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難勇者 正文 第五章 聖劍杜蘭達爾
    數百山賊的邪惡慾念,如同無數細小麻繩似的扭在一起,在叢林上空凝結出一股宛若實質的壓力。

    感受到背後的邪念,羅傑禁不住打了個寒顫,腳步又加快了一成。像是被惡狗追逐的兔子一般,腳不沾地的飛掠了出去,身後的幾十個殘影排成一線。

    幼果雙手緊攥著羅傑的頭,像是深秋時節的蝴蝶一般,整個身體橫飄在勁風之中,「喂!好像有人掉隊了。」

    「吱——」隨著一陣刺耳的滑步聲,羅傑扭身來了一個「u」形的大轉彎,伴隨著一股沙風暴,又沿原路狂奔回去。

    嬌生慣養的克莉絲,平日裡過慣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大小姐生活,步行所走過的最長距離,就是從宿舍到教室的那段石板路。可光是今天步行的距離,就已經比她過去十七年加起來還多。

    累得雙腿抽筋的大小姐,像只樹懶似的癱坐在草地上。

    羅傑拖著一陣塵土,急停到了克莉絲面前,「大小姐,現在可不是休息的時候。」

    「可我已經不行了!就算跟他們拚死,也不要再跑了。」

    「笨蛋!那些山賊可是連母豬都不放過的角色……啊!跟你結伴旅行,我真是倒大楣了。」羅傑大聲抱怨著,背起克莉絲狂奔了起來。

    大小姐緊緊的靠在羅傑背上,雙眼中流露出難得的溫柔,可忽然小臉泛起了一陣紅潮,支支吾吾的說道:「你手輕一點,不要亂摸啊!」

    「什麼,什麼?」羅傑雙手向上托了托,莫名其妙的問道。

    「我的裙子被巨魔螳螂撕破了,你的手摸到……」

    「咦!」羅傑驚歎了一聲,又仔細揉捏了一把,「啊呀!難怪胸前沒有二兩肉,原來營養全集中到這裡來了……」

    克莉絲的小臉紅的燙,眼角處流溢著灼熱火苗,揮起燃火的右手掌,狠狠的砍在了羅傑頭頂上。

    「啊!好痛——」羅傑慘叫了一聲,接著腳下一滑,身體向前撲倒。

    危機時刻,羅傑扭轉身形,將克莉絲護在了胸前。兩人像是抱成團的土豆一般,沿著陡峭的山坡滾了下去,直至撞到一條馬腿上,才兩眼翻花的趴在地上。

    還沒等羅傑清醒過來,一把長劍便抵在了他咽喉上。一名騎在戰馬上的軍官,趾高氣揚的喝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羅傑敲了敲腦袋,使兩隻亂滾的眼珠歸位,道:「我們是路過的旅人。」

    「旅人?我看是出賣色相的舞女吧?」軍官一臉莊嚴的訓斥著,但那雙好色的眼睛卻止不住在克莉絲的大腿上掃視。

    克莉絲一臉尷尬的壓低僅剩在身上的破碎裙子,伸手指向了軍官的鼻尖,剛要說些什麼,卻被羅傑摀住了嘴。

    羅傑滿臉堆笑,推著克莉絲的手指向了身後的山坡,道:「軍官大人,不要誤會,我妹妹是受到了山賊的攻擊,才會變成這樣的。不信您仔細聽聽,山賊正要衝擊城鎮呢!」

    聽到嘈雜的腳步聲,軍官勉強相信了羅傑,揮了揮手道:「你們躲進城裡去吧,看我怎麼收拾這些小毛賊!」

    「是,是!大人英勇非凡,一定能擊退這些無名小賊。」羅傑一邊說著奉承的話,一邊拉著克莉絲退進了城門。

    軍官自信地舉起長劍,一馬當先衝向了山坡,身後的十名騎兵呈雁翼狀緊隨,一副鬥志昂揚的姿態。

    很快,他們臉上的表情便凝固了,像是豎在荒原上的十一個稻草人一般。

    「嘩啦啦……」一陣響,山坡上的灌木猛搖了幾下,幾百名山賊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湧出,將騎兵小隊淹沒在了人海中。

