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房間後,公孫燕一臉緊張地來回徘徊在門口,卻沒現丁石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後者見公孫燕一臉緊張的樣子不免有些疑惑,走上前去,輕輕拍了一下公孫燕的肩膀,公孫燕彷彿如遭雷擊,驚恐地轉過身,見是丁石後,心中不免緩了一口氣。
「師妹!你怎麼了?」丁石疑惑地看著公孫燕。
「沒……沒什麼,師兄你怎麼在這裡?」公孫燕竭力掩飾自己的緊張和擔心,但是在丁石的注意下,卻也隱瞞不了什麼。
「我覺得有些悶,所以出來走走,倒是你,神色緊張,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丁石關心地問道。
「我沒事,只是天氣有些熱罷了,師兄你多慮了!」公孫燕被丁石這一說,心不由地更加緊張起來。
「那衛師兄呢?他怎麼不在這裡?」丁石狐疑地看了一眼公孫燕,繼續問道。
「他……他……他剛剛被師傅叫去了!師兄咱們也有好久沒談心了,今天我陪你談心好不好!」公孫燕竭力想著如何將丁石支開,只可惜這對於丁石這個有心人來說卻沒什麼作用。
「師妹!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到底出什麼事了?」丁石面容變得嚴肅起來,這下公孫燕原本緊張的心不免提到嗓子眼上來,含糊地說道:「我……我沒有什麼事情瞞著師兄啊!師兄你多慮了!」
「可是我看你神色緊張,在此步履徘徊,言語結巴忐忑,不是有心事是什麼?到底生什麼事了?告訴我,或許我可以幫上你什麼!」丁石說道。
「我……你幫不上什麼忙的!師兄,答應我,就當你什麼都不知道,沒看到,過一會兒一切都會沒事的!」公孫燕央求道。
「不行,我不能看你一直這麼擔心下去!告訴我是什麼事?告訴我?」丁石不依不饒地說道。看著公孫燕忐忑不安,和先前說的那番話,丁石更加確信一定是生什麼事情了,要不然燕兒根本不會這麼緊張,還叫自己當做什麼都沒生過,這事情一定很緊要。
說話間丁石也注意到公孫燕身後禁閉的房門,不免心生預兆,抬腿便要走去,卻被公孫燕一把攔住道:「師兄你不要再逼我了,好不好!就算燕兒求你……」說話間,公孫燕緊緊抓著丁石的雙手,淚水已經在眼眶中打轉了。
「我……我只是不想看到你這麼擔心!我從來都沒見你這麼緊張過,我……」看到公孫燕落淚的樣子,丁石一陣愧疚。
正當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伴隨著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過來,見狀不由地問道:「出什麼事了?」
公孫燕立刻鬆開手,轉身一看,卻見話的是公孫洪,心不由地更加緊張了,慌忙拭去淚水牽強地笑道:「爹!你怎麼來了!」
「師傅!」丁石也整理了一下情緒,恭敬地說道。
「你們在幹什麼?」公孫洪看了看自己的女兒,臉上雖然帶著笑意,但是那淚痕和神色中的緊張卻是怎麼也無法掩飾。
「沒……沒什麼事,我剛才和師兄鬧著玩呢,是不是啊師兄!」公孫燕牽強笑道,隨即用眼角看了看丁石,後者心領神會,原本想說的話硬生生吞回肚子裡,輕笑一聲說道:「是啊,師傅,沒什麼事,剛才師妹和我開玩笑,師妹喜極而泣!沒什麼事!」
「真的沒什麼事?」公孫洪狐疑地看著二人,一雙銳目在二人之間徘徊著。
「真的沒事,爹你怎麼在這裡,找我麼?」公孫燕說道,隨即找了個話題引開公孫洪的注意力。
「明日衛兒要隨掌門去密宗商議除魔事宜,我特地來跟他說些事情!他人呢?」公孫洪問道。
這話一出口,公孫燕和丁衛二人不由地面色一變,前者是擔心公孫洪會闖進屋裡去,這樣一來衛哥千方百計想隱瞞的事情就無法再隱瞞住。而後者卻是更加相信公孫燕隱瞞自己什麼事情,先前她還跟自己說丁衛被師傅叫去了,現在公孫洪這麼一說,顯然謊言已經不告自破。
