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竹梅大師施展回夢**已經過了三天,謝莫言也昏迷了三天三夜,依舊沒有清醒的跡象。三天前那晚,除了白老修為高深,沒有受到創傷之外,其餘等人多少都有些內傷,再加上靈力消耗太多,以至全身無力,修養了兩天才可以下床自由行走。不過眾人能夠行動後的第一件事就是來謝莫言的房間照看一番,只是謝莫言雖然呼吸平穩綿長,卻無任何清醒的跡象。
自那天晚上眾人進入謝莫言的淺意識空間後,慕容香和古月昕似乎有了些隔閡,以前經常在一起說話,此時卻顯得有些顧忌。
這一日,慕容香早早地來到謝莫言的房間,謝莫言依舊和往常一樣安靜地躺在床上,平靜的臉上略顯消瘦。慕容香端了盆水進來,幫謝莫言小心地擦拭臉,然後安靜地坐在床邊看著他那張安詳的臉。
在他的淺意識空間出現的那個陌生漂亮的女孩子到底是誰?和莫言有什麼關係?還有古月昕,莫言和她的關係是什麼?慕容香腦海中湧現無數個疑惑,看著躺在床上的謝莫言,慕容香心緒頗為絮亂。
「咿呀」一聲,門被人從外推了進來,古月昕端著盆洗臉水進來,沒走兩步卻愕然停在原地,沒想到慕容香已經在裡面,桌上還有盆水,想必已經是替謝莫言準備的。古月昕有些尷尬地將洗臉水放在桌上,輕聲說道:「慕容姐姐,你也在這!」
「恩……你也起得這麼早!」慕容香淡淡地回道。
「莫言他……怎麼樣了?」古月昕問道。
「他還沒醒!」慕容香回道。
空氣中似乎重新瀰漫起一股尷尬的氣氛,良久,古月昕和慕容香異口同聲地說道:「你照顧他吧,我出去一下!」話音剛落,兩人雙目對視一眼,隨即又互相避開來。
此時門外一個聲音叫起:「姐姐!掌門叫你們過去,還有慕容姐姐也一起去!」慕容香和古月昕一陣疑惑,相視一眼後,應了一聲,便相繼離開房間。
慕容香走在前面,古月昕和古月櫻則是遠遠地跟在後面,剛才在房間裡那一幕,古月櫻已經全部看到了,心中不由地為姐姐感到不公。謝莫言有什麼好,為什麼姐姐和慕容香都喜歡他,而且還有那個冰如,還有那個不知明的女人,謝莫言竟然這麼花心,姐姐和她為什麼就不能看開點。古月櫻越想越感到不忿,重重地哼了一聲。
旁邊的古月昕似乎感到妹妹心中所想,輕輕歎了口氣,不經意地看了一眼謝莫言所在的房間,轉身離去。
待眾人來到白老所在的廂房後,左峰和霍宗二人已經在裡面了,白老則是坐在中間正座,面色略顯頹然。慕容香和古家兩姐妹沖白老恭敬地做了一輯說道:「師傅,不知找弟子有何事?」
「哎……三日前竹梅大師冒險為莫言施展回夢**,但是……最後沒有成功,還因此損傷了元氣,我雖然貴為百印座,卻也感到慚愧。所以為師準備明日帶莫言回山,日後百印門興衰只能靠你們了!」白老歎了口氣說道。
「掌門……都是弟子不好,弟子當初一時大意,沒有將『追憶符』打出去,所以才會令大家受傷,請師傅責罰!」古月昕跪在地上。
「師傅,弟子也有過,還請師傅責罰!」慕容香也相繼跪在地上。
「你們心中所想,為師又怎能想不到,只是天意如此,莫言為人耿直,但是心細多情,命運如此,何苦勉強,此時重要的是期待卓師弟和慕道友能夠盡快找到那位『悟天』神僧!凡事都不能勉強,我們能夠做的都已經做了,接下來的只能靠機遇了。希望你們能夠明白這點。」白老說道。
慕容香和古月昕聽罷跪在地上齊聲說道:「弟子知道了!」白老不再做聲,只是深有其意地朝兩人點了點頭。
