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莎白的寢宮。
伊莎貝拉坐在伊麗莎白的對面,手裡拿著梳子。她們姐妹原來經常相互梳頭的,可是,她拿著這梳子,只能自己玩著,為的是,找個東西讓自己的目光有個著處。現在,她實在不大敢看姐姐的眼睛。
「姐姐,我今日已見過龍騰玉了。」原來,今日大殿上的女王不是伊麗落莎白。
「替姐姐梳頭吧。」伊麗莎白終於開口了,這是這一晚上,她第一次開口說話,而且,還讓伊莎貝拉大大的高興起來。只見她連忙站起身,用輕快的步調走到伊麗莎白的身後,靜靜的,小心的,仔細的,溫柔的梳理著那一頭金色長髮。
也許,這將是她們人生中,最後一次的親密了吧。
「明天,姐姐就要嫁到龍騰帝國了,你,可要好好治理咱們的國家。」
「我會的。」伊莎貝拉心中酸酸的,可是,面上的表情仍保持著平靜,平靜的有些疏遠。可是,她什麼都不能說,如果她告訴姐姐,現在,其實在這個皇宮裡,是那個女人最大,自己的一切都被操控著,姐姐一定會找那個女人拚命的。可是,她知道那個女人有多恐怖,她知道,如果那樣的話,結果會是怎麼樣的。
「記得,有事多徵詢將軍和相國的意見,特別是——」呆在皇宮的最後一晚了,伊麗莎白也是萬分的不捨,雖然妹妹偷給自己地獸皮她還沒看。但是,在自己的皇宮裡還要偷偷摸摸做的事,這讓她十分不解的同時,也萬分的擔憂。她很想打開看清楚,問清楚。可是,她忍住了,也許自己是妹妹的希望了,希望自己能去別的地方搬回救援,也許——
就在兩姐妹難得這半年來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好好說話的時候,都沒看到,一個纖弱的身體正趴在屋頂上。聽了一會之後,又快速地,無聲的,沒有驚動一個人的消失了,呃,不是消失。只是用空間魔法瞬移走了而已。
這個身影正是希雅。
話說,他跟朱雀和孤天一起在世界裡等了許久,久到,她不但有時間去見姑姑,爺爺他們,還抽了些時間去精靈族所在的地方參觀了一下,看到精靈族已經在世界中紮下根來,她心裡還是很高興的。她還去看了看鳳凰族的兩兄妹。還將孤天帶去見了孤星孤晨。還有他那兩個準兒媳——誰讓她世界裡的時間是外面的一百倍呢。所以,為了等到元素大陸地晚上,她足實等了好些天。也做了許多的事。
在終於到了元素大陸到了深夜以後,在朱雀在她身上下了層層遮蓋氣息的法術以後,她,一個人,從世界中出來。在斯魯德帝國裡遊蕩。呃,不,不能說是遊蕩。是搜索,找人。
深夜,她從那間白天呆的屋裡瞬移出來,找了一個氣息比較多的方向便找了過來。很巧的,她找到了伊麗莎白兩姐妹所在的地方。
聽了兩人的對話,看了兩人地長像,希雅大概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不過,除了替龍騰玉高興,他未來的妻子是個大美人外,便悄然離去了。
雖然,她也很想衝下去,將兩人挾持,或是問一下辛的所在。不過她很清楚這樣地做的結果,除非她今天便一定成功,除非她將兩人無聲無息的處理掉。可是,她不能保證,所以,她寧願自己一間屋一間屋的慢慢的找,也不敢弄出一點點地聲響出來。
瞬移到下一間屋的屋頂上,希雅再次伏下來靜聽。
「啊,快一點,用力。啊,好舒服——」淫之聲讓希雅差點沒從房頂上摔下來。錯了,一定不是。希雅半抬起身,黑夜將她臉上的紅暈給遮掩了。
「沒想到,這斯魯德帝國也這麼開放。」希雅心裡呸了一聲。又移向另一間房頂。
可是,就在她剛要瞬移地瞬間,她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而她,也在第一時間便呆住了,同時,開始後悔,為什麼自己的聽力要這麼好,為什麼會要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自己要出現。
可是,她聽到了,她聽到了那個女人叫出口的名字是「辛」。
「一定聽錯了,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就讓我找到。」希雅拍拍自己額頭,強笑道:「一定是錯的,我聽錯了。」
