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的表現形式果然因為使用者的不同而不同,就像很難想像黎焉怎麼憑空變出房屋之類的建築物來,更難想像的是眼前的熱帶雨林竟然是學院某個學生留下來的領域,而且還是可以把裡面所有魔法物質暫時無效化的領域。
更要命的是,這裡所謂的魔法物質無效化,不單單指一般的麻痺魔法藥之類的普通魔法物品無法使用,魔法劍之類的貴重魔法物品附加效果歸零,這裡甚至可以使製造各種魔法器物所需要的這種原材料中蘊涵的大量魔法元素暫時的隱藏。換句話說,不要說使用魔法尋找,即使利用那把從老將軍那裡得來的,被香菜喚做無名的,可以探測各種魔法元素蘊含量的劍也不可能起到任何作用。
這也意味著,我和阿君必須老老實實的翻遍這裡的每一根草,才可能找到「藏」在這倒霉房間裡的所有製造材料。雖然說尋找被人藏好的寶貝是我本業,但我的工作場所可是豪華住宅區旅遊區商業街之類的地方,而米境應該是尋寶者的工作領域吧!
相對於我的苦瓜臉,阿君倒是積極而且紮實的開始了「阿君式」的材料「尋找」工作——我懷疑這和他原來就不能使用任何魔法有關——但開始後幾分鐘……
「啊,那是我好不容易找來的單翼龍,我的劍齒虎……我寶貴的實驗材料,你到底在做什麼!?」
蒙沙以高分貝的嗓音尖叫了起來,而作為「兇手」的阿君則繼續一腳直接把某不明生物踹成全身骨折狀態——否則怎麼說是「阿君式的材料尋找」呢——漫不經心的說道:
「誰叫它們妨礙我找東西的?」
「找?你哪裡有在找?你從剛剛開始就是直接在殺害我可愛的實驗材料——呀,別碰那只獨腳蜥蜴,那時把你賣掉也賠不起的——安德,這混蛋是你的同伴吧!快管住他。」
「既然是實驗材料,反正最後也要被你用毒藥殘忍的殺掉,現在直接被阿君打死還算人道毀滅吧!」只不過那破碎的屍體有點難看。我在心裡補充著。但誰敢去招惹阿君那種暴力妖怪啊!而且搞笑的是,蒙沙那一邊叫著實驗材料,一邊卻又鬼叫的像死了爹娘,就因為蒙沙這種性格才使我喜歡故意的去惹他生氣。於是我滿不在乎的問:「對了,伯爵大人,你什麼時候開始使用動物做實驗了?你以前不是直接用人類的嗎?」
「人……是呀!我就直接把你……哇,我花了好大工夫才弄到手的藍血兔子……我要把你們兩個變成實驗材料。」
看來我的話和阿君的行動還是過分了些,蒙沙終於由言詞上的竭理斯底變成了行動上的瘋狂。而這裡也不愧是蒙沙的大本營。天知道,他拉了一根蔓籐還是是一棵樹根,天花板竟如六月飛雪一般降下了大量白色粉末,嚴重影響了我們的視覺。
然後,白色粉塵中黑色的巨大黑影出現在我們的面前,那物體發出「桀桀」的古怪叫聲,長長的觸腳在空中揮舞著,濃郁的腥臭味撲鼻而來,噁心的黃色液體從那黑影上面滴落下來,連草根都被腐蝕成了液體。最後,我們看清了怪物的「真面目」,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是——一朵,大花……
是的,如果,這種長的像極了腐爛豬肉做成的植物可以稱之為花的話。
