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光從這些明統學生臉上一個個掃過,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沾滿了汗水、淚水和血污,經過一場地獄式的洗禮後,神情氣度上已經有了一絲超越同齡人的沉毅與堅強。
我輕蔑的道:「一群垃圾!」
跪在地上的明統學生面色大變,我指著程遠夏,喝道:「看到那個男人了嗎?他是我的九弟,他單槍匹馬至少能放倒你們二十個人,再全身而退!你們這群垃圾憑什麼跟著我去打拚天下,又憑什麼成為我最可信任的兄弟?」
各種怪異的表情從一百多個人臉上閃過,我將大島美加遞給程遠夏,雙手背負遙遙望著暗黑天幕中最明亮的一顆恆星,靜靜聽著警車的狂叫越來越近。殘餘的飛車黨早已經作鳥獸散,言吾社和火巖高中的人也分批撤離現場,只有明統學院那一百多名學生仍然直挺挺跪在我面前,竟然沒有一個人跳起來逃離這片到處死屍的現場。
我暗中點點頭,放聲道:「你們這些養尊處優的垃圾們聽好了,我需要的是肝膽相照的好兄弟,不是彼此利用的僕人奴隸!想追隨上我傅吟雪腳步,必須是真正的強者!如果你們認為自己可以經受最嚴格的考驗,就全給我直挺挺的站起來!男人的膝蓋,是用來支撐自己的身體,讓自己可以把武器舉得更高,攻擊得更狠,絕不是用來表達忠心的道具!」
一百多個明統學生猛的跳起來,他們仿照程遠夏的動作,昂首挺胸擺出職業軍人最常用的立正姿式。他們用最狂熱的目光看著眼前這個背手而立,如九天戰神般強悍絕然的男人,他們從來沒有想到在這個世界上還有這麼精彩的男人,還有這麼強悍的男人。一想到可以成為他的兄弟,這些明統學院的學生就激動得全身發抖,一股前所未有的銳利氣勢猛然從這一百多人身上騰起。
火巖高中的學生大部分都已經各自散開,只剩下黑豹和身邊幾個最親近的人站在遠方,靜靜的看著這一幕,他身後的那名俊秀少年輕歎一聲道:「心冷如鐵殺人如麻,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能讓身邊的人甘效死命,此人可謂之梟雄!」
黑豹默默點頭,他現在仍然無法忘記那個人的雙眼,那是一雙俯視芸芸眾生,視人命如同螻蟻的雙眼。
俊秀少年身上的手機響了,看看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他按下通話鍵,一個電子合成出來的聲音傳進他的耳朵:「雲國真男!」
這是一個肯定式語句,雖然只是通過翻譯機輸出的電子合成音,但是雲國真男仍然感受到這句話背後不容置疑的霸氣,雲國真男伸出舌頭舔舔嘴唇,沉聲回問道:「你就是大島美加的主人?」
「我是傅吟雪,叫黑豹接電話!」
黑豹沉沉吸了一口氣,接過電話,對方沉聲道:「三十分鐘後皇后夜總會見面!」
黑豹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對方就切斷聯絡,黑豹抓著電話愣了足足十秒鐘才混身發顫猛然發出一聲怒吼,將手機狠狠摔到地上。
雲國真男小心問道:「大哥他都說了些什麼?」
黑豹霍然回頭,瞪著赤紅的雙眼狂吼道:「他已經直接把電話打到你手機上了,你還能不知道他說了些什麼?」
一股冰冷的感覺從雲國真男心頭升起,如果那個叫傅吟雪的男人,是有意把電話撥打到他的手機上……
一想到他身上那種無處不在,可以讓平庸者發瘋發狂,瞬間爆發出十倍壓迫感的可怕領袖魅力,雲國真男就覺得心頭發涼。如果這樣的男人再擁有狐狸般的謀略,那他就是一個武力、統率力、謀略力、氣度都近乎完美的最可怕敵人!
