什麼地方吸引呢?可惜,凌峰對她的印象一直不好,可謂話不投機半句多,這次差點又動起手來。

    班兆晶心中暗暗發狠,絕對不能就這樣放過凌峰。想了好一會兒,也轉身走了。

    眼看快要到宿捨了,忽然隱隱約約的打斗聲傳進了凌峰的耳朵。自從修真以後,凌峰覺得自己的聽力、視力都有很大的提高,如果他有心想要聽,那麼距離男生宿捨500米的女生宿捨裡面的談笑他可以聽清楚。此刻的打斗聲,應該是來自火場。

    抱著不要隨便管閒事的心,凌峰悄悄的潛到了火場,找了堵破牆隱藏身形,然後觀察到底發生了什麼。場中兩伙人,一伙赫然是楊帥他們幾個,另一方則是人高馬大的精壯漢子。兩方人馬戰的是如火如荼,但是楊帥他們明顯不是對手,因為他們只是業余的打架人士,而對方應該好像是專業的流氓出身,狠下死手,楊帥這邊已經倒下幾個了。

    一個滿臉橫肉的矮個子罵道:“敢動我們幫主的兒子,你他媽活膩了,今天非要好好教訓你一下不可!”

    楊帥苦苦支撐,嘴裡卻道:“……誰讓他……敢追我的女人……告訴你……我爸我媽都是……”

    矮個子怒道:“去你媽的!還死硬!兄弟們,扁死他!”說完又是一陣狂猛的攻擊。

    凌峰一聽就明白了,肯定又是誰和羅碧衡說了話,或是干了其他什麼而被楊帥打了,現在人家來報仇了,嘿嘿,這事和自己可是一點關系都沒有,再說,有人教訓一下楊帥,也是一件好事,免得他總是惹是生非、到處打人。

    凌峰弓著腰,轉身想要溜走,卻不料一根棍子照後腦就猛砸下來,凌峰就地一滾躲過這一擊,卻嚇出了一身的冷汗,一個矮胖的家伙手拿長棍叫道:“這裡還有一個!”

    凌峰大怒,想不到這家伙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往死裡打人。因為場中搏斗的人多,聲音嘈雜,凌峰沒聽到有人繞到了自己的身後,差一點就被打中了。雖然知道自己不會受傷,但是躲閃的動作和身上冒冷汗,這都是本能,很難控制的。

    楊帥抬眼一看,發現竟然是凌峰,登時大喜,叫道:“凌……峰哥,快幫忙!”

    這一聲叫,場中人人側目,大家都想看這“峰哥”到底是何等人物,竟然讓楊帥如此高興和倚仗。待到看清凌峰的身材和長相,一眾人等不由得齊聲罵了句“*!”這分明是一個老實學生,還是那種隨便出一個人用半只手就能打贏的沒用學生。

    楊帥方面的人可不是這麼想,他們是吃過凌峰的虧的。

    楊帥這個人,雖然很囂張、自大,但絕對不是一個笨人,相反,他非常的聰明。他的家人時常告誡他:要想成就大事,必須會知人善用。就算自己什麼都會,也不至於什麼都非要自己親手去做,要學會如何指導和要求別人去做,有利用價值的人,就一定要籠絡住。他覺得凌峰就是一個自己應該籠絡的人。

    雖然那天被凌峰打了,但他那種打人的奇怪手法讓自己刻骨銘心。楊帥是一個記恨的人,不過他也知道,最好不要再去招惹凌峰,否則吃虧的肯定是自己。其實他也很想找凌峰搞清楚,那天他到底是怎麼做的,因為事後的所有人都是糊裡糊塗的,竟然沒有一個人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今天的這檔子事情,說起來楊帥也是很冤枉的,他是真的沒有動人——只是嚇唬了那小子幾句,比劃了幾下拳頭而已,誰知道那看起來秀氣的奶油小生竟然是校外黑幫幫主的兒子呢?其實也怪楊帥自己,這次沒有讓手下調查對手的底細——因為他覺得這個對手有一定的威脅,應該抓緊時間將他驅離羅碧衡的身邊。

    在最危險的關頭凌峰出現了,楊帥心裡高興,不管凌峰是無心路過還是有意幫忙,都是值得高興的事情——趁此機會將凌峰拖下水,以後也好有個接近他的借口,說不定日後能成為自己倚助的大樹呢。

    凌峰倒是沒有想太多,他是一個思想比較單純的人,本來是不想管這些事情的,可是現在自己想躲也來不及了。其實他對於現在場中的兩伙人,感情上還是比較傾向於楊帥他們的,因為另一伙人實在是太過分了——竟然偷襲自己!而且還把自己嚇出了冷汗,真是太丟人了……就算是楊帥沒有喊他,他也會出手的。

    凌峰右拳頭一晃,狠狠的捅在了那矮胖子的肚子上,矮胖子根本就來不及躲閃,腹痛如絞,手中的長棍都掉在了地上——他怎麼也想象不出,這麼一個瘦小的學生,竟然拳頭這麼快、這麼重!凌峰左手手中轉眼出現了三張“雷擊”紙符,飛快的塞到那矮胖子的胸前口袋裡,右拳猛一發力,矮胖子整個人都飛了起來,直砸向了還在歐斗的眾人。

    楊帥一邊的人自然躲開,而另一邊則都伸手去接自己的兄弟。凌峰手中靈決運起,揮手間那矮胖子身上的紙符立刻放出電光——強烈的電流立刻把所有伸手的人籠罩在其中,足足電了3秒!一時間這幫流氓口吐白沫,體質差點的當場昏倒,沒昏倒的也不住的發抖,口中不受控制的發出“噢∼噢∼”的聲音。

    楊帥一邊看出便宜,呼喝一聲後齊擁而上,拳打腳踢不亦樂乎。轉眼間戰斗結束,楊帥一方大獲全勝!

