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俱都瞪大眼睛,屏聲息氣的的盯著面前的鏡面,生怕漏了什麼重要的東西。鏡面再度緩緩的顯出影像,是一個長髮飄飄的女子背影,身姿曼妙無倫,纖腰不盈一握,這女子緩緩的轉回身來,面容一現,眾人一齊訝然的啊了一聲,這個美人兒,居然仍是映雪。
鏡面又復混沌,一片朦朧,卓不凡微微凝神,已知大概,不由歎息,鏡面仍是浮出人影,這次,眾人再看到映雪嬌美的面容,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只是靜靜的看著。
這次,卻有很多的影像,或低頭凝思,或淺笑嫣然,或執筆疾書,或撫琴吟唱,從頭至尾眉彎眼笑,甜美嬌媚,像一幅幅流動的畫兒,美倫美奐。眾人正看的賞心悅目,忽然,鏡中無比清晰的顯出了映雪的臉孔,極清晰,極貼近,好像對面相逢,卻佔據了整面石壁,看的到她每一絲細微的表情。映雪粉頰微暈,頰邊還帶著一絲依戀不去的笑意,卻是張大眼睛,眸光深湛湛,水汪汪,黑幽幽的,甚至還帶著一絲驚喜和虔誠,櫻口微張,那模樣,好像是小女孩陡然間見到了心目中的神祇,那種乍驚乍喜般的神情,煞是動人。如花的美貌,在諾大的石壁上極清晰的顯現著,久久不動,似乎被鐫刻上了一般。
許久,許久……忽然鏡面上波紋浮動,顯現出了一個頎長的人影,正是逍遙,他氣度從容,鬢角齊整,眉毛挺直,唇角邊半含微笑,那笑卻是如此的淡然又悠遠,深遂的眸光有如星辰般俯視眾生…………
眾人身後,不知是誰,忍不住輕輕的啊了一聲,聲音顫抖,可是,連卓不凡在內,都被面前的兩人吸引了全部的注意,根本轉不開目光去看一眼其它。
兩個人,是的,是兩個,可是,在很長的時間裡,所有人目光中,似乎只看得到這個逍遙。這逍遙臂彎中攬著映雪,他的面容向著映雪,他的微笑對著映雪,可是他的眸子,卻似是投向遙遠的江山。映雪在他的臂彎中,是如此的小鳥依人,她的明眸有如春水般流轉,笑意中都似帶著醉了一般的幸福。
忽然,司夢身子一顫,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身子不由自主的伏倒,鏡中的影像頓時消失,青衣急上前攙住他,司夢張開眼睛,抬頭看了一眼鏡中,鏡中已是一片空茫,司夢撫胸道:「不知為何,忽然似是傷心至極,不可遏制,真是功虧一簣了。」
卓不凡緩緩的閉目道:「事情已經很明白了……」卻再說不出一個字。至此,他心裡已完全瞭然,知道司夢的那世,是為了什麼與逍遙做對,甚至不惜背下叛友的罪名。原來司夢對映雪,竟然癡心至斯,這份愛當真深入骨髓,甚至,輪迴轉世後,這份癡情猶未完全忘卻,兩次被映雪所殺,卻仍是對她念念不忘。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可是那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逍遙又是怎麼死的?卓不凡定了定神,側頭向著榮靖,溫言道:「有勞榮兄了。」
榮靖本來瞠目看著石鏡,看的目不轉晴,呆呆的愣在當地,卓不凡叫了兩次,他才聽到,急跳了起來,面紅耳赤的道:「哦……我……不知怎麼,我心裡感覺與這女子好像認識似的,認識很久了似的……我……」
他手忙腳亂的坐下來,不容分說的就咬破了手指,把血滴入石孔,一邊瞪大眼睛,看著石壁,司夢又好氣又好笑,趕緊道:「你閉上眼睛,心裡拚命回憶,越是想不起來的越要拚命想,時間越久遠越好。」
榮靖哦了一聲,趕緊閉上眼睛,嘴裡咕咕噥噥,過了好一會兒,鏡中仍是一片空白,他也不敢再睜開眼睛,又把手指放進嘴裡狠狠的咬了一口,咬的滿口血沫,然後摸索著把鮮血滴入孔中。
眾人面面相覷,榮靖死死的閉著眼睛,緊鎖著眉頭努力的想,過了好久,他的神色忽然平靜,五官也鬆弛下來,甚至有幾分從容淡然之色。眾人急看石壁時,壁上已經緩緩的顯出了影像,可是,這時的情形卻與司夢那時不同,鏡中的影像只能依稀辨別,像是水中的倒影,搖弋不止,只能看到一些流動差次的顏色,卻不知是什麼。難道這一世中,居然沒有什麼深刻的記憶不成?
終於有點兒清楚,大家不由的對視幾眼,彼此都在對方眼中讀到訝然的神情,這鏡中,居然似乎是些黃白之物,難道真的這麼俗,是黃金白銀不成?
第二世的記憶,在這九轉輪迴鏡中,仍是模糊不清,似乎是晃動著一些類似於書畫之類的字闌,卻是百家雜陳,雖然幾乎無法辨別,卻可以看出不是一家的字體。這一世的逍遙,難道是個書生?
鏡面再度混淪,眾人都屏聲息氣,如果這一世不是逍遙,那,逍遙那一世發生了什麼,就當真是未可知了。
九轉輪迴鏡慢慢的亮了起來,洞中靜的連呼吸之聲都幾不可聞,鏡中緩緩的顯出了影像,似乎是一個戰場,雖然是靜止的,可是仍是可以感覺的到戰士們的浴血奮戰,只不過一瞬間,似乎又轉成了一個村落,男男女女,俱都衣衫襤褸,面黃肌瘦,似乎是受了什麼天災人禍的百姓一般,路上甚至還有仆倒的屍體。
眾人正看的一頭霧水,忽然,鏡中再次出現了映雪的面容,映雪這次的表情,卻像一個小女孩,大大的眼睛中,閃著頑皮和得意的光,那樣子,似乎是在把手裡的什麼東西遞到逍遙手裡,可是,九轉輪迴鏡中,只有映雪的面容,卻看不到她手裡拿了什麼。
畫面緩緩的晃動,消隱,顯現……鏡中居然現出了一個一身龍袍的皇帝,相貌堂堂,正一臉威嚴的端坐,眉宇間卻有一絲掩不住的得意與輕蔑之情,眸光下射,冷嘻嘻的看著下方的什麼人。
石鏡光芒一閃之間,司夢輕輕啊了一聲,面前這人,眉目竟與司夢差相彷彿,只不過年輕的多,腰上佩劍,可週身卻帶著濃濃的儒雅之氣,他正一動不動的平視著什麼人,面容一派平靜,可眸中全是深徹的痛苦。他掌中劍光撲面生寒,眾人一齊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石鏡緩緩的黯淡下來,再無任何色彩,恢復了水波不興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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