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吟雪你投降吧,雖然印度政府對你恨之如骨,但是你這種戰鬥英雄能夠向他們效忠的話,我想他們會樂意接受你,說不定我還可以多賺點獎金。」
我奇道:「像你這種連老窩都快被人連根拔掉的流寇,在印度政府眼裡也就是一條需索無度的狗罷了,你憑什麼代表印度政府向我勸降?」
齊科夫不由語塞,他這是在優勢戰場上常用的心理戰術,故意露出一絲希望的曙光,削弱對方面臨絕境時拚死一戰的決心,可是沒有想到反被我狠狠將了一軍。
沉默了好一會,齊科夫才氣急敗壞的叫道:「就憑你們已經被我們KEY僱傭兵團和一個連印藏特種部隊包圍了!我們已經觀查過地形,你犯了一個致命性錯誤,你竟然帶著部隊進入了一個三面環山的盆地。我們已經在唯一的出口上搶建了臨時工事,現在有十幾挺重機槍封鎖了唯一出路,睜開眼睛好好看看現在的局勢吧,你們已經插翅難逃了!」
「噢?」我舉起望遠鏡,果然看到在密林外有人用沙袋壘起一道高半米,長七米的臨時掩體。一些士兵身上還背著火焰噴射器,只要他們放火燒山,我們整支第五特殊部隊就要被徹底全殲。
「你是通過無線電確定了我們的方位?!」
「答對,加十分!」齊科夫得意的道:「我既然可以強行切入第五特殊部隊的聯絡頻道,自然有辦法通過雷達掃瞄確定你的位置。傅吟雪你這個戰鬥英雄,也不過如此,果然是有膽無識的莽夫一個!」
我由衷的讚歎道:「你們的速度還真快,想死也不用這麼急著趕路吧?開火!!!」
在山頂上幾枝調到點射狀態的零五式自動步槍同時打響,可以打得更遠更直的水銀彈頭,狠狠灌進火焰噴射器油罐。
幾團火焰沖天而起,方圓三十米內的所有士兵混身帶火,一邊拚命慘叫一邊在地上打滾。這時候立刻顯示出戰鬥經驗的重要,KEY僱傭兵團的那些資深前特種部隊成員,立刻開槍把在地上一直在打滾的士兵打死,然後迅速後撤到三十步以外。而印藏邊境特種部隊卻下意識的搶上前去搶救同伴。
「轟轟轟……」
那些火人身上的手榴彈、子彈全部在高溫下爆炸,燒得發燙的子彈、帶著燒肉香味的碎屍向四周飛濺,搶上前幫助同伴的印藏特種部隊齊刷刷倒了一片。一些饒幸還傻立在原地的士兵混身都沾滿了碎屍,什麼內臟、大腸、小腸,在他們臉上緩緩滑下。不知道是誰帶的頭,這些士兵突然趴在地下拚命嘔吐。
齊科夫甩飛粘在肩膀上的半塊腎臟,又驚又怒,一時間連步話機也忘了關閉,狂吼道:「機槍、迫擊炮一齊攻擊,把他們釘死在樹林裡,一個也不要放過!」
我用可以震聾齊科夫耳朵的聲音狂吼道:「是,遵命!!!」
幾十發迫擊炮彈同時砸進KEY軍團和印藏邊境特種部隊組成的聯合軍中,緊接著幾十挺重機槍,幾百枝自動步槍一起開始瘋狂掃射。手榴彈就像是下雨一樣,鋪天蓋地的砸下來,那些經驗豐富的KEY軍團老兵發出絕望的慘叫,因為他們明白,在這種超強密度攻擊下,無論是躲到哪裡,用什麼軍事動作閃避,結果都是一樣!
大地猛然開始顫動,幾團硝煙夾雜著飛石碎屍沖天而起,那是團一級作戰單位才可能擁有的155毫米重炮!
齊科夫望著身邊最精銳的傭兵一個個倒下,他放聲大叫:「這是哪來的部隊,這是哪來的部隊?總部,求救,求救!我們遭到敵人優勢兵力狙擊,他們至少有一個營!不,他們是一個整編團!!!」
我的聲音傳進他的耳朵,「笨蛋,不要做傻事了。雖然我們的電子信息戰還不能和印度病態投資下組建的C32相比,但是把一個小山谷完全封鎖還是沒有問題。我們既然敢向你掀出底牌,又怎麼會讓你這只甕中之鱉有機會翻身?」
齊科夫發出歇斯底里的狂叫:「這是怎麼回事?你們的部隊不是都在山上嗎?!」
「嘖嘖嘖……」我嘲諷的道:「齊科夫你還真是一個有膽無識的莽夫啊,就讓我的頂頭老大向你解釋一下現在這種情況吧。」
一個沉穩有力的聲音切入我們的通訊頻道,這個聲音帶著主人貫有的鎮定從容,更帶著一種千軍萬馬捨我其誰的驕傲,他只說了幾個字:「我是高挺!」
高挺!
在參戰第一天就「壯烈殉國」的四師師長!