另外一邊,謝莫言依舊躺在床上,但是床邊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位白衣女子,面帶輕紗,默默地看著沉睡的謝莫言。
有時候,有些事情看似平淡無奇,但是如果是特定的人在特定的時間為一位特定的對象做做的事情,那這件事情就算是再平淡無奇,那個人也會永遠記在心中,就算那個做事的人失去了記憶,知道這件事的另外一個人也會永遠記在心中,就像一個永遠不會磨滅的印記。
記得第一次見到謝莫言的時候是在百印門的碧波池,或許是因為不小心的緣故,冰如的真實面貌第一次被一個她所不認識的男人看到了,當時她確實感到很憤怒,但是看到那個男人癡呆而又驚慌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冰如卻感到一絲好笑。
雖然天山派的門跪甚嚴,如果任何一位弟子被男人揭開面紗,看到真面目之後,除了嫁給他之外,就只有殺了他。冰如原本是想殺了他的,但是也就是在那一次,冰如現這個看似平白無奇的男人擁有一雙非常獨特的眼睛,足以令女孩子著迷的眼睛,彷彿有股無法言喻的魔力控制著自己,將劍緩緩放下。
第二次是在論道大會上,沒想到這個看似平白無奇的男人竟然這麼厲害,而且還很聰明,從他和丁石打的那一場就能看得出來,他對術法的悟性已經達到很高的境界。不過沒想到的是這樣一個男人竟然還是傳說中天地至寶「軒轅劍靈」的主人。冰如第一次對一個男人感到強烈的興趣。再經過蜀山那件事之後,冰如對謝莫言的興趣已經達到空前絕後,並且隱隱有些欣賞的味道。敢作敢當,有情有義,術法絕,這不就是自己一直等待的男人麼?
後來,在蜀山和血魔一戰,他救了自己一命,看著整個封魔洞坍塌下來時,謝莫言被埋在其中,那一瞬間冰如現自己的心突然顫動了一下,腦海一片空白,瘋一樣地衝過去翻開石頭尋找著謝莫言,只到現混身是血,昏迷不醒的謝莫言,冰如突然間感到自己對他竟是如此關心。有股說不出來的感覺。
冰如自幼跟隨竹梅修道,她並不清楚自己的生世,每次問起,師傅只是說自己是一個棄嬰,所以就把自己抱來做了徒弟。二十年來,冰如在竹梅精心栽培下,隱然成為天山派座的繼承人,雖然竹梅平時不說,但是冰如卻時常告戒自己,不要對異性產生曖昧,這是修行大忌,所以她一直裝做一副冰冷的樣子,不言苟笑。久而久之,性格也逐漸變得如此,有點讓人不敢接近的感覺。但是這一切卻全部毀在謝莫言的手上,確切地說應該是敗在自己手上,自己敗給了自己。
此時冰如陷入前所未有的矛盾當中,師傅說謝莫言天命雙格,一生坎坷,但是自己卻又偏偏無法自拔,第一次感受到無助的感覺竟是在這種情形下。
一滴不甘願的淚水落在地上,或許對於她來說這不過是自己唯一可以宣洩的方式,卻也是她最不想表露出來的方式,一直以來,冰如不言苟笑,就連眼淚都顯得很少,但是第一次流淚卻是為了一個男人。
淚水無聲地滴落在謝莫言手心上,一滴,兩滴,宣洩著冰如的愛恨。該忘的人沒有忘,不該忘的人卻忘了,這到底是上天故意安排還是這段緣分本來就是錯誤的。
忽然間,躺在床上的謝莫言輕輕顫動了一下手指,輕得彷彿讓人以為是錯覺,冰如趕緊拭去淚水,呆呆地看著謝莫言的手,剛才那陣顫動的的確確存在,對於普通人或許還可以認為是錯覺,但是在修行人士面前就能夠非常清楚地現這並不是錯覺。
