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決定成為盜賊以後,曾經有一段因為職業技能的修煉,而非常痛苦的時間。這當然不是因為敏捷度速度方面的掌握——以任何借口包括所謂的瓶頸認為武技無法提高,都只能是無用的表現,這是我和阿君對自身修煉本身唯一相同的看法。
令我痛苦的是對『顧客』錢包位置的無法掌握。
會如同阿君那般直線,也可能是力量大到無視宵小窺探的,把所有重要物品隨便放在某個口袋,方便我等行動的畢竟是少數,多得是香菜那種把錢包的隱藏位置作為第一大事來處理的人,而且按照那些缺德的藏法,有時候就算我等敏銳的觀察到了目標的去向,也因為服裝的設計阻礙,造成行動阻礙。於是當年為了研究錢袋的可能位置,作為一個小偷,作為一個對於服裝沒有特殊要求的小偷,我竟然研究整整一年的服飾設計和心理學!而且還是在好友(蒙沙)無法理解的目光下進行的研究(蒙沙:我可能理解才奇怪)。
研究的效果是明顯的,我的無失手記錄就是最好的證明,不過面對著那些亂七八糟的服裝一年整,除了我對城裡的服裝店有『親密』的溝通以外,鬱悶之餘養成的習慣就是把尤其讓我看不順眼的對象摸光剝光。雖然達不到路穆那種對怎麼在最快時間內解下女性服飾的速度,但怎麼把一件衣服解體,我絕對可以被稱為專家。
然後幾次靈體化親身體驗以後,再加上對細微魔法力的操控越來越拿手,所以…………
我輕動了幾下了偶的手指,『香菜』手裡的繩索如沙一般的消散在了空中,『香菜』驚訝的低頭,伴隨著她這個動作,她的臉上出現了一條長長的傷痕,幽靈雖然不會流血,但靈氣的流失恐怕比流血還要來得可怕。
「這是什麼!?」『香菜』惱怒的說。
我微笑著回答道:「你最好別動,我可不想冒犯女孩子。啊!對不起,我的手不小心動了……!?」
我發誓,我絕對不是故意的!把繩索變化成靈氣線以後,我只是想警告『香菜』,我只要動動手指,就可以控制這些線把她身上的衣服,甚至身體變成一塊一塊的。所以我只是劃破了她的衣服,我發誓我沒有故意對準她胸口的衣服,更一點都沒有想看下面的東西。
……好吧!就算我承認我知道這個不是香菜以後,有點好奇,但我現在後悔了,為什麼要劃破『她』的衣服呢!真正的香菜那裡雖然看起來嚴重營養不良的樣子,但有還算有,形狀還好(你想被毆打麼?),可是這隻,這只『香菜』的胸部比阿君的還平……如果說阿君還點肌肉的話,這只明顯是炎龍某道名菜——白斬雞的程度!