    羅傑急的衝進城門,雙手和籐手一起伸出,抓住絞盤上的四根木把,沉氣出一聲低吼。平時需要十六名士兵齊力推動的絞盤,在羅傑一人之力下出「嘩嘩」的聲響。

    十幾條鐵鏈聯動了起來,保護城鎮的兩扇黑鐵大門緩緩的合攏了。門外傳來「叮叮噹噹」的碎響,那是停步不及的山賊撞到鐵板上的聲音。

    守衛驚恐的看著這一幕,像是見到了惡魔一般,哆哆嗦嗦的握緊了長矛,問道:「你、你、你是什麼人?」

    「不要在意,我只是一名路過的旅人而已。」羅傑拍了拍手,平靜的走進了城內。

    ※※※※

    這是一座邊境上的小城,得益於南來北往的旅人,經濟和貿易十分的達。雖然城內沒有上等貴族,但中產階層的市民卻不少,大街小巷裡滿是身著華美的行人。

    服裝店外,羅傑緊盯著一群少女,藍眼睛滴溜溜的亂轉著,像只看到小雞的狐狸一般。

    克莉絲低垂的眉頭,羞赧的走出店門,扭捏的扯著新賣的裙子,低聲問道:「我穿這件合適嗎?」

    「嗯!不錯,不錯。」羅傑捏著下巴,若有所思的道:「黑底綴白紋的制服裙裝,應該是教會學校的女學生吧!」

    聽到前半句讚揚,克莉絲的小臉登時一紅,但一聽到後半句,馬上變成了惱怒。

    「笨蛋!你在看什麼啊?」

    羅傑後背上挨一腳,像只被射中的老鷹一般,翻滾著摔了出去。教會學校的少女們驚叫一聲,如同小雞似的四處亂跳起來。

    「啊呀!」其中的一名少女躲閃不及,被羅傑撲到在了地上。

    少女身著一件黑白相間的制服,頸上懸掛著一個亮銀十字架,雙手合抱著一本厚重的︽聖經︾,把胸前兩隻豐滿的小白兔擠了出來。

    羅傑手下按著一隻「小白兔」,尷尬的笑了笑,「小姐,你好!」

    少女臉上並沒有羞怒的神色,眨巴著大眼睛望著羅傑的校服,問道:「你是世界樹學院的人?」

    「是的!」

    「哈!竟然能看到學院的人,你來這裡做什麼啊?」

    「我是來找道格拉斯神父的。」

    「哦!神父剛好是我的老師,我可以帶你去見他。」

    「那就多謝了,我叫羅傑。」

    「希拉。」

    兩人自我介紹完,禮節性的握了一下手,一切都顯得那麼自然,只不過他們是橫躺在地的。

    「喂!你想在人家身上趴多久啊?」克莉絲飛起一腳,將羅傑踢到了一邊。

    「太粗暴了!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羅傑先生?」希拉抱不平道。

    「這是我們之間的事,要你管。」大小姐不悅的回道。

    「真是太沒禮貌了!世界樹學院竟然有這種沒教養的學生。」

    兩名少女爭吵了起來,四隻大眼睛怒瞪著對方,彼此映官方帥哥四菜一躺上傳

    照出一張憤怒的俏臉。周圍的空氣瞬間變的沉重,如同熱帶風暴登6一般,雷光電火在隱約中閃現。

    「女人好可怕!」羅傑蹲在城牆腳下,戰戰兢兢的說道。

    「這還不都要怪你,趕緊上去勸架吧!」幼果站在羅傑肩頭揪著耳朵說道。

    「才不要呢!我寧願跟巨魔螳螂戰死,也不想攪進兩隻母老虎的爭鬥之中。」

    在這個由教廷控制的小鎮,似乎每一處都有上帝的身影。羅傑剛剛許完這個願,馬上就得到了回應。

    羅傑的身後傳來一聲裂響,一道狗牙般的大裂縫出現在了城牆上。

    巨魔螳螂揮舞著兩隻如巨型撬棍似的刀臂,一把將保護城鎮的十米厚磚石城牆像餅乾似的掰成了兩半。

    闖入城鎮之後,黑騎士第一眼便看到羅傑,指揮著巨魔螳螂揮刀臂砍去。刀臂戳穿了羅傑後背,接著將他壓進了碎石堆中。

    「羅傑,你這個笨蛋。」克莉絲腳步還沒在瀰漫的煙塵中立穩,便返身沖了回去,雙手合力推出一枚火球。

    「Fireb」

    「笨蛋!面對這種等級的魔物,那種基礎的魔法怎麼可能有用……」希拉的話還沒說完,便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轟」的一聲悶響,一顆直徑五米的大火球,像小太陽似飛射了出去。巨魔螳螂驚恐的扭頭躲開,卻暴露出了腦袋後的黑騎士。

