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親愛的小翡翠:
我是多麼的高興,你竟然會主動寫信給我,而且還沒有寫錯地址,我萬分的感謝神靈…………(後面省略讚美詩以及抒情散文N句)。但是,只有一句『殺死XX』實在是太沒有情調了,而且不是我們的再見面使我再次確認了你的筆跡,恐怕我都不能確認。
基本上,你的任何委託我都非常樂意執行,不過我同一時間收到的小響的來信卻對XX是君先生未婚夫一事表示了萬分的雀躍。當然,我決不是重色輕友,為了小響的興趣拒絕什麼的。可在明白君『先生』是男性的前提下,你的委託相當的可疑,我當然相信翡翠你是純潔的正常的沒有異常的嗜好的。順便一提,我曾經有幸見過蒙沙『公主』,我想你也認識『她』,因為我曾經偷偷回去過。『她』現在被魔王給劫走了…………我不是懷疑你,總之,近期之內我會去看你的。
至於你的委託,我們當面再討論討論好了,我很想看看你,瞭解一下你的腦子的近期狀態。
最後,我真的不是在懷疑你。
————愛你的藍斯」
「藍斯:
放心,我對『公主』沒有任何興趣,還有,委託取消,所以你不用了,也不用來,就這樣。
————安德。」
叫人去把信以委託書的形式丟在殺手工會以後,我順便把藍斯的來信塞到垃圾桶裡。什麼叫瞭解我腦袋的近期狀態?還有在和我同時接到信的歐陽興奮的盯著我和阿君的情況。想起來我就想把藍斯的腦袋揪下來當球踢。
何況委託又不是我想寫的,想想阿君那雙漂亮的拳頭在我眼前晃啊晃,我敢說不嗎?就連現在之所以敢說取消,也完全是因為阿君已經到了不省人事的地步。
說到阿君的昏迷,事實上我可以暫時從被威脅協助他殺死他所謂的未婚夫事件中解脫出來,不過是其中的福利待遇之一,就連看起來隨時打算和我算總帳的香菜也被困於阿君的身邊,用盡各種方法讓他清醒過來就可見阿君的情況之糟糕。現在也只有歐陽這沒心沒肺的傢伙會滿臉期待的守在那裡,就等著看我照顧阿君什麼的,還說什麼「放心好了,小攻在沒有得到小受的原諒前是不會死的,更何況他連背叛都沒有來得及做,至於如果是小受的話……哈哈,那根本就是不死之身啊!」
我現在想把藍斯和歐陽一起埋了算了,這兩個生的小孩一定會讓世界大亂的。
背叛啊……勇者殺死魔王不算背叛吧!
連信誓旦旦決不讓我和阿君兵戎相見的香菜都……為什麼偏偏是阿君呢?同樣背負著使命的勞倫和格瑞斯他們倒都頂放心的。
那兩個,不,現在只能算一個,是預言殺死魔王的魔法師啊!