「水……水……」一陣輕微地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傳來,冰如趕忙倒了杯茶水過來,扶起謝莫言,然後小心地餵他喝下去。茶水喝到一半謝莫言似乎被嗆住了,咳了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來,此時他全身虛弱無比,只是迷迷糊糊地看到眼前有位白衣蒙面女子在眼前,耳邊徘徊著「謝莫言」這三個字,終於,眼前又重歸黑暗……
當謝莫言醒來時,床邊已經站滿了人,包括白老五人和竹梅大師和冰如二人,還好房間夠大,所以這麼多人在一間房裡並不顯得擁擠。
「師傅,他醒了!」慕容香和古月昕異口同聲地叫道,說完又不約而同地看向對方,雙目相視,不由地感到一陣尷尬。
「莫言……你覺得怎麼樣?」白老和竹梅等人上前關心地看著謝莫言。後者坐在床上,一臉茫然地眾人,當看到白老的時候,臉色不由地一陣變化,沖白老說道:「師傅……」兩個字雖然顯得很輕,但是眾人聽起來卻是顯得萬分驚訝,白老顫抖著雙唇,坐到謝莫言床沿高興道:「孩……孩子,你……你認得我了!」
「師傅你老人家我當然認識了!」謝莫言淡笑道。隨即看向眾人,卻是一臉茫然,問道:「師傅,他們是誰?我現在在哪裡?」
這句話再次將眾人從興奮的情緒中落入低谷,慕容香擠到床沿抓著謝莫言的胳膊叫道:「莫言,你……你不認得我了麼?我是慕容香啊。」
「小姐,你很漂亮,不過我確實不認識你!」謝莫言一臉無辜地說道。忽然間,謝莫言雙手抱頭,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來。白老一臉無措,站在一邊的竹梅立刻上前,右手一道藍光閃過,彷彿醍醐灌頂一般從謝莫言天靈處灌注下去,霎時間,謝莫言全身猶如沉浸在溫和的陽光之下,頭上傳來的疼痛逐漸被接踵而來的舒服所替代。
良久,竹梅大師收回藍色光束後,謝莫言已經深深地睡著,呼吸平穩,看來沒什麼大礙。不過竹梅大師卻是臉色慘白,對於她來說,三日前的回夢**所消耗的靈力還沒恢復過來,現在還使用術法已經讓她的身體有些承受不了了。本來他很恨卓不凡的,但是現在卻主動上前救他的弟子,就連竹梅都想不到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
「師傅!」冰如趕忙扶住竹梅,關心地叫道:「師傅,你怎麼樣?」
「我……我沒事!」竹梅在冰如的攙扶下小心地坐在椅子上,不過臉色依舊如常,看來她自身的靈力已經透支了。
「大師,莫言……他怎麼樣了?」白老問道。
「他現在已經沒事了,雖然回夢**失效,但是你們和他的性命都能保住已經是奇跡!」竹梅說道。
「他……他怎麼好像只認得師傅一個人,變得誰都不認識了!」霍宗插了一句說道。
「這是因為你們在進入他的淺意識空間時,沒有將追憶符打到自己的那個幻像。所以他們對你們的精神烙印漸漸變淡,甚至消失,才會不記得你們!」竹梅大師說道。
「那……那現在該怎麼辦?」左峰焦急道。
「本座沒辦法,或許只有找到悟天神僧才有希望!」竹梅說道。說到這裡,竹梅突然咳嗽起來,冰如一臉慌張地叫道:「師傅,你……你怎麼樣了?」
「沒……沒事!只是損傷了元氣,需要一段時間療養!」竹梅虛弱地說道。
「大師,為了莫言你不顧損傷元氣,相反,老道身為莫言師傅,卻幫不上什麼忙,真是慚愧!」白老一臉過意不去地站在一邊。
「這是我自找的,不過本座想委託白道友一件事!」竹梅擺了擺手說道,隨即沖冰如說道:「如兒,我和白掌門有話要說,你先出去!」冰如似乎不放心竹梅的傷勢,竹梅又說了一句,冰如放才離開。白老似乎也知道什麼,沖慕容香等人說道:「你們先在外面等我。」慕容香等人雖然不清楚白老和竹梅大師要說什麼,不過還是非常聽話地離開房間。