    黑騎士揮動黑鐵重劍,斬出一道黑色的劍風將火球一分為二。

    看準空檔,希拉翻開了懷中的聖經。一股聖潔的氣息盤旋而生,縈繞在少女的身周,使她懸浮到了半空中。

    「哈里路亞!榮耀、寬恕、力量,盡屬吾主——」

    隨著希拉的一聲咒語,聖經中爆起一股勁風,書頁隨風而起,如飛刀一般的射向了黑騎士。

    黑騎士不敢大意,揚起左臂的圓盾,三隻鹿頭同時睜眼,六束紫色的強光射了出去。

    飛射出去的書頁遭遇了紫光,瞬間變成石片掉落了下去。

    巨魔螳螂揮動起刀臂,向著半空的希拉砍去。

    見到揮向自己的鋒利刀臂,希拉趕緊翻動聖經,又有幾張書頁飄飛起來,在背後組成了一對翅膀,險險的躲過了這攔腰一擊。

    巨魔螳螂仰著三角腦袋,抬起另一條刀臂,十字形交叉著砍向了希拉。

    眼看希拉馬上就要被分屍四塊了,突然一條籐蔓射了過來,在一陣驚險中捲起希拉的腰肢引向了一邊。

    煙塵散盡,羅傑出現在巨魔螳螂的刀臂上,身上的傷口早已經癒合,只在制服上空留著一個觸目驚心的大洞。

    希拉從籐蔓上滑脫,順勢跌進羅傑的懷中,纖細的手指撫過傷痕,驚訝的道:「人魔一體,完全融合。難怪有這麼強的修復能力,這就是世界樹學院的力量嗎?」

    「不!你好像誤會了。我的身體是因巧合而生的,與學院沒有什麼關係。」

    希拉轉動著大眼睛,瞥了一眼下方的克莉絲,點了點頭道:「嗯!也是。如果學院掌握這種力量的話,那麼那個只會放低級魔法的女人,就不用這麼戰戰兢兢了。」

    「你的魔法感應能力很強啊!」

    「當然了!要不然怎麼作道格拉斯神父的弟子啊?」

    說到道格拉斯的弟子,羅傑突然想起了可憐的西蒙,那尊石像還掛在螳螂脖子上呢。

    羅傑將希拉推回半空中,輾轉騰挪的躲避著攻擊,沿巨魔螳螂的手臂飛奔而上,躍到三角形的腦袋頂端,向著脖頸後的黑騎士猛刺出一劍。

    在黑騎士的授意下,巨魔螳螂揚起刀臂,向著自己的腦袋猛砍了下去。羅傑趁機躍到了半空中,雙手揮劍砍向了黑騎士的頭頂。

    「喀嚓」的一聲響,黑鐵頭盔應聲而碎,但王劍卻就此停住了。黑騎士的頭頂上冒湧出一股紫色的光霧,頭和腦殼竟然變成了石頭了。

    「自我石化,高招啊!」幼果讚歎了一聲,趕緊讓羅傑撤後。

    黑騎士也不追趕,只是憤恨的看了一眼,便驅策著巨魔螳螂退出了城鎮。

    見到黑騎士向後一退,山賊們頓時沒了氣勢,都從林間小路溜掉了。

    ※※※※

    「當——當——當——」

    大教堂內,陽光透過彩色的琉璃窗射下,使猩紅乏味的地毯上多了一份斑斕的美感。道格拉斯邁步跨入禮拜堂,堅毅的臉上寫滿歲月的滄桑,再加上一副高大強壯的身軀,很難讓人把他與聖職人員聯繫起來。