    楊帥讓手下人打掃戰場,自己則拉著凌峰到一邊道謝。

    楊帥笑瞇瞇道:“峰哥,這次多謝你來幫忙了。”

    凌峰奇道:“你叫我什麼?誰說我是來幫你的”

    “叫你峰哥呀,還是說你喜歡我們叫你峰老大?”

    凌峰“……”

    “你們怎麼忽然對我客氣起來?這樣我很不習慣,我會害怕的……”

    楊帥:“呵呵,你身手厲害,人品又好的沒話說,我們不叫你峰哥,又能叫什麼呢?(先給你高帽戴戴,然後……)”

    凌峰:“其實我只是路過……”

    楊帥:“哦,沒關系,原因什麼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救了我們一次,這個人情我們一定要還!”

    凌峰:“可是……”

    楊帥:“就這樣吧,明天晚上我們找個地方辦桌酒席,請你吃頓飯,好好謝謝你!”

    凌峰:“我是……”

    楊帥:“明天我再通知你,今天太晚了,有什麼話明天吃飯的時候再說,就這樣,白白∼”不等凌峰反應過來,一干人等已經消失了。

    凌峰呆呆的站在那裡,冷風吹過,幾片落葉打著卷飛過頭頂……

    ※※※

    半夜,凌峰又進到凝止盒中打坐練功,他驚喜的發現,丹田處那團藍色的粘稠霧氣,已經漸漸凝結到拳頭大小,表面變得象果凍一樣——雖然還沒有凝結成內丹,但是已經快了。

    凌峰不知道其他修真者一般修煉都是需要多長時間,但是他總覺得自己耗費的時間太長了。其實他有心離開學校,去找一個靈氣充盈的寶地來修煉,或是去深山老林找一些奇花異果來吃吃,不然修煉的太慢了,可是他就是放不下自己的學業,或者說是放不下自己的父母。

    一旦自己離開學校,自己的父母肯定要非常的擔心。說實話,凌峰有時候自己覺得自己是一個親情淡漠的人——難道是天生應該修真的嗎?自己的父母是一家不景氣工廠的小職工,薪水低微,整日為精確到分、角的小錢而傷神失眠。自己從高中就開始住校,每年只能在寒暑假才回家住一個月,忘記從什麼時候開始,父母看自己的眼神不再是“兒子”,而是“客人”。分離的時間過久以至於感覺到親情之間的淡漠,加上父母之間並不和諧——父親喜歡抽煙、喝酒、打麻將,母親卻身體不好、更年期外加潔癖,吵吵鬧鬧是免不了的,隔三岔五的母親還抽泣著流點眼淚,讓凌峰感到家裡的氣氛十分沉重而壓抑。平淡無味的生活讓他感覺那不是自己的家,而是旅館。

    父母也沒有指望凌峰能有什麼大出息,無非是平平穩穩的上大學,畢業後找一份穩定的工作,早早的娶妻生子,就是這樣而已。

    盡管如此,凌峰卻無法做到撇下父母獨自去修真——至少暫時還做不到,他必須要盡到自己作兒子的義務。“也許……”他忽然想到了楊帥。凌峰能感覺得到,楊帥是想籠絡自己,但是,自己何嘗不是也想有求於楊帥呢(還不是因為錢的緣故?)?

    長夜漫漫,凌峰獨自一個人坐在樓頂,仰望天空中無盡的星辰,不知道是不是同樣有著一雙眼睛在看著自己……

    ※※※

    酒席上人不多,主人就是楊帥,客人除了凌峰外,還有一個,竟然是羅碧衡。凌峰沒有想到羅碧衡也會被楊帥請到,這些天他有意避開羅碧衡,此刻見面,感覺不由有些尷尬,但羅碧衡卻恍若不覺,面上帶著淡淡的微笑,低著頭小口的抿著飲料。

    楊帥是借凌峰的名義邀請羅碧衡出來的,本來只是想試探一下,沒想到羅碧衡想都沒想就答應了——這讓楊帥心中有些發苦,自己以前可是邀請了她幾十次,但都被拒絕了。不過楊帥面上卻不露一點心事,依舊神采飛揚的舉起酒杯道:“首先感謝羅碧衡同學的賞光,大家先干一杯!”說完將手中酒一飲而盡(羅碧衡、凌峰手中的都是飲料,凌峰因為修真,不喝酒)。緊接著又道:“其次感謝凌峰同學的賞光,大家再干一杯!”又是一飲而盡。“最後感謝凌峰同學昨天的見義勇為行為,我們再干一杯!”

    羅碧衡聽了這話,疑惑的看了一眼凌峰,但沒說什麼,也跟著喝手中的飲料,卻是奇怪:難道楊帥也是路上碰到妖怪了?不然為什麼說見義勇為呢?凌峰卻沒有多想,一邊面帶微笑的喝飲料,一邊道:“沒什麼的,剛好碰上而已。”

    楊帥的口才極好,說起話來口若懸河、舌燦蓮花,時不時講一個笑話,逗的凌峰和羅碧衡直笑彎了腰。漸漸的凌峰和羅碧衡拘束感盡消,三個人有說有笑,氣氛融洽。楊帥早就向羅碧衡表白過不知道有多少次了,雖然每次都被拒絕,但此人一向臉皮厚,毫不在乎,此刻見羅碧衡心情好,露骨的話更多,漸漸就把整件事的原委交代了出來。

    “……於是我就找了幾個人,跑到峰哥宿捨,拍桌子告訴他:“小子,警告你,以後不許碰羅碧衡!”,峰哥什麼也沒說,我估計那時候他肯定想:這麼帥的小伙子是誰啊?”羅碧衡笑的喘不過氣來,直道:“你這個人啊,真是胡鬧……”

    “哎呀”,楊帥也笑道,“我當時怎麼知道峰哥有那麼厲害啊?不過不打不相識,否則我怎麼有機會認識峰哥呢?”凌峰嘿嘿了兩聲,感覺有些不好意思,畢竟被人在女孩子面前(還是美女)誇獎,從前還從來沒有發生過。

    羅碧衡頭低著,悄悄的瞄了一眼凌峰,問楊帥:“後來呢?你們就打架了嗎?怎麼又說他是什麼見義勇為啊?”