「你們……」公孫洪見二人臉色不一,不免疑惑道。
「哦,爹!你最近忙著處理門中事物,都沒有陪我談心,現在咱們去聊聊吧!女兒有很多話要跟爹說呢!」公孫燕一臉笑意地沖公孫洪說道,隨即湊上前雙手挽著公孫洪便要走。但是還未走兩步公孫洪便站住腳步道:「等等!我找衛兒有事,敘舊就過些時日吧。你還沒告訴我衛兒去哪裡了呢!」
「爹……衛哥他今天不舒服,所以正在調養呢,要不等他覺得好些了我再叫他親自去找您!」公孫燕說道。
「衛兒不舒服?他剛才還好好的,我去看看!」公孫洪說罷便要進屋去,卻被公孫洪一把攔住道:「爹!衛哥他確實感到不舒服,他叫我在外面不要讓人打攪他,他一會兒就會好的!」說完公孫燕還急忙沖丁石使了個眼色,後者雖然知道公孫燕在騙他師傅,但是無奈之下也只好走上前替公孫燕完慌道:「是這樣的師傅,剛才我看衛師兄臉色不好,本想去照看他,但是他次剷除血影門餘孽之時受了點傷,但是經過前段時日調養已經沒有大礙,不過今日剛巧有些不適,所以才進去調養,相信很快就會沒事了!」
丁石這番話說得頭頭是道,前後都照應到了,幾乎沒有什麼破綻,就連公孫洪臉上那狐疑的神色,也隨著這番話逐漸消散,不過轉而卻是一陣擔憂。
「原來衛兒受了傷,難怪這段時日他經常說要閉關修煉,想必是在偷偷療傷!」公孫洪釋然道。
「是啊,爹!衛師兄不希望因為他的傷讓爹擔心,所以一直叫我隱瞞著,不讓我告訴您!希望爹別責怪他!」公孫燕隨即附和道。心中也為丁石這番謊言而暗暗吐出一口拙氣,說話間已經偷偷朝丁石投去一個感激的神色,後者心領神會。能夠得到師妹的感激,丁石心中自然高興,只是隨之卻想到師妹最終還是因為衛師兄,心下不免感到一陣黯然。
「這事衛兒竟然瞞著我這麼久……不行!我還是得進去看看,你們別攔我!」最後那幾個字說出來,彷彿一陣悶雷在丁石和公孫燕耳際炸響,二人同時悶哼一聲,身子輕輕一顫,不自覺地竟是楞在原地,待他們回過神來之時卻見公孫洪已經將禁閉的房門推了開來。
這一切不過生在一瞬之間,但是在公孫洪推開門的那一剎那,公孫燕的心不由地咯登一下提到嗓子眼上來,緊張地跑進屋內,丁石見狀也跑進屋去。
就在這時,卻見三人見丁衛正整理著窗上的衣物行囊,在公孫洪三人進門之時,本能地轉過身來,一臉的驚異。
「師傅?你們怎麼來了?」丁衛一臉驚訝,看上去根本不像是裝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那神色卻怎麼也讓人無法懷疑。
「衛兒……你沒事吧,我聽燕兒他們說你受傷了!傷在哪裡?現在好點了沒有?」公孫洪走上前關心道。
「受傷?」丁衛一臉詫異,隨即將疑問的目光看向公孫燕,後者不由地走上前說道:「爹!衛哥上次為了剷除血影門受了點傷,現在已經好多了,你就不用擔心了!」
「哼!他可是你的夫君,現在他受傷了,你怎麼一點都不擔心!」公孫洪責怪道。
「爹……我……」公孫燕沒想到公孫洪會這麼嚴厲,不由地心生委屈。幸好丁衛心領神會,上前幫忙道:「師傅,您千萬別責怪燕兒,是弟子叫她不要洩露出去的,弟子的傷已經沒有大礙了!」
「真的沒有大礙了?你可別騙師傅,還有這丫頭,可別這麼寵她了!」公孫洪說道,言下之意,明眼人一聽就知道公孫洪對於丁衛可是看得比他女兒還要重上幾分。
「爹……」公孫燕對公孫洪如此偏愛丁衛,心中又是甜蜜又是無奈。甜蜜的是自己心愛的人能夠在自己父親心中有如此地位而感到高興,無奈的是公孫洪竟然把自己如此數落一通,不過現在的公孫燕已經成熟不少,遂也沒感到什麼委屈。
至於丁石,似乎這一切都和他無關,作為一個局外人傻傻地站在旁邊,看著場中三人親密地互相寒暄著。心中不由地一陣空蕩,一股淡淡的憂傷充斥在內心深處。
「你真的沒事?剛才在掌門的廂房裡我還看你好好的,你沒有瞞著我什麼吧!」公孫洪狐疑地看了一眼丁衛和公孫燕。
「沒有,弟子怎麼敢欺瞞師傅!」丁衛緊張道。
