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盜賊自傳 第二十二章 第九章 阿君的真相+安德的性格
    即使再強的光芒,導致的眼盲也是暫時性的,但為什麼我的眼睛還沒有恢復?

    在心底擔心著,我握緊了手中的匕首。

    君寒雖然是那個人妖樣子,但身為一個鼎鼎有名的傭兵團的團長,阿君那傢伙的兄長,我可不會傻到輕視他的實力,若果他只是來找我的麻煩也就算了,一點放鬆我也足夠我溜走,但他若是為了取我的命而來,那可不是一件開玩笑的事情,尤其是在我連稱手的武器都沒有的情況下——手中那把的破爛匕首光是它那只值二十個銅板的價錢就足以叫人明白它低落的攻擊力。

    要是火焰匕首還能用就好了。

    寒卻絲毫沒有覺察到我的恐慌,他似乎根本不在意我的反應,甚至好像剛剛只是自己來喝茶一般,沒有半點殺氣,逕直和我擦肩而過,似乎在桌子的對面坐了下來,還開口叫了一杯香草奶茶與一份披薩。

    這個大少爺不會真的像他剛剛的話語那樣,要求我『自願』的讓他殺吧?如果他真那麼想,一定是腦袋壞掉了。

    可是,大陸上排名屬一屬二的傭兵團團長大人卻很有好的繼續向我問道:「喂,好不好呢,安德先生?」

    「什麼好不好?」

    「讓我殺掉你啊!」

    「不好。但是,我說不好,你就不動手了嗎?」我依舊保持備戰狀態,並且嚴重懷疑他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難道說他殺誰之前都這麼問問?就算是十大美女之一,但就算不知道他是男人,估計也沒人會這麼問問,就自願交出自己的性命吧!

    寒那邊的氣息依舊平靜得令人煩躁,似乎我不同意他真的不動手的樣子。我幾乎打算就此不管三七二十一逃走的時候,服務生過來送上飲料,然後是寒『公主』小酌了一口的聲音,他忽然轉移了話題:「其實,得到你和小晴一起旅行的報告後,我曾經調查過你,很仔細的調查。」

    然早知道這件事,但本人說出來令人有些不爽。

    無視我的不爽,寒繼續著:「雖然你不算個壞人,但行事作風有很嚴重的問題。我是不知道小晴怎麼會和你在一起,或許是因為沒有見過你這種類型的覺得很有趣吧!他的社會閱歷實在是太少了……不過——」

    聽他那麼說,我忽然想到,這是不是和大富人家的主母見勾引了本家少爺的小女傭,付遣散費叫她走人的場景有點相似之處。

    於是我諷刺的問道:「你不會來命令我不能跟他有交集的吧!如果我不聽話就殺了我之類?」

    「不,我不是說了希望你可以讓我殺了你嗎?我要的是你的性命。根據調查,你逃命的本事確實很厲害,所以我才來『請求的口氣是很輕描淡寫,但裡面的堅決卻也半點不假,聽得我身上一陣惡寒。

    在這種情況下,我比他更加堅決的說道:「很對不起,我還想活個一百年兩百年的(又不是妖怪,可能活得到嗎?),所以我拒絕。」這是我難得用那麼堅決的口氣說話,不過我想任何處於我的立場,也會嚴詞拒絕的,恐怕比我還要嚴厲一些。

    「聽我說完,或許你會改變主意也說不定。」寒很有信心的說:「不過,根據我的調查,你其實是個好人。」

    「就算我是好人,也不可能答應讓別人隨便殺掉我的。」

    寒不理會我的意見,只是繼續道:「你只是運氣太差,才成為魔王,我真的覺得你是個好人。只要是對你友善的人,你都會予以十分的回報,像你這種人,真的真的很少見了,無論是誰都希望有一個你這樣的朋友。我當初邀請你成為我的同伴,可是真心的。」

    那還真是謝謝啊!但被男人色誘實在不是什麼好的回憶(他沒色誘你吧!),所以我一點都不想記起來。我在心裡回答。

    「我那個寶貝弟弟,別的不說,就那張臉,我估計任何人都願意聽他的話。」寒的聲音柔和了起來:「他的眼光也很好。可根據我多年的觀察,他似乎特別的喜歡你,除了他隨身攜帶的那只死耗子,就連家裡還養著的那群老鼠,都未必比得上你。」

    這話叫人聽了真是……鬱悶!難道我要為了我在阿君的心裡超過了一群老鼠而高興麼?而且我還甚至比不上波吉!

