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醫鬼墓 正文 2靈環入手
    我搖搖頭,實話實說:「我並不覺得這問題愚蠢,你剛剛殺了老龍和很多人,港島是個法制社會,很快你將受到指控,然後鋃鐺入獄甚至被立刻判決死刑。」既然他是以人的思維方式、說話口吻與我交談,我當然也應該以禮相待。

    現在,他不是一味只懂得殺戮的怪物,反而恢復了人類的正常思維。當時被老龍的霰彈槍射中的地方,也被一件灰色的毛衣重新遮擋住,不再像大屏幕上看到的場景那樣恐怖。不過,我清楚地記得,那件毛衣本來應該是穿在小雷身上的。

    「死刑?哈,對於一個永遠不死的人來說,死刑還有意義嗎?」他掃視著車廂裡的監控設備,在鍵盤上敲打了兩下,大屏幕上開始回放當時別墅裡發生的殺戮事件。

    他的殺人手法快捷如電,無法防範,即便我有武器在手,也絕非其敵,索性放棄伺機偷襲他的念頭,專注地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對,我殺了老龍,但這只是國際刑警組織既定計劃裡很微小的一步。他的身份已經被揭穿,而我,做為潛伏在他身邊的最高級別臥底人員,隨時都有處決他的特權。這不是兩個人之間的戰爭,而是政治鬥爭的大勢所趨,可以這樣說,老龍的身份決定了他的命運,無人能夠改變。」

    畫面上恰好放映到老龍人頭落地的那一節,配合著任我笑的解說,我似乎窺到了某些內幕。

    「我懷疑,你的體內暗藏著一種特殊的東西。」我不想過多地談及政治和命運,直接進入了圖窮匕見、短兵相接的程序。假如跟任我笑的火拚無可避免,不如就讓它這一刻就發生。

    居爺倒地時,身子下面壓著一支沒來得及抽出的霰彈槍,我只要伏地翻滾,瞬間就能拔槍在手,向任我笑發動攻擊。老龍臨死之前,曾給我做了一次很好的示範,就算槍彈無法令任我笑殞命,至少可以暫時阻止他的進擊。

    「你感覺到了?那種洶湧賁張的無窮力量?」他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兩塊胸大肌都在毛衣下面誇張地隆起著。

    「當然,我還知道,那種力量本來並不屬於你,不是嗎?」我默默地連續做著深呼吸,等待突擊的機會出現。

    「沈南,我需要你的幫助」任我笑抬起頭,揮袖擦拭著臉上的血跡,居然露出了和和氣氣的笑容。

    「請講。」我用同樣的笑容回應他,但內力已經貫注到腳尖和指尖,做好了最完美的攻擊準備。

    「我無法徹底地把那種力量納入自己的經絡之中,儘管在此之前,已經經過了幾百次嘗試。再這樣下去,我的精神就會崩潰,造成極度的精神錯亂了。知道嗎?我一直都有種幻覺,自己即將化身為一頭彪悍詭異的野獸,與全人類為敵,但之前我從老龍那裡得到的資料卻不是這樣說的。他說過,即將培育出地球上最強悍的無敵勇士,就在那地道裡,就在那神秘的阿拉伯女人身上,但是……但是……」他的臉色正在發生急驟的變化,眉骨上方的肌肉被迅速扯緊,彷彿下一秒鐘就會掙裂開來一般。

    這是發動攻擊的最佳時機,但我突然產生了一絲猶豫:「老龍的資料、阿拉伯女人?殺了任我笑,也許這些秘密就永遠無人知曉了。」

    「什麼資料?資料在哪裡?」我不動聲色地追問。

    任我笑不理睬我的問題,雙手猛然抓住自己的頭髮,狠狠地撕扯著,團團亂轉。現在,他的肢體是完全正常的,並沒有大屏幕上顯示的那種指甲異變。

    「救我……我不想變成野獸,這不是我想要的那種……」他咻咻地喘著粗氣,雙手抓住桌沿,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我驀的有了主意:「任先生,我馬上帶你去見一位醫生朋友,他的西醫技術在港島首屈一指,而且自己開設著地下診所,不會引發媒體喧嘩,怎麼樣?」老龍別墅裡發生的血案勢必會震驚港島,媒體記者四處出擊,隨時都會攪起軒然大波。要想神不知鬼不覺地進行醫療研究,只有老杜那裡最合適。