齊科夫徹底傻了!就連炮彈落到他附近,幾塊碎彈片深深印入他的身體,他也毫無所覺。他像個小姑娘被幾十條大漢輪姦一樣,發出尖叫,「不,這不可能!你是被我親手打死的,你不可能還活著!」
「你只是打死了一個穿著上校軍服的警衛罷了。」孫振國溫和中透著犀厲的聲音也施施然加入對話行列:「我們在自己的指揮系統中發現木馬病毒,就算是傻瓜也能猜到我軍戰略步署已經在整個戰場上透明化。連印度阿三都懂得擒賊先擒王的道理,我們這些能把孫子兵法倒背下來的指揮官當然更清楚這一點。於是我和高師長立刻帶領師指揮部全線轉移,你們進攻了一個只有警衛連的空殼罷了。」
齊科夫呆滯的道:「難道說你們的失利,你們表現出來的一切,都是假的?我們一直被你們耍得團團轉,還自以為勝券在握?」
孫振國沉聲道:「只有一點是真的,我們沒有想到印度軍隊會在這場戰爭中使用中子彈!集中了我和高師長、許峰、徐霽軒、成盛、傅吟雪、柳康南七個人的智慧,都沒有想到!我現在只能說,在你們指揮部裡,有一個能左右全局又絕對敵視中國的人物存在。他也很可能就是我們從一開始到現在不停洩秘的關鍵,我想我們演了這麼久的戲,快到揭開這層面紗的時候了!」
齊科夫猛然放聲狂笑,「我明白了,你們的機械團根本沒有被殲滅。你們只是更聰明的使用電子戰,發佈虛假情報一直引著印軍火炮團追擊,你們的部隊卻乘機隱藏起來,就等著我們自投羅網!」
「答對,加十分!」我淡然道:「事已至此,齊科夫你可以服氣的死掉了吧?」
齊科夫怪異的聲音傳進我們的耳朵:「你以為我還能活下去嗎?我現在身上至少中了二十顆子彈,兩條大腿都被重機槍子彈削斷了,我只是想知道一個答案而已,中國……真不愧是孫子兵法的故鄉,我輸得心服口服……」
我猛然肅立,沉聲道:「齊科夫,你也是一個英雄!」
能用自己的鋼鐵意志戰勝肉體,在不斷受到攻擊時他甚至哼都沒有哼一聲,這樣的人無論是正是邪,他都可以當之無愧的稱為人傑,稱為英雄!
齊科夫的聲音越來越微弱,「謝謝,能夠得到你的讚美,我感到……光榮……就讓我成為一個更偉大英雄的……功勳吧……」
在戰場上一道怒嘯突然沖天而起,在絕不可能的情況下,一個人手裡拎著兩枝自動步槍衝向整個機械團封鎖的盆地,在他身後還有二十多名傷痕纍纍的士兵。
並不是只有中國人不怕死,並不是只有中國才能湧現出英雄。
上百枝自動步槍一起向他們掃射,二十多名士兵齊刷刷的倒在地上。但是那個跑在最前面的,那個就像是瘋虎就像是幽靈的人,在絕不可能的情況下,身體不斷扭曲做出各種匪疑所思的動作。雖然他身上不斷滑起一道道血痕,但是沒有一顆子彈可以真正命中他的要害。
他手中的自動步槍簡直就是惡魔的招喚,在他身體隨意扭曲滾動奔跑中,兩枝自動步槍一起掃射,機械團的士兵一個個栽倒在地上。沒有親眼所見,絕對沒有人敢相信,在這個世界上居然有這種人,有這種事!
除了古烈姆,誰還能做到這一點?
不過任他英雄蓋世,也無法逃脫今天的死局!
兩匣子彈射完,古烈姆連換彈匣的機會都沒有,他丟掉兩把自動步槍,還沒有拔出手槍,身體猛然一顫,終於有一發子彈打穿了他的左臂,就在這瞬間的遲疑,又有一發子彈打中了他的胸膛。
古烈姆幾個翻滾,用遠超人類速度極限的動作,躲到一塊巨大的岩石後面,他猛然發出一聲野狼般的怒嗥,拚盡全力用中文嘶吼道:「我死不瞑目!」
也不知道為什麼,一種衝動讓我突然對著話筒叫道:「停止射擊,我有話和他說!」
我高舉雙手,慢慢走到那塊岩石旁,古烈姆還是不可一世的古烈姆,沒有悲傷沒有徬徨,那枝救命的手槍早被他丟到一旁,他只是非常鎮定的在用軍刀……削樹枝!
「你既然是在戰場上磨練自己的武技,就應該明白戰場上的規則,今天你已經山窮水盡,還有什麼死不瞑目?」
古烈姆將削好的樹枝一根根插到衣服上,淡然道:「想成為出色的武道家,必須要學會漠視自己生死。我從不近女色,為了保持最的體能,我不吸煙不喝酒,不吃任何刺激性食物,每天十二小時不間斷訓練,為了修練武技,我承受了你們根本無法想像的痛苦。我不斷加化自己的體能,我不斷在這個世界上尋找,就是希望可以遇到更強的英雄。直到現在,我還沒有遇到一個真正讓我動容的對手,今天看來注定要死在亂槍掃射之下,實在是心有不甘!」
這是一個將終身都獻給武道的癡人!
在他的心裡沒有對與錯,也沒有國家與民族的分別,對他而言,只有強者和弱者的界限!
我用尊敬的眼光看著他,突然道:「讓我做你的對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