「那我看看,此事不能輕視,明日你就要隨掌門去密宗了,凡事都要小心!」公孫洪說完便伸手向丁衛手腕探去,後者心中一驚,本能地想縮回去,但是卻擔心這樣一來讓公孫洪懷疑,緊張之下,只能無奈地看著公孫洪抓住自己的手腕,一股精純的浩然正氣順著經脈在體內循環了幾個週期。
雖然不過短短幾個呼吸而已,但是對於公孫燕和丁衛來說卻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般漫長。特別是丁衛,只有他自己清楚這短短的幾分鐘自己的心跳到底跳得有多厲害,恐怕在他面對血魔的時候也沒有這般緊張。
公孫洪收回手後,丁衛見他面色奇怪,心不由地更加緊張起來,雙手甚至已經偷偷聚集靈力,腦海裡彷彿有個聲音一直在告戒丁衛,又像是在控制著他說道:「如果他知道自己的秘密,就殺了了,殺了這裡所有人!」
就當氣氛沉悶之時,一直沉吟的公孫洪終於開口說道:「衛兒,你的內息似乎有些奇怪,有些漂浮不定,又有些躁動,想必這是受了內傷所至!不過又有點不一樣,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師傅,弟子現在感覺很好,沒怎麼樣!至於內息,可能是因為這身修為是由師弟輸給弟子的緣故吧!所以有些不穩定,待時日一久,自然就沒事了!」丁衛說道。
「嗯!或許是這樣,那你好好休息!燕兒,你要好好照顧衛兒!」公孫洪說道。
「知道了爹!」公孫燕應道。
「嗯,那我先走了!」公孫洪說罷便轉身離去。
「師傅走好!」丁衛和丁石異口同聲地說道。見公孫洪離開房間後,丁衛和公孫燕紛紛吐了口拙氣。
「師兄,剛才真是多謝你幫忙了!」公孫燕走上前,滿是感激地沖丁石說道。
「沒什麼,原來衛師兄是有傷在身,難怪這些時日我感到衛師兄舉止有些奇怪!」丁石說道。先前公孫燕和丁衛的言辭讓丁石明白了丁衛這些日子舉止反常的緣故,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覺卻始終沒有退卻,反而更加深了。
「如今魔門在暗,已偷襲我正道多名高手。如今我不過是受了點傷,只是不希望因為我讓大家擔心罷了!」丁衛說道。
「既然如此,那丁石就先告退了,師兄要好好養傷!」丁石說道。
「師弟走好!」丁衛見狀也不挽留。見丁石離開房間之偶,公孫燕小心地觀察了一下走道上,左右無人,隨即小心地合上房門。
「師兄!剛才真的是好險,爹爹和石師兄他們差點就現了!」公孫燕心有餘悸地說道。
「是好險,如果不是師妹你在外面替我拖延時間,恐怕師傅他們已經現了!」丁衛此時想起心中也是有些後怕。不過卻也暗暗感激格羅給自己的那個神秘心法,竟然能夠隱藏住體內的魔氣,以此接二連三地間接救了自己,可見格羅的高瞻遠矚,想必他早已考慮到這一點上了。
「好在爹他根本沒有懷疑,否則剛才單單靠你和我的話,肯定要穿幫了,這還要靠石師兄呢,否則現在爹知道你的傷勢一定會勞師動眾,你也看到剛才我說你受傷時,爹那種緊張的眼神!」公孫燕說道。
「如果沒有你的話,如果沒有師弟幫忙的話,恐怕師傅也不會這麼看重我!」丁衛說道。
「你知道就好!」公孫燕在丁衛的懷裡擠了擠,臉上滿是幸福。隨即抬起頭略顯緊張地問道:「對了,現在你的傷好了沒有?」
「嗯!調養了一下,已經好了很多,你放心吧!」丁衛安撫道。公孫燕滿意地點了點頭,抱著丁衛的手又緊了幾分。
然而,她卻沒現,本來滿是笑意的丁衛,此時卻是一臉平靜,甚至平靜得有些凝重。
夜色朦朧,伸手不見無指的房間只有一盞昏暗的燭光揮灑著有限的光芒。半躺在床上的丁衛默默地看了一眼躺在自己懷中熟睡的公孫燕,回想著這幾天所生的一切。
明天就要去密宗了,如果一切順利的話,自己夢寐以求的目的就要達成,感覺就像是在做夢一樣,前不久自己還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但是現在卻是蜀山席大弟子,而且用不了多久自己就可以得到自己曾經根本沒有想過的東西。
