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之芬芳人生 正文 當時只道是尋常
    「誰念西風獨自涼,蕭蕭黃葉閉疏窗,沉思往事立殘陽。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只道是尋常……」開菲站在窗口看著慢慢沉落的夕陽,突然想起了這詩,低低含吟。

    這就是人生嗎?

    開菲問自己,很多東西擁有的時候覺得很平常,但是,等到失去以後,才現自己是如此地思念它,當時的閒談夜話都是難得的回憶……

    是不是已經不及了?

    曾經不曾放在心上的東西,難道真的要在失去之後才會知道他的珍貴?

    我,有點後悔了!

    爸爸,你呢?

    「在什麼呆?」

    開雲在門口看了妹妹很久,平靜的臉上有著深深的悲傷,似乎短短的幾個月時間,長大了很多,失去了少女的稚氣和天真,多了一絲深沉和悲涼。心裡歎了一口氣,溫柔地將開菲拉了過來,開菲臉上的神情讓他不想也不願意看到,她的臉上不應該出現這麼落寞的神情。

    「沒有,看著夕陽有了感慨而已!」開菲轉過身抱著自己的哥哥,將臉埋在哥哥的胸口,掩去自己剛剛的失落。

    「收拾一下,余哥來接我們了。」開雲沒有再去追究,看著妹妹臉上浮現自己熟悉的笑容,溫和地笑笑揉揉她的頭。

    開菲乖巧地點點頭。

    「開雲、開菲,我們給你們接風!」余希斌笑著看著開雲和開菲並排著走進餐廳。

    「都到北京兩天了,你們也不說一聲,要不是知道谷清過來了,你們還真不和我們聯繫?」李健似真似假的抱怨。

    「抱歉啊,剛到北京,還在忙著收拾東西呢,還要準備半個月以後出國的事,所以麻煩了一點。」開雲輕輕抿了一口紅酒,「這紅酒不錯,什麼牌子?」

    「波爾卡。」

    「聽說你們家似乎有什麼大動作?好像準備到北京來展?」

    「余哥,你不去國安太可惜了!」開雲輕輕打趣。

    「開菲,怎麼不說話?今天太安靜了?」李健有點奇怪地看著在一旁安靜的友人。

    「我想說的哥哥都說了啊!」開菲柔柔地一笑。

    「是嗎?總覺得好像有點不對。」李健不是太信,不過也沒有太追究,有點皺眉地看著保持淡淡笑容喝飲料的女孩,似乎感覺很遙遠,心不在這裡,那縈繞在身邊的氣質太過於孤獨。

    感覺到李健擔憂的視線,開菲轉過頭看著李健,溫和地一笑,「家裡生一些事,有些問題沒有想通,所以暫時話不多。」說話的瞬間,孤寂立刻消失,以前的林開菲又回來了。

    李健稍微鬆了一口氣。

    「我姑姑一個多月以前就到北京了,成都那邊的產業除了藥廠和我們以前住的房子,其他的都處理了,這一個月我們在成都善後,姑姑忙著將家中幾個讀書的孩子戶口轉到北京……」

    「呵呵,這樣很好啊!對了有空去看一下商務酒店,剪綵的時候你們都不來還要我們去充門面,有你們這樣當老闆的嗎?」

    「余哥,我們可還是學生,這樣的場面當然是你出馬比較合適啊,而且,當時剪綵的時間確實不怎麼合適,家裡剛好遇到那樣的事。」開雲現在和余希斌已經比較隨意了,余希斌在他們面前真的非常輕鬆自在,讓熟悉他的李健大呼不可思議,這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城府很深的余希斌嗎?

    「對了,戶口的事你讓李健幫你們吧,他好像有個姨媽就是管這個的。」

    「好,謝了……」

    一場宴會,賓主盡歡,林開菲少有的沒有開口說幾句話。

    余希斌注意到了,沒有開口,只是用關切的眼神看了看她,最後分別的時候,歎了一口氣,拉著開菲。

    「開菲,這個世上不如意的事十之**,關鍵是要自己想的開,自己想不開,什麼都是廢話!」

    「余哥,我知道!」開菲的心裡浮起淡淡的暖意,這些道理自己又何嘗不知呢?但是到了關鍵的時候,誰又能讓自己的心不再痛呢?不再受傷呢?

    到了家裡待了不到幾天,開雲和開菲難得的空閒,悶在家裡看著書。

    中國的官場規矩,朝中有人好辦事,余希斌一開口,霞、紅還有月兒的北京戶口辦了下來。

    「想什麼呢?」開雲看著自己的妹妹又在呆。

    「沒事,就是在想這個世上有些事真的有點不公平!」開菲現在的話比以前少了很多,不像以前那麼張揚了,整個人的氣質都有了大的變化,很多事都只在心裡想著,別人不問,自己也很少開口說話,和陌生人更是少言,似乎已經完說閱讀,盡在

