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卜善娜的推動下,我們兩個很快就從炊事班調出來,成為了豆腐作坊的掌門人。
六天後開辦豆腐房的設備隨著補養一起送到軍營,我們分到了一間有十幾平米大的工作間,直徑足有一米半的超大型石磨住中間一放,再加上幾個木架一個爐子幾個大水缸,室內就沒有什麼空間了,加上我們兩個人都屬於那種粗心大意隨處亂放東西的主,張班長帶著大頭、小楊、二虎子來參觀的時候,作坊裡連插腳的地方幾乎都沒有了。大頭在和我們來了個熱情的擁抱後第一句話就是:「哇,不是吧,誰這麼整你們啊,這麼大一個石磨真的讓你們自己去推?」
二虎子傻乎乎的來了句:「在我們村子裡,這種石磨都是用驢來拉的。」我和長孫庭聽了這句話只有相視苦笑,相信當時的臉色一定精彩得很。
送走張班長一行人,我和長孫庭又對石磨的推把進行了再加工,我們在石磨推手上纏了厚厚幾十層綿布,直到把手有一尺多粗,才算大功告成。
長孫庭抓起勺子和簸箕,將一堆豆子倒進石磨再加上一勺水後叫道:「兄弟今天便宜你了,就讓你先得到這個石磨的第一次吧!」
我呸!我不理會他的挑釁,對準纏滿棉布的把手猛然擊出一拳,石磨紋絲不動,我狠狠踢出一腳,感覺就像是踢到了一塊充滿彈性的石頭,自己被反彈得差點摔倒,石磨在吱吱啦啦的聲音中總算開恩似的向前挪了兩寸。
長孫庭在一旁連連叫道:「太輕了,太慢了!你這樣我們搞上一個月也休想磨出一盤豆腐!你必須用最快的速度打出你最強的攻擊,才可能打動這台石磨,聽到了沒有,拿出你和我打架時的氣勢來!」
長孫庭話音未落,我就狂衝過去,用自己的肩膀重重頂到把手上,近千斤重的石磨被我撞得微微一顫,在兩扇磨盤間傳來一陣豆子被輾碎的聲響,我毫不遲疑,雙拳以每秒鐘至少八拳的可怕速度向棉布把手上拚命砸落。
「好,就是這樣,堅持十五分鐘,然後我來替換你!」
一時間作坊裡滿是銳物重擊的聲音、男人粗重的喘息聲和石磨轉動時發出的沉悶聲響。
「傅吟雪,你能不能再打得更快一些更狠一些?!」長孫庭高聲叫道:「我知道你為什麼來當兵,你必須要讓自己盡快強大起來,如果你不夠強你就不能找回自己的父愛,甚至不能保護自己最心愛的女人,所以你要在每一次訓練時都拚盡自己的所有力量,拚命,拚命,再拚命!英雄是怎麼產生的?英雄也是普通人,只不過他們有堅強的意志,可以一次次去挑戰生命的極限,激發出身體中潛伏著的自然之力!」
「想想看你和你妹妹的那次經歷,如果你晚醒了幾天,如果你妹妹必須要為你籌集到更多的醫藥費而答應了那隻豬的要求,你要面臨什麼樣的苦果?想想當你最心愛的女人,為了你而無助的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任由一隻公豬解開她的衣服露出她完美的身體,一點點侵佔她本來只屬於你的聖地,而你只能軟弱的躺在那裡發出對命運不平的歎息,真到了那一刻……你還能做些什麼?如果你真的想阻止這一切,那麼傅吟雪,拿出你的潛力來,拿出你的鬥志來,拿出你生命中最狂烈的火焰來吧!!!」
「你給我住口!」我猛然甩掉身上的衣服露出我赤裸的胸膛,長孫庭說中了我心中最最隱密不能觸及的痛苦,晚盈是我的,是我的!我絕不允許別人傷害到她,為了她,我一定要……更強!男人無法忍受自己心愛的女人躺在別人的懷裡,但是如果這是必須的話,那我寧可是因為她變心離我而去,而不是為了我去勉強迎合別人的侵犯,這樣的話,我的心會徹徹底底的碎成千塊萬塊!!!