    楊帥搖頭晃腦地道:“你聽我慢慢說啊!……然後,我就帶著幾個人,把峰哥拉到了宿捨後面的火場,准備好好教訓他一下,誰知道……”楊帥兩手一攤,“……三下五除二的就被峰哥給收拾了。不過峰哥人品好,心胸寬廣,根本沒跟我計較,只是輕輕的彈了我的頭一下,就算教訓過了,當時我那個感動啊,就差沒呼呼流眼淚了……”嘴裡雖然說的是自己的糗事,臉上卻滿是洋洋自得得神色,好像以此為榮一樣。

    羅碧衡笑得快要趴在桌子上了:“……太誇張了吧?我看你根本就沒有一點悔改……”

    凌峰感受著這愉快的氣氛,也不禁笑道:“我那哪是心胸寬廣啊?我是怕你這身子骨被我一拳就敲碎了,彈你一下我估計已經是你能承受的極限了……”一句話逗的楊帥也笑起來,“想不到峰哥也這麼幽默。”

    羅碧衡又問:“你還是沒說那什麼見義勇為的事情啊?不會是因為太丟臉不敢說吧?”

    楊帥叫起來:“有什麼我不敢說的?什麼丟臉不丟臉的,還不是因為你……”

    羅碧衡臉一紅:“又是……”

    楊帥道:“可不,昨天我看見有一個女裡女氣的小白臉,竟然當街送你99朵玫瑰,我心裡這火就不打一處來。我就想,我都已經追你那麼長時間了,怎麼也得有個先來後到的吧?起碼也要排隊,等我放棄了才能輪到他不是,於是我就……”

    凌峰笑道:“開導他了一下?”

    楊帥臉不變色:“開導是肯定的,但我真的沒動手——其實我是不敢,峰哥,你不知道,那小子看人的眼神好嚇人,他眼睛裡就好像有一團火在燒——真不愧是校外黑幫幫主的兒子,嘿嘿,了不起,所以我只是揮揮拳頭嚇唬了他一下就走了,誰知道……”凌峰點了點頭,剩下的他都知道了。

    楊帥接著道:“……誰知道那家伙晚上就找了一堆流氓要來教訓我,我躲不過,只好硬著頭皮上——當然是打不過人家的……”羅碧衡:“活該。”楊帥:“剛好峰哥路過,於是就伸出了他那友愛的雙手……(凌峰:本來我想溜掉的……),把那群流氓狠狠的教訓了一頓,呵呵,真是痛快啊!你說,這不是見義勇為是什麼?”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幾個人聊的差不多了,飯菜也吃的差不多了,凌峰和楊帥一起送羅碧衡回宿捨。本來凌峰不想一起去,但楊帥卻拉著他不放,只好從命。

    看著羅碧衡上了樓,楊帥對凌峰道:“我們也回去吧。”

    凌峰看著他道:“你難道不想問些什麼嗎?把我留下來不是想陪我走一段路這麼簡單吧?”

    楊帥笑道:“別誤會,嗯……也沒什麼,我倒是很想知道你那天是怎麼讓我們都走不動路的,還有,昨天是怎麼電到那些人的,當然,如果你不想說也無所謂。”

    凌峰沉默著,他不知道該不該告訴這小子實話。其實,在他修真的第一天開始,就一直有一種沖動:想把修真的事情講給自己的朋友聽!可惜,自己的朋友都是一些關系普通的朋友,沒有真正的交心好友,這些話自然也就悶在心中,隨著修真時間的增長,凌峰感到心中似乎有貓爪在抓撓一樣,每當自己進步了一點,就只好在無人的時候或是在凝止盒中大喊,用來發洩。

    凌峰知道楊帥已經起了疑心,要是不告訴他,很可能他自己會悄悄的調查,終究有一天能抓到自己的蛛絲馬跡(尤其是他這麼有錢,說不定哪天就安裝一個監視器在自己屋裡),到時候發生什麼後果就難以預料了。可是如果全盤托出,自己才認識了這個人沒幾天,對他的品性還不是很了解,很可能也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當真是難以取選……

    凌峰皺著眉頭,慢慢的走,楊帥也識趣的沒有說話,慢慢的跟,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的走著。忽然凌峰想起來那天第一次見到楊帥的時候,似乎覺得他好像適合修真,那感覺非常奇怪,毫無來由,就像是心底有人告訴他一樣,說不定……於是決定用自己師尊考問自己問題的方法來測試一下楊帥:“你覺得人生活著的意義是什麼?”

    楊帥一愣:“這個……可大可小。大的,可以說為了在歷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以證明自己曾經存在過(凌峰:*,也就你這個有錢人家的孩子能做到);小的,當然就是為了多姿多彩的活過這幾十年。人生苦短,如果掐頭去尾,中間的時間是很短的,不趕緊抓緊時間及時行樂,到老的時候後悔就來不及了。”

    凌峰點點頭,看來所有人都是這樣的想法。楊帥奇怪的問道:“你問這些干什麼?”凌峰停下腳步,回頭對楊帥道:“有些事情……我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你,等……過些日子,我會慢慢講給你的,但是,”凌峰目光灼灼的盯著楊帥道:“你要發誓,不得將聽到的任何東西告訴別人,就算是你的親人,你能做到嗎?”

