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看慣了楚林生的大吼大叫,現在他突然一言不,楚浩心裡七上八下,對於這位父親,他並不能算很瞭解。很小的時候,也許他也疼愛過我吧,可是那時候的事已經不記得了,長大以後,看到最多的是他冰冷的面孔。
再大一點,除了冰冷的面孔,還有憤怒的聲音,這樣的楚林生,楚浩並不多見。其實楚林生年紀大了,沉默的時候,還是多的,只不過,楚浩沒有在家裡,並不知道而已。\
楚林生說:「你既然已經決定,我反對也沒有用了,只不過,我有一個條件。」楚浩說:「是什麼?」楚林生說:「這個條件很簡單,我要那個女孩離開你的公司三個月,這三個月裡你們不能見面,也不能打電話,不能聯繫,當然你更不能告訴她實情。」
楚浩奇怪地說:「為什麼?」楚林生說:「不為什麼,因為這就是我的條件,如果你照辦了,我就答應你們的婚事。\」楚浩糊塗了,這算什麼條件呀,就算我答應了,背著你,不是照樣可以見面?楚林生說:「這三個月裡,我會派去另外一個城市,如果你聯繫了她,或者見過她,那麼,她永遠不要想進楚家的門。」
楚浩看著楚林生,一臉的不可思議,楚林生仍然自顧自地說:「而且這三個月裡,我會把她送到項立波身邊,如果這三個月裡,她沒有變心,而你也沒有聯繫過她,我就答應你們的婚事。\」楚浩一口否決說:「不可能。」
楚林生慢條思:「答應不答應隨便你,你應該清楚,如果沒有我的同意,她是進不了楚家的大門的,當然你也可以私自結婚,但是我不承認,她就永遠不是楚家的媳婦,你那麼愛她,總不會捨得讓她一輩子沒名沒份吧。」
楚浩壓住怒火說:「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你明明知道項立波喜歡她……」楚林生笑著看了楚浩一眼說:「正是這樣,才能考驗你們的感情呀,你難道不想知道,在她的心目中,你是不是最唯一那個?」楚林生很會用詞,他沒有用重要,而是唯一,因為他早就看出來,那個女孩與項立波之間並不像普通朋友那麼簡單。\楚浩啞口無言。
楚林生說:「我也是從你們那個時候走過來的,如果把她放在別人那裡,我還不放心,也不能達到考驗的目的,而項立波,他不管是身世背景還是家業為人,都與你不相上下,只有他才可以真正威脅到你。\」楚浩徹底糊塗了,他說:「為什麼要這樣?」
楚林生說:「因為我想證明,她是不是一個值得你愛的女人。」楚浩的心竟然有一點點動了,我為什麼會心動?是擔心我不是她心目中唯一的那個嗎?不可能,或者擔心她選擇項立波,這更不可能,如果她選擇項立波早就選擇了,不用等到現在。
可是心必竟已經動了,哪怕只動了一點點,還是與沒動區別很大。\楚浩走了,車子開出御園,卻停在了路邊。也許我可以試試,只不過三個月而已,以後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我是愛她的,當然不能讓她一輩子沒名沒份。
楚浩雖然心動了,可還是自信滿滿,他相信西西不可能會在這三個月裡如他爸爸所說的那樣變心,又可以試出自己是不是她的唯一,他知道西西是喜歡自己的,可是項立波在她的心裡還有沒有位置呢?他不清楚,現在不就是個好機會嗎?
想好了之後,把車子一打,往夜色玫瑰駛去。\夜色玫瑰還是老樣子,項立波幾個月沒有回來,生意還是照常火爆,做生意就是這樣,只要人脈已經打通了,大家已經接受了,老闆在與不在其實都一樣。
這次回來,項立波並沒有太多時間打理夜色,只有晚上的時候,會來這裡,白天的他,已經是項氏企業的副總。他似乎有著常人所無法理解的適應能力,才短短的幾個月,他就適應了做副總的生活,西裝革履,睿智穩重,與從前判若兩人。\
雖說他以前在楚天也呆過一陣子,可是有楚浩在那裡挑大樑,項立波仍然每天無所事事,只不過掛了個副總的虛名而已,現在卻不一樣,不但名有了,實也有了,儼然是個名副其實的副總裁了。
其實這一切都要感謝章紫兮,如果不是她讓他嘗到了真正的失戀,也許他永遠是個長不大的孩子。\那一次,他憤然去了美國,雖然沒有完全消除了他與父母之間十多年來的誤會,可是總算能夠體諒一點他們了。
不但如此,這次的失戀,也讓他知道了人與人之間交往的真誠與可貴,可以說,他從章紫兮身上學到很多,正因為這樣,他決定放棄她,喜歡一個人,並不是完全的佔有,只要她幸福了,才是他最想看到的。
這件事情真正放下了,他就可以用平常心來看待章紫兮,他又回來了。\因為他知道,章紫兮的敵人太多,而她卻並不知道她的敵人是誰,更別說怎麼對付,楚浩也一樣,他從小什麼都一帆風順,事業也做得再風聲水起,可是對於感情,甚至人心,他知道的並沒有自己多。
他接觸過太多的人,尤其是他奶奶來了以後,奶奶一直鼓勵他與別人交往,他照辦了,然後試著與不同的人交往,不管是平民,還是那些所謂的上流社會的精英,還有那些政府高官。他的人生是二個極端,自閉與豪放,沉寂與放縱的極端。
大學畢業,他曾經不顧家人的反對,自己在外面東遊西蕩混了二年,這個時候,楚浩正在外面留學,他在外面混了二年後,才去外國留學,學成歸來,在楚天當了幾個月的副總,就自己折騰著開了這家名叫夜色玫瑰的酒吧。
他的經歷,是楚浩想都沒有辦法想的,所以他要回來,因為他最親的哥哥還有他曾經最愛的女人,都需要他的幫助,這句話聽起來,還是那麼地偉大,看來這輩子,我項立波非得是個偉大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