但是……這一切似乎來得太容易了,以格羅和他背後的神秘勢力一定不會這麼便宜自己,但是自己現在根本沒有選擇,如果真的按照他們所安排的去履行,想必日後就算成了蜀山派萬人之上的人物,到最後還是要被他們暗中掌控。自己根本就沒有任何力量去左右其他,有的只能是默默按照他們所安排的去做,否則不單單是自己,而且就連自己心愛的人都會有危險。
但是……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越是接近這麼一天,心越是堵得慌,彷彿冥冥中有什麼一直在注意自己一般,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格羅真的不會旅行他的諾言?不,不會的,他們需要我,他們不會這麼做的,這樣做對他們沒好處!
可是……可是自己明天帶掌門他們去密宗之後,自己對他們的利用價值似乎已經沒有了,只要明天順利帶上掌門到達密宗,那麼……
想到這裡,丁衛已經不敢再繼續想下去,從頭到尾自己都在被別人掌控著,根本就是個棋子,現在這顆棋子已經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那掌控棋子的人一定會拋棄自己。甚至傷害到自己身邊的人,自己的權利夢想不過是個泡影罷了。
不!我丁衛苟存世間數十載,絕對不會就此罷休,任人魚肉,沒有人能夠阻止自己達到目的,沒有人可以阻止自己的步伐,任何想要妨礙自己達到目的的人,只有死!!!
想到這裡,丁衛那雙黝黑的瞳孔猛地一縮,一道血色精光一閃而過,就連丁衛都沒覺在這一瞬間,自己四周的空氣瞬間降低,彷彿墮入冰窖之中。
待懷中的公孫燕醒來之時,丁衛才從先前的思緒中回過神來,那雙眼睛也恢復原先的神色,看著公孫燕少了分殺意,多了分柔情。
「好冷!」公孫燕渾身一陣輕顫,柔聲說道,抬頭見丁衛正靠在床邊默默地看著自己,不由地問道「你還沒睡?」
「是不是我吵醒你了?」丁衛輕輕摸著公孫燕柔順的頭問道。
「沒有,你在想什麼?怎麼還不睡?」公孫燕搖了搖頭問道。
「沒什麼,只是睡不著!」丁衛回道。
「是不是還在想白天的事?」公孫燕問道。
「不是,只是在想以前我墮落的時候實在是不應該,讓你這麼傷心,讓師傅和大家這麼失望。沒想到不過短短幾個月的時間,竟然會生這麼多事情,真是世事難料。」丁衛感歎道。
「你也知道啊,如果不是我的話,你現在還是在渾渾噩噩地過日子呢!」公孫燕點了一下丁衛的額頭說道。
「呵呵!所以我才會想,老天爺實在是很公平,有失必有得!這或許是冥冥中早已注定的吧!」丁衛說道。
「冥冥中早已注定……」公孫燕喃喃念叨著丁衛說的這句話,老天爺冥冥中注定自己心愛的人絕對不會是平庸的人。想到這裡,公孫燕心中滿是甜蜜,不知不覺間竟是睡了過去。
既然老天爺這麼安排,那麼如果自己不是個轆轆無為的人,就一定是個人上之人!丁衛默默想著,寬大的手不由地捏緊拳頭,彷彿要將空氣捏碎。
也就在同一時間,在某處幽深的山谷中,正演繹著另外一幕情形。雪抱著小白狐默默地站在木屋外,怔怔看著站在瀑布邊的水姬。月光本來不能穿透鷹愁澗頂空的那層濃厚的霧氣,就連白日陽光也只能透進少許,但是卻每每夜晚,月光卻能夠照射到山谷底下。
月光下,水姬一襲淡藍束裝,似乎是在想著什麼,淡薄的月光灑在她身上,映出那潔白無暇的臉,再加上旁邊那瀑布之景,隱隱透露出一股無法言喻的吸引力,就連雪著天生的媚態也毫不相讓。不過不同的是水姬所隱露出來的是更加貼近成熟和自內心的氣質吸引人,而雪則是天生的媚態以及那絕色容貌。
只是眼下美中不足的是,水姬眉宇之間微微蹙著,似乎是在為了什麼而煩惱擔憂。
「在想什麼?」雪輕步走上前,柔聲問道。
「沒什麼,只是無聲感歎罷了!沒想到自己還有回到這裡的一天,更沒想到自己會在這種情況下回到這裡!」水姬回道。
「這個地方……讓你想起不開心的事情了麼?」雪問道。
