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小姐,請您把哲人石歸還於我,否則……」
仙紊小姐是所有人中最先反應過來的一個,但她依然抓著我脖子不放,反而拿刀在我脖子上劃了一下,我馬上覺得脖子上好像有液體流了出來,不過還好不多。
也對,賢者之石不再在我手中,無論是哪一方要把我解決掉都不是問題……我才不要!我立刻以可憐兮兮的目光望向香菜,企求這女鬼記得我還有點用處,不會就這麼讓人把我處理掉。
可香菜卻一點都不理會我,她看都不看我一眼,望著賢者之石漫不經心的說道:「嗯,安德啊!他怎麼樣也不要緊。我倒更想知道你們要賢者之石有什麼用?」
什麼我怎麼樣都不要緊,這只沒有人性的女鬼。大概現在誰給她一點利益,她會毫不猶豫的把賢者之石奉送出去,並且附贈上我的小命一條。不瞭解其邪惡個性的兩位小姐卻因為她的問題微微一怔:「有什麼用處?」
「當然,哲人石煉製出來的東西,可能會對世界造成一定的影響,我當然要問清楚。」——這句話的意思是問清楚哪一方得到對我比較有好處(安德翻譯)。
「可是,我沒有打算啊!只是做來玩的,想看看巫術是不是也可以造出哲人石而已。」仙紊小姐相當不以為然的說道。我們這些「旁聽者」卻有想昏的感覺——賢者之石是想玩就可以玩出來的嗎?這位毒巫女也太厲害了吧!而她本人卻冷哼道:「不過,就算玩,我也沒有讓我的東西白白送人,尤其是對我墜烏有不良企圖的人的打算。」
「說謊也要說像一點吧!這種寶物怎麼可能給你隨隨便便煉製出來。而且,我要哲人石也不是為了私人用途,而是為了我們的世界。」比起仙紊小姐來,寒「小姐」的理直氣壯得多:「你們都應該知道某個重要的預言吧!」
「預言?」我開始有不好的預感。
「是的。就是魔王將於近年覺醒的預言。」乒崩——預感成真。搞不好我有成為先知的潛力,雖然我的預感總是好的不靈壞的靈。好在寒「小姐」沒有注意到我難看的臉色,或者因為最近打擊太多,我已經可以做到面不改色了?總之,寒「小姐」慷慨激昂的繼續說了下去:「為了對付那只魔王。幾乎所有的國家已經動員起來了。其中,林儀國更是拿出了藏有等同於國寶的神器的藏寶圖,希望找出神器消滅魔王。我聽說,晴……安德先生你們也接到了類似的任務吧!」
「那麼,和哲人石有什麼關係?」香菜依然要笑不笑,但從她忽然瞄向我的眼神來看,我忽然覺得自己很像是案板上的豬肉。
「你們還沒有找到神器吧!見過那神器就應該知道,」寒「小姐」面有得色,看樣子,四方應該有得到那綠色玻璃,呃,神器,至少,寒「小姐」見過了:「神器是非完整的碎片,要重新把它們煉製成完整的一塊,需要大量的哲人石。可是……墜烏卻不予以合作。反而想幫助萬惡的魔王一般。」
「我們沒有幫忙的打算,至少目前沒有。不過,魔王肯向我們的王屈服例外。我們是中立,只是因為不聽從你們,就被視為邪惡……」霧舞冷冰冰的插嘴道:「你們那麼有正義感,幹嘛不去挑上炎龍族?他們也沒有答應全力幫忙吧!」
「他們不會使用邪惡的力量,聽說你們甚至和黑暗精靈結盟了?」
看著女巫和寒「小姐」吵了起來,我再心裡高呼萬歲。吵吧吵吧,拚命吵吧!最後把目的忘掉是最好(只有你才會這樣)。不過,以現在的情況來看,賢者之石是決不能交給寒「小姐」了。誰知道她要那石頭的最終目的竟然是為了對付我!可是,如果給仙紊小姐的話……我擔心的望向寒「小姐」身邊一臉冷漠的男人,他一劍就破壞了霧舞的結界,傷到了藍斯,我們可以對付得了他嗎?
也罷,現在不用我擔心,反正決定權在香菜的手上……香…菜的手上……嗚,更擔心了!
香菜卻裝模作樣的打斷了女孩們的爭吵,一臉難為——我保證是裝的——的說:「怎麼辦呢?安德的生命……打倒魔王……兩邊為難啊!」她的意思是,開出條件來吧!哪邊好處多我就給誰(安德翻譯)。那種意思不是普通的明顯,有什麼好難為的?現在殺了我,就是打倒魔王!