    全沒有以前那種八面玲瓏的感覺。

    「想到什麼了?」

    「霞和紅的戶口這麼快就辦下來了,媽媽可是在北京已經跑了將近一個月都沒有辦下來呢!」開菲的語氣有點隱隱的不平衡。

    「想不通?」開雲笑著看著自己的妹妹,還是有點小孩子的脾氣。

    「也沒有什麼想不通,只是突然間現很多事情我們要付出極大的努力才能達到的目標但是在有些人卻是一出生就是唾手可得,哥,你是否會覺得不公平呢?」調整了一下情緒,開菲也冷靜了許多。

    「開菲,我們所有人都是一樣,從降臨到塵世的第一天起,就搭乘著一列飛行駛的生命列車,而列車的終點,是……死亡。有些人一生下來就躺在了溫暖舒適的軟臥車廂裡,享受著各種最好的服務,最好的待遇……但是,我們卻是一位手持「站票」登車的旅人,在這個嘈雜擁擠的車廂裡,甚至找不到我們可以容身的「座席」……我們能怎麼做?

    努力地向前,將自己的「站票」換成「坐票」,再努力,再奮鬥,將「坐票」換成「硬臥」,然後一步步走向「軟臥」,最後舒舒服服到達終點。

    我們和那些一出生就在「軟臥」的人相比,我們肯定覺得不會公平,為什麼他可以享受服務員在旅途中對他的噓寒問暖,對他無微不至的服務,而我們卻為了得到一點必要的東西都要奮鬥半天……

    可是,我們難道就必須這樣充滿嫉妒和無助地走完我們的人生嗎?我們既然不能選擇我們的出生,不能選擇我們必須走的路,我們為什麼不能享受我們的經歷。

    余希斌或許很幸運,但是他又何嘗不是在羨慕著我們,在他那樣的家庭,不管對誰,都要思索著半天,那樣活著太累,但是他竟然出生在那樣的家庭,他就只有按照那樣的路走下去,除非他願意自我放棄「軟臥」的舒適。

    ……」

    夕陽的陽光下,她靜靜地看著自己的哥哥侃侃而談,自嘲地笑笑,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又開始為這些事情苦惱呢,不像自己呢!

    看著哥哥臉上擔憂的神情,她微微一笑,「我想自己現在有這樣的一些想法很正常的,一時間的環境變化總會讓人有那麼地一點不適應呢。不過,你放心,你說得這些我都知道,我會調節過來的,我有我自己的目標,也有我自己的路要走,這些……呵呵……只不過是在乘車途中偶爾的感慨而已。」

    「那就好,給你說另外一件事。」開雲定定地看著自己妹妹的眼睛,看到的清澈明亮的雙眼,眼神沒有一點閃爍,放下心來,遞給妹妹一疊材料,「程叔叔拿過來的資料。」

    「這些人還真是讓人生氣!」開菲看了以後,沒有開雲想想中的勃然大怒,只是淡淡地鄙視,似乎想起了什麼,眼神變得柔和,嘴角微微露出一絲微笑,轉頭看著自己的哥哥。

    「哥!」

    「嗯?」

    「你知道嗎?其實我還是很想我爸爸的!。」

    「嗯?」開雲有點驚訝地看著開菲,這是姑姑和姑父離婚以後,開菲次在自己面前提起姑父。

    「雖然他有點軟弱,王樂母親的事處理得也讓人很生氣,但是我還是忘不了小的時候一家和樂融融的情景,在我的記憶中是快樂的事多,憂傷的少,畢竟這麼多年一起生活了啊!」開菲看著窗外,眼神一片迷離。

    「在我成長的重要階段,他一直陪伴在我的身邊,雖然相處時間不多,但是我現在才知道,原來那一點一滴的生活已經融入了骨髓,再也去不掉了……」

    「你後悔了?」

    「是的,我後悔了,我心痛了,我現在看著他們這些人瞞著爸爸做的手腳我覺得很憤怒!我在想,如果當初我的態度不是那麼堅定,媽媽或許不會離婚,然後我們再做點手腳將蕭錦她們這些障礙全部清除掉,結局會不會好一點?」

    「開菲……」開雲只覺得心裡無比的苦澀,不知道該說什麼,當時姑姑要求離婚,一方面是姑姑的堅決,但是另外一方面也是開菲在背後的力挺,當時家裡的人都希望能夠勸他們暫時冷靜一下,再做考慮,但是開菲的堅持,讓姑姑的離婚沒有任何的阻礙,造成了今天的結果。

    當時眾人都想大概姑姑和開菲是被傷透了心,誰曾想,今日開菲會突然提起後悔二字?

    今日果,昨日因!

    一切誰又能說得清楚呢?

    「做了的事就不要後悔,後悔是這個世界上最沒有用的東西。你如果心痛了,後悔了,就去做一些讓你不心痛、不後悔的事!」

    「做一些不心痛的事?」開菲看著自己的哥哥,看著他堅毅的面容和寵溺的神情,心裡一暖,有哥哥在自己的身邊,就會有一種異常安心的感覺,很好!

    腦中靈光一閃,眉毛上挑,言語帶了少見的急切,「哥,幫我!」

    開雲回應寵溺地微笑「想怎麼做?」

    「不該他們的他們不應該得到。」

    「放手做吧,我支持你!」開雲的眼中閃過一絲寒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真的以為做了虧心事就不會有任何的處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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