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隼展翼 第二卷縱馬狂歌 第十三章 蓋世英雄
    「三,YES……」

    卜善娜伸出兩根手指,打出的勝利宣言,我捂著被砸破的腦袋從下水道裡鑽出來,直接伸手解開自己的軍裝衣扣,將沾滿淤泥的軍裝甩到地上,再扒掉背心,直接露出我肌肉賁張充滿男性陽剛氣息的胸膛。

    卜善娜狐疑的望著我,到最後終於忍不住問道:「你……要幹什麼?!」

    「放心,我又沒能力強迫卡教官和我zuo愛做的事情,我還想長命百歲,可不希望為了幾分鐘的快樂,為自己引來一台殺人機器,整天在我背後搞什麼萬里追殺!」我腰肢一挺,以豁出一切的表情昂然道:「我不就是咬了你幾口踢了你一腳嘛,你也用磚頭砸了半天算是先收回點利息,現在我人就站在這裡,要咬要踢悉聽尊便。」

    卜善娜走到我面前,像檢驗貨物似的連連點頭,道:「嗯,胸肌練得不錯嘛,看起來已經有點像個男人了!」說完她溫柔的伸出兩根手捏住我胸部最敏感的部位,用力一掐,然後慢慢引導著我的胸肌來了一個三百六十度大旋轉,和聲道:「我是個文明人,怎麼會像只賴皮狗一樣去亂叫亂咬呢,而且我很大方的,雖然你得罪了我,懲罰方面意思一下也就算了。」

    我的眼睛瞪得快要脫眶而出,這他媽的也叫做意思一下就算了?簡直就是滿洲十大酷刑的現代翻版!還有她一會要還的那一腳……以她打進全國軍事比武前二十名的超強腿力,直接命中我的要害,只怕……

    眼看我痛得臉色煞白全身汗如雨下,卜善娜終於停止了酷刑,安慰似的在我被捏腫的部位狠狠拍了兩掌,低聲笑道:「我不就是摸了你一把掐了你一下嘛,幹嘛擺出這種死魚般的表情來?放心吧,我會腳下留情,你絕不會成為中國最後一位太監的。」

    我簡直是欲哭無淚,天知道我怎麼會得罪了這麼一位天才?但是卜善娜的話也著實讓我鬆了一口長氣,感謝的話還沒有說出口,我就看到一絲詭異的笑容從她嘴角悄悄揚起,心中的警鐘剛剛開始狂鳴,一隻軍用皮靴就毫無預警的重重踩到我右腳上。

    腳趾上就傳來一陣刺入骨髓的尖銳劇痛,全身的汗孔同時炸開倒吸進三千六百道涼氣,我猛然一蹦三尺高,感覺到呼痛的狂嗥已經衝到嘴邊,我兩眼一翻雙手前伸隨便撈住個什麼東西低頭死命咬住,在近乎抽搐的掙扎中,整個人像隻猴子一樣又蹦又跳。

    當我終於將衝到喉嚨的慘叫生生吞回腹中的時候,被我死死鎖在懷裡的卜善娜幾乎已經痛出了眼淚,我剛才下意識中摟住了她脖子,最可怕的是我居然在她衣領不可能掩及的部位,留下了兩排深深的牙印,看起來就像是男女激情後留下的最明顯證據。

    看著卜善娜撫著脖子上的傷口臉色越來越黑,我只能雙手高舉,試圖為自己找到一條活路,「饒命啊,冤冤相報何時了,以德報怨、握手言和、息事寧人才是處理衝突的正道,像教官這種風高亮節的前輩長官,當然不會計較一個小兵的無心之失,再說了在古代關羽還能刮骨療毒面不改色,像卜教官這種女中豪傑當然不會在意別人小小的兩排牙齒……」

    卜善娜目瞪口呆的望著為了討到活命,把自己最厚顏無恥一面徹底暴露出來的傅吟雪,聽著他口若懸河,一個為了追求勝利,敢在缺氧的高原上放血激發潛力的男人,居然還有這麼懦弱的一面,實在大大超出她的意料。