「呵呵,看我的捕蠅草的改良版本。你們就乖乖受死吧!」(現實中的捕蠅草不是這樣子的,所以請各位讀者不要當真,以免被人當作沒有常識……也千萬不要以為作者我沒有知識,所以,附捕蠅草資料:捕蠅草生長在北美洲,它的莖很短,葉片的構造十分奇特,在靠近莖的部分,葉片呈綠色,可以進行光合作用。可是在葉端,卻變成了肉質的,像一個可以隨意開合的貝殼,每半個葉片的邊緣上還生長有10多根又長又硬的剛毛。平時,「貝殼」向外張開,葉緣蜜腺中還散發出甜蜜的氣味。當小蟲上了鉤來,一旦解動了剛毛,那兩片葉片就在極短的時間裡閉合,將獵物禁閉在「牢籠」裡……相信我,我沒有在騙字數,真的)
蒙沙得意的聲音傳了過來。這傢伙的職業真的是藥師嗎?我從來不知道他還有製造這種變態生物的能力。
「捕蠅草……你他X的才是蒼蠅呢?」
連甚少驚訝的阿君都難得的呆然的注視著眼前嚴重引起人生理上的不適的植物,但這也招來了災難性的後果。正如所有有觸手的生物出現,必然會出現服務讀者的情節一般,本故事也不能免俗——當然不是我,雖然阿君也是公的,但好歹也是個美人,大家將就一下好了——一根明顯居心叵測的觸手從下面伸了過來,並把阿君倒吊起來,隨便扯壞了阿君的褲子……破裂處到大腿為止。
於是,阿君怒吼了起來,也進入了暴走狀態。
這時候。以柔克剛成了一個笑話,阿君直接用「蹬」的弄斷了纏住他的觸手,一個跟斗倒過來,躍起向著那臭豬肉一般的草葉上擊了過去。一時間,腐蝕性液體到處亂飛,植物的怪叫變成了慘叫,不停有類似葉片的東西掉下來。
我傻傻的仰著頭,看了半天這已經超越人類極限範圍內的打鬥,再聽聽空中傳來的蒙沙為那植物打氣的聲音,我終於得出了一個結論:今天,是不可能找得到任何東西的了。
於是我也沒有耽擱下去的打算,不理會神經質的倆人。我悄悄的趴在地面上——站著太有可能被無辜捲入,向記憶中門的方向爬去,卻不經意的發現,在我身邊的樹下似乎有被挖掘過的痕跡。
難道,蒙沙說的材料藏在那裡?
我當然鑽過去,扒開土,竟然真的有東西,像是什麼動物的骨頭,而且還是燒過的,黑不溜秋,小小的一截,怎麼看也不像有什麼價值。但不小看任何發現物正是盜賊的本能,我把它放在眼前仔細打量了一陣,還是決定讓蒙沙鑒定一下。
可,就在這時候,慘劇發生了。
「笨蛋,去死吧!」
隨著阿君一聲大喝,巨大臭豬肉……不,應該是改良捕蠅草的一塊上面飛了下來,不偏不倚的砸中了我的腦袋,而我的手正好在我的嘴前面,我的嘴巴正微張著,於是,那來歷不明的骨頭就到了我的嘴裡,而我則習慣性的吞了下去。
「呀啊……」
吃下去了,應該是到胃裡吧!我的小腹卻像火燒一般,疼的厲害,眼前則一片黑暗,意識漸漸模糊起來。據阿君和蒙沙後來說,我的身體當時看起來就像被我所使用的黑色火焰包圍起來了一般,根本無法靠近。在朦朧中。我聽見了嘈雜的叫喚:
「安德——」
「安——」
真是的,煩死了,他們難道不知道別人正在頭疼嗎?我怒斥道:
「鬼叫什麼?吵死了。」
「你竟然敢說我吵……」
喲!這次的聲音滿一致的嗎?連結尾的聲音忽然低下去都一模一樣。我冷笑著抬起頭,看著站在我面前的兩人,不由吹了聲口哨。
美人啊!上次在混沌洞穴見過的叫做阿君的栗法美人赤裸著長腿,性感的站立著,而她身邊的則是一位有著初晨陽光一般光澤頭髮與眼睛的華麗美女,精緻的五官漂亮的像娃娃一般。雖然說阿君是我喜歡的類型,但這一位也不差呢!