深深的歎了口氣,看到歐陽依舊興奮的像小狗一樣在阿君門口晃悠的情景,我毅然決然的端著原來打算送給阿君的藥膳進入了『合成少女』的房間。
其實,用合成少女這個詞十分的不禮貌,畢竟勞倫和格瑞斯的靈魂已經完全回歸。但糟糕的是,不知道為什麼純粹是傀儡娃娃的合成少女竟然把所有記憶保留了下來,包括其中攻擊我的全部情況。導致現在我和勞倫相處的相當尷尬,而格瑞斯死都不肯出來見我,聽西雪說,當汲取到那部分記憶的時候,格瑞斯甚至選擇了逃回了冥界,導致以前的努力差點全部前功盡棄。
在經過權量之後,我雖然想找女孩子勸慰比較合適,但在這裡的,夜塵小姐和西雪根本不具有普通女孩的纖細神經,而和格瑞斯本來私交似乎不錯的歐陽,腦袋具有嚴重偏差,唯一可以考慮的人選竟然悲哀到了只剩下香菜……她也似乎對人性相當理解的樣子,可是她卻回了我一句:
「既然是你自己要救她們的,就自己負責,我又不是心理醫生,而且,我已經夠忙了。」
最後,還凶狠的瞪了我一眼。
自己解決就自己解決……該死的路穆!把他撿回來以後就靈魂出殼的樣子,這種時候應該是自稱『最瞭解少女心思』的他出場的時候啊!一群沒有用的東西。
把藥膳重重的放下,面對著一直愧疚於我的少女『們』我不得不擠出一個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臉,柔聲問道:
「你們感覺好些了嗎?」
「嗯……」
含糊不清的回答,倔強的咬住嘴唇的小動作,看來還是勞倫吧!她雖然願意『出來』面對我,但也始終不肯和我的眼睛對上,我懷疑,如果不是格瑞斯更容易受到打擊,勞倫是不是也不肯『出來』。
「那件事情,其實你們不用在意……」
慘了,我不應該那麼直接的,看著少女的肩膀一抖,我立刻明白今天是不會有進展了,最有利的證明是,和剛剛有些拘束的呼吸聲相比,少女的呼吸中帶了些許的鼻音,那是似乎要哭起來的聲音。
現在在外面的是勞倫,那個不肯在別人面前落淚的倔強女孩吧!攻擊我——而且還不是自願的情況下——真的讓她打擊那麼大嗎?
我有些感動了起來。
相比之下,平時把我打著玩的阿君和現在還惦記著要收拾我的香菜實在應該好好的反省一下。
但,怎麼安慰就要哭泣的女孩,抓破腦袋都想不出所以然的我痛苦不已,這種時候,我格外盼望所有女性都像某特殊職業的小姐一樣,送上足夠的金錢就可以解決一切問題。
而這時,偏低沉的華麗女中音響了起來:「總算找到你了,安德。你找人去殺手幹什麼?」
「沒什麼。」
我有些高興的回答,希望以此脫離困境,蒙沙卻絲毫沒有替我解圍的意思,而是有些疑惑的走了進來。他顯然剛剛從實驗室出來,手裡抱著滿是藥物味道的白色長袍,儘管早就恢復了男裝打扮,但他現在身上這種貴族式的高領白襯衣和女裝沒有什麼本質差別,再加上高聳的胸部和零亂的落在肩上的金色卷髮,相當的吸引人……我甚至開始後悔為什麼要阻止他。
想想看擁有如此華麗臉孔和身材,思想卻只有聽話而且好騙的四歲智商的公主殿下……鼻血要出來了!
「……你那是什麼眼神?」如果是阿君的話,早就一拳砸了過來,而蒙沙則只是奇怪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望向床上的少女,相當有禮貌的問道:「兩位小姐,你們好。冒昧進入你們的房間相當的不好意思。」
「不,沒關係……」令我驚訝的,勞倫竟然在如此短的時間裡調整了情緒,還抬起了一直垂著的腦袋,表情有些複雜的看著蒙沙:「您是……?」
他們之前一直沒見過嗎?我這才注意到。儘管勞倫她們的靈魂的一部分一直在蒙沙的實驗室裡,但並沒有那部分記憶。而她們醒來後,一直做身體和靈魂連接工作的是西雪,蒙沙被香菜拉去為阿君配製各種藥物,一直沒有時間過來。
而蒙沙注意到少女的表情,愣了一下,笑著看了我一眼,奇怪的回答:「哦,我是藥師,安德給你們的藥就是我製造的,我現在希望知道你們吃下去以後有什麼感覺?」
「感覺?」勞倫有些呆滯的看著自己的手背,那裡鑲嵌著黑色藥丸狀的小珠,難道那就是藥物的遺留痕跡?
還是不要讓她想起那段記憶比較好。我如此決定道,然後轉移了話題:「對了,你可以叫這傢伙蒙沙,她有林儀的第一美女之稱,很好笑吧!」
「第一美女……很合適啊!」勞倫愣愣的回答:「可謂是……名副其實呢!因為蒙沙小姐的確很漂……林儀第一美人?」
「是啊!」我有些無趣的回答,以外表來看,是沒什麼好玩的,要不要告訴勞倫這傢伙原本是男的?
