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修建簡單的防禦措施時,我將荀攸等人召入了我中軍帳篷。
「今天這一仗能取得如此輝煌之戰果,全仗各位不顧生死之奮力殺敵耳,吾在此再次感謝各位了。」我深鞠一躬。
「主公萬萬不可,此乃順之職也。」高順立刻起身回禮道。
「主公,我典韋能得主公賞識,以帶罪之身而深居要職,主公對韋之大恩,韋自當生死以報!「典韋雄厚的聲音響起。
「哥哥這是何意,莫非不拿弟弟當兄弟?要是哥哥真的想感謝我的話,那下次就讓我多殺幾個黃巾賊好了。」此時張飛也大囔道。
聽到張飛的話,我們眾人不禁相視一笑,有如此猛將真乃吾等之幸事也。
「好了,那多餘的客套話我就不多說了,那麼我們現在開會,商討下一步的戰略方針。」我正色說道。
當我話音剛落,眾人齊齊望向荀攸,靜待著他的回答。見此情況,我不禁暗暗點頭,看來剛才一戰荀攸的才能已經令高順、張飛等人心服,這樣以後荀攸的計略實施時將會更加完美的貫徹下去。
在片刻的沉寂之後,荀攸沉吟道:「念蟬,此仗過後我們的行蹤必將為黃巾知悉,其突然性已經消失,為今之計,依然是唯有直逼廣宗,迫張角出城決戰。」
「公達,吾雖然對軍事不甚瞭解,但也知道張角攻陷廣宗之後,軍力大增。而現在我軍與其弟張梁交戰後,斬其首、破其軍,必為張角所忌諱,只怕他不會再那麼輕易中計了。到時他如果以大軍正面迎敵,步步進逼,只怕…」我擔憂地說道。
「只怕再好的計謀也無用武之地對吧!」荀攸微笑著接道。
「呃…,風妄言,還望公達勿怪。」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呵呵,念蟬說的也是實話,在兵力的巨大差距下,如果敵將以正破奇,自然任何計謀都難以實施。不過這是指在正常情況下。而當一個軍隊的主帥失去冷靜時,則一切都將另當別論。」荀攸微微一笑。
「公達何意?」我雙眼放光地說道。
「張角、張寶、張梁三人為親兄弟,素來關係良好,如今張梁已死,張角必會大怒。而一個人失去冷靜,不要緊。但作為一個主帥而失去冷靜,則三軍危矣。」荀攸特地加重了主帥二字,似乎也在提醒我身為主帥,要保持冷靜。
「但萬一張角不受所激怎麼辦?」
「呵呵,那我們只有撤回去和盧大人會合了。不過斬殺張梁並破其五萬大軍,此等軍功足以完成念蟬此次出征的目標了吧。」
「嗯,的確已經完成我的初衷了,只是想到就這麼回去有點不甘罷了。」
「就是,俺都還沒殺過癮呢,就溜回去…」張飛也小聲嘀咕道。
「念蟬和翼德無需不甘,只要張角還顧念一絲兄弟之情,以我軍1000之數,他必定會為張梁報仇。何況他憤怒與否還不是看諸位。」荀攸微笑道。
「哦,公達又有何妙計,快快道來。」我興奮道。
「有張梁屍體在手,難道張角還會不中計嗎?」荀攸笑道。
「那我們現在該怎辦?」
「兵臨城下,誘張角出城決戰。然後怒其心,擾其意,最後以計謀之,以勇破之。」荀攸斬釘截鐵說道。
「好,那三個時辰之後全軍直逼廣宗,誘張角出城決戰。」感應到荀攸無比自信的聲音,我豪氣一升,大聲下令道。
「偌!」
「念蟬,在此之前還有兩件事要做。一,我們必須摸清楚在張角的部隊裡有沒有騎兵,有多少?這點對我們至關重要。否則一旦在張角大軍出擊之下,只要用騎兵將我們略微阻擋片刻,我們必將全軍覆滅。」荀攸突然沉聲說道。
「嗯,這點關係到我們的生死存亡。長風,你挑幾個機靈點的,看能不能混進廣宗城裡去查探一下情報。」我點點頭轉身對高順說道。
「偌!」
「那不知第二件事是?」我問道。
「呵呵,如此大勝,難道念蟬不該向盧大人報喜嗎?」荀攸笑道。
「對,對,對。公達不說,吾差點忘記。長風,擇一人速向盧大人匯報戰果。」我立刻大喜道。
「等等,念蟬。報告戰果時,記得將我軍損失報上去。」荀攸攔住說道。
「損失,不是沒什麼損失嗎?」我詫異道
「有,我軍在這一次與張梁的遭遇戰中,斬敵首張梁,擊潰5萬敵軍,自身損失戰士400餘人。順便向盧大人的戰果上寫上:因兵力嚴重不足,現特召入難民以補充軍力,望批准。」荀攸衝我眨眨眼。