    楊帥在這目光下有一種赤身裸體的感覺,好像心底的一切都被凌峰看穿,就算想說謊話也辦不到:“我……我可以發誓,不會把聽到的東西告訴任何人!”

    第一卷初履仙境第九章外出歷練凌峰微微一笑,剛才他悄悄的運起了肉眼通的神通,可以感受的出,楊帥確實是真心發誓,沒有作假。他想了想,從介子空間取出一張紙符“金剛護體”,遞給楊帥道:“你叫了我那麼多聲的峰哥,也不能讓你吃虧。不過我現在也沒有什麼好東西,只能把這個先給你留著防身好了。嗯……你在碰到危險的時候用火燒掉,可以防身十分鍾。”楊帥不會靈訣,只好采用火燒的原始方法。

    楊帥驚奇萬分,剛才明明凌峰手中什麼都沒有,轉眼間竟然出現一張紙條,真是神奇之極,而且他還說什麼燒掉這玩意兒有防身的作用(聽起來有點像是迷信?……)……楊帥雖然不是很相信,但還是接了過來,小心的收在口袋中。凌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用著急,我以後會告訴你的。”說完,轉身去了。

    凌峰一個人慢慢走在回宿捨的路上(楊帥不住學校),心裡想著該如何處理這些事情。要不要教給楊帥修真呢?好像楊笛沒有規定過自己是否能夠收徒(不過要是多了這麼一個年紀相仿的徒弟,好像有點難堪)……楊笛看上自己是因為自己的資質好,自己看上楊帥的原因又是什麼呢?好像只是看他順眼而已……凌峰心裡也是奇怪,怎麼會覺得他有修真的潛質呢?仿佛是什麼東西對自己的心在說話一樣……“難道是自己身體裡面的那個法寶天晶淬?不過好像它沒有這個功能……”凌峰自己也不禁覺得好笑,“也許是想的太多了,自己可能只是一個人修真太孤單,想要找一個伴吧?”忽然心中一動,凌峰停下腳步,抬頭望向前方。

    一個人影攔在路上,低著頭,看不清臉,右手握拳支著額頭,夜風吹過,長長的披風拂動,就如同美國大片中耍酷的反角一樣——說實話,確實很酷。凌峰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來找自己的,說不定也可能是在拍電影。凌峰低頭准備繞過去。

    “站住!”冰冷的兩個字從那人的口中吐出。

    凌峰愕然抬頭,卻終於看到了他的面貌——好一個帥哥!

    楊帥已經算是男人中相當帥氣的了,但他是一種陽剛的帥,英俊中帶著一分狂傲(大概是錢多沖的……)。此人卻是大大的不同。略帶棕黃的頭發輕柔飄逸,光亮順澤(好像是洗發水廣告);皮膚細嫩雪白,象嬰兒般柔潤無比;一米七幾的個子配上他那勻稱的體形,給人一種輕逸瀟灑的感覺。此人右手自額頭緩緩放下,漸漸抬起頭來,整個動作如行雲流水,毫不做作;一張臉秀氣絕倫,面如敷粉,唇若施脂,鬢如刀裁,眉如墨畫,有詩為證:天然一段風騷,全在眉梢;平生萬種情思,悉堆眼角(取自紅樓夢)。當真是凌峰有生以來所見過的最具明星氣質的帥哥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略少陽剛之氣,足可稱得上是奶油小生。

    凌峰心裡一跳,一種莫名的感覺襲上心頭,就好像當初第一次見到楊帥的時候那樣,心裡面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眼前的這個人也是有資質修真的!凌峰簡直莫名其妙,他根本搞不清楚到底是哪裡來的這些想法。

    這帥哥眼睛中似乎燃燒著兩團火焰,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心中有什麼執著,凌峰見到,登時想起了楊帥說過的話:“……一個女裡女氣的小白臉……那小子看人的眼神好嚇人,他眼睛裡就好像有一團火在燒——真不愧是校外黑幫幫主的兒子……”,立刻猜到眼前此人定是楊帥所說的那人,卻不明白他找上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凌峰一時忘記自己打了人家手下的事情)。

    那人禮貌的對凌峰道:“在下楚雲飛,閣下當是凌峰了?”話雖然講的客氣,但裡面一股冷冷的味道,有拒人千裡於之外的感覺。凌峰忙答道:“我就是凌峰,不知道你……有什麼事情嗎?”

    楚雲飛還是那種酷酷的模樣:“我只是想知道,為什麼你要幫助楊帥,打倒我的手下——據我所知,前幾天你們剛剛動過手。”

    凌峰點頭道:“確實是這樣,本來我也不想管的——當時我只是路過,但是有個胖子——你的手下,竟然連問都不問,就來偷襲我,要不是我剛好躲開,恐怕不死也要重傷了……”

    楚雲飛神色黯然:原來是這麼一回事!看來最後的根源還是自己的手下辦事不利,於是抬頭道:“原來如此,看來是我錯怪閣下了,我回去後定然重重責罰這些沒用的手下,免得以後他們再傷及無辜。我在這裡替他們向閣下道歉了。”說完輕輕的鞠了一躬。

    凌峰對眼前之人頓時有了好感:敢作敢當,英雄氣概!雖然長的有些秀氣,但為人還是很爽利的……當下有了結交之心。“啊,那算不了什麼,既然是誤會,說開了也就過去了。不過見面也是緣分,大家交個朋友怎樣?”這種話,要是過去的凌峰肯定說不出口,本身沒有那個實力,臉皮也就薄,現在修真了,本事變大了,說這種厚臉皮的話也不會臉紅。

    楚雲飛一愣,隨即笑道:“好啊,能得凌兄這樣了得的朋友,也是我楚雲飛的榮幸。”這一笑,就如同百花綻放,凌峰暗想,怪不得楊帥覺得此人有威脅,連調查都來不及就跑去趕人,看來如果讓他去追羅碧衡,倒是很有可能成功的。