「大師請講,只要老道幫得上忙的話,一定全力而為!」房間中只剩下白老和竹梅大師兩人,白老先開口說道。
「請白道友跟卓不凡說,二十年前我欠他的情還給他了!把這個還給他!」竹梅說道,隨即將一柄乳白色的玉簪遞過來。白老見到那白玉簪似乎知道了什麼,臉色微微一變,緩緩說道:「玉林師妹,當年的事……你還放不下麼?」
竹梅聽到「玉林」而字時,全身一陣輕顫,幽幽地說道:「玉林這個名字我已經不用很久了……」
「玉……大師,其實這二十年來,卓師弟表面上看似懶散,但是老道身為他的師兄,感覺到他心中所想,他當年救你並不是要你以為欠了他什麼,他只是想讓自己為當年所做的錯事做一點點補償罷了!」白老說道。
「是麼……不過就算如此,還是請白師兄將這支玉簪代我還給他吧!」竹梅淡淡地說道。
「玉林師妹……」白老有些為難。
「當年的玉林已經死心了,這支玉簪在二十年前就應該還給他了,只是一直都沒有機會,現在正好讓白師兄帶還給他,從此之後,我不想再和卓不凡有任瓜葛了!」竹梅苦澀地說道。
「哎……那我就先帶回去,你要保重!」白老搖了搖頭,接過那支玉簪小心地藏在還裡。
「嗯!白師兄請便!」竹梅說道。白老微微點了點頭,隨即離開房間。
一直站在房外等著的慕容香眾人見白老從屋內出來,不由迎上前去,白老說道:「大家收拾一下,帶莫言回山吧!」白老臉色略顯頹然,似乎有什麼心事,不過眾人都識趣地沒說話,只是照著白老所說的,將昏迷不醒的謝莫言從房內抱出,沖竹梅告別後,便御劍而去。
看著謝莫言等人離開的方向,冰如突然間有股淡淡的失落,竹梅似乎也略有所思地看著白老消失的方向,看了兩眼。
回到長白山,白印大殿後,江師叔和秋師叔已經早早地在大殿外等候了,見白老等人回來了,不由地迎上前去,白老只是淡淡地說道:「將莫言帶回房間休息!」身後慕容香等人也不說話,將謝莫言帶回房間休息,謝莫言這一睡或許明日才可以醒的來。
「師兄,莫言他怎麼樣?」江師叔和秋師叔上前問道。
「哎……我也不清楚,卓師弟人還沒回來麼?」白老問道。
「嗯,昨日他剛回來,不過卻一直留在無指峰,沒過來!」秋師叔說道。
「恩……你們先回去吧,我去看看!」白老說道。隨即便離開主峰,往無指縫飛去。
白老已經有幾十年沒來無指峰了,記得以前無指峰的弟子雖然不多,但是個個道法精湛,一派昌盛景象,勘比主峰。但是經過二十年前的一件事情之後,卓不凡突然間將所有弟子都配給其他峰去,而無指峰也從此沒有收任何一位弟子,除了謝莫言來過之外,平時很少有人。
白老御劍落在無指峰上,向前走了一段路,無指殿出現在眼前,但是卻顯得異常奚落,根本沒有一個人影,白老暗自歎了口氣,步行來到後山,熟知卓師弟性格的他知道卓不凡如果回到無指峰的話,一定回在後山的玉竹林。
果然,來到玉竹林後,卓不凡真的坐靠在一塊大石上,喝著酒,旁邊放著好幾十個或空或滿的酒罈,一臉醉氣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白老微微皺了皺眉,上前說道:「卓師弟……卓師弟!」醉氣醺醺的卓不凡,雙頰微紅地抬起頭,歪著腦袋打量著白老好一會兒才認出來,不由地上前說道:「師……師兄!你怎麼來了!」
「你不是去找悟天神僧了麼?怎麼在這裡喝酒?出什麼事了?」白老雖然知道卓不凡性喜喝酒,但是從來沒看到過卓不凡醉成這樣,並且一次喝了這麼多酒。
