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修在大陸上第二次在穿越森林了,對於眼前的景色,修早已經沒有欣賞的心情。
其實做保鏢也是很舒服的工作,可以看看風景,可以增長見識,當然這必須是在沒有人打劫的時候。
對於一個在賽帝斯帝國聞名的保鏢團,半路想發財的人不是沒有,只不過想發財首先要考慮的時候自己是不是有命去享受得來的財富,甚至要考慮是不是能夠用自己的雙手去撫摩自己想得到的財物。折刀鏢團的意思就是叫想在他們身上發財的各路英雄都不要惹到他們,否則就只有刀被折斷的下場;而且,到時候被折斷的當然就不只是刀了。
當鏢隊揚著迎風獵獵做響的大旗走過森林的時候,樹葉的沙沙聲和車子行進的聲音組合成默契的音符,叫人昏昏欲睡。鏢隊在這個森林中已經行進了四天,伊盟鎮早已遠遠的不見了蹤影,可這四天中修卻一眼也沒有見到那位團長口中所說的絕世美女。
出發的時候那位所謂的美女就帶著面紗走進她所乘坐的馬車,顯得神秘不說,這大夏天的人家也不嫌熱,這倒是修在心中真正佩服的地方。
炎熱的天氣好像是夢幻大陸的特產,也好像是為修專門量身定做的酷刑一樣,這不,修的舌頭快伸斷了,而身上的衣服一件又一件的被脫下來,當修肥胖的身體露出在大家的眼前的時候,很少有人去注意那一身肥膘,因為大家都被修後背的那條徐徐如生的巨龍所吸引。修比較懶,當他和趕車的人混熟了以後,就擔當了駕車的副手,因為這樣一不用走路,二可以靠在車廂邊上睡覺。走鏢的人大都騎著馬,龍威自然也是這樣。不過修生來就沒有騎過這東西,最多也就騎過龍。再說以修的體重,到時候真不知道他和馬到底是誰騎誰了。
走鏢的都由團長任命一個信任的人做這趟鏢的鏢頭,修這隊中的鏢頭叫迪塞爾,是一個眼中都透著精明的中年人。光看他臉上的傷疤就應該可以想像出他多年行鏢所經歷的風險。不過修倒是懶得去理會人家的事情,他現在最關心的就只有兩件事情,一是什麼時候天氣才可以涼爽一點,二就是那個美女什麼時候才會將自己的面容露給他看。根據這兩點就可以看出來修是不主動型的人,天氣熱倒是真的,但是別人可沒有修這麼痛苦,修胖卻可以減肥啊!而人家美女是不是願意將自己的臉蛋露給修看是人家的事情,那個所謂的美女就坐在修靠著的車廂的裡面,也就是一張簾子隔著,修完全可以偷偷的看下人家的樣貌,可修就是要等人家親手摘下面紗不可。反正無所謂,修還真的是一點都不著急。
鏢頭迪塞爾看了看天色,揮手道:「今天咱們就走到這裡好了,大家好好休息,今天晚上修守夜。」
對於鏢頭的決定大家是不會有意見的,因為守夜是行鏢的規矩,每個人都有機會的,也許今天不是你,但是明天或者後天就一定是你了,輪換著來的事情總是叫任何人都有機會去實踐一下。
「大哥,晚上你休息好了,我替你守夜。」龍威體貼的對修說道,他知道修一定熬不了一宿的。
「沒有關係,守夜倒不用你幫忙了,這幾天我都沒有吃飽,一會你去多抓幾隻山雞,晚上我自己做消夜吃。」修不會去在乎是不是要守夜,他在乎的只是自己的肚皮是不是飽了。
走鏢吃的東西是不會少的,只不過太單調了點,總是乾糧加肉乾,所以修想換換口味。龍威一向不會逆著修的意見來的,反正修在守夜的時候自己也會在暗中看著的。所以就點頭去弄修晚上的消夜了。
森林中的夜晚最令人恐懼的不是野獸的叫聲,而是寂寞與無法預知的黑暗。修可不是膽小的人,這個時候的他正坐在火堆旁邊專心的烤著龍威抓來的山雞和野兔。雖然修的手藝不敢令人恭維,但烤肉的香氣還是在空氣中迴盪。
「你好,我可以吃點嗎?」甜美的聲音一向屬於女孩子。