    楚雲飛又道:“這次就給凌兄一個面子,我也不會去找楊帥的麻煩了,還希望他能好自為之!”他可不想招惹上凌峰這樣厲害的對手,據手下說,此人一拳就擊飛了將近二百斤重的胖子,接著一個照面就用電棍(?)放倒了所有人,厲害的嚇人。

    凌峰忙道:“如此就多謝了,我看改天由我東道,請二位來喝一杯,也算是和解了。”

    楚雲飛微笑道:“好,到時我一定會去。”說完,沖凌峰拱拱手,道了聲“再會”,轉身離去。

    凌峰回到宿捨,取出竹簡開始翻查,看看能否找到自己今天那奇怪想法的原因,沒想到,還真的找到了一個很類似的東西,那就是聚賢珠。

    聚賢珠,天生靈性,可聚集有資質修真的人,並能提醒主人,為修真界無上至寶,多為各個門派外出尋找有資質弟子時候使用。原本有12顆,後來人仙大戰爆發,戰爭中被毀掉了11顆,剩下一顆也消失不見,萬多年來再沒有人見過。

    凌峰退出竹簡,心下奇怪:自己的狀態好像就是竹簡中說的那樣,但是……自己明明沒有聚賢珠啊?說不定,真的是自己的錯覺……想也不明白,干脆全都拋在腦後,反正“車到山前必有路”。凌峰凝神靜息,繼續進入凝止盒當中修煉。

    元神沉寂,凌峰開始內視。丹田處的藍色氣團還是和以前一樣,絲毫沒有一點的變化,但是天晶淬卻是一刻也不停的在轉化紫焰的靈力,一道道的藍色霧氣不斷的從天晶淬上噴出。凌峰奇怪的發現,無論天晶淬噴出多少的藍色霧氣,只要一接觸到了自己丹田處的那團氣團,立刻就被吸收干淨,絲毫不剩,並且如同石沉大海,再無任何聲息。凌峰靜靜的看著,心裡面奇怪之極:就算沒有質變,也應該有些量變啊,可是就連大小也絲毫沒有變化,不知道那些吸收進去的靈氣都跑到哪裡去了。

    凌峰回想一下總綱,結合自己現在的狀態,估計自己是到了目前層次的極限了,如果想要有所提高,則必須在心性上有所突破。

    修真是講究心性的,所謂修心養性,返本歸真。有些狀態是修煉的層次所能自己體現出來的,比如說辟谷期,漸漸斷絕了對美食的欲望就是如此,那是身體自然而然的反映,根本不用人為去抑制。但是修真越到後面,越是考驗人的心,很多的東西則是需要修真者自己去解決的。

    修煉心性的方法有三個,分別是出世法、入世法、歷練法。出世法就是遠離塵世,斷絕和世人的任何關系,清心寡欲的苦修,磨掉人心上的任何執著和欲望,多見於佛門的修真方法。入世法則是隱身於人群,默默無聞的生活,體味人生的生老病死(指的是自己的親人和朋友,因為修真者多半會活很久很久),在這樣的生活中修真,但也有一些是轟轟烈烈的活躍於人間。歷練法指的是每隔一段時間就在人間行走一番,一邊積修功德,一邊磨練自己的心性,道門和玄門的人多半采用了此種修煉方法。

    凌峰覺得自己現在屬於第二種方法,但這種方法的缺點就是耗費的時間太久,幾乎每個層次的提高都要經過幾十年、幾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時間。其實自己真正應該采用的是歷練法,畢竟自己是玄門弟子,金光閣也算是玄門大派,時常有弟子外出歷練的。可惜現在自己身在地球,修真完全沒有人指導,只能*自己的摸索。

    凌峰越來越想走出去歷練了,層次提高的太慢,對他來說簡直是難以忍受。從前安安分分的上學,因為那時候有那時候的人生目標,現在他的人生目標已經改變,修真已經變成了自己追求的東西,生命逐漸變得多姿多彩,充滿樂趣。既然這樣,繼續在學校裡面學習下去的話,就已經失去了意義。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自己的父母。

    凌峰曾經想過讓自己的父母也修真,這樣自己也就可以安心外出歷練。不過經過詳細考慮之後,還是覺得不可行。主要原因就是父母的年紀大了,完全不適合修真。修真是很難的,並不是所有人類都適合修真,一般過了30歲的人悟性會不好,過了50歲的人壽命又不夠(要想從頭修煉,到可以延長壽命的元嬰期大概要85年)。而且經過了多年的社會生活,很多常人之心已經根深蒂固,完全沒有辦法去掉,就算勉強修真,也根本不可能達到元嬰的層次,因為他們執著放不下的東西太多。修真要是不到元嬰的層次,是無法延長自身壽命的,到時候壽元一到,之前的修行也是白費。

    況且,修真還會遇到一些危險,內有心魔,外有妖魔,困難重重。打坐入定的時候會遇到心魔的干擾,年紀越大,魔障越厲害,如果受到干擾,輕則走火入魔、經脈錯亂,重則精氣爆體、吐血而亡。修真者還會遇到妖魔的干擾,他們身上修煉時候產生的靈氣會吸引妖魔,如果沒有一定的防護措施或是有人守護,同樣也是後果堪輿。

    這些都是竹簡上所詳細介紹過的,凌峰綜合考慮,最後還是決定不告訴自己的父母,讓他們能作為普通人類平平安安的過完這一生,否則一旦出了什麼事情,凌峰實在無法原諒自己。

    想走出去歷練修行,凌峰自己一個人卻又有些害怕孤單寂寞,想到之前碰到的那兩個人,卻不知道他們是否能有心修煉,“改天找機會試探幾句,如果有心修真就拉上他們,如果無心就作罷!”凌峰打定主意,心裡卻又奇怪,為什麼自己腦子中只想到了他們兩個,而沒有其他的人。要知道,自己認識的人中比他們熟的還有很多,比如說自己宿捨的另外三個,都一起住了三年,此刻卻好像完全忘記了他們。