    「……嗯,據說當年花木蘭代父從軍時,也曾經被一名低級士兵無意中咬了一口,可是她絲毫不以為意,並沒有懲罰那名士兵,後來在戰場上那名士兵在感恩戴德之餘拚死作戰,為花家軍立下了汗馬功勞,並且在戰鬥中從敵人的弓箭下救了花木蘭,後來終於贏得了花木蘭的一顆芳心。不是詩詞上有記載嘛,花木蘭一回家就對鏡理花黃,也就是為了向那個士兵展示自己的風姿,畢竟戰場上的女強人也是女人,也需要愛情的滋潤。估計花木蘭也有教官的五成姿色,當然那個士兵一見之下頓時驚為天人,從此也演繹出一咬定江山、一咬定情的動人傳說,在我看來這種愛情絲毫不亞於什麼白蛇傳、美麗的牧羊女和掃煙筒的窮光蛋之類的東西……」

    「美得你!」聽到我現編現講的演義故事,卜善娜終於忍不住「噗哧」一笑,這一笑當真是春風吹拂冰河解凍,她伸出手指在我頭上狠狠一扣,微嗔道:「不要在我面前演戲了,你這樣低聲下氣不惜扮演出一個小丑形象,全是為了不把事情擴大,免得殃及長孫庭吧?我卜善娜雖然只是個女人,但是也喜歡交結有情有義的朋友,尊重你這樣的真正男子漢。我們前面的誤會現在就當一筆勾消,但是我職責所在,你必須向我交待清楚所有的事情,我會根據自己的判斷對你們進行處理。」

    我踏前一步,低聲道:「遵命!卜大教官你看像我們現在這個樣子,實在不能入第三人之眼,如果方便的話,您看我們是否應該先找個地方把身上的爛泥處理了後再讓我坦白從寬,古語有云,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趨吉避凶方是上策!」

    卜善娜收起笑容,直直的望著我,在這一刻她的目光突然變得清靜而明亮,直直刺進我的心裡,讓我不由自主產生了一種被人看穿的不安感覺,過了片刻她才低聲道:「傅吟雪,你真的是一個很奇怪的人。我突然認為,這一刻才是你的真實性情的表現,如果你本來是一個快樂率性隨遇而安的人,又是遇到了什麼樣的事情和壓力,才會讓你變得這麼易於暴怒激動,甚至是冷酷好戰呢?」

    我愕然的望著卜善娜,我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只有幾面之緣,還只能算是陌生人的教官能夠輕易看穿我的內心,我也不明白她為什麼要把這些話說出來。只是聊聊數語,她的話就在我的心裡翻起陣陣驚天駭浪,使我徹底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我的武裝我的偽裝在她的目光下層層瓦解,這位只比我大三歲的少校憑借她女性的直覺深深刺入了我心臟深處最柔軟的地方,她望著我的目光越來越柔和,柔和得讓我眼前慢慢蒙上一層輕霧。

    她慢慢伸出雙手把我攬進懷裡,輕撫著我的頭髮,在我耳邊低聲道:「小笨蛋,不要給自己太多的壓力,這樣你遲早會因為無法承受心靈上的負重而摔倒。一個至今仍然擁有最清純心靈的人,為什麼要來到這個地方拿起槍,你想在這裡獲得什麼,你又想用自己的力量保護什麼呢?」

    她的話就像是一柄重錘一下下砸到我的心臟上,我的堅強我的驕傲居然被她的溫柔低語擊成無數碎片,淚水從我的眼睛中瘋狂的湧出來,瞬間就打濕了她身上的衣服。

    突然,真的太突然了。一位堅強到幾乎可以和岩石和鋼鐵相比美的女戰士,她的理解她的溫柔,這麼突然的來到我的身邊。也許就因為她同樣是位戰士,她也同樣堅強,但是在內心深處也埋藏著一份別人無法觸及的脆弱的緣故吧?

    她的低語在我耳邊迴響,就像是幼時母親的兒歌,帶著一種近乎魔力的磁性,「我第一次看到你,就不由自主的被你所吸引,你當時混身充滿了火焰一般的氣息,使你看起來充滿了種不穩定的壓迫感。我當時就在問自己,這個男孩為什麼整個生命都在瘋狂的燃燒,難道他不知道在短暫的燦爛後留下的只是灰燼?他來新疆就難道就是為了一個亂世出英雄的夢想,那麼他想在戰爭中獲取什麼樣的東西,他又是想向誰證明自己的燦爛?」

    「你不要問,不要問……」我把頭深深的埋在她的懷裡,用力的搖頭,「我必須要力量,我要成為蓋世英雄,如果不能成為蓋世英雄,我寧可死!」

    成為蓋世英雄?這是一條多麼難行的天塹啊!

