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香菜和我們一起旅行。」
阿君斬釘截鐵地說出了我們的目的。雖然早晚都得說,但這小子不覺得自己說得太早了嗎?剛剛好容易再次熱鬧起來的人群又沉寂下來,每個人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我們,好像我們是兩個跑來找死的傻瓜,而香菜老爹的眼神更讓我有一隻腳踏入墳墓的感覺。
「好啊~~」
香菜的回答十分爽快,爽快得令人害怕。由於她的回答,大廳安靜的像夜半的墳地,所有人膽戰心驚地看著大叔,等待他接下來的怒火,而我,甚至可以看見他眼中燃起了雄雄的火焰。在這種時候,香菜卻笑得一臉詭異,像極了故事裡那只騙到烏鴉奶烙的狐狸,心裡大概正盤算著如何吃了那只倒霉的烏鴉。而現在唯一搞不清狀況的大約只有以為自己目標達成,在一旁傻笑的笨蛋阿君了。
「你同意了,香?」
「嗯,反正和你們在一起挺有趣的,而且你們能再次回來說明你們運氣『很好』。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看吧!狐狸尾巴露出來了。什麼條件?這丫頭不把我們煎炒油炸加清蒸一遍才不會罷休!我們簡直是把自己打包好送上門來讓她玩的。
「什麼條件?」
原來興奮得跟一隻猛搖尾巴的小狗一樣的阿君像被人打了一棍子,沮喪不已。村人們也議論紛紛,一副等著看好戲的表情。倒是對面那個中年大叔的表情明顯緩和了下來,不過我猜他正希望自己女兒的條件最好難於上天摘星,海底撈月吧!
因為我們愚蠢行為心情大好的香菜,臉上都笑出了兩個坑——絕對是坑!酒窩那種東西一旦長在了女鬼香菜臉上就不能叫酒窩了——她用一種令我渾身寒毛倒豎的聲音對阿君說:「阿君?這條件和你沒關係的說。」
和阿君沒關係?那就是和我有關係嘍?我瞄了瞄四周,決定趁大家還沒反應過來時先溜出去。我才不想被女鬼當成消磨時間的玩具!
可惜,那只女鬼一點放過我的打算都沒有。她一邊一腳踩住我新換上的白色披風,一邊雙手托腮,白癡一樣又開始說一些和現在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你們知道嗎?我從小就希望自己可以出去旅行,寫一本『遊記』的說。可是我運動神經很差,不能練習任何武功,體質又屬於不能聚積靈力的那一種,根本不可能成為魔法師;出去連自保都做不到,只好想放棄了這個夢想。嗚嗚~~多麼可悲啊啊~~」
「然後呢?」真是,誰來管管這個瘋女人啊!我才可悲啊——我的披風——
「然後,然後人家遇上了你們。看見阿君對付紅耳狼的時候,我有了一個念頭,」香菜抓緊了自己的拳頭,腳上更加用力,我好像聽見了我的披風撕裂的聲音,可那只女鬼仍然一臉渾然未覺的樣子發表自己的演說:「只要有強力的夥伴保護我,我就可以出去旅行,而且夥伴夠強的話,還能在比較危險的遊戲中玩到最後······」
「所以香是想看看我們的實力吧!這很合理,也很好辦——」阿君的巨劍在人家大廳中央砸了一大坑,還有加勢破壞的架勢。我則趁香菜一個分神,抽出了自己的披風,向外逃竄。我又不是勇者,盜賊的技巧怎麼可以隨便展示給別人看!
「阿君,我不是說過了嗎?沒你的事。我看過你的劍,好厲害!我想知道的是——」我的逃跑再次失敗。在眾目睽睽之下,香菜像女王一般,伸出細長的手臂,用指甲修得很漂亮的食指指向了都已經轉移到了門邊的我:「安德,我想知道你除了跑得快以及很會躲以外,還有什麼本事!」
「你不是說你有一個條件嗎?怎麼變成考我了?」不理會這丫頭瞧不起人的口氣,我尤在做困獸之掙。
「嗯。我的條件就是要你去偷一件東西啊!這是盜賊的工作吧!」
「去哪裡偷?」我冷靜了下來。這村子裡實在沒什麼寶貝可言,當然,她老爸的弓除外。但心知我們弱點的香菜最有可能把我們騙到村外,讓我們再次陷入無窮無盡的迷路陷阱之中。
「一般人是問偷什麼吧?!不過放心啦,為了不給我的村長叔叔添麻煩,所以偷我家就好!」
「那——偷什麼?」最好是那把弓!反正都要和可怕的大叔對上,還不如去偷那個最有價值的,就算以後要還回去,能過一過乾癮也好。但我的直覺告訴我,才不會那麼好運!但願不是女孩子的寶貝收藏品之類的東西——不過香菜會不會像一般女孩那麼可愛的去收藏正常物品才是最大問題。
「呵呵,你要偷得是——」無視我的胡思亂想,香菜指向我的手指在空中畫了一個大圈,指向了······
香菜的家在村子的尾端,是一棟只有兩間房間的小平房。兩個房間,一間是客廳,一間是香菜父親的房間,而香菜的房間則位於她老爹房間下方的地下室。據村人們說,除了香菜和她父親外沒人知道入口在哪裡。換句話說,無論如何我都要經過那個可怕弓箭手的房間,除非我像鼴鼠一樣會打洞!