    “還有那個羅碧衡……”想到她,凌峰不禁微微有些心動,“要是能帶著她一起修真……聽說修真界有男女雙修的……”凌峰使勁搖了搖頭,趕跑了這些冒出來的古怪念頭,要知道,情欲可是修真者的大敵,男女雙修的危險就在於如何控制情欲,一個不好,墮入魔道可就難以翻身了,所以大部分的修真者都是獨身。

    忽然凌峰又想到了前些天見過的那兩個穿黑衣服的家伙,以他們當時表現出來的實力,應該是達到了丹鼎期的後期水平,可是那需要幾十年的修真才能夠做到,看他們的外表,卻是少年的臉孔,真是搞不懂怎麼回事。“當時他們看自己的眼神,就好像盯上獵物的毒蛇,那是發自心底的敵意,看樣子,以後還會有機會和他們碰面的,到時候,難免一戰……”凌峰想著想著,深深的擔憂沉在心底……

    ※※※

    這天,凌峰擺了酒席宴請楊帥和楚雲飛,雖說是凌峰請客,不過卻是楊帥付錢(反正人家有錢),地點是校外的一間路邊小店,好酒好菜倒是不少。

    首先楊帥大方的向楚雲飛敬酒道了歉,楚雲飛也欣然接受,兩人輕易的就解開了梁子,對共同的追逐對象羅碧衡卻都是只字未提,免得傷了和氣。三個人推杯換盞,吃喝的很是熱鬧(凌峰因為修真不喝酒,其他兩人喝啤酒)。凌峰本來性格內向,修真以後雖然有所改變,但是很多時候還是不願意說話,只是聽,另外兩個剛好相反,高談闊論得不亦樂乎,兩人都是有本事的人,此刻坐在一起,心裡惺惺相惜,只有相恨見晚的感覺。

    吃飽喝足,幾個人踱出門來。凌峰已經打定主意出去歷練了,卻不好對這兩個剛剛認識不久的人細說,但是凌峰知道有些事情大可托付楊帥處理。

    “楊帥,有些事情我要麻煩你幫忙。”

    楊帥拍胸脯道:“峰哥有什麼事情盡管說,只要我能辦到的,赴湯蹈火……”

    凌峰攔住他的話:“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我主要是有事情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大概可能要兩三個月,所以這段時間學校的事情……”

    楊帥道:“明白了,我和學校的老師、校長都很熟,只要打一個招呼就好,你隨便去,多久都沒有關系,不過……能不能告訴我們,你要到什麼地方去?說不定我也可以幫上什麼忙的。”一邊的楚雲飛也露出主意的神色,因為他也看出,凌峰好像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辦,“是啊,我也可以幫忙。”

    凌峰有些遲疑:“這個……暫時還不到告訴你們的時候,等我回來後會跟你們說的,還是不要著急的好。不過還是先謝謝你們的好意。還有,要是這段時間我家裡人打電話找我,你就說我……嗯……外出實習好了。”考慮再三,總覺得還不到告訴他們全部事情的時候。

    凌峰忽然間也想知道楚雲飛對生活的態度是什麼,於是又問了那個問題:“你覺得人生活著的意義是什麼?”

    楊帥已經回答過一次了,此刻也是饒有興致的想看楚雲飛回答出什麼樣的答案。“意義?!”楚雲飛眼睛裡面又開始燃起了火焰,那是旺盛的活力。“我覺得人活著的意義就是精彩的活著,無論活的長還是短,都要好好享受人生才行,要不斷的追求刺激,追求新鮮,尋找自己未知的一切!”

    “說得好!”楊帥和凌峰也被他的話鼓舞,“尋找自己未知的一切,這話說得精彩!”凌峰道,“假如我能給你們一個機會,讓你們有能力去找你們生命裡所沒有的東西,過一個更加精彩的人生,你們願意跟我離開現在的這個環境嗎?!”

    楊帥和楚雲飛只覺的凌峰好像在說胡話,但一瞬間凌峰身上卻凝聚起一股威臨天下般的氣勢,兩人竟然被震懾的說不出話來,心裡的驚駭溢於言表。楊帥心裡鼓蕩起一股豪氣:“更精彩的人生嗎?!你要能做到,我就跟你走!反正現在的生活我早就膩了!”楚雲飛也覺得熱血彭湃:“我也是!這般無味的生活過多少年都是一樣,如果你能改變,我跟你走!”

    凌峰一笑:“好!等我回來!那時候我也有能力保護和指導你們,到時候你們自然就知道我所言非虛!”忽然想起來還什麼都沒有給過楚雲飛,於是也取出一張紙符“金剛護體”給他,教他使用方法。楚雲飛如聽天方夜譚,但也接過收了。

    凌峰知道他們還是不信,微微一笑,抬手丟出一張紙符“麻痺”。紙片在空中飄飄蕩蕩,楊帥和楚雲飛盯著那紙片,不知道凌峰搞什麼鬼。凌峰右手靈訣一捏,紙符在空中立刻化成飛灰,同時,一股無與倫比的麻痺感覺同時出現在楊帥和楚雲飛身上。這兩人渾身大震,齊齊抖了起來。

    楊帥和楚雲飛身體一點都動彈不得,麻痺的感覺瞬間傳遍全身,兩人肌肉僵硬,不要說活動,就連說話、眨眼都不要想辦到,肌肉不受控制的輕微抽搐,身體的自然分泌狀況逐漸失去平衡,很快兩人就“涕淚皆流”,現在正在苦苦的抵抗這種可怕的麻痺,守住最後的一關……(大小便失禁……)