    卜善娜憐惜的望著懷裡的這個大男孩,不知道在他的內心深處隱藏了何等的悲傷和彷徨,像他這樣的男人,當眼淚盡情傾灑出來的時候,在他的內心心處又積蓄了多少委屈和痛苦,才會終於忍不住一次性傾洩出來?

    我們兩個靜靜的站在軍營的一角,彷彿變成了兩塊化石,我蜷在她溫暖的懷抱裡,臉貼在她赤裸的乳房上,小心聆聽她強而有力的心跳,吸汲從她身上傳過來的力量。她就像是安撫一個愛哭的嬰兒般,伸手不斷在我背上輕拍,一種久違的輕鬆與舒適使我只想永遠沉睡在她的懷裡,再也不要醒過來去面對現實中的種種痛苦與責任。

    「你累了,你需要好好的睡上一覺,就算你不能把所有的煩惱和悲傷都忘記,但是也要學會放鬆自己,只有這樣你才能走得更遠。」卜善娜溫柔的在我沾滿污泥的臉上印下輕輕一吻,低聲道:「你到我的單身宿舍裡去把自己洗乾淨,今天就先在我那裡安心休息吧,我會幫你通知長孫庭,不過你要乖乖的做個好孩子,不許亂動噢。」

    我像著了魔一樣傻傻的點頭,任由她牽著我的走,躲開巡邏隊偷偷摸進了她的單身宿舍。

    我被卜善娜強行按在床上,她為自己打了一個地鋪,在她的眼裡,我可能是一個更需要別人照顧和疼愛的孩子。在臨睡前她沉吟了良久後道:「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也許對X師而言,只有你才會把它當成好消息。這一次你們搬的石塊砸毀了軍營的防護牆和一輛通訊車,本來不可能產生這麼大反應,山石很可能因為日曬雨淋自然鬆動,現在直接列入一級警戒,是因為我們和印度國境線的問題又產生了磨擦,麥可馬洪線問題得不到解決,再加上*等一小撮反華勢力的混水摸魚,我們近期的邊境線上火yao味越來越濃,東突的恐怖份子組織了一批阿富汗退伍的職業軍人,近期又開始在烏魯木齊等城市內活躍起來。

    雖然我國駐印度的大使孫玉璽積極的和印度進行了交流,也取得了一定的進展,但是幾十萬平方公里的國土決不是僅靠談判就可以真正劃定的。1996年11月中印曾簽署《關於在中印邊境實際控制線地區軍事領域建立信任措施的協定》現在還沒有得到真正實施,看似一片平和的背後,已經是山雨欲來。印度現在拚命謀求對我國核能力的平衡,通過博克蘭核爆試驗,印度已經邁進了核門檻,一旦他們擁有了最低的核威懾力,他們認為自己有資格向中國挑戰的時候,邊境線上的局部戰爭就很會爆發。如果你想活著從戰場上走出來,你要想辦法加強自己的軍事技術。」

    第十三章礪劍

    卜善娜的話在我心裡翻起一股驚濤駭浪,戰爭,多麼遙遠的一個詞語,可是它似乎已經離我們不遠了。

    「我支持你們開辦豆腐房,這樣你們就可以從炊事班中單獨脫離出來,在完成自己的工作後能夠自由安排時間接受訓練。」卜善娜對我們的「宏偉計劃」雙手贊成,卻提出些意見:「不過你們想自己做個石磨卻純屬幼稚,現在那塊砸進軍營的石頭你們一碰,就無疑在告訴別人自己和襲營事件有關,而且你們兩瞪眼都不是做石匠的料,又缺少必要的技術和工具,想做出個勉強能用的石磨至少需要半年時間,那時候你們也許都上戰場了。」

    「豆腐房需要的工具由我來幫你們搞定,」卜善娜手一揮霸氣的替我們做了決定:「最多一周時間我就能幫你們把需要的東西備齊,現在你們的主要工作就是用最快的速度增加自身的實力,你們現在都是炊事班的士兵,平時很少接受軍事訓練,你們總不希望在戰場上只能生火做飯背口鍋到處亂跑吧?」

    長孫庭在背後向我豎起一根手指,意思是「你厲害,這樣的女人你都能搞定收為己用!」我苦笑著連連搖頭,在卜善娜的宿舍裡呆了一晚上,加上她脖子上的「罪證」,我們只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奉命一周後帶領特種反恐大隊的士兵到烏魯木齊,預防已經潛入境內的恐怖份子製造各種動亂,所以你們不要期望我能指導你們,你們只能自己相互監督練習,我回來後會仔細檢查你們的進度,如果你們達到我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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