可惜,仙紊小姐顯然缺乏變通且不知道這女鬼的用心,依然用力拉著我的脖子:「反正,如果你把哲人石交給他,我就要安德的命。」
「卑鄙。安德先生,你一定會為了這個世界犧牲小我的,對嗎?」一點也不!無奈我現在不能搖頭。不過寒「小姐」顯然對香菜的劣根性瞭解更多——或者也調查過了?她對那女鬼開出了條件:「據我所知,我來找煉金術師,只是為了親眼目睹哲人石,增加自己的知識吧!我很欣賞您對知識的追求。所以,我願意用智慧之石來做交換,彌補您捲入這鬧劇的損失。」
「智慧之石?」香菜的眉毛動了一下,我的胃也開始疼了起來。
「是的。準確的說是模仿傳說中可以增長智慧的寶石煉製出來的。它也是哲人石,卻已經不能煉製神器。但哦想對你這樣求知慾旺盛的人一定很合適。雖然不能真正的給您知識,但可以給您非凡的記憶力。」
「哦,是嗎?」香菜的回答有點不冷不熱,我鬆了一口氣。明顯是香菜對這交換不太滿意,她淡然回答:「可我覺得安德——我的同伴比較重要。而且,接受那種東西,不是等於承認我很笨嗎?記憶力?哼哼?」
騙人,明明是比較過,覺得不滿意才這樣說的。不過,換句話說,她打算把石頭交給仙紊小姐嗎?兩位小姐則因為她的話露出了截然不同的兩種表情,異口同聲的叫了起來:「你是說——」
「這樣——」
所有人呆呆的看著香菜的動作,她既沒有交給寒「小姐」,也沒有交給仙紊小姐,而是直接,打開了罐子。而閃著異樣光彩的賢者之石,在接觸到空氣的一瞬間變成了灰色的石頭。那一瞬間,我也立刻感受到寒「小姐」與仙紊小姐身上蔓延出來的殺氣。
完了,兩邊都得罪了嗎?她真的打算救我嗎?不是讓我被兩位小姐殺掉?
好在,香菜還是用她那張理由其多的嘴阻止了她們:「我想,既然煉製神器需要大量哲人石,四方的你們不會為了其中一塊傷腦筋吧!尤其是在牽扯到一條人命的情況下。」
「也對!」看得出,寒「小姐」說得不情不願。
香菜只是笑笑,接下來對仙紊小姐說道:「而您的要求是無論如何不能交給四方,我已經達成要求了,所以,你可以——」
「你這是強詞奪理!」霧舞叫了起來。這是青梅竹馬的態度嗎?這丫頭是不是要我死了才高興,我又沒有得罪她!
「霧舞,算了。」可愛的慈仁的仙紊美人卻出聲阻止道:「反正我已經找到比哲人石更有趣的了。」
耶,比哲人石更有趣的,那是什麼?仙紊小姐卻很乾脆的鬆開了手,正在我好奇的望向她之際,嘴唇上一片柔軟,接著是香香甜甜的味道。
難道,是吻,美人吻了我?等我後知後覺的醒悟過來時,仙紊小姐已經跑到了曾木頭狀的霧舞的身邊,倒是小巫婆舒先一步大哭起來:「不要,安安是偶滴,不許搶——」
「安心好了。我才不搶姐妹們的東西。按照例平分好了。」
「怎麼平分啊——」
在霧舞的叫喊中,仙紊一手拎起舒,一手勾住霧舞,跳上了不知道從哪裡飛出來的掃帚消失在冰冷的秋夜中。而藍斯則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我身邊拍拍我的肩:「太好了,平分……那怎麼分?」
「……我也很想知道……」
不過,寒「小姐」打斷了我們的談話。她並沒有去追麻煩的巫婆們,而是深吸了一口氣,保持住溫柔的笑臉,問道:「那麼,安德先生,我的請求您還沒有答覆呢!」
「請求?」
「是的。請求您加入我們啊!」寒「小姐」的臉微微紅了起來:「我知道……在剛剛發生那種事情以後,還這麼厚臉皮的……但是……」
「願意!我當然願意!」
我立刻大聲應承道。寒「小姐」顯然沒有想到我如此爽快的就答應了,竟然呆立在了那兒。我則興奮的問道:
「我們去哪裡!哪裡我都願意。」
別以為我是給美色沖昏了頭,但仔細想想,這是逃離苦海的唯一機會啊!無論跟著誰,也不會比呆在香菜的身邊更慘。雖然寒「小姐」他們似乎是以殺害魔王為目的,但阿君還是「命運中的勇者」呢!同樣是要殺我的人,真美女當然比假美女……人妖要好。
「安德……」
香菜的聲音讓我渾身一顫,我努力不去看她。反正就要脫離她的控制了,她說什麼我也不聽。她就慢慢後悔去吧!