    「是哪位醫生?老杜?」任我笑直起身子,痛苦地呻吟著。

    在老龍聘請我之前,他一定詳細研究過我的個人資料,所以此刻一猜即中。

    我點點頭,俯身抽出了居爺身子下面壓著的霰彈槍:「就是老杜,只有他才具備救你的資格和能力。不過,在去他的診所前,我必須得打昏你,免得節外生枝。」

    假如他在去往老杜診所的路上發生異變,後果如何,沒人能夠預料,也許我也得在他指爪下喪命,就像居爺和這群槍手一樣。

    任我笑不假思索地點頭:「快一點,動手吧!」

    他能這樣說,最起碼證明自身還是充滿理智的,思維也非常健全。

    我揮動槍柄,準確地砸在他的左側耳根下,力度拿捏得恰到好處,令他緩緩跌倒,無力地昏死過去。

    連環殺戮暫時告一段落,我也總算舒了口氣,撥通了老杜的號碼。

    這輛車子停在別墅附近,很容易引起警方注意,所以我得抓緊行動,早點離開是非之地。

    老杜來接電話時,聲音含混不清,似乎有了七分醉意:「是誰?是誰這麼沒規矩,半夜打電話過來?」

    我報了自己的名字,老杜「呀」的一聲怪叫:「說曹操曹操到,我正要找你商量事情呢。你在哪裡?能不能馬上趕過來?」

    「當然能,而且還有個禮物送給你。」我苦笑著,聽他的說法,大概又有意外發生了。

    「禮物不禮物沒什麼關係了,我得告訴你一個不知是大幸還是不幸的消息,你送來的那位小朋友腦電波圖和心電圖正在發生劇變,有可能會超出人體承受極限,導致突然的心力交瘁而死。沈南,不是我老杜存心推卸責任,你送來的是個差一步就死的活人,我還你一個救活了一大半的活人,大家各不相欠,好不好?」

    他的話印證了我的預感,果然是達措靈童又出事了。

    「我盡快趕來,但你得再準備急救措施,因為有一個陰魂附體的病人要跟我過去,需要你再度出手。」這種解釋並不能準確地說明任我笑目前的狀況,但卻很容易引起老杜的私人興趣。

    老杜醉醺醺地笑起來:「什麼?小沈,你真是神通廣大,先送一個快死的活佛給我,又來一個跟閻王爺打交道的怪物。好吧好吧,我再開兩瓶酒等你,見面聊啊對了,你那位紅顏知己方星來不來?我覺得她跟你很配,俊男靚女,郎才女貌,希望將來有一天能喝你們的喜酒,行不行?」

    他真的醉了,明明談著正事,卻一下子扯到風馬牛不相及的話題上去。

    掛掉電話後,我拖著任我笑出了車子,涼風一吹,後背不免颯颯生寒。

    老龍別墅的方向仍舊有警笛聲不時地響起,但我們腳下這段路屬於半私家路的性質,警車不會那麼快搜索過來。由此可見,居爺老謀深算,一開始就高瞻遠矚地把臨時指揮部架設在此地,這份未雨綢繆的本事是最值得年輕人努力學習的。

    側面草地上停著一輛灰色的雪佛蘭皮卡,車門半開,空無一人。

    我把任我笑放進皮卡後面的車廂,然後上車,拉出打火線,只碰觸了兩次,便發動了車子。從這裡去老杜的地盤,差不多需要四十分鐘時間,我只希望任我笑不會在中途醒過來,然後狂性大發,鬧出什麼亂子來。

