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年某月某日下午,災難跟隨著魔王大人,可以預見的降臨在罪惡都市克勞德當中。時間為下午兩點零五分十七秒,即時,白色的,伸手不見五指的霧氣在城市裡迅速的蔓延開來,準確的說,連時間間隔都沒有,上一秒還陽光普照,下一刻已經白茫茫的一片,即使是密不透風的房間裡,也奇怪的被潮濕而陰冷的霧氣所籠罩。
於是大名鼎鼎的罪惡都市難得的陷入了混亂之中,這即使面臨戰爭也可以繁榮的城市竟然開始謠傳起關於毀滅的謠言,而限制住人們行動的大霧和城外莫名其妙出現的結界更如同在證實謠言的真實性。
不過,對於真實情況有一定瞭解的男人卻在我面前晃來晃去,不滿的念叨著:「我說那個女人怎麼會同意和光明教會合作,原來早就準備好這一天吧!難道現在的勢力範圍已經不能滿足她,她打算趁現在把整個城市的其他勢力統合了麼?」
我一直覺得此人嘮叨的性格和他的職業不太吻合,但和某名不副實的盜賊不同,屋子裡可怕的殺氣令人不信也得相信,我不過是個弱女子而已,當然忍受不了這種氣氛,決定去看看事件的起源。
儘管我現在沒有身體什麼都做不成,但是『看看』還是做得到,何況現在連靈體態都夠不上的我,基本上沒人可以發現我的行蹤,比『生前』還來得方便。
當然這並不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可是,這倒是個把沒做完的事情做成的好機會。
————以上摘自《香菜旅行記事》」
比累到想睡覺更慘無人道的事情是什麼?
那就是明明想睡得不得了,卻該死的睡不著。可憐如安德我正忍受著這種痛苦的折磨。
剛剛明明昏迷過去,還做了一個夢,但似乎在下一分鐘,我卻醒了過來,明明什麼都不想也無法思考,卻依然痛苦的醒著。
奇怪的是,我現在並不在剛剛的大廳裡,而是已經走在來時的走廊上。富麗堂皇的建築物裡沒有一個人,只有我的腳步孤寂的響著。但是,腳步聲?我這個盜賊走路會發出那麼響的聲音嗎?
我有些頭昏腦漲的想著,卻沒有結論。不過既然聲音是從我腳下發出來的而且十分的熟悉,那麼就是我的腳步聲,或許是周圍太安靜才造成我的幻覺吧!
話說回來,為什麼我的身子自己在移動啊!難道又被第二人格控制了?
因為過份的疲倦,我無法反抗或者其他什麼的,於是只能帶著傳說中暈船的奇怪感覺,昏昏然的讓身體帶著我移動。
不久,身體自己在一扇雕花大門前停住,上面掛著一巨大的牌子「勇者的客房」,仔細看,還會發現來時的路上地板的顏色和其他地方不同。可見這裡的主人為了我們的勇者的迷路症狀花了不少心思。我不由傻笑了起來。
不過,我現在並不想見阿君,因為我的計劃根本就沒有實現!
我沮喪的想著,身體卻自己推開了這裡的門。
裡面沒有阿君。
但絕對不能鬆一口氣或者其他什麼的。在阿君房間裡,面對著門的那張雪白的大床上正坐著一個人,一個女人。
她的皮膚雪白得沒有一點血色,隱隱帶著的藍色也不是身體裡的青色筋脈造成的,而如同燈光映上的冰藍,長長的暗色頭髮從頭頂筆直的垂下。雖然我是很想誇獎她頭髮難得那麼整齊,但黑色的頭髮把整張床覆蓋的恐怖效果實在令人打心底發寒。
香菜,我親愛的香菜大人,我承認我徹底的錯了。
我一直覺得她平時像一個女鬼,事實證明,她真正成為女鬼後,比原來還要來得可怕一百萬倍。
可是儘管看見這樣的香菜,我還是覺得一種爆炸式的喜悅從我的大腦向全身蔓延開來。
雖然我的身體依然不聽我的指揮,但他自己向香菜走了過去,想到我另一人格對香菜的興趣,我忽然覺得不太妙。
難得的,我的不安竟然沒有實現,只見我把紅色的華麗勇者披風甩在一旁的衣架上,我背對著床,『咚』的倒了下去。身體當然的穿過了香菜本來就有點半透明的身體,躺在了視覺效果絕對可怕的頭髮床鋪上。
這種反應叫視而不見麼?