    這一切都只是發生在5秒鍾之內,時間到了,兩人身體猛地一松,差點軟倒在地上。兩人剛才如同發了一個可怕的噩夢,在其中只能無助的掙扎——不,就連掙扎也做不到,清醒過來的兩人才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被汗水浸透了,但是值得慶幸的是,最後一關守住了……

    楊帥擦著鼻涕和眼淚,用還有些發抖的聲音道:“……嘶……峰哥……你,你到底……對我們干了什麼?……嘶……好難受……好可怕……嘶……”楚雲飛也掏出紙巾,低頭猛擦,一邊小聲道:“形象……嘶……”

    凌峰笑道:“你們不是不相信嗎?我這是給你們一個小小的親身體驗,呵呵,這個紙符叫做“麻痺”,威力小的很,感覺還不錯吧?當然你們要是還不相信,我可以讓你們再試試其他的紙符……”

    楊帥和楚雲飛嚇得飛快後退幾步,和凌峰拉開距離,連聲道:“我們相信!相信!不用再試驗了!”看看凌峰只是在說笑,這才敢回來。楊帥嘟嘟囔囔道:“這還是威力很小的?!媽的,時間再長一點點,我可就連屎都出來了……”

    楚雲飛盯著凌峰:“你到底是什麼人?這個到底是什麼?”楊帥也抬起頭來看著凌峰。

    凌峰道:“我說過了,等我回來,我會告訴你們的。”

    三人間一時無人說話,楚雲飛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好!看樣子你是真的有能力找到更精彩的人生,這樣的機會我是絕對不會錯過的,我等你回來!”楊帥也輕輕擂了凌峰一拳,笑道:“快點回來,不要讓我們等太久!還有,你要是有什麼需要盡管對我說,我別的沒什麼,就是錢多!”

    凌峰也笑道:“好!我是肯定不會客氣的,現在就有事情要麻煩楊帥你了……嗯,可能要問你借一點錢,以備不時之需。”

    “好!”楊帥爽快地道:“10萬夠嗎?前一陣子亂花錢,現在就剩下這麼點兒了……”一邊的楚雲飛也道:“要是不夠,我這裡還有12萬,我是一個節省的人,我父親給我的零花錢我從不亂花。”

    凌峰聽的瞠目結舌:10萬?!12萬?!這兩個人都是金窩裡的孩子嗎?聽他們的意思,這些錢還只是家裡人給他們的零花錢,這不禁讓凌峰這個從小只能得到十塊、八塊零花錢的孩子(現在自己在外面念書,生活費不過才每月300)哀歎上天的不公平:誰說人先天是平等的?!

    最後,凌峰總共借了一萬元,從楊帥那裡拿了5000的現金,從楚雲飛那裡拿了5000的銀行卡。雖然說,和這兩個人才認識了不過幾天,但凌峰用他們的錢卻是毫不客氣。凌峰原本的性情就是對這些身外之物沒有多少計較的心,對自己的東西是這樣,對別人的東西也是這樣。凌峰覺得,既然楊帥和楚雲飛已經當自己是朋友,自己也就沒有什麼好客氣的——只要以後給他們的能夠補償他們就好,沒有什麼可計較的。

    接下來的幾天,凌峰就開始忙著收拾東西和置備一些旅行時候的生活用具。自己不用吃飯、不用睡覺,但是怎麼也得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於是帶了一頂帳篷,其他的像是什麼刀子、指南針、水壺、火機、換洗衣物等等,也統統帶上。除了這些,凌峰還特意煉制了一些探路用的紙符“巡鶴”,用來在那些比較危險的地方或是迷宮找到正確的路徑(RPG游戲玩兒的太多了……)。

    終於兩天以後,一切都准備停當,凌峰辭別了依依不捨的楊帥和楚雲飛,踏上了自己修真的第一次歷練之旅……

    ※※※

    在凌峰離開後,楊帥和楚雲飛的關系就趨於親密起來,沒到半個月,兩人就已經熟到無話不說。楚雲飛這人,做事喜歡憑自己的一時沖動,當時追羅碧衡也是這樣。其實他並不是真正的喜歡羅碧衡,只是享受追逐過程中的那種刺激和成功後的喜悅。

    楊帥在知道他的這種想法以後就對他說:“阿飛啊(楊帥對楚雲飛的暱稱),既然你又不是真心的喜歡她,那就不要跟我搶了,哥哥我就這麼一個喜歡的……”楊帥的年齡比楚雲飛要大一點,所以平時總以“哥哥”自居,雖然楚雲飛不承認,但也拿他沒有辦法,其實楊帥這也算是用這個方法報以前的仇——楚雲飛為了羅碧衡的事情竟然找人來揍他……

    楚雲飛低頭想了一下,笑道:“好吧,既然你這麼認真,那我就放過你一次,不跟你搶了。不過……據我觀察,她好像對你沒有什麼意思嘛?”

    楊帥面無愧色道:“古代聖賢曾經說過:“只要主義真、鐵杵磨成針”……我追女孩子要是怕失敗,那還是我嗎?”

    楚雲飛:“……聖賢說過這話?……”

    “呵呵,話雖然這麼說,但是……據我的情報,好像羅碧衡對凌峰……哼哼……”楚雲飛雙手環抱,繞著楊帥轉圈子。

    “啊?”楊帥當然知道,他最開始就是因為這個而和凌峰“不打不相識”,幸好凌峰曾經對他澄清過這事情,也鼓勵他繼續追羅碧衡的,“這個你就不要瞎猜想了,峰哥……他沒有這個意思的……嘿嘿,只要你不來跟我搶,好像也就沒有別人敢來搶了。”

    楚雲飛笑道:“凌峰也許對羅碧衡沒什麼意思,但羅碧衡……就不好說了。”

    楊帥張嘴想要反駁,卻想不出理由,惱道:“這些我不管!只要她沒有男朋友、就算有男朋友只要不是峰哥,只要她還沒有結婚,哥哥我就一直纏到底!我就不信了……”

    楚雲飛笑著拍拍楊帥的肩膀:“好樣的,有志氣,我你!”忽然話鋒一轉道:“不過……另外一件事,嗯……關於凌峰這個人……你了解多少?”