但是修的觀點是,這個世界是非常的公平的,神賜給你一樣東西就會拿走你的另一樣東西。神給了修強大的魔法力,卻拿走了修應該帥氣的臉龐;神給了龍威帥氣的臉龐卻拿走了他家庭的幸福;根據修的這個理論,神給了這個女孩子這麼甜美的聲音就一定是拿走了她的美貌,否則為什麼整天將自己的面容隱藏在面紗之下,也許是這個女孩子有自知之明吧!不是有句話說的好,叫什麼:長的醜不是你的錯,但是你拿出來嚇人就是你的錯了。修對這種和自己一樣有缺陷美的人感到非常的親切。
「快請坐,這個馬上就烤好了。」修拿著山雞親切的招呼著他們所保護的人。
身材不錯,聲音不錯,要是樣子好看的話那真的沒話說,修主觀的認為人家就是醜女,不過這個結論馬上就叫修自己打破了。
也許女孩認為胖人比較憨厚的緣故吧!竟然在坐下後就將面紗摘下來呼吸新鮮空氣,畢竟帶著這層紗再憋在不透風的車裡可不能用享受來形容。
修的眼睛就一直沒有離開過這個女孩。
「美」是修唯一可以用上的形容詞了,在天府食苑中的侍女可以說都是美女,但是卻絕對無法與修眼前這位女孩相比。她那一雙暗含憂鬱的眼睛,彷彿要看清世間的滄桑,高挺的小鼻子,可愛的櫻桃小嘴,真叫人百看不厭。修不禁要想,面前這位女孩的美應該是天使才可以擁有的,但卻為何會在人間出現?
神給了修看美女的機會,自然也要拿走一樣修的東西,那就是:幾近成功的山雞烤糊了。當修聞到和烤肉不相符合的味道的時候就知道,自己的夜宵不多了。
龍威一共抓了兩隻山雞和一隻野兔,一隻山雞已經在修的肚子裡做它飛翔的夢了,而另一隻已經叫修給報廢了,剩下的一隻野兔根本就不夠兩個人分,估計美女一個人吃還差不多吧!
「不好意思,我的手藝還不到家,烤糊了,你先坐著,我再去抓一隻來。」修先將手中的山雞看了又看,其實糊了的東西修一樣可以吃,不過修又怎麼會在美女面前失態呢?自然只能裝瀟灑的丟掉了。修拍拍屁股站起來就要去抓下一個進入他肚子的獵物,只不過美女沒有給他展示與他體型不符的速度。
「別,不用了,你別去了,我怕黑。」美女之請修又怎麼會拒絕。不是有個詞叫什麼「秀色可餐」嘛!
「好的,那你就吃這隻兔子好了,但是這個還要等一會才可以好呢!」修憐惜的看著這只本來應該是自己腹中之物的兔子說道。
「我叫雅麗,你呢?」美麗的女孩問道。
「修!」修從來就沒有和女孩聊天的經歷,更不要說面對這麼美麗的女孩了。要是換個人早就把自己祖宗三代都拿出來告訴人家了,而修卻只說了一個字。暗處的龍威搖頭苦笑。自己這位大哥就是與眾不同。
「你是位武士吧!」雅麗問道。
「嗯!應該算是吧!」修還是那麼簡單的回答。天啊!多說幾個字能死?這可是修的好機會啊!他竟然只用幾個字來和美女聊天。不過女孩子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上最讓人無法用常理來理解的生物了。
雅麗很好奇的看著修,以前見過自己樣貌的人都是狂蜂舞蝶的貼上來,甩都甩不掉,而修卻和那些人不同,好像他手中的兔子對他的吸引都比自己大。想到自己竟然連只烤兔子都比不上,雅麗正想說些什麼。冷不丁面前出現了一隻香氣宜人的兔子腿。
「烤的不好,不好意思。」修知道自己的手藝比龍威差了何止十萬八千里,所以請求人家美女見諒。
雅麗接過烤的金黃的兔子腿,撕下了一片放進嘴裡。美女就是美女,連吃東西的樣子都是那麼的好看。
「真好吃,我還是第一次吃這麼好吃的東西呢!」雅麗稱讚道。其實身為公主的他可以說天下的美食都品嚐過了,修烤的兔子根本就放不得檯面的,但是她這些日子和所有走鏢的人吃的都是一樣的乾糧和肉乾,換做是誰都會認為手中的烤兔子肉是全天下最最好吃的食物了。
修看著美女讚賞自己的手藝,真想自己品嚐一下,但是自己的吃像實在有點那個,而且要是自己吃開了,那麼手中的烤兔子立刻就會消失,萬一人家美女沒有吃好怎麼辦?