我的眼睛不聽指揮的自己閉上,耳朵卻聽見輕微卻令人毛骨竦然的笑聲。有點冷的風在我的鼻子上徘徊著,加上那種聲音效果,我實在想立刻的死過去。
「對不起了,拜託冷雨把安和我的感覺聯繫起來,這段時間一定削弱了你和他的聯繫吧!我馬上修正這個錯誤。雖然會在你身上造成一定的改變,但是,同樣是夥伴,只有你和安德之間有血誓聯繫不是太不公平了嗎?」
那個血誓又不是我願意的!說起來你自己還是罪魁之一,有什麼公平不公平的?我想提出抗議卻發不出聲音,另外還覺得這些話裡哪裡存在著問題,很大的問題。
但我無法思考,因為眼睛再次睜開,卻發現我和香菜幾乎是鼻子挨著鼻子。當然,她是沒有實體,但如此近距離的對著我們的香女王陛下,那種恐怖非筆墨可以形容。
香菜卻不以為意的笑著,嘴裡開始念著不明所以的咒文,用虛無的手撫摸著我的臉。
好可怕!為什麼到了這個地步,我的身體還保持著對香菜視而不見的奇怪態度,就算是第二人格也好,魔王人格也好,都太不正常了吧!
「利用鬼魂身份向活人進行制約,違反了創世神法則第七百三十二條喲!小姐。」
拯救我的是一個既陌生又熟悉的男音,香菜從我身上彈了起來,然後從自己頭髮堆裡抓出了一個廉價娃娃狀的東西,那正是香菜死亡後,我怎麼找也找不到香菜的奴隸二號。
「呵,古代賢者的靈魂啊!你怎麼……」香菜壓下驚訝,口氣冰冷的想問什麼。
但娃娃,不,她的奴隸二號聳了聳肩打斷了她的話:「小姐,我的靈魂怎麼回到這污濁的世界中並不重要,當然,我也不打算對你違反創世規則的事情作出什麼反對——反正我剛剛才從那個變態魔神那裡回來。但回應我殘留的記憶,來到您的身邊,卻發現我的劍,還有我殘留的記憶淪落到這種地步,小姐,你應該給我一點報酬吧!」
「報酬?」
等那個囉哩囉嗦的小東西把話說完,香菜的表情已經降到了零度以下。
「對啊,報酬!」不知死活的娃娃堅持道。然後在女王徹底被他激怒並進行懲罰之前,那個小混蛋竟然先行動了起來,他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他那和針一樣的劍,叫道:「萬象分身!」
十幾個圓不隆東,球一樣的娃娃分身出現在了香菜周圍的,她還來不及說什麼,所有的娃娃都向著她撲了過去,開始拉扯她的衣服。
「想做什麼!?你!」香菜憤怒的吼叫道,掙扎了起來。
「報酬啊!」小東西異口同聲的回答,繼續拉扯著香菜的衣服。
事實證明,對於我們的香菜大人來說,直接襲擊永遠是最有效的。只見她手忙腳亂的根本無法對這已經失控的奴隸進行控制,她的衣服已經發出一聲脆響,長及腳踝的裙子已經在拉扯中裂開了一條大縫。
不愧是古代的賢者大人啊!他是怎麼拉破那條同樣靈體狀態的裙子的?光是這種能力,就足以路穆那條色狼乖乖的磕上三個頭,拜其為師!
自己不學習劍術,隨意控制死者靈魂,連劍上的殘留怨念也不放過,香菜形同鞭屍,對死者極其不尊重的行為終於在今天得到了報應。
我是很想這麼幸災樂禍一次啦!但是,實在有點看不下去了。
先不說一堆的娃娃和田里的吸血蟲一般陶醉的抱著香菜的腿上,用臉磨蹭著,繼她的裙子之後,香菜的上衣已經被幾個娃娃合力拉扯下一半,要不是一隻手護著,胸口已經露出來了,不過看那些娃娃如同拔河一般嘿喲嘿喲的喊著號子,那件薄薄的衣服變成碎片是遲早的事情。
而更糟的是,另一串的娃娃已經吊在了香菜的破爛的裙子上面,開始拉扯。還有一隻,在跟隨著香菜的腦袋晃來晃去,似乎想對著香菜的嘴靠上去的樣子。
一時之間,香菜不知道該護住自己哪裡才好,徒勞的尖叫著。
這樣的情況不能繼續下去,至少不能在我面前繼續下去,我得出了如此了結論。可惜身體依然保持著視若無睹的狀態,完全沒有行動的意願。
「不要!!」
最後香菜的裙子終於落到了地上,娃娃在那瞬間合體,形成了成年體的青年,輕鬆的把香菜壓在了我身邊的床上,並笑道:
「你喊破喉嚨也沒有用的(好經典的台詞……),小姐。我們現在是靈魂的隱身態,用炎龍的術語來說,沒有開天眼的人根本無法看見我們,聽見我們。」
放P,那我怎麼……難道我的眼睛又多了一種能力,可是耳朵不至於也變化了吧!