勞倫卻奇怪的低吟了一會兒,問道:「難道是林儀的第一公主殿下?那個傳說中……」
「是,第一公主!」我對蒙沙傻笑:「傳說被魔王劫走的公主,所以我現在把他劫回來了。」
「傻瓜。」蒙沙以看白癡的眼神看我。
「…………你們……感情好像很好,很熟的樣子。」勞倫的語調愈加的奇怪:「而且,給我的藥是公主造的,那麼……你們認識很久了。」
「嗯,孽緣吧!不幸的是十歲就認識了。」
「有資格那麼說的是我。也不想想是誰先……」蒙沙沒有像平時一般吼完,而是緊張的看了勞倫一眼。
「我說過那是弄錯了。也不過是求了兩次婚而已!!」
「兩次?!安德先生?!」
耶,剛剛的音調不像是勞倫的,格瑞斯嗎?我慌忙轉過頭,卻看見少女緊緊的摀住自己的嘴,一藍一紅的妖瞳裡滿是難以置信,光從表情來看,實在很難區分誰是誰。
「你自己解決好了,真是笨蛋……」蒙沙低聲說道,如同逃跑一般溜了出去。
勞倫卻清了清嗓子,低沉的問:「因為兩次求婚都沒有成功,所以才劫走公主的吧!」
「不,那是……」她好像誤會了什麼。
勞倫卻激動的打斷了我:「不用,不用說!我知道的,你和她感情那麼好,蒙沙公主也一點都不像是搶來的樣子……你們一定以前就兩情相悅了吧!不過,她是公主,你卻只是盜賊……那個,我沒有貶低安德你的意思,只是,身份的確不太……平等……所以一定遭到了強烈的反對,最後,你才不惜扮成魔王把蒙沙公主劫出來對嗎?……難道你說你對香菜小姐沒意思,原來是這樣……我可以理解。」
你可以理解,我一點都不能理解,原來說我喜歡香菜也就算了,這次竟然還編出那麼離譜的故事,女人在這方面的想像力怎麼那麼豐富呢?
但我還沒有來得及辯解,勞倫繼續說道:「那麼,安德你,實在不應該把她給你的藥給我的。她擔心的畢竟是你的安全啊!」
「我說……那個……」看到少女暗淡的眼神,本來想解釋的我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問道:「難道,你們真的想死嗎?」
如果僅僅是因為父親的作為,如果僅僅是因為所謂的命運,就這麼承認了周圍人的做法,選擇死亡的話,我絕對不會再次插手,我不是良善到所有生命都要搭救的大好人,沒有拯救自願去死的人義務,也沒有干涉他人關於自己生死選擇的權利。只是,如果勞倫和格瑞斯真的想死的話,我會有一些失望。
我一向喜歡的是美麗的人,對只可以稱為可愛的女孩子沒有什麼興趣。之所以對這姐妹倆抱有相當的程度的好感,除了她們的善良以外,勞倫的關於自尊的倔強和格瑞斯努力鼓起的小小的勇氣始終是最吸引我的地方,但如果就此選擇死亡,那也不過是和沒有靈魂的合成少女一般的傀儡娃娃罷了。
勞倫卻認真的望著我回答:「不,我們希望活下去,我們想知道所謂的命運是什麼……安德你無論如何也不像魔王,而父親和神殿的舉止則……但,為什麼,為什麼安德你要那麼固執的救我們呢?我們是被預言殺你的人啊!」
「就是這樣才要救啊!我才不希望別人因為我受到傷害。」好像恢復了平常的勞倫了?
「別人……那既是說,只是責任了?」
「沒錯吧……」
「啪!!」
不痛……但我為什麼要挨打,我疑惑的摸著被打的臉頰。
而老倫卻如同上次我看見她哭時一樣,努力的含住淚水,把打我的手握成拳頭,顫抖的說道:「出,出去……如果只是責任的話,我情願不要你救。」
「等一下,勞倫……」
「我,我和姐姐一樣!」
姐姐?剛剛是格瑞斯?
但是,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被打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