「好吃就多吃點。」修勸道,嘴裡說著,心裡則想:也許美女的肚量小,吃幾口就飽了呢!而美女一邊點頭一邊消滅手中的美味。看來修的估計錯了,因為一隻兔子不一會就在美女的辛勤勞作下只剩下骨頭了。
「啊!吃的好飽啊!」美女擦完手拍拍自己的小肚子道。
「你是吃飽了,我可就要餓一晚上了。」修心裡想道,但是嘴上當然不能說出來。
「好吃就好,我還怕你會不喜歡吃呢!」修明顯的口是心非。
「不會不會啊!這個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了,我怎麼會不喜歡吃呢!你以後能天天做給我吃嗎?」雅麗問道。
「天天做給你吃?」修驚訝道,看來以後自己的夜宵就多了一個分吃的人了,不過沒有關係,以後叫龍威多抓幾隻就行了啊!修非常滿意自己考慮的這麼周到。
「沒問題,這還不簡單嘛!」修滿口答應,反正自己烤東西又不費力,費力的是抓東西,但是這點就不用自己操心了,累的事情就交給龍威做好了,哈哈!也不知道躲在暗處的龍威要是知道自己老大這麼想會不會後悔跟著修呢?
「你是武士為什麼沒有武器呢?」雅麗認為只要是武士都應該有武器的。
「武器?還在煉造呢!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煉好。」修說的是實話,因為笨笨的龍鬚在老師那裡,老師應該是要給自己做個武器吧!
「啊嗚!!」森林裡的夜晚從來就不缺少愛湊熱鬧的狼群,只不過今天晚上聲音發出的距離比較近而已。
「啊!」雅麗緊緊的抱著修的胳膊,「我好害怕!」還好修比較胖,對力的分散比較快,否則修的胳膊就要被雅麗弄斷了,看來她害怕還是真的。
「不用怕,是狼而已,你看,他們多好玩。」修指著在黑夜中顯得特別的明顯的一雙雙眼睛說道。
「啊嗚!」修學著狼叫,「我學的像嗎?」修這個時候還有閒心問這個問題。人家狼大哥可不管你學的像不像,人家看上的可是你的一身肥肉啊!這不,十幾頭狼看到只有修他們兩個人,就放心的圍了上來,只是依然懼怕火光的停留在他們認為的安全地方。
修是不怕,但是抱住自己的美女可是怕的要死了,「你別學了,趕快叫醒大家啊!他們會吃掉我們的。」雅麗叫道。
龍威本來應該早就將狼收拾掉的,但是轉念一想,大哥他連龍都不怕,怎麼會怕狼呢?這正好是大哥來個英雄救美的機會,萬一自己搶了大哥的風頭,大哥一定會殺了自己的。所以先入為主的觀點就叫龍威找了棵大樹躲了起來。
「過來過來,給你們肉吃。」修看了看自己周圍就只剩下吃剩的骨頭了,所以就丟了兩個骨頭出去給狼,「不好意思哦!肉都叫美女吃掉了,你們只有吃骨頭的份了。」修這個時候還有閒心為自己的肚子歎息呢!
狼似乎聽懂了修的話,慢慢的將包圍圈縮小,而雅麗將修的胳膊也越抓越緊了,「它,它們過來了,你趕快趕走它們啊!」美女發話了。
「這裡本來就是人家的啊!咱們只不過在這裡借宿一晚而已,對吧!狼大哥!」修最後一句竟然是對走在最前面的頭狼說的。
而那頭狼竟然像聽懂了一樣點了點頭,然後慢慢的走到修身邊趴了下來。
「它,它能聽懂你的話?」雅麗驚訝的看著趴在修旁邊的頭狼還有在自己身子周圍的趴著的狼群。難道這些狼是修養的?