身為黑豹身邊最得力的助手和謀略師,雲國真男只能冒著激怒黑豹的危險,小心提醒道:「如果他約大哥去見面的話,我們必須去冒這個險,否則我們必然會和他直接爆發衝突!為了那一百多個剛剛向他效忠的學生,傅吟雪也會想盡方法平息這次大規模武力械鬥,在這方面我們有相同的目標。」
黑豹狠狠瞪著雲國真男,嘶聲道:「我的好軍師,請你告訴我,為什麼我們必須去冒這個險?」
雲國真男沉默了片刻,思考再三,他還是咬牙道:「因為大哥害怕了!不僅是大哥怕了,我們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害怕了!那個拿著手槍的男人雖然殺人又快又狠,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但是真正震懾全場的並不是一枝手槍,而是那個傅吟雪!他只是靜靜站在那裡,混身上下就帶著一股讓我心臟發涼的可怕氣勢,那是一種超出我們所有人太多層次的強者氣勢!像這樣的男人就算是赤手空拳重傷垂死,我也絕不會走進他十步之內!」
黑豹發出一聲憤怒的狂吼,他的拳頭貼著雲國真男鼻子飛過,狠狠打在雲國真男身後一棵大樹上,整棵大樹一陣劇烈搖晃,落葉在每個人頭上亂舞,黑豹慢慢拔出拳頭,他這一拳竟然生生打入樹幹將近一寸。
雲國真男沉靜的望著黑豹,隨手接住一片落葉,看著這片葉子上清晰的葉脈紋路道:「他實在太強了,和他以硬碰硬我們絕對沒有任何勝算。我們必須先瞭解他的脾性,分析他的處事風格,直到找出他的弱點,才能針對性發動攻擊,所以今晚我們必須去!」
黑豹開始猛烈的喘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黑豹已經最憤怒的徵召。
我慢慢走在東京繁華的街頭,警車從我身邊狂嘯而過,奔向火焰沖天的戰場,在那裡至少有一百具屍體和三百名重傷者需要他們去處理。現場留下太多的證據,以日本警方處事速度,大概在一小時後警察廳特別刑偵小組就會開始行動,上門「約請」各個勢力的頭面人物協助調查。
看到田中秀一躲在我身後畏畏縮縮的樣子,我皺著眉頭道:「你再擺出這種軟蛋樣,就給我滾!」
田中秀一苦著臉叫道:「大哥……不……班長,我剛剛殺了兩個王八蛋,看到警察能不心虛嗎,如果他們下來盤查幾句,不小心看到我身袖上的血跡,我就完蛋了。」
剛才我已經把明統學院一百多名向我效忠的學生全體收編,成立了一個垃圾班,由親自我擔任班長,程遠夏擔任副班長。
我輕哼道:「垃圾就是垃圾,腦袋木得就像是一頭豬!我真想一刀把你劈成兩半,對比一下倒底是中國的血脈優秀點還是日本的血脈垃圾些。」
田中秀一根本不敢回應我的話,我伸手揪出他的衣袖略一用力,就把他的衣袖整只扯裂,再把它們扯成十幾根布條,順手丟進路旁的垃圾筒裡。
我大搖大擺走進皇后夜總會,田中秀一在我身後急叫道:「班長!」
我扭頭一看,面相太嫩的田中秀一被兩名保安攔在夜總會外,非要他出示可以證明自己已經成年的東西。媽的,日本人最喜歡幹的事,就是拍和未成年少女發生性關係的AV教育片,最喜歡的娛樂就是到夜總會拍著桌子問有沒有正宗的學生妹,怎麼現在倒轉了性,難道是集體被人割成了太監?
我大踏步走過去,大吼道:「八格牙魯!」
兩名保安嚇了一跳,他們不由自主的向我鞠躬,我二話不說伸手就在他們臉上連扇了十幾個耳光,這兩個傢伙被打得滿臉是血眼冒金星,可是連頭都不敢抬,只是不停的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來夜總會的客人三教九流無所不有,只要他們稍有疏忽就會得罪一些根本無法得罪的人,聞到我身上危險的氣息,他們就像是兩條狗一樣,只能拚命點頭道歉。保安隊長匆匆跑過來,還沒有開口我又一巴掌掄過去,然後帶著已經看傻眼的田中秀一昂然走進夜總會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