豆腐房中猛然傳來一聲野獸的狂嗥,從豆腐房前經過的人都下意識的繞開幾步,有兩個憲兵摸著自己的臉,心有餘悸的低聲到:「那兩隻變態狂牛又發瘋了。」
「對!對!!對!!!對!!!!」長孫庭抓著鋼勺在水缸上一陣猛敲,狂喝道:「就是這樣,我認識的傅吟雪天生就是一個狂戰士,你的體力不如我,你的格鬥技巧不如我,你的身材更是處於劣勢,可是你卻能和我廝拚到最後一刻,就是因為你身上流動著瘋狂的血液!用盡你的方法去徹底催動它,感受力量在你體內洶湧澎湃的動人滋味吧,讓你的身體不斷的去受傷去強化吧,遲早有一天,我們兩兄弟要讓世界上所有的強者在我們面前低頭!」
讓世界上所有強者在我們面前低頭!!!這是何等的豪氣與狂妄?
長孫庭不是一個好的格鬥老師,但是他卻是一個擁有超強統率魅力的領導者,在他一次次的狂吼和喝罵中,我大悲大喜大狂大怒,我的拳我的腿我的肩我的頭一次次撞到把手上,在一次次碰撞中將我的感情毫不保留的傾洩出去。雖然汗如雨下,但是我的攻擊卻越來越快,越來越重,到最後石磨竟然被我打得開始飛轉。
當我終於直接躺倒在地上喘著粗氣的時候,看到長孫庭正一臉驚訝的拎著個砸破的鋼勺站在石磨前。
我有氣無力的道:「喂,兄弟,輪到你上了,可是我已經沒有力氣幫你喝彩鼓氣了,你既然這麼會煽風點火,乾脆就自己一手包辦吧。」
「我還上個屁啊!」長孫庭丟掉手中的破勺道:「你已經把今天準備好的豆子都磨光了,我還有什麼搞頭?你小子純粹是個變態中的變態,居然整整推了兩個小時石磨,我必須小心翼翼的避開你這只發了狂的瘋牛,才能給石磨加豆子,下次就算是拿槍頂著我的頭,也不和發瘋的你去打架了。」
長孫庭狠狠踢了我一腳叫道:「沒有死就快點站起來,別以為光磨完豆漿就沒事了,要把它們變成豆腐才算大功告成,下午吃過飯後我們還要繼續合氣道的訓練呢!」
「好!」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還能再爬起來。
吃過午飯後我們兩個人又來到打倒操場上,這次不同的是我們手裡一人拿了一根一尺多長的木棍,在左胸部位還亂七八糟的塞了一本書幾塊棉布。
長孫庭舉著手中的木棍高聲道:「在戰場上近身肉搏一般都會手持匕首,所以我們今天的任務就是把已經練熟的抽刀斷水和匕首格鬥術整合起來。」
我警惕的望著他問道:「你不會又像那天一樣,玩什麼陰招吧?」
長孫庭嘿嘿一笑,「那天只是想讓你有個理論型的提高,從今天開始你我兩兄弟就要腳踏實地的苦練基本功了,上午我們磨豆子練習體能和拳腳速度,下午練習合氣道和匕首格鬥術,這樣搞上個一年半載的,想不變強都難啊……看刀!」
我正側耳聆聽他的訓練大計,毫無防備之下眼睜睜的看著他的「匕首」刺到我的心臟上,饒是墊著一本書和幾塊棉布,仍然戳得我一陣疼痛。
「該我了!」我一聲高叫舉「刀」向長孫庭狠狠撲過去,結果長孫庭左手扣住我的右肘,踏前一步卡在我的兩腿之間然後用力一撞,我不由自主的向後倒躺,他手中的木棍好死不死的又重重戳到我胸部同一個位置上。
長孫庭望著我微笑道:「不好意思,你又死了,不要著急嘛,我畢竟是師父,你不苦練個一年半載是根本不可能近我身的……啊唷!」
乘著他喋喋不休,我終於刺中了他一刀。
什麼狗屁合氣道,他以為我不知道啊,他枕頭底下塞了一本《合氣道入門技法訓練》,那個什麼抽刀斷水之類的東西赫然就是初級入門招數中的第一式,上面已經被長孫庭密密麻麻的批注了一大堆見解和注示,本來只是基本功罷了,還真難為他起了這麼一個夠土的名字,真不知道他明天教我基本功第二式時,會起個什麼夠威武的名字,難道會來個烈火寒光刀?
哈哈,真的好期待啊!
充實的日子,真好!卜善娜已經帶著反恐大隊去烏魯木齊執行警戒任務了,相信她回來的時候,一定會為我們的進步而嚇一大跳吧?就為了這個,我決定拉上長孫庭再繞著軍營跑上十圈,誰要輸了罰做俯臥撐五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