    很久之前我就知道,警察絕對不是萬能的,何東雷之流也是血肉之軀,能夠做到的事亦相當有限。真的有事發生時,打報警電話不如首先謀求自救來得穩妥。

    我啟動車子,剛剛在草地上轉了半個彎,大燈照耀下,一個只穿著襯衫的年輕人出現在我視野裡。他背靠著一叢灌木,艱難地舉著鮮血淋漓的左手招呼我,喉結艱難地哽動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是小雷,他竟然還活著?」我吃了一驚,跳下車急步跨過去,才發現他的頸後、肋下都受了很重的傷,劃開了兩條半尺長、兩寸深的大口子,皮開肉綻,直達白骨。儘管如此,他也該暗自慶幸,因為他比所有的同伴都幸運,從任我笑發狂時的利爪下逃過了必死的一劫。

    「別動,我帶你去看醫生,挺住。」現場沒有任何急救設備,我只能抱起他,放進皮卡的後座。

    「謝…齜牙咧嘴地艱難吐出了這兩個字,傷口的巨痛像一把強力的真空抽氣機,正在把他的求生能力一絲一絲搾乾。

    「四十分鐘後,你將得到全港島最好的救治。」我迅速上車,狠狠地踩下了油門,車子如脫韁野馬般駛上了西去的大街。

    一路上,我的電話連續響起過十幾次,都是方星打來的,但我無暇接電話,只是雙手緊握著方向盤,把油門直踩到底。

    我是醫生,大部分時間把人命看得比任何事都重要,無論這個人是何種身份。誠然,居爺的計劃中是要挾持我,然後把我當作「李代桃僵」的犧牲品,而小雷等人就是這個絕妙計劃的幫兇。從這種意義上講,我沒有一定要救他的理由,完全可以任由他自生自滅,只帶任我笑離開。

    「那樣,沈南還是沈南嗎?」我在猛打方向盤轉過第二個十字路口時,不覺自嘲地一笑。

    長期以來,司徒開身為我的朋友,一直以各種理由借走、拿走、騙走某些價值頗高的古玩,然後假裝記憶力不好,一切賬目記不清楚,最後不了了之。我從沒怪過他,在朋友交往這件事上,只要不是原則性的問題,我都可以讓步,然後大家哈哈一笑,其樂融融。

    上個春節,關伯的朋友曾寫了「寧叫天下人負我、不叫我負天下人」的橫幅送給我,古人的這兩句話其實就是我一生做人的真實寫照。

    車子進了老杜的院子,大車間的門開著,老杜帶著幾個赤膊的年輕人站在車間門口迎接我。

    「傷者有兩個,一個需要緊急的外傷救治,另一個得費點功夫,是腦子出了問題。」我一直把車子開進車間,向漫不經心地跟進來的老杜介紹情況。

    他向車廂裡瞄了一眼,冷冷一笑:「這傢伙好像是老龍的人,對吧?」

    任我笑被揭穿身份前,是港島黑白兩道上不大不小的人物,老杜當然認識他。

    我跳下車,長出了一口悶氣,然後開門,親自把小雷抱下來,交給老杜身邊的年輕人:「外傷,主要是看他的傷口有沒有中毒病變的跡象。還有,全方位檢測腦電波和心電圖,假如誤差過大的話,隨時告訴我。」

    小心行得萬年船,這是每一位醫生應該遵循的第一守則。現在我並不清楚任我笑的殺人指甲上帶不帶毒,只是遵循慣例,做最穩妥的安排。

    年輕人立刻帶小雷離開,老杜已經抓住任我笑的左腕,平心靜氣地把脈。

    「他沒事,一切正常。」半分鐘後,老杜臉上的醉態重新浮現出來。

    我笑了笑,向任我笑的太陽穴指了指:「他的這裡出了問題,而且是非常重要的問題。」假如老杜能看到當時任我笑瞬間擊殺老龍時的錄影片段,保準他就不會這麼鎮定了。

    老杜聳聳肩,不以為然地冷笑著:「腦子出了問題,最好帶他去專門的腦科做射線透視。小沈,你是不是閒得發慌了故意來玩我?他怎麼看都不像是陰魂附體的怪物,只不過是暫時暈過去罷了。這樣,你們幾個帶他去射線室,做腦部深度掃瞄,看看腦細胞性質和結構有沒有特殊變化。」