「我?我沒事,不過那個神僧我們根本就找不到!呵呵……」卓不凡苦笑了一聲,隨即又仰起頭喝了一大口酒。
「沒關係,找不到就找不到,你不要再喝了,再喝會醉的!」白老勸道。
「我和菩駝山的老黃一路尋找打探,找了幾個認識的道友一起尋找打探,但是找了一個月,卻一點消息都沒有,根本就沒悟天神僧這個人存在!」卓不凡說道。「師兄,我這輩子沒收過一個徒弟,但是莫言現在變成這樣,我真的過意不去,如果當初我在身邊的話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白老臉色略顯黯然,歎了口氣,將他要拿起酒壺的手輕輕抓住,隨即按了下來,說道:「莫言是我找來的,他現在變成這樣,誰都不認得,我又何嘗沒有心痛過,但是只要一天沒找到悟天神僧,莫言就有一天希望!師弟,你以前並不是這樣遇到挫折就會認輸的人!」
「呵呵……玉林她一定是在騙我們,捏造了一個悟天神僧出來,她巴不得莫言永遠都失去記憶!說到底還是我的緣故。」卓不凡說罷,將白老的手拿開,舉起酒壺又開始喝酒。
「她……並不是你想像中那樣,否則也不會為了救莫言,搞得元氣大傷!說起來,為兄也因此慚愧,在旁邊根本就幫不上忙!」白老說道。
「什麼?」卓不凡一臉驚愕,原先的酒氣似乎頓時消散了大半。白老歎了口氣,將事情的原委悉數說了出來,卓不凡聽罷臉色緊張地說道:「那她現在怎麼樣?」
「或許需要一點時間讓她好好調養一下吧,不過她叫我把這個還給你!」白老說道。隨即將懷中的玉簪拿出來遞給卓不凡,後者一見到那支玉簪時,全身一陣輕顫,渾然不覺右手拿著的酒壺掉在地上,裡面的酒撒滿一地。顫抖地接過手,嘴唇輕輕蠕動了一下,苦笑兩聲。
白老看著卓不凡的樣子,暗歎了口氣,起身離開,有時候,有些事情並不是靠外人就可以解決的了的,就比如情這一字,害了多少人,但是又有多少人明知如此,卻要奮不顧身地往裡面鑽。凡人如此,就連修真士亦是如此,逃脫不了情字一關。
「天山論道見佳人,白玉為簪定終生!」卓不凡書讀得不多,不過也有點庸才,這句話是他當年親手刻在玉簪上然後送給竹梅。但是此時卻在自己手中,她保存了二十年,二十年後卻還給自己,這算什麼?卓不凡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苦澀地味道湧上心頭。
仰起頭,卓不凡大口喝了一口酒,他從未感受到酒竟然有如此苦的時候,不過此時越苦的酒就越想喝,他想醉,永遠就此醉下去,不再想這些俗事。
白老回來的時候,只是淡淡地說了幾句便回房了,至於卓不凡的事情他隻字未提,只是吩咐所有人不要去無指峰打攪他。秋師叔和江師叔雖然有些疑惑,不過見師兄如此說著,也就照做了。
經過師傅的勸解,慕容香在古月昕的幫忙下,回到縹緲峰。慕容香一直想問古月昕一些問題,但是卻又說不出什麼,往日迎面而來的風和腳下猶如飄絮一般的雲層讓她感到一陣疲倦。
古月昕雖然知道慕容香有話要和自己說,表面上沒什麼,但是內心深處卻是在想著如何回答。當初在謝莫言淺意識空間中,古月昕看到謝莫言竟然對自己的印象如此深刻不由地一陣高興,但是在看到慕容香和天山派的冰如還有一個不認識的女子時卻又楞住了。
說謝莫言花心麼?但是自己卻又割捨不下,有時候古月昕真的很想像冰如一樣忘卻謝莫言這個人,但是事與願違,並非所有事情都是如她所想那般簡單。
古月昕離開後,慕容香突然間感到一陣遺憾,不過回頭想想,就算自己問了又如何?只是莫言到底和她之間生了什麼事?