事實上,越瞭解香菜家的情況就越覺得奇怪。那位大叔一方面過分的寵溺自己的女兒,一方面把她當囚徒對待。聽說只要他在村子裡,是決不允許香菜出門的。那個男人還曾經為香菜給我們帶路的事發了好大的一通火,人們都在為他竟帶著香菜出席了我們的慶功宴會而感到奇怪。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哇——」阿君無視於我的滿嘴不願,把正在發洩鬱悶的我從樹上踢了下去。
「沒關係的,那位大叔已經不能拉弓了。一個不能張弓的弓箭手根本沒有任何危險。」阿君耐著性子安撫我,手卻躍躍欲試的摸向了他被後的巨劍,大有我再不識相就一劍劈下去的駕勢。
「這是你們勇者的看法,他會不會射箭和我沒關係。作為一個盜賊,成功的偷盜是指在沒人發現的情況下,把獵物拿出來。要是等到他都要開弓射我的份上了,我就已經失敗了。」對於我們盜賊來說,弓箭手簡直是最糟糕的敵人,尤其是有大叔那種眼睛的弓箭手,很容易就讓我們在潛入前就形跡敗露。而且,不是我說,這次要偷得東西簡直是我最不想碰的東西——香菜那只女鬼!
沒錯,那只女鬼在宴會上真真切切的指向了她自己!這種女人不是沒神經就是神經病,竟然當著自己老爸的面要別人來偷自己,這種事是一般女人會做的嗎?她不要她的清白,我還要呢!(她只是要你把她偷出來,又沒要你和她偷情,有什麼清白不清白的?)
「安,真那麼困難?要不要我幫忙?」
我百無聊賴的看著阿君的臉,問出了困擾我許久的問題:「······那不重要。阿君,勇者與盜賊的組合併不理想,我們以後一定會再要找一個魔法師。只要那個人不是路癡,我們就不一定需要香菜這個領路者吧!」
阿君楞了一下,有一點僵硬的反問我:「安,你討厭香?」
「不討厭。」反正以後要伺候那位大小姐的又不是我:「只是覺得沒必要帶一個累贅罷了。所謂的同伴至少要有保護自己的能力吧!」
「······我想要的是她的分析能力。」
「分析能力?」
「香菜看了很多的書吧!一般人就算可以把那麼多知識靈活運用,也不知道哪些是真的有用,哪些是沒有用處的吧!可是香知道,你沒發現嗎?香用的方法總是正確的,那麼多次不可能是巧合。」
「哦?」從許多情報裡找出真實情報的能力?阿君想要這種能力?我試探性的問:「阿君,你在找什麼東西嗎?」
「···一個很難找的小村子,對別人來說沒什麼意義···」
「放心好了,我們不是好朋友嗎?我一定會達成你的願望的!」我一把抓住阿君的手。難找!?那不等於發財嗎?(說明一下安德的思考回路,他的想法是這樣的:難找===隱藏===價值不菲===發財)這麼好康的事怎麼少得了我?再說了,與其以後找一個厲害又有同樣分析能力的狐狸,不如就現在這個女鬼。聰明的傢伙都很惹人厭,如果是香菜的話,她計算了我,我至少可以直接揍回去(這個人真是有夠
『安?『阿君抽回手去,一臉感動的看著我(是嗎?),為我們的友誼而感動.
『總而言之,我一偷出那個女鬼,就去空地.你在那邊等我,我們馬上離開這裡.我可不想好容易達成她的條件以後,還要和村子裡的人甚至那位可怕的大叔決鬥.『
『好,空地.『阿君終於再次露出了他的微笑.我最喜歡他這一點——他如果讓一個人去辦一件事,會絕對的相信對方,而且不會插手過問對方的行事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