    但小鎮中的居民都可以作證,神父對神的虔誠是不容置疑的。

    道格拉斯神父躬身站定在神像前,以謙卑忠貞的姿勢做起了祈禱。

    忽然,禮拜堂的大門被推開了,隨著一道明亮的陽光射入,濃烈的血腥味充滿了教堂。

    「迷途的羔羊啊,你為何而來到這神的地域?」神父問道。

    「我祈求萬能的神和他忠貞的僕人,賜予我這個旅人一點祝福。」

    「什麼樣的祝福?」

    「聖水。」

    道格拉斯神父停止了祈禱,轉身看向大廳中的年輕人,一雙老眼突然閃起明亮的火花,三個單詞從大腦深處蹦出——

    「人魔一體,女神使魔,世界樹學院」。

    「道格拉斯神父,您好。」羅傑右手按胸,深深的躬身施了一禮,道:「我奉您的老友哈里森校長之命,前來請求您施捨聖水,並主持驅魔儀式。」

    「原來是哈里森的學生啊!」道格拉斯點了點頭,又道:「但我看你並不需要驅魔,你有不錯的體質,還有女神的輔助,最重要的一點你還有世人都缺乏的好運,完全沒有必要為木系附魔擔心。」

    「神父,您過獎了!不過,希望得到您幫助的並不是我,而是門外的那位克莉絲·d·波旁小姐」

    「原來是波旁王室啊!那應該讓波旁公爵知會教廷,然後對我下令才是正規流程。」

    道格拉斯雖然隱居在小鎮上,但與教廷的聯絡從沒中止過。

    他深知波旁一族對法西米帝國的影響,也知道教廷想與波旁一族建立良好的關係,所以才提出這種老謀深算的建議來。

    「神父,您也知道有很多事情,越是走正規流程,便越是麻煩。救人如救火,作為一名神職人員,還請您忘記世俗的紛爭,盡心的代神救贖眾生。」

    「這……」

    羅傑把「神」抬了出來,老頭子登時無法拒絕了。

    羅傑微微一笑,藍眼睛裡閃著狡黠的光,「在前來的路上,我們遭遇了山賊的攻擊,您的弟子西蒙也一起遇難,混戰之中遭到了敵人的石化。克莉絲小姐為了搶救他,連續使用火系魔法,現在的情況更加惡劣了。」

    「什麼!西蒙出事了?」

    羅傑向外面招呼了一聲,克莉絲和希拉結伴走了進來,幾名挑夫跟在後面,肩上擔著西蒙的石像。

    道格拉斯臉上一陣難看,既對學生的安全感到擔心,又為學生的無能而感到羞恥。無奈之下,道格拉斯只得拉下老臉,感謝了克莉絲一番,答應為她準備驅魔儀式,但又以聖水不足為藉口,讓兩人在這裡等待幾天。