希雅轉身想走,可那屋內的聲音仍是不停傳來,就算她並沒有刻意去聽,仍是像炸雷一般在她耳邊響起。而那聲音,讓她的腳步有千斤重,就是抬一下也是困難無比。
「孤月,希雅,希雅,庚,庚,庚——」
這個聲音是辛的,那有些低沉,有些疲憊,有
,永遠都是淡淡的口氣,她不會聽錯的。
「怎麼辦?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希雅沒有發覺,她的臉上已被眼淚氾濫了,她自是無法發覺,相對於這些而言,她心裡的痛是那樣的絞著她的心臟,好像有人拿著鋸條,慢慢的一下一下的拉扯著,她從來不知道,原來,人的心真的可以痛到讓人不欲生。
希雅撫著自己的心頭,在房頂上蜷縮著。
「好痛。」除了痛,她再沒任何感覺,心裡除了不停的,重複的問自己「怎麼辦?」其它便是一片混沌,眼裡沒有一絲清明。
「轟!」打雷了,在一道閃電過後,便是瓢潑似的大雨,狠狠的打在大地上,屋頂上,希雅的身上。還有在不遠處,一個悄然獨立的女子身上,只不過,那雨只近到她身前一寸,便全數飛濺了出去。
「好像真的很痛苦呢!是不是啊老天?你也感覺到了她的痛,忍不住掉下淚來嗎?」司紅喃喃自語道。看著希雅那死去一般的氣息,她突然覺得很無趣。心裡詫異,怎麼回事?這不是自己一直想看到的嗎?這不是自己一手安排的嗎?就為了看今日這一慕,為什麼?現在會突然這麼無聊,沒有趣味?甚至有些氣憤呢?
又看了一眼仍蜷縮在房頂上的希雅,右手一指,一道白光向希雅射來,接著,她的身形便突的消失了,好像從來沒曾存在過。
「好痛!」又一聲驚呼出自希雅的嘴裡,這次卻不是心痛,雖然心仍然很痛,但這次卻是頭痛。也是這頭痛,讓她終於抬眼看了一眼天上正不停下落的雨滴,還有已不再傳出聲音的房間。
也讓她的腦袋開始思考起來。
「對了,我要去確認一下。」希雅的手仍是撫在心口,雖然頭很痛,但仍不能緩解心口的痛。「我只是聽到,沒有看到,也許,不是他,只是聲音很像,也許,根本不是他,就算真的是,他也一定是身不由已——」
「可是——」希雅又撫住頭了,眼淚流的更凶了,口中哭道:「如果是呢?怎麼辦?要原諒他嗎?」
「不管了,我,我先看清楚再說。」深吸幾口氣,將眼淚隨便抹一抹,償試了好幾次,才終於下定決心,瞬移下去。
「我明明要瞬移進屋裡的,怎麼還在外面?」第一次,希雅的近距離瞬移居然發生錯誤。
再來。這次要進屋。
可是,還是錯了,瞬移結束,她仍在外面。
「有結界?」這次希雅弄明白了,一定是司紅在外面下了結界,所以,自己進不去,也因此,辛才會被困住,想來也只會如此,不然這世界上真沒人能困住辛。
一想到辛,眼淚又開始氾濫,心又開始痛了。
抹抹眼淚,撫住心口,深呼吸。再次瞬移,就算進不去,總會有個門或者窗吧。現在,她只急於看到屋內的情形,她想證明,證明什麼呢?證明了以後又該怎麼樣呢?
一時間,她又真的希望,這屋子沒有門窗,讓自己永遠看不到真象,讓自己永遠有些希望留在心底。
可是,世事就是這麼無情與矛盾。
她越是不想找到,卻偏偏很快便出現在她的眼前了。窗戶,一扇大開著的窗戶。
機械式的走到窗前,抬起淚眼看向裡面,看向那屋裡唯一的一張床。看向那床上一對赤身男女,看向那張緊閉雙眼沒有任何表情的熟悉臉龐。
看著兩人此時仍交疊在一起的身體,希雅的心徹底撕裂開來了。
她不明白,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這麼短的時間,為什麼就能變成這樣呢?
希雅就那麼死死的看著床上的那個人,死死的,任眼淚不停的洗著面頰,心中,細細的品味著那些心情,被背叛的心痛,對他沒能堅持到最後的失望,自己不得不接受現實的苦澀,也有自己的感情被玷污的噁心感,還有出自心底的,真希望自己從來沒來過,從來沒見過,從來沒遇過的,卻又萬分不捨的矛盾,更有一些恨,恨他的背叛,恨司紅的欺壓,也恨床上那個女人的引誘——
一時間,希雅的心裡,真是愛恨情仇紛紛出籠,輪翻的向心頭湧來。
而她看向辛的眼神也越發灼人,甚至隱約帶了些殺氣。終於,驚醒了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