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兒,卓不凡忽然心頭一陣煩亂,不知是被什麼觸他搖了搖頭,仍是淡淡述說,三人計議未定,卓不凡忽然抬頭笑道:「咱們的老朋友來了嗎?」慕容乘水只道他說的是黃泉,立刻跳了起來,可隨即聽到極輕的腳步聲,略一分辨,已經想到,便不聲不響的坐了下來。這人也不叩門,在門前停了一息,便逕自推開門進來,笑嘻嘻的拱手道:「卓大俠、眸女俠,啊,還有這位姑娘,幸會幸會!」
卓不凡無語的轉開頭去,眸兒困的直揉眼睛,沒精打彩的看了他一眼,也不理會,這人討了個沒趣,笑嘻嘻的摸了摸鼻子,坐了下來,搭訕著道:「事情查清楚了沒?」
卓不凡撐著頭笑道:「齋主大駕光臨,實在意外,不知是什麼事情如此開心?」
司夢搓著手笑道:「久別重逢……呵呵,那個一日不見如隔……」
卓不凡心中無奈的道「又來了……」一邊再度無語的轉開頭,不再說話,司夢趕緊笑嘻嘻的轉口道:「有青衣和雲漠在夢療齋,我當然可以輕鬆了,不過我也是不放心你們的安危嘛,所以來看看你們……呵呵,青衣太過心軟,但是那雲漠當真是聰敏過人,而且手下那三個人,整天默不作聲的,居然個個都精明強幹,哈哈,我真是揀到寶了,我把雲漠拉進夢療齋,他手下的人,就自動為夢療齋效力。哈哈……平空多了一批生財高手……現在他們在家給我蓋新房子呢,哈哈。」司夢瞇著眼睛。笑的賊忒兮兮,只差沒前仰後合了。
卓不凡不動聲色地道:「卓不凡認識眸兒,也更是夢療齋的福氣,又揀到一個大有用處地人來做白工,是不是啊,齋主?」
「哈哈。對啊……呃,不是,眸兒是我的師妹嘛,眸兒,是不是啊……」眸兒毫不客氣的道:「不是,你從來沒教過我什麼法術……」
「將來會教的,有空會教,忙完這件事就教……」
「我知道,忙完這件,你會安排下件給卓不凡的……」
「這個。呵呵……」
乘水大概一直以為司夢是一個仙風道骨,德高望重的人。這次終於有幸欣賞到了他地奸商嘴臉,她的眸光從司夢和眸兒臉上溜過,微微訝然。司夢察覺了她的目光,才終於瞥過了幾眼,問道:「姑娘認識我嗎?」
眸兒再揉下眼睛,強打精神插口道:「這是慕容乘水。你可以叫她水姐姐……」
「慕容乘水?慕容乘水?」司夢總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可是乘水除了一進門那一眼,便一直沒有轉正身子,司夢也不好湊過去看,只是心裡嘀咕。卓不凡微微一笑,道:「她還有個名字,叫寒月……」
司夢吃了一驚,道,「南方執事?」
卓不凡笑吟吟的點點頭,司夢訕訕的想說句什麼。可是又實在無話可說,呵呵笑了兩聲。便對卓不凡道:「謹防隔牆有耳!嗯……原來是慕蓉姑娘啊,幸會……」
乘水只點點頭,卓不凡微微一笑,司夢問道:「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卓不凡笑道:「我們已經和他照過面,這個人有一個很有趣的名字,叫黃泉,我們只差一步就當真去了那兒,托齋主的洪福,總算還能得見……」說著,簡單把事情說了幾句,一邊笑道:「齋主,我認為這黃泉很可能是修煉成精的劍仙,你說呢?」
司夢沉吟道:「吸取劍士的戾氣、殺氣融入自身,住地屋子是一個熔爐中,的確有可能……但是死物成精,實在是太過蹊蹺……」眸兒插口道:「他長地像劍……」
卓不凡聽她吐辭澀然,回頭看時,她已經困的東倒西歪,卻還在勉力撐持,卓不凡笑著把她擁進懷裡,道:「睡一會兒吧。」一邊道:「就算他是劍精或是劍仙,難道他不必休息,不必睡覺嗎?」
司夢道:「你還是想通過夢境的是不是?嗯……他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不用休息,咱們的眸兒小神仙,不是也睡倒了嗎,問題在於,我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休息……」
卓不凡把眸兒抱起,放到床上,這一會兒的時間,眸兒已經睡的甚沉,卓不凡轉回身來,笑道:「不一定非要入夢,我不想讓眸兒出手,這丫頭雖然不說,心裡還是害怕地……我們姑且把那黃泉當做劍精,或是劍仙,想一想要怎麼對付,我一時還沒有想到什麼法子。對了,齋主,你看我的飛劍,那劍上的靈氣殺氣,被那黃泉輕而易舉的一口吞下,這當真是一門奇異的法術……」一邊說著,便從懷裡取出自己的飛劍,想要遞到司夢手中,劍一入手,只覺心頭陡然間升起一股怒火,一時不能遏制,脫口而出的道:「我這飛劍淬練經年,卻被他一口吞下,就算他是神仙,我也要把他碎屍萬段。」
司夢向來未聽卓不凡口出惡言,吃驚不小,抬頭看了他一眼,卓不凡眉宇間全是戾氣,恨恨的甩劍虛劈一下,怒氣沖沖的把劍摔給司夢,司夢隨手接在手中,仍是定定的注視著卓不凡,卓不凡回看了他一眼,微微一怔,眸子漸漸恢復清明,司夢皺起了眉頭,低下頭去,輕輕撫摸那飛劍,細細地看了一會,微微點頭,神色間也凝重起來。
卓不凡卻在微微皺眉,只覺有什麼事情不對,卻一時分辯不清,剛才那怒火來的突然,實在不知為何如此,那飛劍確是淬練經年,但技不如人,也無可奈何,自己一向不為這身外之物掛懷地,為何會突然如此氣憤?卓不凡沉吟了一會,試著從司夢手中再拿回飛劍,甫一接觸,便覺心頭激盪,隨手施展了半式劍招,頓覺心頭怒火熊熊,幾乎忍不住要對人出手一般。
他身上陡然間生出殺氣,室中兩人豈會無所察覺,司夢雖是默不作聲,乘水卻對殺氣加倍敏感,立刻跳起,離開幾步,兩人都目不稍瞬的看著他,痛一般,居然揮之不去。
卓不凡放下飛劍,對司夢微微點頭,道:「借齋主兵刃一試」,司夢便從袖中取出一把慣常用的飛刀,交了給他,卓不凡閉目良久,放下飛刀,吸了口氣,微笑道:「黃泉吸取這許多的殺氣,原來是藏在了這熔爐中,倒是便宜了卓不凡了。」一邊說著,忽然想到什麼,立刻轉眸向床上熟睡著的眸兒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