    他身邊的年輕人圍上來,七手八腳地把任我笑抬走了。

    「達措靈童出了什麼事?」我立刻開始了談話的正題。

    跟方星離開港島前,我把達措完全交給了老杜,希望他的冷凍療法能幫助達措過關。鬼墓之行,得到最多的是無能為力的遺憾和越來越多的巨大問號,弄得我和方星心煩意亂,無法定下心來研究達措靈童的問題。

    「很奇怪,他的腦電波活動越來越劇烈,有一次甚至超過了記錄儀探針運行的極限。小沈,你應該知道,那種情況只有在極度亢奮的精神病人身上才會出現的,對不對?我只能判斷,他的思想活動非常頻繁,意志力更是異常專注,彷彿要突破某種精神障壁一樣」

    我不得不打斷他,臨時插了一句:「如此一來,他腦部的腫瘤豈不隨時都有炸裂的危險?」

    那是達措的致命死穴,腫瘤一破,毒液四散,剩下的就只有或早或晚的死亡降臨了。

    「原則上是這樣,小沈,我的意思是說,普通人往往會是這樣,高速的腦部運轉引發腫瘤炸裂離世。不過,這一次我們面對的是活佛轉世的藏教靈童,情況當然就有所不同。經過四十多次腦部掃瞄後,我發現那個腫瘤消失了。」老杜自嘲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順便加了一句,「這一點,你能猜到嗎?」

    我沒猜到這個結果,畢竟按照醫學常識來說,人腦的結構異常複雜,不可能像身體的其它部位一樣可以自動化解淤積下來的毒素。

    「我曾試著繼續調低冷凍溫度,希望以此來降低達措腦部活動的頻率,但卻完全失敗了。所以,我希望你親自去看看他,然後體驗一下轉世靈童的無邊法力。小沈,我現在開始相信藏教活佛的神力了,在他們那裡,一切皆有可能。」老杜的醉意漸漸消失,眉心皺得緊緊的。做為一名醫學界的天才高手,當他發現自己對某個病例一無所知、束手無策的時候,會是人生的一大挫敗,無法釋懷。

    我牽掛著達措,但更希望方星能跟我一起面對他,一起解開轉世靈童的秘密。可惜,現在正是凌晨時分,我不能打電話過去攪擾她的好夢。

    「喝一杯?」老杜遞過來一隻杯子,晶瑩的冰塊安靜地飄浮在殷紅的酒液裡。

    「老杜,說老實話吧,對那個轉世靈童,你到底有什麼看法?」我能看穿他的心思,只有在遲疑不決時他才會顧左右而言其它,胡亂轉變話題。

    「實話?真的要聽實話?」老杜仰面一笑,臉色一沉,「小沈,你不是外行,也不是庸手。咱們兩個應該都很清楚,那小傢伙要麼是個傻瓜、要麼是個天才,只要從冰凍狀態裡解放出來,隨便測試他幾個問題,就很清楚了。」

    「他是個天才。」我立刻下了結語,不讓老杜隨意發揮下去。

    達措出現時,揮手之間破壞了方星安置在小樓裡的全部監聽設備,表現出了極其高明的超能力,這一點毋庸置疑。

    「我也希望如此。」老杜怫然不悅。

    我察覺到了自己的語氣太過直接,馬上微笑著向他道歉:「老杜,對不起,我的意思是,他腦子裡藏著很多秘密,正在一步一步隨著身體的發育而復甦過來。我相信,那就是活佛前世的記憶,借由另外一個人的乾淨身體和純潔思想慢慢釋放。而這一切,是任何科學儀器都無法分析判斷的。」

    人類醫學發展到今天,連小小的身體內分泌系統都研究不透。不自知,焉能知人?