「談不上不開心,但是也沒有開心的回憶。記得當初……」水姬緩緩道出當年的事情來,也說出這個地方的由來。這一說讓雪不由地對水姬和謝莫言二人的關係更加瞭解,當水姬說到慕老為了擔心因為水姬而影響到謝莫言,更擔心因為謝莫言體內的魔氣一旦控制不住傷害到他而將這個地方送給水姬之時,不由地暗暗歎息。
水姬這一走就是好幾年,期間生了許多變故,本來以為隱退在這個地方之後,便再也沒有人可以找到這裡了,但是老天爺卻是那麼愛捉弄人,不僅讓謝莫言找到這裡來,還讓血影門的人也找上門來。這兩個人之間並非緣分那麼簡單,更多的是那種深深的情愫,只有這種情愫才可以讓二人過了這麼多年依舊沒有忘卻對方,這是什麼樣的一種力量。
只可惜,雪依舊不是十分明白人世間那種男女之間的情愫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過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她多少還請清楚一些,只是自己無法親身感受到罷了,所以對她來說愛情還是一種接近虛無,但不是不存在的東西。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你這次回來似乎和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有些不一樣!」雪說道。
「哦?是什麼不一樣?」水姬問道。
「氣質,一種脫俗的氣質,以前的你一眼看去就是個普通的凡人,沒有什麼不一樣,但是今天當我看到你的時候卻現,你身上有股……有股不屬於人間的氣質,具體是什麼我也說不出來,真是慚愧!」雪說道。
「你不必這麼說,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會有這麼大的變化。或許……是因為老天爺的安排吧!」水姬抬頭望去,如眼處,儘是漆黑朦朧。
「你相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仙神的存在?」水姬突然問道。當這話一出口時,她便後悔了,但是想收口時卻是來不及了。
「自然相信,我們妖族苦修數千年,不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夠跳出五行之外,位列仙班麼?你雖然是修道之士,但是應該也相信有仙神存在的啊,你怎麼問起這個?」雪疑惑地說道。
「哦,沒什麼。只是覺得如果仙神真的存在的話,那這世間有這麼多的醜惡邪魔,為什麼他們不出來還天下一個太平呢?」水姬說道。
「你太天真了!就拿修道之士來比較,你可見過那些道門之人也整日在凡塵俗世干涉他們的一舉一動呢?」雪反問道,水姬頓時啞口無言,雪見狀不由地又笑道「這個世界上自有一種力量在冥冥中主宰著一切,凡趁俗世有他們行為的一種方式,我們不便干涉,只能做個旁觀者。就好比道門和魔門之間的爭鬥,就算是關係到天下蒼生安危,但也只是一種規律罷了,是避免不了的,只能順勢而為。仙神也有他們的行事準則,不過那裡卻是我們一直所追求的歸宿!」
「一直追求的歸宿……難道做神仙真的很好麼?」水姬問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這是一種生命的昇華,只有修為達到飛昇的境界才能感受到生命的另外一種體現和意義!其實……如果真的要正面回答你的問題,我也不是很清楚……」雪說到最後竟也是微低著頭,似乎也在想著水姬這番問題的答案。
做神仙,真的比做人好麼?可是為什麼有這麼多人追求著仙道,但是卻有仙神卻甘願為了情這一字,墮入凡塵。是不是互相追求的目標都是錯誤的,還是修道和修仙的本意已經被人扭曲了。
次日。
當一屢陽光透過窗戶投進謝莫言的臉上之時,他已經從深深的冥想狀態中回到現時中來。一夜的冥想狀態讓他比任何時候更加有精神,而且還現復活之後帶來的驚喜並不是先前所現的那麼簡單。