在我冥思苦想的時候,終於的,趾高氣揚的香菜大人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如此狼狽的失態的,用帶著濃濃的哭音的聲調驚恐的叫了起來:
「不要,阿君,救我!!」
為什麼是阿君?!
在那瞬間,我的心如同被什麼揪住一般劇痛起來,一直沒有動作的身體卻在那個時候一顫,頭緩緩的向香菜那邊轉去,在愣愣的看著被壓著,掙扎著的香菜一會兒後。
一種幾乎要把我燃燒殆盡的怒火從胸口向大腦衝去,然後我的手一把伸了出去,抓住那個混蛋的脖子,『砰』的一下,牆上開了一洞,那個所謂的古代賢者被結結實實的鑲在了牆壁上面。
奇怪,我怎麼可以抓住靈魂,還那麼勇猛的把他丟出去的?還有,更重要的是,在伸出手的時候,我看清楚了自己的手,我的手有那麼纖細白皙完美嗎?
「阿君?你看見我了?」
理應驚魂未定的香菜以媲美光速的速度冷靜了下來,看向我的時候已經完全抹去了剛剛的驚惶,雖然衣物依舊破爛不堪,但神情已經恢復了平時的冷靜傲慢。
但是,她管我叫什麼?
依然在我的結論得出來之前,我的視線從香菜身上繞過,落到牆上強姦犯身上,依舊呆呆的看了好幾秒以後,和剛剛的怒火一樣的巨大的恐懼從同樣的部位衝了上來,然後我聽見了無比熟悉的一聲嚎叫:
「鬼啊啊啊啊————」
這確實是從我喉嚨裡發出來的,那麼我現在在誰的身上,就不得而知。
阿君,我們偉大的勇者大人,這種鬼魂恐懼症恐怕一輩子不要想好了。
不過今天實在是精彩的一天,在阿君的聲音剛剛停止的瞬間,他的門被兇猛的踹開,一個肌肉男衝了進來:「阿君大人,您出了什麼事情。」
可憐阿君已經徹底是失去了語言能力,在他身體裡的我非常真實的感覺到了他的僵硬狀態,而香菜在對方的視線竟然準確無比的落到她的身上的瞬間,反應迅速的擺出了小媳婦的臉孔:
「好可怕,剛剛那個人竟然襲擊我,還好勇者大人救了我,嗚啊啊啊!」
我也覺得好可怕,香菜!香菜大人!香菜女王,求求您不要發出那麼可怕的聲音好不好,您的哭聲好可怕。你看,阿君現在已經不僅僅是僵硬了,已經進入石化狀態了。
「哦,這位小姐……對了,那麼長的頭髮,您一定是香菜小姐吧!我聽阿君大人提起過您。」大漢恍然大悟的一拍手,然後兇惡的看向牆上的東西:「就是說這傢伙竟然襲擊您,還把阿君大人嚇成這樣吧!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的修理他的。」
「你真是好人。」香菜嬌弱的微笑著,看得我渾身雞皮疙瘩掉得一地都是,她竟然保持著這個語氣要求道:「不過,自己的仇自己報,我要親自動手,那個,你會幫忙吧!」
「當然。」大漢點了點頭,對著牆上的水晶說了什麼。
不久,一大群漂亮的女傭走了進來,整齊的在窗邊排成了兩隊。不知道為什麼,在還是下午的現在,月光竟然從窗口處照射進來,伴隨著什麼動物的嚎叫,一隻血紅的大狼從窗口敏捷地竄了進來,後面跟著兩位金髮黑皮衣的性感美女,嘴裡還叼著一隻鮮紅的玫瑰。
……我是不是還在做夢,我很懷疑的想。
狼卻在下一瞬間化成了擁有著紅髮,溫柔瞳孔的青年,只見他優雅的從嘴裡取下玫瑰,從身後的美女手中取過皮鞭和其他一些奇怪的道具,望了眼還鑲嵌在牆上的奴隸二號,對香菜非常溫柔的說道:
「就是這小子嗎?小姐,我非常樂意為您效勞。」
於是,牆上的某人很乾脆的從強姦未遂變成了倒霉鬼一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