    等等,這傢伙不會因為阿君『喜歡』我——真不知道阿君家是怎麼理解這個詞的,我估計跟通常意義上的喜歡絕對不一樣——所以一開始邀請我成為他的同伴,事情不成的情況下又想殺了我吧!我為這想法顫抖了一下:「不要把我捲入到你們的兄弟爭吵裡去,何況,阿君現在和我立場也和原來不同了,他好像決心殺了我,履行他的使命了。」

    「不是他決心……就是這樣,我才來的。」寒有些前後不搭的,看不見他的表情,但他煩躁的心情很明白的表現了出來:「事實上,炎龍東方家的占卜師早就算到了小晴和魔王在一起,我當時才去找你們,我一直以為是那個女人,因為根本就無法從外表判斷你們誰是黑暗精靈的混血,她的氣勢又實在更像,沒想到……」

    「同感。」我不否認,和香菜在一起,所謂魔王的稱號絕對要讓給她。但我這麼想的時候,背後卻無端一股惡寒,好像那女鬼就在附近冷笑著聽我這麼說,並且決定料理我一樣。

    「對了,你見到了我父親吧?他那頭頭髮怎麼樣?」寒忽然牛頭不對馬嘴的問道。

    「……」我沒有回答,從基本上,我對人妖大叔的頭髮沒有絲毫的興趣。

    「就你看見的,我也是長頭髮吧!小晴的頭髮也長了……且不說一個武者留那麼長的頭髮有多麼不方便,難道你不奇怪,頭髮這東西不是說長就長的,小晴的頭髮怎麼忽然就長長了呢?」

    「……」我依然沒有說話,但心臟那裡卻狂跳了,有一種叫希望的東西萌發了出來……也許,阿君並不是背叛我們?

    「其實,這頭髮就和傀儡的絲線一樣。原來並不打算讓小晴牽扯進來的,但繼承了名字的他依然逃不開那個命運。就算如何抗拒,身體依然拒絕」

    「那麼……」那麼怎樣才能讓他擺脫束縛?我幾乎要尖叫出來。

    香菜(似乎)沒事,阿君又是別有他情,這麼多天我是白煩惱了,但我依舊很高興很高興,似乎要飛了起來。

    和我的興奮相對比,寒的聲音卻低了下去,並且陰冷了起來:「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親手殺死自己喜歡的重要的人,下半輩子活在錐心的自責和痛苦之中。」寒的聲音已經接近自言自語:「如果是一個就罷了,偏偏是兩個,相信那個女孩子的死亡已經夠令他痛苦了,如果殺了你,我一點都不懷疑,他會立刻了結掉自己。」

    「……」

    「所以,我才來要求讓我殺了你,如果不是他親自動手,他至少可以找到一個所謂的仇人,讓他後半生有一個目標,即使是報仇也無所謂。反正他已經夠討厭我了。」

    「你,其實,很喜歡阿君嘛!」問題是,無論多麼愛護,牽扯到別人的性命在裡面,都不太好吧!

    「廢話,他是我弟弟。」寒理所當然的說,然後又像不好意思似的補充道:「而且,作為暗卿傭兵團的團長,怎麼可能讓一個忽然冒出來的傢伙搶走殺死魔王的光榮,就算那個忽然冒出來的是我家的。」

    「可是,只要我不死,他的任務就不會結束,他也不會死,我不介意和他玩一輩子的。」因為我曾經打算和蒙沙這麼渡過,多阿君一個也無所謂,反正我不要被犧牲掉:「如果是關於他殺死香菜的自責,那不必了。」禍害是要遺千年的,就算她真下了地獄,估計冥王也不敢收她。搞不好冥王大人還可憐兮兮的指望有人來把她帶走呢!

    「你和那女人有過節。算了……不過,你還真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寒冷冷的說:「你不會以為所謂任務可以一直拖下去吧!」

    「不是嗎?」或許是寒的口氣太過於冰冷,我開始不安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想起阿君企圖抹消自己過去,不惜影響自己的壽命也要修改記憶的事情。

    難道說……

    興奮沉澱了下去,寒意冒了上來。

    「四方的力量繼承不是那麼輕鬆的事情,據說四方中其他三個你也見過了,你知道他們付出了什麼代價繼承四方的稱號嗎?上次和我在一起的東陰幾乎喪失了一切記憶力,現在我每個月至少要見他一次,讓他記得還有我這個朋友,卿南雨那傢伙等於賣掉了自己的靈魂,他死後靈魂就會徹底消散,而西雪,她則在繼承儀式以後,因為近千年的記憶導致了人格崩潰,現在的性格完全是被『過去『所影響而產生的偽造品.至於作為四方中實力最強大的我們,雖然繼承儀式後沒有問題,但在進入任務模式之後,身體不受控制的開始使用最大力量執行『上面』的命令,那力量強大到我們的身體根本無法承受的地步……普通人也許不能想像吧!」