    道格拉斯轉頭吩咐希拉,帶羅傑和克莉絲下去休息,自己則跟西蒙的石像單獨留在了禮拜堂裡。

    「奇怪啊!神父為什麼一直在感謝我啊?」克莉絲莫名其妙的問道。

    「誰知道呢!也許他老糊塗了吧。」走在中庭的小道上,羅傑四下裡掃視著,「教堂裡沒有守衛嗎?」

    「原本是有僧兵的,今天因為山賊侵襲,去幫助士兵守城了。」希拉回答道。

    羅傑轉了轉藍眼珠,心中馬上生出一個鬼主意,找了一個藉口,讓希拉帶克莉絲先走,便轉身返回了禮拜堂。

    只不過這次他沒有走正門,而是爬了天窗。

    羅傑像只比目魚似的,緊貼在教堂尖頂上,揪起幼果的一根頭一拉。本來只有十公分長的頭,突然像扯起了線軸一般的,無窮無盡的延展了出來。

    幼果自由的控制著長,如同一條小魚似的遊走在縫隙間,很快便穿過層層的土石,從禮拜堂的天花板下探出了頭來,將聲音和圖像忠實的返回給了主人。

    道格拉斯神父正站在天花板下,手裡握著一隻細銀製的精巧小壺。

    「願主的光輝與你同在。」神父念著祝福的話語,微微將小壺傾斜了一下,一道清澈的水注流出,滋潤了直挺挺躺在地板上的西蒙。

    一陣聖潔的光華流轉,隨著「劈劈啪啪」的響聲,石像如火燒烏龜殼一般的爆裂了。

    「老師,怎麼會是您?」西蒙趕緊跪地施禮。

    道格拉斯點了點頭,道:「把你跟羅傑接觸的情況,全部告訴我。」

    師徒兩人把情況交流了一下,得出一個一致的結論,「這人太陰險了!不愧是世界樹學院的人。」

    羅傑捂緊了嘴巴,將噴嚏壓了下去,喃喃的道:「靠!這兩個傢伙背後說人壞話,還有臉說我陰險?」

    「西蒙還算有些道德自尊,而道格拉斯和你則是一樣的無恥,根本就不知道廉恥為何物。」幼果說出一句公平的話來,但羅傑只聽到了一半。

    「對,對!明明有大量的聖水,卻對求助之人撒謊,道格拉斯真是太卑鄙了,難怪能跟哈里森交上朋友。」

    羅傑偷聽完畢,剛想撤身離去,但幼果卻現了新的東西。

    教堂內,道格拉斯引領著西蒙走向了後室,幼果的頭如壁虎一般,緊貼著天花板跟隨了進去。

    這是一間寬敞的陳列室,裡面放滿了稀世的物品,金帛打造的︽聖經︾、寶石串制的念珠、高級魔法封印的卷軸,但最多的還是各種世面上少見的武具。

    武器、護具、鎧甲亂七八糟的堆放在一起,像是一座金光閃閃的小山一般。

    道格拉斯小心翼翼將聖水壺放好,引著弟子走到了武器堆前,道:「魔族都是天生的附魔者,那名黑騎士便可以自由的使用石化魔法,普通的刀劍是無法傷到他的。」

    「那老師,我該怎麼辦?」西蒙問道。

    「這些武器都是我年輕時收集的,有從強敵手中奪來的,有從死去的戰友手中接過。從今天起,你可能會經常與魔族交戰,我決定送你一把聖劍。」

    「聖劍!」

    西蒙抬頭看向了那堆如小山般的武器,目光從山腳下慢慢的上移,最終定在了山尖上的一把斜插的騎士劍上。

    騎士劍長約一百二十公分,輕薄的劍身閃著聖潔的銀光,劍鍔部分是鑲藍寶石的黃金,劍柄是恰好一手可握的銀製圓柱,尾端有一個水晶圓球,球中放著一片沾血的粗布衣角。

    整把劍呈十字架狀,散著寬容與力量並存的聖潔之感。

    「不錯的眼力!」道格拉斯讚歎道。

    「啊!」西蒙驚醒過來,趕緊恭敬的低下了頭。

    「不用驚慌!那把劍正是我要送你的。」

    「老師,那把劍莫非是……」

    「不錯!正是教廷的聖器之一,破魔聖劍杜蘭達爾。此劍的原主人便是世界上第一位聖騎士羅蘭,相傳此劍由熾天使長米迦勒所賜,劍身是最為聖潔的天外之鐵,劍尾的水晶球裡更是鑲進了聖母瑪利亞的衣角,那衣角上還沾有聖子的鮮血。因此,此劍最為聖潔,最為強大,也最為寬容。」

    彷彿聽到了神父的評價,聖劍煥出璀璨的光芒,似乎正在召喚著新一代的主人,帶它回歸榮耀與豪邁的戰場。

    「老師,這把劍如此珍貴,我有資格使用嗎?」

    「接下來,你將去完成一項艱鉅的任務,完全有資格擁有它。不過,這把聖劍也有資格挑選主人。今晚,我將主持結契儀式,希望你能得到聖劍的認同。」

    「是的!老師,我會努力的。不過,您到底要讓我去完成什麼任務?」

    道格拉斯取出一個羊皮卷軸,上面沾滿了血漬和淤泥,「就是這件東西,你的任務便是把它帶往教廷,那裡會有人接見你,並指使你下一步的任務。」

    「這是什麼東西啊?」

    「一幅重要的地圖,至於具體情況,你現在不需要知道。」道格拉斯收起了卷軸,藏進了貼身的衣物裡,「為了運送這幅地圖,已經有幾名驅魔人回歸了天國。那名黑騎士恐怕也是為了追尋卷軸,才來到這裡召集山賊攻城,製造混亂,期望渾水摸魚的。」

    「弟子明白了。」西蒙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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