懷著心事,慕容香不知不覺間來到後山竹林,這裡平時很清淨,也是慕容香平時想事情時的地方。微風徐徐,伴隨著一陣竹葉飄動,時不時有一片或者兩片的竹葉落下,顯得異常蕭瑟。
「喀嚓!」一聲脆響從身後傳來,慕容香本能地轉過身,赫然見到一位輕裝束腰的女子。
「程師姐!」慕容香一陣驚愕。程師姐以前很照顧古月昕,這是古月昕說過的,慕容香還記得,不過這段時間疲於謝莫言的事情所以沒怎麼和她說過話,不過可以看得出她是個很好說話的人,而且還經常把自己的修行心得和其他姐妹分享,這是最難能可貴的。
「師妹!」程盈盈回了一句道「在想什麼心事呢?」
「我……沒什麼,程師姐怎麼知道我在這裡?」慕容香搪塞道。
「我看月昕剛把你送回來,不過看你憂心憧憧的樣子,怕你出事,所以就來看看!」程盈盈說道。
「哦……多謝師姐關心,我沒事的!」慕容香說道。
「嗯!那就好,對了,聽其他姐妹說,謝莫言回山了,他怎麼樣了?」程盈盈問道。慕容香臉色頓時黯然下來,淡淡地說道:「我也不知道,好像和以前一樣吧,一醒來就不認得所有人,只認得掌門一個人而已。」慕容香簡單地將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程盈盈靜靜在一邊聽著,時不時露出一副淡淡的憂愁,問世間情為何物……
「師妹……你是不是想知道莫言和月昕之間到底生了什麼事?」程盈盈似乎下了什麼決心。
「程師姐你知道?」慕容香一陣錯愕。
「恩……除了幾個弟子之外,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我也是在月昕的妹妹口中得知事情經過,不過我擔心你聽了之後會後悔!」程盈盈說道。
「我只是想知道而已,如果真的有難言之隱的話,不知道或許不知道要比知道好得多,畢竟莫言現在失去記憶,誰都不記得,就算他們之間有什麼又能怎樣?」慕容香幽幽地說道。
「你比我想像中的要成熟!」程師姐認真地看著慕容香,眼中有絲欣賞的味道,慕容香淡笑一下,說道:「真正地喜歡一個人,有很多種解釋,但是沒有一種解釋是可以用言語表達出來的。」
程盈盈吸了口氣,淡淡地將古月昕和謝莫言之間所生的事情悉數說了出來,尤其是在蜀山奮身阻止丁石和古月昕成親一事。雖然慕容香知道有這樣一件事,但是沒想到事情竟然會有這麼複雜的一面。
良久。
慕容香臉色出奇的平淡,根本沒有一絲憤怒或者是其他的表情。程盈盈站在一邊,靜靜地看著她,對於慕容香會有如此冷靜的一面,她略感驚訝,沒想到表面上活潑,對感情如此執著的她竟然竟有如此冷靜的一面。
「後悔麼?」程盈盈淡淡地說道。
「我不知道……」慕容香淡淡地回道。
「雖然月昕表面上沒說什麼,但是我知道她也是喜歡謝莫言的,但是直到你來的嗣後,她怕你有所誤會,所以一直都沒和你說這些,我不過是代她說了而已!希望你不要介意我有什麼目的!」程盈盈說道。
「嗯,我知道!謝謝程師姐,讓我靜一會兒吧!」慕容香說道。程盈盈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房間裡,沒有一個人,謝莫言依舊昏迷不醒,但是如果有人在的話,一定會現謝莫言額頭隱然有一絲紅色的邪氣一消而散,隨即謝莫言全身一陣輕顫抖,這一切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如果普通人看到的話,就好像從來沒生過一般。
次日,一位弟子正準備拿著水給謝莫言洗時,剛打開門便看到謝莫言已經醒來了,不由地趕忙將手上的臉盆放在桌上,然後跑了出去。謝莫言一臉疑惑地看著那個人,不由地在想:「自己很可怕麼?幹什麼這麼慌張。」
自言自語地說了一陣子,謝莫言走到桌旁,拿起旁邊的毛巾,洗了把臉,感覺清爽了許多。正準備出去時,門外突然走進一個人來,是個女孩子,正是古月昕。兩人在門口差點撞在一起,還好謝莫言及時剎住身形,而古月昕修為雖然不高,但是卻也及時站住身形,兩人只間幾乎可以感覺到對方的呼吸,幾乎是在下一秒兩人很有默契地互相退開兩步。