「啊~~~~」聽了荀攸的話,營帳內所有人都楞了。不過轉眼間,我似乎明白荀攸的意圖了,但還是不太清楚。高順也似乎有點明白了,在那低頭沉思。而張飛、典韋和管亥等人則摸頭不是腦,一臉茫然。
「還望公達為吾等解惑。」我若有所悟的向荀攸請教道。
「呵呵,在我回答念蟬的問題前,我想問念蟬一個問題。不知念蟬此次討伐黃巾之後,想在哪做官?」荀攸微笑著問道。
「一地之太守。」
「果然,念蟬的答案跟我想的一樣。看來念蟬對時局的走向很清楚啊!既然念蟬願為一太守,就當知士兵的重要。而這批士兵經過這次討伐黃巾後,必將成長為一名精銳士兵,莫非念蟬不想收為己用?」荀攸不等我回答,繼續說道:「而且之前我們招收難民補充進軍隊是不合大漢律法的,爾後必將遭人詬病,此舉也可解決這一後顧之憂耳。」
「公達,吾在此多謝了。請受吾一拜!」我深深朝荀攸鞠了一躬。如果真能將這批士兵收為己用,日後自當可以以他們為核心,創建一批百戰雄師來。
「念蟬何需如此大禮,此乃攸之職責也。」荀攸托起我說道。
此時高順突然眼睛中一亮,嚴肅的臉上露出一絲難以察覺出來的微笑。而張飛等人在荀攸的解釋下也是恍然神色,而一聽這批士兵以後就屬於我們了,個個都露出喜悅的神色。
「不知外面黃巾軍的傷者念蟬如何處置?」荀攸突然說道。
「呃…」我沉吟片刻後說道:「公達,這件事就由我和長風解決。你也辛苦一整天了,就好好休息下吧。待會還要趕路呢。」
攸點點頭,不過似乎有什麼話說,但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出來。
在等高順安排完幾個機靈的士兵打馬趕往廣宗後,我和高順及典韋來到山坡下。望著遍地哀號,殘肢斷臂的眾人,此刻我才感到剛才戰場的慘烈來。
「主公,他們怎麼處置?」高順沉聲問道。
「情況如何?」
「重傷者十之八九,輕傷者十之一二,但也暫時喪失作戰能力。」高順簡短回答道。
「我軍能救否?」
「非三日不能盡救之。」
「有多少人?」
「三萬餘人。」
聽了高順的話,我皺著眉頭考慮了半天,最後長歎一聲,轉過頭去低聲說道:「殺,一個不留。」
「偌!」高順沉默片刻後應道。
在高順一聲令下後,立刻湧出一百來人拿著兵器開始清掃戰場。此時,躺在地上的黃巾士兵在看見拿著明晃晃的兵器走向他們的士兵,立刻明白我們要幹什麼了。還能叫的,還能走的,還能跳的都拚命地用盡各種辦法來換取生存的最後一絲希望。但大戰過後的他們,早已傷痕纍纍,又何來體力逃跑呢?
望著越來越近的士兵,他們絕望了。膽小的大聲規地求饒,膽大的惡毒咒罵;尚存希望的大叫投降,已經絕望的破口大罵。哀號聲、求饒聲、咒罵聲震盪在整個天空,令人不忍。
在震盪整個天空的哀號聲中,執行的命令的士兵困惑了、迷茫了,他們不再執行高順的命令,而是顫抖著握著手中的兵器,滿臉不忍的望著高順。面對這一狀況,高順望了望我鐵青著臉吼道:「我軍第一條軍規:服從命令。還不執行命令!」
「高少校…」一個士兵嗚咽著說道。
「執行命令!否則軍法處置!」高順怒吼道。
「是…」所有士兵低聲應道。旋即拿起他們手中的兵器再次向躺在地上的黃巾傷者走去,只是步伐很慢很慢,手中的刀也很沉很沉。
「呀~~~~~~」突然一聲慘叫刺破了天空,令所有士兵呆住了。原來高順一刀砍倒了一個跪地求饒的黃巾兵,提著刀指著驚魂未定的眾人吼道:「我軍的軍規就是服從、服從、再服從。誰敢抗命,殺無赦!半個時辰內清掃完戰場,否則軍法處置!」
「是!」眾人彷彿嚇著般立刻大聲叫道。
而此時,黃巾兵的噩夢才真正開始了。為了不受軍規處置眾人拚命地屠戮著未死的黃巾士兵,而黃巾士兵為了生存也拚死反抗著。但重傷在身的情況下,面對居高臨下的我軍陷陣營士兵,又如何是對手呢?除了在臨死前發出一句句惡毒的詛咒外,他們只能成為一隻待宰的羔羊。
我仰望著天空聽著耳邊傳來的一聲聲慘絕人寰的淒厲叫聲,我不知我這樣做是否會遭天遣,但我知道如果我不這麼做的話,我軍根本就沒可能在短時間內趕到廣宗誘張角出城決戰,反而會因為這些如同雞肋的傷兵而將我們死死拖累在這兒,最後被敵人優勢兵力包圍。但我們不救他們,依他們的傷勢看,只怕也難以撐多久,只是憑添更多痛苦而已。所謂長痛不如短痛,還不如趁現在就送他們入極樂世界,早日脫離這苦海的好。何況我與他們不但非親非故,還是敵人。如果你們要怪的話,就怪你們生在這個亂世吧!只是三萬餘條生命實在是多了點,唉~~~~~