先自己的經脈和內臟都有了不小的變化,五臟六腑都有曾七彩異光隱隱護在外圍,經脈比自己失去直覺之前要擴充許多,而且體內的龐大魔氣也消失不見了。其實謝莫言不知道的是,其實那魔氣只是以人的心魔為根基展,而他死了之後魔氣自然消散,再加上屍由於浸泡在充斥濃郁靈氣的聖湖之中,將殘餘的魔氣排除體外,使得他的屍比先前他沒死的狀態更加良好,只是失去了魂魄也不過是堆爛肉罷了。
不過幸運的是謝莫言有了風信陽和琉璃的幫助,魂魄歸位使得原來的軀體更加完美無暇,而且更勝從前。不僅五臟六腑都更加富有活力,而且連修為也增進不少。
以前謝莫言所修煉的《靈動決》也從地靈漸漸上升到天靈一階的境界,可謂是因禍得福。可惜的是軒轅劍靈竟然被慧心這個無恥之徒奪走了,如果現在有寶寶在的話,謝莫言可以有信心抵擋血魔,就算他擁有無上魔兵蚩尤刃,也足以抵擋住他。
想到這裡,謝莫言不由地暗歎一口氣,不知道寶寶現在怎麼樣了。其實對於寶寶,謝莫言對他就像一個好夥伴一樣,每次自己在危機關頭都是他幫助自己渡過難關,如果不是他的話,可以說自己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雖然寶寶平時喜歡和自己抬槓,而且還裝做老氣橫秋的樣子教訓自己,不過他說的的確是有道理,謝莫言從他那裡也有不少收穫,只可惜現在卻被奸人所奪。以慧心的如此陰險的另一面可以感受到寶寶此時絕對不怎麼好受。
正當謝莫言思忖間,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水姬打了盆洗臉水走進屋內,見謝莫言醒了,不僅微笑道:「你醒了,快來洗洗臉!」
「哦,好!」謝莫言應了一聲,下床接過水姬擰乾的毛巾,看著水姬的樣子,謝莫言心中不由地暗暗想道:她如果是自己的妻子,那他絕對是個好妻子!
然而腦海裡卻突然浮現一個熟悉的身影——古月昕!!!謝莫言的遐想瞬間破碎,彷彿被一盆涼水從頭衝到腳。
自從她死了之後,自己似乎都沒去看她了,那片桃花林,應該還在吧!其實謝莫言也有曾想過要去看看,但是卻一直放不下自己當年所做的錯事,感覺自己沒臉見她,所以一直都不敢去。同時,這一點也是謝莫言一直以來隱藏在內心最深處的傷疤,他不想因為其他原因揭開這道傷疤,但是世事不由人,最不想記起的事情,終於還是想起了。
「莫言……莫言?」水姬的聲音猛地將陷入呆狀的謝莫言喚回現實中來。
「什麼?」謝莫言懵懂地應了一聲。
「怎麼了?你剛才的樣子好奇怪,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水姬有些擔心地問道。畢竟謝莫言死前曾被魔氣附體,不知道復活之後,體內那股魔氣是否已經消散,還是繼續蟄伏在體內。如果是前者那也就罷了,但是萬一是後面這種情況的話,那就難辦了,且不說會影響阻止慧心的陰謀,最重要的是謝莫言的性命堪憂。
「沒……沒什麼!」謝莫言用毛巾擦著臉,似乎想掩飾住先前的尷尬。但是水姬卻還是現了一絲端倪,不由地坐在床邊接過謝莫言的毛巾道:「如果累的話,休息一下,我們明天再去密宗也不遲!」
「不用了,我感到很好,你不用擔心!」謝莫言說道。
「真的沒事?」水姬還是感到有些不放心,復活之後她沒有見到過謝莫言這麼愁眉苦臉的,不知道是什麼事情才讓他情緒有如此大的變化。
「真的沒事,現在是最緊要的關頭,我們不能因為外界因素影響整盤計劃!這關係到太多的人,太多太多的人!」謝莫言說道,隨即抬起頭給水姬一個放心的微笑繼續道「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狐疑地看了一眼謝莫言,水姬也不再想太多,畢竟再親密的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秘密,畢竟問太多了,有時候反而會適得其反。水姬是個非常明白事理同時也是個善解人意的女孩子,當下也沒有繼續問下去,如果謝莫言想說的話,時機到了他自然會說出來。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一陣尖嘯聲,將二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只見一隻小白狐正抬著它的小腦袋,奇怪地看著小飛巨大的身子,清澈的雙眼不但沒有露出害怕的神色,更多的卻是好奇。