「實在是太過分了,你想拋棄阿君嗎?」先叫出來的卻是歐陽,那口氣像指責我始亂終棄一般,我決定不予理睬。
香菜接著開口了,不過不是挽留我,而是:「阿君啊!對了,安德,你想阿君把頭髮留長,也溫柔的笑起來是什麼樣子啊?」
「那和我有什麼關係?」那樣只會更像女人吧!我卻不由自主的想像……那樣子……阿君……我從寒(小姐呢?不叫了嗎?)面前彈開了幾步:「你……你……」
「怎麼了?」寒依然笑著。但我已經知道了路穆和藍斯為什麼說他像某人。是的,如果阿君把頭髮留長,多笑一笑,應該和他很像……非常的像,甚至……更漂亮一些。
我痛苦的指著他:「你……你……是男的……還是女的……」
「這很重要嗎?」寒疑惑的皺起了眉,很女性化的問,讓我有逃避現實,就這樣相信自己感受的打算。卻不小心瞄見了他身邊男子的臉上出現的嘲笑意思,那是在嘲笑我嗎?
「當然很重要。」我幾乎語無倫次的回答:「你是男的,我當然要破除我的邪念,更正我的想法。還有,追究你為什麼騙我……那個其他什麼的……」
「如果他是女的呢!」
「上前,撲倒。」仔細檢查清楚,我弱小的心臟受不了再多的打擊。
但問話者卻明顯誤會了我的意思:「哼哼,很好,在我辛辛苦苦的幫你找解除封印的東西的時候,你卻在打我哥哥的主意,還企圖背叛我。安啊!你簡直做得太好了。」
這聲音,這語氣?我抬起頭,望見了站在原——現在被東陰破壞掉了——院子門口的夜塵和……阿君。
阿,阿君,為什麼他早不回來晚不回來,這時候跑回來了。而且,哥哥?我到底,我這段時間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堂堂的暗卿傭兵團的團長長成這副德性,阿君他們家是什麼遺傳基因啊!
可惜,阿君根本沒有讓我懊惱下去的打算。他示意身邊的夜塵讓開,從身後拖出了五,六米長的石頭……劍。那是新武器嗎?他不會打算拿那玩意砸我吧!不要!
「那,那是誤會!」
我護住腦袋,向地上蹲去,阿君卻沒有真的拿那巨大石頭塊砸我,而是向一旁的寒攻擊了過去:
「寒你這個渾蛋。以前總搶我的東西也就算了。這次連這種的也要搶走!」
「……那說明我對你的眼光很肯定啊!」不愧是阿君的哥哥,寒竟然直接用雙手托住了阿君砸來的石頭劍。不過就算這樣,寒的力量依然不如怪物一般的阿君,他的臉色已經有些發白,卻勉強的笑道:「既然是『這種的』就乾脆讓給我算了。上次拿了你常用的毛巾,你也沒有那麼生氣呢!」
常用的毛巾?這種的?雖然這美型到令人屏息的兄弟在因為我而爭吵,但他們的形容詞實在人高興不起來。我想發表一點我的意見,卻瞥見一旁的男人揮劍的動作,於是我大叫起來:「阿君,小心——」
也許那人根本沒有襲擊阿君的打算,總之他的劍略偏一些,恰好讓阿君險險避過。但阿君卻不死心的舉劍再次攻擊:「這次我才不原諒你呢!混蛋老哥,從毛巾到未婚妻,你什麼不搶我的?」
未婚妻?剛剛是我重聽嗎?寒卻微笑道:「是那女人自己粘上來的啊!算了,晴,這次我不陪你玩了。安德先生,下次我們談過吧!」
說著,他抽出了腰上的寶劍,儘管力量差阿君一點,但武器上的差異立刻顯現了出來,巨大的石塊立刻成了兩半,失去了著力點的阿君狼狽的摔在了地上,寒卻趁著這空隙與男人迅速的離去。
「阿君……」
看著阿君懊惱的坐在地上,我們小心的叫道。
「可惡,又忘了問他怎麼回去了!」阿君忽然的叫了起來,惡狠狠的轉過頭,舉起那還有兩三米長的斷石頭……劍,望著我:「都是你,搞出這種事情來。」
哇!好可怕的臉,比香菜還要可怕,我連連搖著頭,向後面退去。沒有一個人敢對我伸出援手,連藍斯都躲到一邊裝死去了。而香菜則裝模作樣的作了一個祈禱的動作。
片刻後,這荒山野嶺響起了幾公里外的小鎮也聽得見的慘叫聲。嗚,我真的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