狼自然是聽不懂修所說的話了,而雅麗當然也不知道修從小就是跟龍一起長大的,所以身上自然就有一種王者之氣,加之金龍的魔法力傳給了修,使修具有了龍氣,別說是眼前的狼了,就算是老虎也要乖乖的趴在這裡。
雅麗看向修的眼光從恐懼變成崇拜,畢竟這個世界上能令猛獸聽話的人雅麗只見過現在眼前的修一個人而已。但是崇拜歸崇拜,恐懼感覺依然存在於雅麗的腦海中,看著這麼多的狼趴在自己的周圍,換成誰都會連動都不敢動的。所以雅麗就保持抓著修胳膊的姿勢坐著。而修根本就不知道應該和美女保持距離的道理,所以兩個人就這麼坐著。森林中要是有人看到一定會驚訝這樣的場景:一對看似情侶的男女坐在火堆旁緊緊依偎,周圍有一群狼乖乖的趴在那裡為他們守護。
當困乏襲上眉梢,雅麗靠著修睡著了。而修腦袋一垂,跟著也睡了過去,根本就不去想周圍這群狼是不是會對他們有危險。卻害苦了在暗處保護修的龍威,本來守夜是要注意外圍的情況的,但是現在則成了內外都要注意,否則隨便哪條狼凶性大起,自己豈不是失職?
夜,在第一縷陽光照射地面的時候悄悄離去,跟隨它離去的是一群狼。修無論何時都是最後一個睡醒的。
雅麗從夢境中回到現實,羞澀的將依然緊抓著修的手放開,整理了一下秀髮,帶回了面紗,她就又成為了那個被眾人保護的人。也許只有夜晚的她才能和修做朋友吧!
「大哥,醒了,別再睡了。」龍威看雅麗回到車中,趕快跳下樹將修叫起來。一會大家就都起來了,要是看到修竟然沒有守夜而是在睡覺,一定會說修失職的,雖然這一夜並沒有什麼太危險的事情發生。
「嗯?」修終於在龍威的搖晃中醒了過來,「我睡著了嗎?」修揉了揉眼睛問道。
「沒,大哥你沒有睡著,你只是瞌睡了一小下而已。」龍威當然不能說修睡著了。
修看了一下周圍,「那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一定是真的了,和美女坐了一夜。」修想到。
忽然,「起床了,起床了,太陽出來嘍!趕快起來嘍!」修竟然大叫著叫大家起來,要不是大家知道自己的本事,清楚自己打不過修,早就將修凌遲了。
鏢隊一如往常的在森林中的官道上行進,睡了一晚的修自然精神熠熠,一邊哼著不知道在那裡聽來的歌,一邊輕輕的拍打著駕車的馬。估計這個時候馬一定在想:拍我馬屁有什麼用,你小子下去自己走我就高興死了。
俗話說福不雙至禍不單行,昨天晚上經歷了一場群狼,只不過大家都在睡覺,除了修和龍威還有雅麗外誰都不知道。但是現在大家可都清醒著,嚇暈的不算。說這話的原因是:官道中央竟然站了百十來號人,而且一看情形就知道是早就在這裡準備好了等著他們。
迪塞爾坐在馬上一拱手道:「在下折刀保鏢團鏢頭,各位是朋友的請給條路讓我們過去。」
這樣的場面在迪塞爾保鏢的生涯中經過了不知多少次了,剛開始團的名氣不大,所以經常要經歷生死撕殺,後來折刀的名氣越來越大,而各路的朋友又都打過了交道,所以大多是一看就放過去了。可是眼前的這群人卻沒有一點讓路的意思。反而漸漸圍了上來。
「折刀?名字倒很霸氣,但是遇到我們鬼眾,就算你是神仙也要到地獄走一遭。」這群人中一個背著巨大的斬馬刀看似頭領的人不屑的說道。
「鬼眾?」迪塞爾心中一驚。
在賽帝斯帝國有三伙最大的強盜團,其中之一就是鬼眾,他們視自己是閻羅王的手下,從來不給任何傭兵團和保鏢團面子,只要是有利可圖,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也要掉根毛。鬼自然是已經死了的人,既然已經死了就不怕再死一次,這也是鬼眾最令人害怕的地方,他們一旦衝上來就完全捨棄了自己的性命,直到一方完全倒下才罷休。但是鬼眾一直都是在賽帝斯帝國首都普拉汶東邊活動的,為什麼這次卻到了普拉汶的西邊伊盟鎮這邊活動呢?