如果當初看見阿君胸部的時候是絕望或者失望的話,那麼我現在是陷入了極度驚恐混亂狀態,大腦一片空白完全無法思考——長著傲慢女王臉的傢伙是男的,是男的,是男的……卡(安德思考回路徹底斷掉的聲音)。
「…………」
「你想做什麼?!」
「……」
「安德公子,請停手!」
假香菜似乎說了什麼,然後一個似乎有熟悉女音穩重而緩慢的對我說道,可我依然無法他們話語裡蘊藏的意思。這時我的手指一鬆,被我控制著靈氣線瞬間斷了開來,似乎被什麼瞬間劃斷,屋子裡過起了巨大的卷風,一片如白雲般的東西卻在卷風的中心處輕飄飄的落下,輕紗下那張隱隱約約和香菜一樣蒼白的臉孔令我稍稍的冷靜了下來。
「妍隨?!」
一向待人客氣卻疏離的妍隨卻沒有理會我,她在落地的那一刻,平時沒有明顯的表情變化,也沒有情緒起伏的臉上出現了擔憂和憤怒,幾近粗暴的摘下了遮掩面孔的白紗,快步走到了假香菜的身邊,我這才注意到著幽靈的悲慘狀態。
他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膚了,黑色的靈氣斷線有些恐怖的纏繞在他的身上,而他的靈氣以肉眼可見的煙霧狀態向周圍擴散,眼看不一會兒就會消失。
看來我腦袋一片空白的情況,下意識的拉動了所有的靈氣線。
「實在是太過分了。」妍隨指控道,語氣中竟帶有一絲哭音。
「有麼?」我冰冷的回答,這的確是在大腦空白下的誤傷,但我一點不認為我這樣做有錯,對於同時禁錮我和阿君,居心叵測計算我們的敵人沒有任何必要手下留情。
妍隨大概也想到了這一點,她咬著沒有血色的嘴唇,拉住假香菜的手,白色的靈氣包裹著幽靈的身體,幽靈的傷口開始消失,影像不再透明。原來琅繯一族不只有控制鬼怪的能力,還有治療靈體的能力麼?不過也是,沒有治療能力,好不容易的鬼魂奴隸工具很可能成為一次性的。
但這種治療顯然對妍隨的傷害也很大,妍隨和香菜一樣的沒有血色的臉變成了灰白色,臉頰上血管狀的藍色花紋很恐怖的突出,由淺藍色變成深藍色,伴隨著幽靈身上黑色氣線的清除,那花紋正往黑色方向轉變,恐怖跳動的樣子,或許真的是她的血管也說不定。
難道琅繯一族的血真的是藍色的?難怪香菜那麼冷血——不對,香菜的血是紅的。先不提這個,假香菜到底和妍隨有什麼關係,以至於妍隨不惜犧牲自己也要救他?!
後面的問題很快得到了回答。在妍隨的努力下,假香菜的身形不僅越來越明顯,而且開始長高,但傷口治癒的差不多的時候,假香菜已經已經變化成真正的香菜高一個頭左右,擁有黑色長髮的蒼白的纖弱青年樣子。只是香菜的蒼白是因為常年不接觸陽光且貧血導致,妍隨的蒼白很可能是因為她的血根本就不是普通人那種鮮紅色,可是,這個青年的蒼白則是因為疾病,儘管不明白是什麼病,但想必異常的嚴重,甚至影響到了他的靈體。
但這個青年無疑和香菜和妍隨有著直系血緣關係,這是只要長眼睛的就可以看出來的事實。他根本就是香菜的男性版本,只不過缺少女鬼女王的魄力和可怕而已。
然後他睜開眼睛,看著虛弱的妍隨真真切切的叫道:「姐姐,夠了,我可以自己恢復了。」
「可是,言邃,你的身體本就……」
言邃……芫荽……香菜?又一棵香菜麼?唔,這人的性格扭曲就不難解釋了,叫香菜的果然都不是好東西。
「我以為琅繯家只有女人。」阿君冷淡的陳述。
被稱為言邃的男人對阿君微笑了起來:「琅繯家確實都是女人,所以我不是琅繯家的,我是華家的,名字雖然也是『言邃』,華言邃。和妍隨還有你們那位香菜應該屬於同父異母吧!」(華大公子的主要出場見另一坑《禁忌學園》,又名《V的進行時》)
「那麼我還誤會琅繯了。」同父異母?原來這香菜那恐怖的遺傳基因是來自華家的麼?!