雪白的小腳朝前走了幾步,小飛雙翅微動,巨大的鷹伏看著腳下的那個小東西,似乎也在奇怪它怎麼會不怕自己,反而還試圖接近自己。
當小白狐走到小飛巨大的鷹爪下時,終於停下腳步,看著眼前的巨爪,幾乎可以湊足三四個自己一樣的身軀了,如此可以表現小飛的巨大。
慢慢地伸出短小的前腿,輕輕觸碰了一下小飛巨大的鷹爪,那猶如鐮刀般的爪子看起來甚是駭人,但是小白狐卻不然,反而感到很感興趣地湊上前去,小爪子輕輕觸碰著小飛巨大的鷹爪,看樣子似乎是在討好,又像是一個孩子找到了一個足以吸引它的玩具一樣,只可惜這個玩具太過巨大,她弱小的身軀根本無法動其分毫,不過儘管如此,它還是玩得盡興,到最後直接將四肢緊緊抓著小飛巨大的鷹爪上,看樣子似乎是要順著這鷹爪爬到小飛的身上去。
小飛身為異獸,哪裡會容小白狐這般折騰,渾厚的羽毛輕輕一抖,小白狐的身子頓時掉下地來,小腦袋搖晃了幾下,抬頭看著小飛,顯然很是疑惑和懊惱。但是他清楚小白狐的身份,遂也沒怎麼去欺負它,只是任由它在自己身上胡鬧。久而久之,卻也沒有先前那種不耐煩的感覺,反而每次看到小白狐從自己身上掉下去的時候,那種滑稽的樣子感到十分有趣。
「其實它們比人要過得開心!」謝莫言看著小飛和小白狐淡淡地說道。
「人也可以過得很開心啊!」水姬說道。
「人有思想,想得太多,就會有煩惱,但是不想卻又不是自己能夠控制的!」謝莫言說道。
「人有思想,但是又怎會知道它們也會有思想!」雪的聲音從旁邊飄了過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經站在旁邊了。
「人和動物一樣,都是有思想的,只是互相都現不了罷了!但是它們思想單純,所以過得比人要開心得多!」雪淡淡地說道。
謝莫言和水姬似乎也感受到雪話中隱含的那一絲淡淡的感歎,心中默默思索著此話的含義。是啊!人的思想太複雜了,如果能夠想得簡單點,那生活便不是這樣了,也就不會有這麼多煩惱,這麼多憂愁。
「時候不早了,我們該走了!」謝莫言開口打破了這種壓抑的氣氛說道。
「你們……不如也帶我去吧!」雪幾近懇求地說道。
「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幫你帶回鎮靈石!你在這裡好好照顧你的孩子,千萬別讓道門和魔門的人找到,否則後果不堪設想!」謝莫言說道。
雪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是卻被水姬打斷道:「為了你的孩子,為了你的族人,我們一定會幫你帶回鎮靈石的!」
「謝謝你們!」雪點了點頭。
小飛巨大的身子微微向前傾斜,巨大的雙翅猛地展開,腳邊的小白狐被小飛這一舉動嚇了一跳,身子猛地退後幾步,或許是因為現在才現小飛的翅膀有如此之寬大而感到驚訝吧。謝莫言和水姬穩穩地坐在小飛的背脊上,後者猛地一蹬,雙翅一拍,一聲尖嘯下巨大的身子直衝天際,瞬間消失在濃重的霧氣,消失在雪的視線之中。
「嗚嗚……」小白狐仰著小腦袋,嘴裡出一陣陣低低的叫聲,一雙充滿靈氣的雙眼似乎也隱含著一絲不捨。
「你也不捨得他們麼?」雪輕輕抱起小白狐。
「嗚嗚……」小白狐用它的小腦袋輕輕蹭了蹭雪的身子,彷彿被雪說中了心事,後者看了一眼懷中的小白狐,又抬頭望想謝莫言二人消失的那個方向,怔怔看著,美麗的容顏上,那雙充斥靈慧的雙眼不斷閃爍著,令人琢磨不透她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