「怎麼了?害怕了嗎?」看似頭領的人嘲笑道,「告訴你們,我們這次來不是要殺你們,我們只要你們車上的女人,放下她,你們願意去那裡就去那裡。而且以後你們鏢隊經過我們的地盤我可以保證你們平安無事。」
「你是牛頭?」迪塞爾看著那個人衣服上繡著一個猙獰的牛頭驚呼道,鬼眾一共有四大首領,分別是牛頭馬面和黑白無常。既然牛頭在這裡了,那麼也就是說他們對這次的行動是志在必得。
「你說對了。」回答的聲音在鏢隊的後方響起。
「我們四兄弟都到齊了,你也知道你們如果反抗絕對是死拉死拉的,還是乖乖的把那個女人留下保自己的小命吧!」隨著聲音的發出,從樹林中冒起了近千人,將鏢隊團團圍住。
「我們折刀保鏢團與你們鬼眾沒有什麼過節,為什麼你們要打量上我們呢?我們只不過保護一個普通的女人去亞斯帝國啊!」迪塞爾問道,他是知道自己保護的是什麼人的,要不然團長是不會將團裡的十大鏢頭都派來保這趟鏢的。
「你們折刀和我們鬼眾是沒有什麼過節,但是你們車上的女人可是納迦帝國的公主殿下啊!兄弟們最近手頭比較緊,有了她,我們還愁沒有金幣用嗎?」牛頭回答道,「難道你們還想反抗不成?」看來牛頭最擅長用嚇唬人這招了,不過也難怪,他身邊有上千個兄弟哦!
「既然你們鬼眾存心要跟我們折刀過不去了,那麼就讓我領教一下聞名的斬馬三擊好了。」迪塞爾看自己這邊才不過三十來號人,要跟人家上千人打簡直就是送上去被人屠殺,所以就提出單挑,敗了人就留給他們,那樣團長就不會責怪他們了,要是贏了當然更好,因為在各強盜團中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就是,只要你打敗老大,那麼你願意走就走,願意留就留,所以迪塞爾才冒險一搏。
牛頭連考慮都沒有考慮就一口答應了下來,也不知道是真有本事還是枉自拖大。
迪塞爾用力一蹬腳蹬,從馬上一個翻身就落在了牛頭的面前,翻身的時候順手將配劍抽了出來,姿勢既漂亮又不失武士的力量感。而牛頭把背上的斬馬刀也抽了出來。這把刀比牛頭的個子還要高,背著的時候刀尖刺著地,刀柄比牛頭的腦袋還高出了一大截。抽出時刀身拖地,背在身後,被牛頭一隻手拿著,更顯牛頭威猛的身軀。
「喝!」迪塞爾低喝一聲,劍身忽左忽右,像一條毒蛇,刺向牛頭身上任何一個可以致命的地方。
牛頭不慌不忙的拖刀向前,迎上迪塞爾的劍,「叮」的一聲,變化幾次的劍身竟然被牛頭一刀擊中。
劍走輕盈,而斬馬刀卻橫掃千軍。如此相遇自然是劍要吃虧。不過迪塞爾乃是折刀第一劍士,自然不會在牛頭的一招之下敗走,只見他回劍向內,左手抓住右手的劍柄,硬是給斬馬刀的刀身重重的磕了一記。兩個人力量不相伯仲,但所用的武器卻完全是兩個極端,無論劍柄所發出的力量有多大,接觸到了刀身才清楚原來兩個人的差距是那麼的遙遠。迪塞爾被刀力挫推了三步,而這三步已經足夠牛頭將自己的刀勢發揮出來。
「斬馬三擊。」牛頭大喝道,重迂百斤的斬馬刀在他的手中可以和迪塞爾的劍的靈活相比。斬馬在空中揮出道道光影,籠罩著迪塞爾周圍幾米的範圍。
「破地斬。」牛頭大喝一聲,「哄!」還好迪塞爾急中生智在刀光中找到了一絲生路,躲開了牛頭的第一擊,而他剛才所站立的地面上卻出現了一道深深的刀痕。這道深迂尺許的刀痕足以證明這破地斬的威力。
鬼眾的小婁婁們都為首領這記重擊大聲的喝彩。牛頭卻沒有因為喝彩聲將自己的刀勢停止,「破空斬!」牛頭沒有等迪塞爾站住腳就攻出他的第二招。
迪塞爾還沒有從牛頭的第一擊中將身體的平衡恢復過來,一道光影已經追著自己的身影而來,匆忙之中迪塞爾只好跳往一棵齊腰粗的樹後。希望這棵大樹可以阻擋住牛頭的第二擊,使自己有機會進行反擊。