我懶洋洋的笑著問道:「喂,你,當我的女人好嗎?」
「腦,腦袋果然砸壞了!」金髮美人卻一把按住我的腦袋:「不過放心好了,我一定可以醫好你的……順便治療你的愚蠢。」
「謝謝你的關心,但,可不可以溫柔一點呢?親愛的。」
女人絕對不能太寵溺她了,否則她絕對會爬到你的頭上來。不過,在到手以前,適度的給予一定的溫柔也是必要的。我微笑而堅定的抓住了金髮美人亂捏我腦袋的細長手指,力度足以令她明白我有多討厭她現在的不敬行為。不過,做為補償的我也在那被我抓紅的纖細手指上輕吻了一下。那柔軟細膩的觸感令我非常的滿意,與此同時我也注意到了手上明顯的烙印:
「蒙莎-安東妮-威爾,你是奴隸嗎?氣質不像……難道這是你自己的名字?蒙沙,蒙沙,相當好聽的名字。」
美人的表情卻因為我的舉動明顯的陰沉了下來,她抽出了她的劍對準我的面門:「你是誰?安德那個白癡是不會有這個本事認識上面的字的。」
「白癡?蒙沙小姐,隨便的侮辱別人可不是好習慣哪!」我微笑著伸手折斷了那只具有裝飾價值的長劍。看來這位美人果然如其外表一般是非力量型的,必須好好養護的公主型。不過,脾氣很合我的胃口。我這樣想著,避過了她拙劣的攻擊,按住她的肩膀,任由她的雙手掙扎著,把她壓在了一旁的樹幹上:「所以,你要接受懲罰。」
「混蛋,放開我!你想做什麼蠢事啊……」
「……安……」
在蒙沙的掙扎聲中,我沒有錯過一旁的叫喚。對了,還有觀眾喔!我轉過頭,對上她疑惑兼古怪的眼神,淡淡的安撫道:「嫉妒了,放心。我不會忘記你的。」
「……你……是笨蛋嗎?我是叫你解除這種莫名其妙的變化——」
呵,阿君激烈的脾氣還是沒有變。要是被這樣的拳頭砸到,即使是我也會受不小的傷。我側身避過她的正面攻擊,借力打力的困住了她的雙手,把她也按在了蒙沙的身邊:
「不聽話的女人都必須懲罰,可是……傷腦筋,應該先懲罰哪一個呢?」
我偏著腦袋看著兩個美人,她們的神色頗值得研究,不過我現在心情很好,所以暫時決定忽視處理。
「放……放開我,你這個白癡……」
蒙沙卻在我打量她們兩個的時候,忽然發難,伴隨著她的話語,從她口中噴出了紅色的毒物……這女人是毒術師?不過,怎樣的劇毒也無法實質的傷害我,頂多暫時影響我的行動。這對她們的脫困應該沒有半點幫助吧!
正在我如此堅定的認為的時候,小腹卻傳來一陣劇痛。阿君!果然只是限制這暴力女的手遠遠不夠。我因為吃痛而鬆開了禁制,阿君卻得寸進尺的再補上了一腳,我敢肯定她這一次一定用盡了所有的力量。以至於我的身體重重的飛了出去,在撞飛了許多阻礙物(樹木)以後,撞在了某結實物體上,然後,我的眼前一片黑暗。
再次睜眼時,我坐在一看上去已經很古老的木伐上,眼前是那吞下去的黑色小骨。看來因為阿君的大腳開出,使我又把它吐了出來。也就是因為吞下去這倒霉東西,我才會莫名其妙的魔王化,還作出了那種事情……好在只有蒙沙和阿君在場,只要他們原諒我,這笑話就應該不會傳出去,但他們的懲治……我還活的下去嗎?
說到活下去……我打量著四周,忽然發現我似乎已經不用擔心這種問題,因為承載我的木筏正悠悠的飄在黑色的河流上,空中飛舞著的美麗的蝴蝶。這黑暗而且夢幻的景象即使不加以辨認,我也可以輕易的辨認出是我夢中見到的地方。
如果,真如香菜所說的,這裡是冥河的話,那麼,我,已經,死了!?
不可能!不,冷靜想一下,這也不是不可能。讓阿君那樣踹一腳,不要說我脆弱的身體了,即使是龍也……哈哈?我是不是太悲觀了,我應該不會那樣倒霉吧!
我慌張的張望著,卻看見我身邊站著一個用白色斗篷裹住身體,手持木漿者。雖然看不見他的面容,但他的打扮卻和我見過的靈界使者一模一樣。
「你是……」
我顫抖著問道,想確認自己的處境,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不,應該是聽不見,因為對方明顯張開嘴巴說了什麼,我卻聽不見,而且這裡安靜的實在太詭異了。
不會吧!來到了奇怪的地方,還聾掉了。我一定在做夢!
「……話要聽啊!」
忽然,我的頭被人重重的砸了一下,耳朵終於恢復了聽力。看來是因為阿君的重擊而暫時失聰。但實在很難感謝如此令我恢復記憶的人呢!我疑惑的轉過頭,看見一個穿著白色炎龍服裝,頭戴高到異常的白色帽子的奇怪少女正插著腰站在我的面前:
「喂!你在發什麼呆!」
「我沒有。對了,這裡是哪裡?」我不滿的問。
「告訴你你給我多少錢……」那少女擺出了和黎焉一般的嘴臉,卻也在白衣擺渡者輕描淡寫的一「瞄」下,還是悶悶的回答了我的問題:「還能是哪裡。冥河啊!所有人類最後都會歸與的地方。」
冥河?我真的就這樣死了。
我猶如真正的被敲了一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