    「……」有什麼不可想像的,不過是香菜的經歷重演罷了,不過阿君可沒有那把只要忍受痛苦就可以控制力量的匕首幫忙。

    寒的聲音現在聽起來很遙遠:「在任務完成前,力量使用過度,我們這個身體會先一步崩潰,在忍受劇烈的痛苦後,身體死亡,腐爛……可是那力量卻摧毀不了我們的精神,即使身體變成了屍塊,依舊『活』著,只能眼睜睜的絕望的看著自己步入毀滅,直到所謂任務結束,而更殘忍的,小晴要面對的還是自己的好朋友。」

    所以阿君才企圖抹去過去啊!是怕自己下不了殺我,是怕自己因為一時心軟承受那種痛苦麼?好自私的……不過,當初知道會這樣的話,我也許不會阻止他了,因為我沒有立場。寧願傷害自己也要忘掉過去才能殺了我,說明我在他心中還是有一定重要性的。只不過無論多麼重要,他在自己和我之間選擇了他自己而已,指責他自私的我,也許不過是因為自己的性命受到影響而已,或許我才是自私的?

    何況,阿君的行為還存在另外一種可能性,我不願面對的可能性:他極有可能是想在身體失控前,毀滅自己的靈魂也不願面對將來要殺我的現實!

    我的指尖冰冷,只能呆呆的問:「沒有辦法擺脫嗎?那個什麼任務的——」

    「一千年裡,你以為我們的家族沒有嘗試過嗎?該死的,我甚至企圖代替小晴參加繼承儀式!」寒的口氣兇惡了起來。

    我也不能接受,至於看著自己腐爛什麼的心理壓力和肉體痛苦是小事,但生成男人已經很遺憾了,阿君那張漂亮再因為什麼力量的腐爛掉,我想我絕對不會原諒自己。

    他的最大價值也就是那張臉啊!(你……)

    「另外,聽說你還和他有血誓?你知道不知道那個傻瓜做了什麼?」寒的解說繼續著,這時我忽然不想聽了,我的感覺告訴我接下來的話我一點都不想聽,可他的話卻依舊清楚的一個字一個字的飄了進來:「前兩天見面的時候,他逼迫西雪幫助他單方面的完整了他那邊的血誓。雖然他是便宜佔盡的主人方,但有一個是對血誓的另一方有利的,那就是,在主方非自願的情況下(比如脅迫,控制),血誓主方對從方的一切命令無效!命令無效其間內,主從方將位置顛倒,從方將有資格行使一切主方的權利。」

    「……」

    「喂,別不說話啊!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嗎?也就是說,隨時處於執行任務的身體非自我控制狀態的小晴,很可能在最重要關頭,就那樣把自己的控制權甚至生命交到你手上了……」

    「我不知道!」

    我大吼道。混蛋,這就是那傢伙一直不肯解除血誓的理由?

    我渾身發抖。

    一樣的,這些混蛋怎麼都一樣的!

    ————翡翠,我們以後都在一起好不好。

    ————哼,平民,我恩准你呆在我身邊,不許擅自離開喲!

    ————呵呵,把你當成什麼?當然是寵物奴隸僕人,你沒有違抗我的命令的權利。

    一個個自以為是的自動的向我靠過來,自顧自的進行了約定,然後又……

    ————等我回來,等我有保護你的力量之後,翡翠。

    ————我要離開了,不能陪你玩了。

    ————所以,我最後交代一下遺言吧!

    王八蛋!!藍斯,蒙沙,香菜,他們沒有一個把自己的想法告訴我的,總是瞞著我瞞著我瞞著我,做出自認為對我最好的決定,卻一點都不理會我的想法。

    藍斯害怕他父親的餘黨追殺過來,傷害到我的時候,一句話不說離開了我……如果告訴我,我明明會和他一起面對的。

    蒙沙隱瞞著『公主』的預言,言詞模糊猶豫不決的離開小城……如果和我商量,無論如何我也會帶著他逃跑的。

    香菜忍受著胸口穿刃的痛苦,一點都不表現……她就別提了,我現在甚至還不知道她莫名其妙的死了是因為什麼!