「你……你醒了!」古月昕見到謝莫言不由得一陣驚愕,半晌才回過神來。
「呃……恩!你是?」謝莫言也被這突然創出來的女子嚇了一跳,看著古月昕美麗的容貌,不由地一陣愣。剛才古月昕身上那股淡淡的體香,不知不覺間已經讓謝莫言記在心中。
但是謝莫言卻沒現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古月昕臉上一閃而過的憂傷,淡笑一聲說道:「我叫古月昕!這裡是百印門!」
「百印門……對了,我師傅呢?」在謝莫言的記憶裡,似乎只記得師傅這麼一個人,其餘的好像都忘記了。
「剛才我看有位弟子慌張地跑出去,看來是去通報了,掌門應該很快就會來!」古月昕說道。
「哦……對了,我怎麼覺得我好像什麼都忘了似的,就只記得師傅,感覺……好像有其他人,就是記不起來!」謝莫言一臉疑惑地說道。古月昕一陣輕顫,偏過身,很不自然地說道:「你以前生了一場大病,不過相信過段時間就會好的!」
「哦……難怪我總覺得頭時常有些痛!」謝莫言說道。
「你哪裡痛?」古月昕一陣緊張。謝莫言錯愕地看著她說道:「現在不痛了,不過剛起來的時候有些痛,好像被人打了一錘似的!」
「哦,你剛醒來,還是好好休息吧!」古月昕說道「你餓不餓?我去做點東西給你吃!」
「你不說我差點忘了,我好像好幾天沒吃飯似的,現在肚子都餓扁了!」謝莫言誇張地摸著肚子說道。
「呵呵……」古月昕看著謝莫言誇張的樣子不由地一陣好笑,銀鈴一般的聲音和那張如花一般的面容不由地讓謝莫言再次楞。古月昕似乎感覺到什麼,悄臉一紅,偏過身子,說道:「我去準備吃的,你在這裡等我!」
「哦,好的!」謝莫言雖然也感覺到什麼,不過看到古月昕的樣子不由地覺得一陣好笑,看來這個女孩子好像蠻害羞的。看著古月昕離開的身影,謝莫言卻根本沒有一點因為記憶的空白感到絲毫的恐慌,相反卻在想著剛剛離開的古月昕,回味著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體香。
就在這時,一陣敲門聲響起,打斷了謝莫言的思緒,難不成這麼快弄好吃的了?謝莫言邊想邊打開門,赫然現白老正站在外面,恭敬地將白老引進門說道:「師傅!」
「呵呵……你醒了,感覺怎麼樣?」白老走進房間,隨意地坐在椅子上。
「恩……感覺好了很多,只是覺得腦子好像少了點什麼,只記得師傅你一個人!」謝莫言說道。
「哦!你曾受了點傷,所以有點後遺症,以後會好的!」白老裝做沒事的樣子淡淡地說道,但是心中卻是心疼不已,自己這樣一個優秀的接班人,一個自己找了這麼多年的接班人就變成這樣了,到底是百印門氣數已盡,還是上天希望多考驗一下這個年輕人?
「我曾經受了傷?但是剛才有人跟我說我是生了場病,所以記憶全失。怎麼和師傅你說的不一樣?」謝莫言疑惑地問道。白老一陣詫異,不由地問道:「剛才是誰這樣跟你說的?」
「好像叫……古月昕,是個蠻有趣的女孩子!」謝莫言說到這裡,嘿嘿笑了一聲。白老看在眼裡,不由地想了想,隨即說道:「哦!你受傷的事情沒有幾個人知道,我只是和他們說你生病了而已!」
「哦……原來是這樣,對了師傅,我到底怎麼受傷了?」謝莫言一臉茫然,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說道。
「嗯,你剛醒,還是先調養一下,過段時間等你好點後我再和你說!」白老說道。
「嗯,那好吧!」謝莫言若有所思地說道。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有事可以來找我!」白老說道。
「知道了,師傅!」謝莫言說道。看著白老離開房間,謝莫言不禁又開始想起古月昕來,這個女孩子害羞起來還蠻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