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看三人都在原地盤膝坐下,看起來一時半會,不會行功完畢,趕緊呼召下人,為他們護法。剛叫過一個童子,吩咐了幾句,忽然有個女子趨近身來,笑盈盈的道:「青姑娘,我們聖女有請。」
青衣怔了一怔,轉臉笑道:「好,等我一下。」
那女子笑道:「青姑娘放心去吧,現在我們都在這周圍候著呢,就算大羅金仙駕臨,只怕也不這麼容易進到這兒的。」說著掩口一笑,抿嘴道:「聖女怎麼會許人傷到她的心肝寶貝呀,我們這次來,本來說好要好好跟他們搗搗亂的,還不是沒玩幾天就不許玩了。」
青衣見她粉腮微暈,語笑嫣然,不由喜歡,便揮退童子,看屋上院中,果然有數不清的人影在閃動,也便放下心來,笑道:「眸兒終於肯承認了?」
那女子笑道:「本待不認的,不過她聽得人回報說,卓公子正跟司齋主商量修煉的事兒,這下便一會兒也等不及,立刻要來送藥,再加上慕容姑娘那一手劍,想不認也不行啦。」
青衣忍不住好笑,握住她手,笑道:「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
那女子笑道:「我叫丁香,今年四百六十七歲。」
青衣嚇了一跳,猛醒起面前這人是只狐仙,這才回神,又覺好笑,柔聲道:「你這麼快就修成人形了?」
丁香笑道:「是呀,眸兒聖女這次恩德可大了,凡三百歲以上的狐族,都成了人形。」
「啊?」青衣有些不解,丁香卻是掩口一笑。嫣然道:「青姑娘自己去問聖女吧!」此時,兩人已經進了夢療館的大門,上了二樓。丁香一指一扇房門,笑道:「聖女在等你。」說著微微點首。轉身走開。
青衣推開房門,然後隨手關上,房門一合,本來平平常常的一間屋子,忽然變成了一個院落。小小的月洞門就在眼前,青衣情知已經進了狐族地結界,也並不驚惶,邁步而入。這是個小院子,院中花紅柳綠,甚是精緻漂亮。一個銀髮的小小人影正俯欄而望,聽到聲音,便回過頭來。
青衣笑盈盈的走上前去,眸兒有點不好意思。微側過臉,青衣看眸兒玉容微減,下巴削尖。可卻是亭亭玉立,兩個多月不見。她身上雛氣大減。愈顯得嬌媚可人。青衣笑道:「眸兒,你越來越美了。」
眸兒抿嘴道:「青衣也越來越美了。」說著。便拉她在花凳上坐下。
青衣笑道:「雖然你已經一千多歲了,不過,我還是喜歡你叫我青姐姐,難得當次姐姐地,怎麼又不肯叫了?呵呵,眸兒呀,你這兩個月,都跑到哪兒去了,可把我們卓師兄累的苦,滿天下地找你。」
「……我又沒要他找。」
青衣笑道:「你是不要他找,可他怎麼捨得下咱們精靈可愛的俏眸兒?」
眸兒忽然轉頭看看青衣,目光帶著探究之色,青衣倒怔了一下,笑道:「怎麼?」
「青姐姐,你很喜歡卓不凡的,是不是?」
青衣愣了一下,心裡忽然湧上一陣說不出的感覺,隨即坦然道:「曾經是吧,不過,現在我只喜歡雲大哥。」
眸兒沉默的點下頭,輕輕歎口氣,柔聲道:「青姐姐,對不起,眸兒以前什麼也不懂,傷了你地心。」
如果這算是道歉,是不是來的遲了一些?青衣心底微微一歎,隨即輕輕一笑,柔聲道:「眸兒,並不是你的錯。這世間即使沒有眸兒,卓師兄也不會愛青衣,說到底,這只不過是緣份而已。」
眸兒輕聲道:「我不喜歡卓不凡這樣,愛很多人,然後來愛我。我只喜歡他愛我一個。他既然以前對你好,就不應該再對我好,更不應該再對其它人好。」
青衣笑道:「卓師兄是那種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人,他雖然看起來溫文瀟灑,其實,心中卻是智珠在握。眸兒,他有時也許行為不太留心,可是,我相信他既然已經與你心心相印,就會一輩子守候在你身邊。至於我,眸兒呀,自始至終,都是我喜歡卓師兄,卓師兄,可沒有喜歡過我呢!」
「他既然不喜歡你,為什麼要你喜歡他呢?」
「這個……感情並不是……」青衣有點無力,不知要怎麼跟眸兒解釋,眸兒瞥她一眼,忽然一笑,道:「你不用說了,我反正也沒辦法不理卓不凡,那我為什麼一定要你說出,他是壞人呢?他就是好人,好的不得了!」
青衣鬆了口氣,笑著轉開話題道:「眸兒,你給齋主他們,吃了什麼呀?」
眸兒一笑,「當然是藥!靈得不得了的靈藥!」她笑盈盈的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倒在掌中,笑道:「我一共有十二顆,我到時偷偷再給乘水一棵,給卓不凡五顆,不給司夢了。」說著格格一笑,拈起三顆,笑道:「這三顆給你,不過你現在不能吃,等寶寶出來,你們三人每人一粒好了。」
青衣稱謝接了過來,笑道:「這到底是什麼呀?」
眸兒笑道:「這是無意中得到的……」原來眸兒當日,身受狐靈反噬之苦,本已傷重,又與黃泉劇戰一場,勉強逃出時,已經心力交瘁。狐族的靈宵谷,本是衛護天下狐族地結界,而眸兒又身佩聖女珠,乃是狐族合族的神祇,她自身法力既已衰亡,聖女珠感應立起,眸兒方自暈去,已經被聖女珠的法力送回靈宵谷。
天劫將至,聖女卻身受重傷,自然是合族震動,而此時狐靈在卓不凡發間,眸兒卻在剝除狐靈地過程中,雖是剛剛開始,但自身法力衰亡,竟是無力停止。此時縱是取回狐靈,也無法中止眸兒體內的血脈自行抽離,這就等於是本已陷入彌留之人在自盡,狐靈地剝離之苦本就堪比抽筋剝皮,縱是神完氣足,也未必抗地住,這時奄奄一息,狐靈仍是強索氣血,豈有不死之理。
情急之下,狐族合族出動,為眸兒尋找靈藥。谷中只餘下年幼的族人和長老綠喬守候。綠喬久等不至,眼看眸兒回天乏力,只是她自身本是金身大成地身體,卻偏偏吊住一口氣血,不死不活。實在憂心如焚。
焦急之下,無意中想到,聖女珠既然能將眸兒送到靈宵谷,那必定法力極強,可是,卻不知在什麼情形之下,能夠激發聖女珠的靈力,倘若再等下去,只怕眸兒會被狐靈抽成乾屍,索性行險,強取了眸兒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