刀影並沒有因為樹的阻擋而停止分毫,而是在牛頭的手中依然繪出一道完美的弧線。迪塞爾見刀光接觸大樹的時候就知道這棵大樹並不能和自己預想一樣的保護自己,於是果斷的往後一閃。刀光劃過,而大樹仍然矗立在那裡。
牛頭沒有停止住自己的腳步,最後一式接著展開,「破神斬」牛頭高聲喝出自己的第三擊,刀光似乎在這聲高喝中更加的強盛,迪塞爾周圍的空氣彷彿凝結在了一起,使迪塞爾無法再用身法躲開這一擊,後退只會讓牛頭的刀勢更強,這個時候迪塞爾只能依靠自己的武器和力量來硬接牛頭這破神一擊。只不過這次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連刀劍接觸應該發出的聲音都沒有。
牛頭沒有再前進一步,迪塞爾也再沒有後退一步。兩個人依然保持著這種姿勢。
寂靜,令人無法忍耐的寂靜。眾人無不屏住呼吸,因為剛才兩人武器的接觸太快,沒有人知道到底誰勝誰敗。高手過招,勝負就只在一招之間。
「叮!」迪塞爾的劍斷了,折刀反而成了斷劍。
牛頭笑了,一種與牛頭猙獰的臉孔不符合的微笑,一種嘲笑迪塞爾不自量力的微笑,一種勝利者的微笑。忽而,微笑轉為了大笑,大笑聲中,一道血痕從迪塞爾的額際閃現,大笑聲中,被牛頭破空斬劃過的齊腰粗的大樹哄然倒地,平整的切面顯示出了牛頭剛才那一刀速度與力量的完美結合。
「我敗了。」迪塞爾丟掉了手中僅剩一半的斷劍。他在刀光劃過的剎那後退了常人不可能後退的幾寸,而這幾寸就決定了他雖敗卻不死的結局。對於一個武士來說,認輸比戰死更加困難,死不過就是頭點地,認輸則是一個武士放棄了自己全部的尊嚴和榮譽。而當迪塞爾真正的認識到了自己與牛頭之間的巨大差距的時候,他承認自己敗了。
眾人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在大樹哄然倒地時,迪塞爾認輸了。而牛頭滿意的點了點頭,將刀往保鏢團眾人所在的方向一指,「還有誰敢來?」
其他人都知道現在自己的功夫連迪塞爾都打不過,當然也更打不過眼前的這個牛頭,但是為了鏢團的榮譽,都想衝上去和牛頭打一場,哪怕是死也要死的轟轟烈烈。
迪塞爾雙臂一揚,阻擋住了衝上來的幾個在團裡擔任鏢頭的人,「我們不是他的對手。」迪塞爾沒有回頭看他們的臉色,上去送死也是白死。否則有了榮譽又怎麼樣?還不是沒有命去承擔這種榮譽嘛!
「我就是死也不會做縮頭烏龜!」一個鏢頭推開迪塞爾阻擋的手臂,衝了上去,不過卻在一聲慘叫聲中停止了下來,但停下來的只是他的聲音,他的身體依然保持著衝擊的方向,從牛頭的身上穿過,並不是大家的眼睛看錯了,而是真正的穿了過去,只是他所走過的地方顯現的是一道深深的刀痕,一刀,牛頭就那麼輕描淡寫的破地一斬從中間將這個鏢頭的身體劃成了整齊的兩半。鏢頭的身體在牛頭的身後「撲」的噴射出漫天血幕,籠罩了牛頭身後的每一寸空間。
剩下的鏢頭一看自己的兄弟就死在眼前,都不顧生死的從迪塞爾的身邊衝了過去。
「住手!」一聲嬌喝從車內傳了出來。及時的制止了那幾個鏢頭送死的舉動。
沒有帶著面紗,美的不可芳物的雅麗從車中走了出來,面對著雅麗的鬼眾立刻就被雅麗的冷艷容顏勾走了三魂七魄,呆看著雅麗。雅麗厭惡的看著眼前的眾人,回想起昨天夜晚那個對自己毫不動心的男人,心中不緊蕩起層層漣漪,只可惜,此刻或許就是永別。
「我跟你們走,條件就是你們不許再傷害他們了。」雅麗對牛頭說道。
「好,我同意,我保證不再傷害他們分毫。」牛頭這個時候只知道得到面前的這位美女就足夠了,其他的事情都是次要的。但是另一個煞風景的聲音插了進來。
「我不同意!」修依然懶懶的靠在車廂邊上,看著站在身邊的雅麗說道。
一場血腥之戰即將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