「那倒不是,如果你是說自我主義,唯我獨尊和令人恐懼之類的,我的兩個姐姐應該是平方的結果。因為琅繯和華家即使在炎龍也是排前三的傲慢不討人喜歡。」華言邃一邊笑瞇瞇的說道,一邊扶住妍隨搖搖欲墜的身體。
「前三?」
「嗯,還有一個討厭鬼家族是黎家。」
很好,結果我全接觸到了嘛!我百無聊賴的繼續詢問:「那麼歐陽家呢?」
「變態出的最多的吧!」
「…………」
「問題都問完了?」帶著和香菜一樣討厭的笑臉,擁有和香菜近似討厭臉孔和氣質的青年親切的問道。
我冰冷的看著他,問:「那麼,你們想做什麼?!即使不來這裡,頂著香菜的身份,你也有足夠的機會收拾我,你們到底有什麼目的。」比如在那個玻璃塔,他絕對不缺乏下手時機的,我想不出他放過我的理由。
「你和君大人有血誓吧?!」華言邃卻笑瞇瞇的望著我。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警惕的望著他。
「我啊,一直沒有想到。傳說中的勇者竟然如此的柔弱美麗,竟然讓這樣的美人背負著那麼重大的責任,簡直是最不人道的行為,更可恥的是,魔王竟然還用血誓約束著美人!」喂喂,既然你可以看得出是血誓,那麼為什麼看不出來,我才是倒霉的僕從方呢!而且說的好像我企圖憑借血誓對阿君圖謀不軌一樣。華言邃卻眼睛都不眨的繼續了下去:「所以,為了解除勇者大人的約束,我讓你來到了這裡,就為了做一個了斷。因為,我愛上君大人了。」
對於這種告白,而且是用和香菜類似的臉做出的告白,我和阿君一時無言以對。
第一個反應過來的倒是妍隨小姐:「不行!言邃你不是告訴我沒有辦法立刻抓住魔王大人才來到這裡麼?何況,先不管魔王大人,君大人的勇者命運是不可逆轉的,我們只是打算借由魔王和光明教會進行一些有利的談判而已,不是參與到這個命運裡去,你不能擅自行動!」
「我就知道姐姐你會這麼說,但是,」華言邃要笑不笑的彎起了眼睛:「給我治療以後,姐姐你還有阻止我的力量麼?」
「你故意的……」妍隨小姐瞪大了眼睛,但在下一刻她淺藍色的眼眸裡的目光變得虛無起來,望向空氣中的某個點,呆呆的立在了那裡,明顯被什麼控制住了。
連自己的姐姐都毫不猶豫的計算,其中還差點搭上自己,這種亂七八糟的性格果然是香菜的弟弟。
「華家的特有技能,讀心術和精神控制,說起來,那位香菜姐姐更接近華家呢!」華言邃笑笑道:「既然當事人都到齊了,那麼就開始吧!第一步,解除血誓。」華言邃微笑著看著阿君宣佈道。
「我是男的。」阿君冷冷的回答。
「我知道,所以我堅持讓安德先生來這裡以後再行動啊!這裡的魔法陣還可以把你變成女人吧!」
「你……」
「放心好了,我沒有安德先生那種潔癖,所以,我不在意你靈魂的性別。」華言邃微笑道:「只要身體是女人,可以生孩子就可以了。啊啊,當然,我本人是不介意你可不可以生孩子,但家族那邊比較難交代,何況,如果是你的孩子,一定特別的美麗吧!」
「……」阿君的臉色有點蒼白了起來:「安,你不說些什麼嗎?」
「因為太愚蠢,所以我連回答的力氣都沒有。」我回答道。
「那麼想想辦法!你是來救我的吧!要是我被變成你那個蒙沙那個鬼樣子,我一定叫你知道什麼是生不如死!」阿君吼叫了起來。
「又不是我讓他喜歡上你的,怪你自己的人妖臉去。我肯來這裡就不錯了,其他的我才不管!」想到我和阿君都不能動,阿君的危險性等於零,於是我立刻吼叫了回去。
「你說誰是人妖?!」阿君開始磨牙齒。
「某人心知肚明,何況平時你不是不否認你是女的麼?」
「……你們的感情真好啊!」打斷我和阿君的低水準交流的,當然是被忽略的讓我們爭吵的根源所在,那張和香菜類似的臉擺出了氣瘋了的表情,讓我和阿君都不由下意識的停止了爭吵,只見他懸浮在空中,身上被我弄出的傷痕幾乎像沒有存在過,衣服也變成了黑色的立領修身男裝長袍,好像很威風的樣子。接著他舉起手,重重的打了響指:
「魔法陣啟動,第一階段。」
粉紅色曖昧光芒立刻充斥了這個大廳……真是異常噁心的顏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