    眼下還要再加上個阿君。

    我冷冷的笑了起來:「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他們既然不想讓我知道,我幹嘛要知道。

    「我不知道藍斯那個混蛋老爸在背地裡利用孤兒院做了什麼混蛋事情,我不知道藍斯從小就被迫當了什麼殺手,我不知道當年他是為了引開來為他父親報仇的才離開小城的,我也不知道他一個為了剷除那個該死的殺手組織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我也不知道蒙沙的伯爵身份是偽造的,我不知道他其實最討厭的就是每年要回王城,我不知道他其實是被囚禁在了小城,我不知道他整晚整晚的做惡夢求著自己死去的妹妹的原諒,我也不知道他其實很脆弱很不安,企圖找到自己存在的價值卻只能配配毒藥。

    「我更不知道香菜那匕首插在胸口有多麼的痛苦,我不知道她其實痛的連話都不想說,我不知道為了那個傷口,她不得不省略了最喜歡的每天洗澡,我不知道那傢伙最後幾乎連吃飯都不能吃了,一直在用流質食物補充體力,我不知道她一直在大量服用對身體沒有半點好處的止痛藥。

    「就像他們以為的,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沒有想,腦袋一點都不好用!所以他們不希望我知道的我都不知道!」

    我伸出手一拍桌子,大吼道:

    「但是,他們既然希望我不知道,希望我粉飾太平,希望現狀一直那麼繼續下去,他們就沒有抱怨的資格!

    「藍斯沒有資格抱怨我一直不離開小城,不去找他,甚至忘記了他。

    「蒙沙沒有資格抱怨我不和他一起離開,而選擇了和阿君旅行。

    「香菜更沒有資格抱怨我一點都沒有注意到她的傷口,一點都不關心她。

    「如果他們願意像勞倫和格瑞斯一樣清楚的告訴我,他們喜歡我,希望我注意他們關心他們為他們付出,我二話不說也會去做的!現在,你該死的跑來跟我說阿君怎麼樣怎麼樣了,但這不是他自己說的,所以……如果沒有到最後,沒有到即使我裝傻事情也隱瞞不了的地步,我該死的什麼也不知道!」

    「你……」寒似乎被我嚇著了,好半天沒有接上話來。

    我的怒火卻一點都沒有平息,嘴巴不受控制的把一串話吐了出來,對面坐著誰聽我說話我不管,反正現在我也看不見:「當然,我知道拖到最後,會變成什麼樣。但就是付出代價什麼的是必要的,即使是我的朋友也不會心軟。我可以清楚的告訴你,寒大人,我剛剛提到的那三個傢伙,藍斯呢,我故意有時候愛理不理,故意忘記他的存在,他到現在還吃不準我原諒他了沒有;蒙沙公主的藥水是我親手倒上去的,變性是他自己的希望不是;香菜啊,我現在雖然在找她,但找回來後,我可不會介意她的胸口會不會因為舊傷而週期疼痛,因為那是蒙沙的技術問題不是,不過我還真不敢惹她,所以先放著。

    至於阿君,要麼他親口來重複你剛才那些話,要麼拖到最後,讓他痛苦夠了,難受夠了,我們再來解決這個問題。現在我一概不知道。」

    「……解決?」寒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一定會解決嗎?」

    「那傢伙曾經答應過我,如果我喪失自我的話就殺了我,很不幸我確實有另外一個人格。所以瘋掉,真正做出一些魔王會做的事情來也不奇怪……但是,反正最後也要被勇者殺掉,所以我把一些東西拉去陪葬不要緊吧!成為真正的魔王,我會把光明教會變成魔境,或者搞個大屠殺什麼的,不小心殺了作出魔王預言的傢伙,害我成為魔王的傢伙,控制阿君或者說四方的傢伙也不奇怪吧!」

    「……」

    「總之,死也要死的有價值,我決不會答應你現在殺了我之類的愚蠢要求,所以你可以讓阿君等我瘋了,成為真正的魔王,做了罪不可赦的事情。那個時候,你不用扮演壞人,我還可以趁機四方背後那個人處理掉,阿君殺我是拯救我,他不用自責,而是為了自己救了我而高興,魔王又不在了,這個結局不錯吧!」

    「你告訴我這些,希望我做什麼嗎?」不愧暗卿傭兵團的團長,他很快抓住了重點所在:「我可不是你能說心事的人。」

    「沒什麼,我想,好歹是四方之一,提供一些情報讓我知道也可以吧!就像你這次特地來告訴我阿君做的蠢事一樣。」我微笑,從桌上摸到一酒杯,玩弄了起來。

    「……魔王陛下,請原諒我以前的無禮,你實在很有趣。」

    「多謝誇獎。」

    「殺你太可惜了,我們確實很有時間,不管你是真心的還是說謊,但真的很吸引人……」

    聽著寒那麼說,我微笑了起來,是講價階段了呢!手向一邊伸去,摸到那個軟綿綿的小東西,她都聽見了吧!

    那麼——

    睡著了?

    是我猜錯了嗎?香菜。

    我現在在期待你盛大的生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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