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齡醒來的時候,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灰白色的天空,轉了轉頭就看到不遠處站著的歐填封驚愕的表情。
童齡揉了揉眼睛,定睛看了看身旁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堆廢墟之中。而歐填封也應該是剛剛醒過來不久,因為他的樣子很狼狽,而且正一連愕然地看著什麼。童齡順著他的視線,掙扎著撐起自己的身體看過去,那裡躺著的赫然是自己的隊長田越望。
田越望滿身都是傷痕和鋪在身上的厚厚的灰塵,眼睛緊緊地閉著,看上去像是沒有呼吸的死人。他的不遠處躺著的是郁歌和葉子,兩人都因為受了傷再受到隱彈爆炸所引起的震動而昏迷不醒,但奇怪的是他們兩個身上卻很乾淨,與隊長形成很鮮明的對比。
「隊長!」歐填封終於大聲喊了出來,踉踉蹌蹌地跑到田越望的身邊,一把撲在她的身上,可以田越望卻一點反應都沒有,依舊這麼直直地躺著。
有人!童齡忽然感覺到有人向這邊靠近,而且來者武功很高,當然如果只是武功的話還不足為患。童齡看了看自己的手,試著握了握,狀態還不算太差,對付只會武功的人還是綽綽有餘的。但是,現在童齡明顯感覺到了靠近的人不僅僅如此,這個難道就是所謂御力的波動?童齡吃了一驚,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居然可以感受到這一點了?雖然現在只能感覺到很少,而且模模糊糊,時有時無,但是的確實有這種感覺。這就是葉子那個時候感覺晉王府中的人的時候所用的吧,可是她是在那麼遠的地方,同時可以準確地判斷出是幾個人,現在的童齡這種程度還是做不到的。
來人如果是御系的人的話,童齡看了歐填封一眼,他似乎被田越望的樣子嚇得呆住了,居然什麼都沒有感覺到,而是撲在田越望的胸前不停地搖晃這田越望的身體,連最基本的愈音都忘了用。也就是說現在的歐填封完全不能對抗敵人,如果這個時候有敵來襲的話,也只有童齡一個人抵擋了。
這麼想著,童齡慢慢地站了起來,左腳踝處一陣鑽心的疼痛,差點讓童齡叫了出來。看來是剛才慌亂中把自己的腳扭傷了,由於暈迷過去一直躺在地上沒有注意到,現在一站起來便發現了。更何況加上隱彈得破壞力,童齡摸了摸自己的左腳,已經腫得厲害,應該是傷得不輕。可是,這個時候如果用愈音的話,不僅僅會驚擾敵人,更何況自己所剩的御力也不是很多,如果這個時候用愈音的話,那有敵人的時候自己一定不能很好地抵抗了。一瞬間童齡的腦海中閃出無數個計劃又馬上被自己否決掉,正煩惱應該怎麼辦的時候,童齡已經感覺到那個人已經在附近了。童齡把幻弦橫架在自己的面前,緊張地盯著前方。
很快,不遠處便出現了一個人影,白色的衣袍,腳步輕盈地向這邊靠近。童齡瞪大眼睛看著他,直到看清楚來人的時候,童齡才舒了一口氣,原來是拓冰。
「發生什麼事了?我在那邊的樹林裡忽然感覺到強烈的震動,就馬上趕過來了,這裡發生什麼事了?」拓冰皺著眉頭問到。
童齡緊繃的弦剛剛放鬆,聽到拓冰的問話只是搖搖頭,沒有說話。
拓冰只好往前走,看到歐填封爬在田越望的身上,便把他拉了起來,聲音忽然一改平日的溫柔,嚴厲地說:「歐填封!你在幹什麼?!你好好看看你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
歐填封茫然地看了看拓冰,然後用沙啞地聲音說:「隊長……隊長……」
拓冰沒有理他,蹲下身子仔細地檢查了田越望的身體,吁了一口氣說:「嗯,沒什麼大礙,不過是有點脫力而已。歐填封!你難道就忘記了自己的身份?現在馬上給隊長用愈音!」拓冰說完便轉身走向葉子和郁歌。
歐填封愣了愣,才忽然發現自己的失態,因為自己沒有想到過田越望會發生什麼事,加上剛從昏迷中醒來,頭腦還比較渾淪,一時失去了理智才變成了這樣。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清醒清醒,然後拉出幻弦,開始用愈音。
童齡見到他這樣,才開始放心地用愈音治癒自己腳踝上的傷。
「你也受傷了?」拓冰柔柔的聲音在童齡身後響起。童齡回頭,看見他正在幫葉子和郁歌察看傷勢,聽到自己的愈音便抬起頭問她。
童齡點點頭,指了指自己的腳踝。拓冰點點頭,說:「御力也剩下不多了吧?剛才用音盾抵抗了這麼久。」童齡再次點了點頭。
拓冰笑了笑說:「那我幫他們兩個治療完再幫你吧,現在先休息一下,不然今天趕不回御樂府了,御樂府緊急召集我們回去呢。」說完,便將手放在葉子身上,一陣柔和的白光出現,葉子身上的傷痕開始消退。不一會,拓冰便收起自己的手,然後轉向郁歌。
童齡看著拓冰,心裡讚歎,難道拓冰和音離一樣,愈音都是這麼厲害?
「他們都已經可以了,你是這裡受傷嗎?」拓冰忽然出現在童齡的腳踝旁微笑著說。
童齡點點頭,說:「你的愈音很好。」
拓冰抬起頭笑了笑說:「其實也不算怎麼好,府裡面誰的愈音都比不上音離殿主。」
「可是他們你這麼快都治療好了,而且你連樂器都沒有拿出來。」童齡說。
「音離殿主的愈音幾乎能使將死之人生還,我就算拿出樂器都不會有這種能力的。葉子和郁歌因為一直受到隊長的音盾的保護,其實傷得並不算很重,而且我也只是暫時處理他們的傷勢而已,回到府裡估計還要進行一段時間的修養。」拓冰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御樂府裡愈音果然還是沒有人比得上音離啊。
「你是說,剛才隊長用音盾保護了郁歌和葉子?」童齡像忽然想起什麼一樣問到。
「嗯,不僅僅是郁歌和葉子,還有你和歐填封,你們剛才應該都是暈過去了吧,你們暈過去的時候音盾是會消失的,如果這樣的話,你認為你為什麼基本上沒什麼傷,身上也這麼乾淨?」拓冰反問,然後又繼續說:「我猜隊長是用自己的音盾替你們進行了防禦,而他自己卻沒有過多的御力防備,僅僅在自己的身上用了最基礎的音盾,所以才會像現在一樣脫力,而且身上多是灰塵,畢竟基礎的音盾並不能抵擋多久,剩下的估計是隊長用自己的身體來抵擋的了。」
「隊長為什麼要這麼做?」童齡看著田越望低聲問道。
「因為我們是隊友啊,隊長表面上看是凶狠嗜殺之人,但是對自己隊裡面的人卻是極為珍惜的,他不會為了自己而放棄你們任何一個人。反而是哪怕犧牲他自己都會把你們救出來的,我們的隊長就是這樣子的一個人。」拓冰慢慢地說著,然後嘴角上揚,似乎想起什麼讓他高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