    老杜搖搖頭:「小沈,你說的話,我不敢苟同。」

    大門外面,陡然傳來急促的剎車聲。老杜的手下還沒來得及開門,一個女孩子已經輕飄飄地躍過大門,灑脫如仙女凌波一般。

    「是你的方小姐,天下第一女飛賊。」老杜搖頭竊笑。他惹不起方老太太,所以也只能在背後偷偷說點什麼,不敢當著方星的面沒輕沒重地開玩笑。

    方星的來勢極快,腳尖在院子中間一點,再次飛躍,已經以飛燕穿簾之勢進了大車間,落在我和老杜面前。

    「你沒事吧?」她的眉緊蹙著,上下打量著我,確信我的身體完好無損後,才無聲地吁出一口氣,把心放下。

    當著老杜的面,我們無法交流偷盜靈環的細節,只是默默地對望,暫且用眼神交流。

    「小沈,靈童已經被轉移到深寒無菌室,你知道那地方的。接下來,請兩位隨意,把這裡當自己家就好了,我先失陪。」老杜知趣地提著酒瓶走向車間深處,把空間留給我們兩個。

    方星的臉上滿是細密的汗珠,嘴唇也被咬得滲出血絲來,顯然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焦灼煎熬。

    「計劃失敗的責任完全在我,幸好你沒受傷,否則我非自責得撞牆不可。」她跨近一步,想要牽我的手,卻又強自忍住。

    四周突然一片寂靜,時間馬上就要進入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一段光景了。

    我把今晚的行動仔細回顧了一遍,很多細節都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特別是任我笑殺死老龍的那一節,若非親眼目睹,任何人都難以相信。沒有人需要道歉,只要我們還能完好無損地站在這裡,就是最大的勝利。

    「在想什麼?」方星一聲喟歎,目光從我臉上移開。

    「你留下的另一路伏兵呢?」我不想繞圈子,當方老太太和鬼見愁同時出現時,已經很明白地表示,鬼見愁和他的部下將是這場戰鬥裡空降下來的最強援手。

    「你知道?」方星笑了。

    「我當然知道,你不會把賭注全部押在居爺身上,換成我,也一樣。現在,靈環是不是已經落在鬼見愁手裡?」我隱約猜到了結局,但還是不太明白對方是從哪個環節下手的。

    方星驀的揚手,碧血靈環赫然出現在她腕子上:「靈環在這裡,他還有更重要的事,來不及過來。」

    從在「青龍白虎龜蛇大陣」裡發現靈環開始,我心裡一直惦記著它,沒有一刻放得下。即使在沙漠鬼墓下那麼危急的環境裡,仍然時時記起來。現在,它終於到手了。

    「可惜那照片不在身邊,可以仔細地比對一下」從方星手裡接過靈環之後,我由衷地感慨著。父母留給我的,不僅僅是一張靈環的照片,更是一個無跡可循的不解之謎。

    「不嫌我冒昧多事的話,那照片已經在這裡了。」她變魔術一樣地打了個響指,照片隨即出現。

    我苦笑著點頭:「謝謝。」

    方星對小樓裡的一切都非常熟悉,要找什麼東西的話,比關伯還清楚。有這樣一個女孩子跟在身邊,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靈環實物與照片上的一模一樣,只是觸手之時的陰冷感覺讓人不寒而慄。當我凝視著靈環中心那些若有若無、牽牽連連的血絲時,彷彿能從其中讀出一些淒惶悲涼的往事來。

    「關於這只環,一定有個相當複雜久遠的傳奇故事。可惜,留下靈環和照片的人,都已經不在了。沈先生,或許從靈童身上,還能搜集到某些線索,對嗎?」方星小心翼翼地提醒著我。

    我當然知道,靈童是揭秘的一大關鍵,但方星與靈童之間會有某種奇異的關聯嗎?

    「現在,我們去看靈童,怎麼樣?」我說的,其實正是方星想做的。

    她微微一笑:「固所願也,未敢請爾!」

    到現在為止,我始終覺得,方星心裡藏著一個不願對我坦呈的巨大秘密。她對靈環的追索和對靈童的關注,絕不僅限於「好奇」這一驅動力,而是有著無法忽略的切身利益。從這一方面看,我們恰恰是同病相憐的一對。

    本書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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