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早已經數次想要上前,眸兒卻總說沒事,甚至連卓黃泉沒有殺機,眸兒又緊捏著他不放,只得屏息觀戰。
可這時眼見梅香勢危,劍已及頸,無缺強掙開眸兒的手,身影顯現,腳尖一點飛縱上前,勢如閃電,疾向那劍踢去,可是他動作雖快,卻是踢了個空,黃泉在他跳出之前,便已經退後三步,輕聲道:「有人?」
無缺一腳踢空,隨即旋身落下,他的手輕輕的扶正了梅香的嬌軀,然後回身拱手,彬彬有禮的道:「在下雲無缺,來遲一步,請黃大俠見諒。」
「雲無缺?月無缺?」黃泉什麼時候對名字這麼注意了,不過是姓不一樣嘛。可無缺似乎沒想要解釋,他只是靜靜的站著,溫雅有禮,卻也半步不讓。
梅香緩緩的張開眼睛,眼前是無缺挺拔修長的背影,梅香又驚又喜,柔聲道:「無缺!」無缺轉回頭向她微笑點首,梅香踏前一步,道:「無缺,我們殺了這個黃泉,給我師父報仇!」又轉向黃泉,道:「黃泉,我們師兄妹一起,行不行?」
無缺微微笑道:「師妹,無缺先試試,如果無缺不成,師妹再上。」梅香猶豫了一下,只得退下,卻也並不敢離的遠了,只在左近幫無缺掠陣。無缺向她一笑,隨手整理衣袍,駢兩指做劍,執禮道:「請黃大俠指教!」
黃泉瞇起了眼睛,看了無缺幾眼,忽然把血煞劍翻轉過來,劍柄向外,輕輕擲回,道:「你用這劍!」說著,手掌一伸,掌中平空長出了一把劍,與無缺對恃。
無缺倒是一怔,接過了血煞劍。道聲「多謝」,便不再謙讓,率先發招,兩人劍來劍往,不一時已經過了幾十招。眸兒悄向卓不凡道:「打了半天啦!你說說看,黃泉吸取人家的劍氣,是什麼時間吸啊!」
「不知道。」
「希望不要這麼早就吸,我可不想月亮死掉,不過。我真想多看一會兒,打的好好看啊。嗯……你說,我什麼時候跳出去,會顯得比較神勇?是不是月亮遇險才好?可是為什麼月亮總也不遇呢?」
卓不凡無語的看了她一眼,苦笑道:「黃泉的劍法本在無缺之上,之所以遲遲不下殺招,顯然是想在無缺身上。驗證那落英繽紛的劍法,等這劍法一完。便會下手了,你不去。我可要去了。」
「不要!哈哈,我已經想到要怎麼玩了,你可千萬不要出來啊!」眸兒不知想到了什麼,眉飛色舞的飛到樹的頂端。把卓不凡塞進樹縫不由分說的招過樹葉把他遮住,隨手扯了根樹枝,化做長劍。然後從樹冠飛身跳了下去。卓不凡俯身看時,眸兒桃紅色的衣裙在半空中化為素潔地白色長袍,卓不凡心中已自瞭然,不由得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梅香正在屏息觀戰,忽然半空中衣袂帶風,居然又一個無缺從天而降,這無缺跳下來,便一把抱住自己,然後指著場中哇哇大叫道:「是誰冒充我?居然敢冒充我雲無缺!」
梅香大吃一驚,場中的無缺也是大吃一驚,只有黃泉不為所動,無缺略一疏神,黃泉的劍便刺了過來,劃破了無缺的衣袖,無缺慌忙靜心凝神,安心對戰。
眸兒悄悄吐了下舌頭,可惜她正面朝場中,梅香沒有看到這頑皮的表情,眸兒回過頭來,摸摸梅香的頭髮,溫情款款的道:「師妹呀!你受驚啦!沒事吧!」
梅香看看場中,再看看身前,兩個無缺,一般的俊秀風雅,白衣翩翩,實在不知哪個是真,哪個是假,她忽然感覺兩人的形態太過於親暱,慌忙從眸兒懷中跳開,猶豫地道:「你是誰?你們到底誰是無缺?」
「師妹!我來遲一步,你受驚啦!你不要被人家騙了,那個人不是我啦!」毛手又伸了出來,摸手摸肩扯衣服,「師妹呀,你沒受什麼傷吧,來來來,我好好幫你看看。」
梅香避了兩次,跳開幾步,心中已知面前這個,九成是假,可是,實在很難對著這張酷似無缺的臉生氣,只得沉聲道:「你究竟是誰?再不說,我可要動手了!」
「動手?」黑亮亮的眸子眨呀眨,看起來十分的興高采烈,「好啊好啊,動手吧!啊……不,師妹啊,我怎麼能跟你對手呢……嘿嘿……」
梅香有些無力,又掛懷場中無缺的安危,皺眉道:「你不是無缺,你到底是誰?」
「啊!」小臉垮了下來,但只不過一會兒,便重又興致勃勃:「既然被你識破,我就告訴你吧,我其實是…………」口中說著,背轉過身,偷偷向樹上的卓不凡擠眉弄眼,再轉過來時,衣衫未變,面容已經轉為卓不凡愜意的笑容,這丫頭,居然曉得不直接做法變身,而是變幻面容,這與江湖中地易容術,倒有幾分相似。
眸兒有模有樣的拱手,道:「梅香姑娘,夢療齋卓不凡有禮了,多日不見,你還是那麼美啊!」抱拳拱手,身子微彎,卻還是抬著臉,眼巴巴地向她眨著眼睛。
卓不凡差點兒沒從樹上跌下來,這丫頭不許自己出來,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只見梅香愕了半晌,想到剛才他對自己又摟又摸,又氣又急,怒道:「登徒子!」纖掌一翻,便踏步衝上前來。眸兒從身後抽出樹枝寶劍,卻只是揮來揮去地虛晃做勢,並不當真與梅香動手,跳來跳去的閃開她的拳腳,樂的嘎嘎直笑。
卓不凡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看無缺地落英繽紛劍法已經施展的差不多了,無缺大概也猜到了黃泉的用意,所以,把整套劍法打亂了施展,看起來毫無章法,可是黃泉記心過人,又本來就對劍法瞭如指掌,看黃泉的劍招已經慢慢地加快,不再是方才誘招的模樣了。
卓不凡歎了口氣,也從樹上選了一根樹枝,推開樹葉,輕飄飄的飛身跳下,樹枝一展,化為雪亮的長劍,也不理眸兒,只笑道:「無缺,你玩的也夠了,不如下來歇歇?黃兄,我陪你走幾招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