    楊帥聽他這麼說,也正經起來:“你怎麼會突然問起來這個?”

    楚雲飛盯著楊帥的眼睛道:“我可不相信你什麼也沒有調查過他,你這麼相信他……不可能只是憑他說的那幾句話而已……我說得對嗎?”

    楊帥也毫不避讓的看著楚雲飛,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織,差點就迸出火花來:“……在問別人問題前,是不是應該先說說自己知道的?這樣才算是禮貌吧?”

    楚雲飛微微一笑:“當然!”探手自懷中取出凌峰送的那張紙符來,“這東西,我找了兩幫人來檢查,你想知道結果嗎?”

    楊帥一愣,顯然沒想到他竟然從這方面入手:“怎麼?有什麼發現?”

    “不錯!我最開始找到的,是一個研究院的幾個學生,經過檢測,這張紙條裡面含有鐳、鍶等放射性元素,同時還存在α射線、伽馬射線、紫外線以及許多儀器無法檢測的異類射線……”

    楊帥倒吸一口涼氣:“放射性?!那我帶著它豈不是很危險?”

    楚雲飛搖搖頭:“沒有關系的!雖然這裡面的東西很雜,但是卻能保持一種非常平衡的狀態,一點都沒有洩漏出來的可能……”

    楊帥沉聲道:“那要是平衡被打破了呢?比如說……用火燒……”

    楚雲飛看著楊帥,半晌才道:“……不知道!”

    楊帥:“……”

    楚雲飛:“那些研究的人說,這個技術不是現在的科學能達到的……或者說,采用的方法和科學不太一樣。當然,如果不破壞它,他們是無法繼續研究下去的,他們也向我提出過這個請求,不過被我拒絕了——因為我也只有這麼一個,我還是比較傾向於相信凌峰的話。”

    楊帥沉默了一下,又問道:“你不是找了兩幫人檢查的嗎?接著說啊。”

    楚雲飛道:“另一個……我找的是一個道士……”

    “道士?!那這次呢?又有什麼不一樣的說法嗎?”楊帥覺得這個阿飛真是神通廣大,連這麼冷門的人都能想到。

    “他可不是普通的道士,平時你看到的那些拿工資的道士都是假的,嘿,人家可是有真才實學的,他是我爸爸的朋友,所以我才請他看一下。你知道他看到這個之後,說了什麼嗎?”

    “別賣關子了,快說吧!”

    “他說,這東西他也能煉出來,不過每一張要煉足七七四十九天,而且效力還沒有這個好——這個是地地道道的護身靈符!”

    楊帥張大了嘴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楚雲飛背著手,在屋子裡來回踱步:“所以,我只能說,凌峰不是一個普通人——但肯定是人類……這些就是我查到的,現在該輪到你了。”

    楊帥想了一下道:“我查的方向和你的有些不同,我調查的是他的身世和家庭,以及過去的生活。在我遇到他之前,他一直是默默無聞——很平常的一個人,平常到他站在路邊,所有路過的人都會忽略他的程度。父母也是很普通的工廠工人,親戚中也沒有特殊的……我幾乎查到了他的祖宗十代(估計連他們家自己都沒有我知道的多)——沒有任何特殊的例子——也就是說,他有一個普通人的正常生活。”

    楚雲飛笑道:“想不到你調查的也挺詳細的嘛,看來有錢有權就是好啊。”

    楊帥看了他一眼,有些摸不准他到底是贊揚還是諷刺,於是裝作沒有聽到:“我還調查了他同宿捨的同學和……羅碧衡,他同宿捨的發現他的異常是在十幾天以前,有一天他熬夜上網,回來後竟然用冷水洗澡,而後又睡了一天一夜,之後就開始變得精神很好——據我猜測,這之前可能發生了什麼——順便告訴你,就是那天早上5點多的時候,班兆晶看到他從學校後山的小樹林裡面出來,也就是說他根本就沒去上網,而是干了其他的什麼。”

    “班兆晶是誰?”楚雲飛有些奇怪。

    “美女!”楊帥的回答言簡意賅,楚雲飛就算用腳想也明白這是他的一個花心的小表現。

    “那羅碧衡知道些什麼?”

    “她啊……”楊帥有些不知道如何開口,“她說她看到了……妖怪!”

    “妖怪?!”楚雲飛以為自己聽錯了,不過想想自己身上還有一張什麼護身的紙符在,那出現什麼妖怪也就不足以為奇了。

    楊帥就將羅碧衡所碰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講給了楚雲飛聽——這件事他可是費了好大的心機才從羅碧衡那裡探到的,他騙羅碧衡說自己和凌峰是無話不說的知心好朋友,結果羅碧衡就信以為真,說出了事情的經過。

    楚雲飛聽了以後,內心翻騰不止:這麼說凌峰的確不是一個普通人,他所接觸的世界肯定和自己的不一樣,現在凌峰身上的一切都還是個迷,也只能等他回來才能知道真相了。

    楊帥道:“知道了這些,你有什麼想法嗎?”

    楚雲飛道:“我相信他能幫我離開這無聊的環境,追求更好的東西……你呢?你有什麼想法嗎?”

    楊帥笑道:“當時我不就說了嗎,我要找的就是更精彩的人生!”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