半個時辰不到,所有士兵一身血跡、滿臉蒼白地返回。
「報告主公,戰場打掃完畢,無一活口。」高順上前說道。
「嗯,辛苦你了,長風。走吧,回營休息下,待會還要趕路呢。」我低沉地說道。
在我們一行人默默地望營裡走去時,突然看見一人鐵青著臉站在山坡上望著我們,不,應該是望著我。
「公達!」我失聲叫道。
「念蟬,此事汝如何解釋?」荀攸鐵青著臉說道。
「這…」
「荀軍師,此乃順之主意,與主公無關,望軍師明鑒。」高順突然搶話說道。
「長風,汝可知坑殺投降士兵,非仁士所為。此等行徑實在有傷天和,必無好報!」荀攸厲聲喝道。
「能為主公之大業,順萬死莫辭。」高順揚聲叫道。
「你…」荀攸指著高順說不出話來,良久後歎了口氣走了。「念蟬,你有個好義弟呀。」
「長風,委屈你了。」在荀攸走後,我拍了拍高順的肩膀歎道。
「主公多慮了,此乃順之職也。」高順躬身說道。
「唉,走吧。」我搖了搖頭向營房走去。
回到營帳,我想了想,覺得還是去找荀攸跟他談談比較好。如果跟他之間因為這件事而產生什麼摩擦,那就實在太不值得了。
但令我意外的是,在進入荀攸營帳後,他已經不怕鐵青著臉,而是優哉游哉地坐在那喝茶。見我進來,他只是淡淡地看了我眼,示意我坐下後,繼續品他的那我怎麼也喝不出為到的上等好茶。
「公達,我…」我想了想,還是覺得先開口解釋一下,但被荀攸打斷了。
「念蟬,汝不用解釋什麼。你的意圖我明白,我也知道這是唯一的辦法,但如此有傷天和之事,念蟬還是少做為妙啊。」荀攸歎道。
「是,公達教訓的是。」我低頭認罪道。
「不過念蟬還真是有幾個好義弟啊!你三弟張飛有萬夫之勇,你二弟高順乃大將之才,又皆忠貞不二,連這種千古罵名之事都願為你承擔,念蟬,你可真令人羨慕啊!」荀攸再次歎道。
「是啊,不過公達少說了一點,吾還有公達如此好友為我出謀劃策,上天對我林風實在甚厚呀!」我眨眨眼對荀攸說道。
「誤交損友啊~~~~~」荀攸故作誇張地大聲叫道。
「哈哈~~~~」
「念蟬,現在還有一件事要解決。」半響後,荀攸嚴肅地說道。
「何事?」
「你剛才的事恐怕已經在士兵中傳開了,如果不解決士兵心中的疙瘩,只怕我們根本就不能出征啊!」荀攸擔憂地說道。
「嗯,我現在就去解決。」我沉重的點點頭走了出去。
站在高台上,望著下面一千多雙面帶恐懼的眼睛,我面色更凝重了。看來剛才那件事對他們的影響很大啊。我略微參酌了下,揚聲說道:「剛才的事大家一定都知道了吧。大家是不是都認為我是一個殺人魔王,或者是一個沒有人性的惡魔?」
在我說完話後,士兵們開始小聲議論起來,但我馬上繼續說道:「我不管你們怎麼看我,但我希望你們要明白一件事,他們是黃巾賊,而我們是朝廷軍隊,我們雙方是敵人,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難道今天我們將他們醫治好了後,以後戰場廝殺時,他會因為你今天的仁慈而放過你嗎?不會,他不會,他依然會一刀刺進你的身體,再一腳狠狠地將你踹開,然後再衝進你的家園,強暴你的妻子,殺了你的父母子女,你們說,我們能容忍他們這樣嗎?」我大聲吼道。
「不能~~~~~」士兵們雙目噴火地吼道。
「那我們應該放過他們嗎?」
「不能~~~~~」
「好,以後大家就要記住,對待敵人我們就要如秋風掃落葉,決不手軟,徹底消滅!對待戰友就要如寒冬裡的太陽,相互扶持,生死相托!明白嗎!」
「明白!」
「好,最後我再說一件事,在我的部隊裡,最重要的就是——服從,無條件的服從。誰不明白就有如此石。」我拔出軒轅劍向一塊巨石砍去。
一聲輕響,巨石在眾人的駭然中無聲無息地斷為兩塊。
「明白了嗎?」
「明白!」
「好,一柱香後出發!」
(敬請期待第四卷第十三章天師張角砸票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