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盾?」葉子冷笑一聲說到。
「他們把我們當成什麼?」歐填封嘴一瞥,手一揚,五根幻弦就橫在歐填封的胸前。歐填封左手按弦,右手一揮,一串詭異的加花升起。琴與箏雖有許多不一樣,但是很多指法和技巧卻是相通的,比如加花,也叫裝飾音。從高音往低音連貫地撥,就如流水般的聲音。
每一串的加花都帶著一條長長的藍色尾巴朝毒盾飛去,一點一點,原先全是黑色的霧氣慢慢地居然都變成了藍色。不,與其說是變成了藍色,不如說黑色的霧氣被藍色的光芒都吞噬掉了。歐填封的蝕音,居然連毒霧也能腐蝕,不多會,晉王府已經籠罩在了藍色的光盾之中。
晉王府四角的旗子齊齊斷裂,發出清脆的折斷聲。葉子橫手一道音刃,穿透過藍色的光盾打在晉王府的大門上。「彭」地一聲巨響,堅硬厚實的鐵木大門被一道小小的音刃粉碎了,落了一地的朱紅。
門剛打開,就可以看見很多士兵鑽了出來,一個個手持長矛或者大刀,同時晉王府的院牆上也出現了一把把弓箭,齊齊對外,箭緊繃在弦上,任何瞬間都有可能飛射出來。不過,那些人似乎忌憚那層藍色的光盾,也沒有人敢向前邁一步。
「隊長,這次也是超額吧。」葉子笑笑說。
「啊,不是正好嗎?恰好手癢!」田越望嗜血地舔了舔嘴唇,從腰間抽出一把大刀,眼裡閃著狂熱的光芒。
藍色的光盾在一瞬間撤去,六個人忽然在原地消失,下一刻他們出現的地方,六道血柱揚了起來。拓冰並沒有出手,出手的是他的寶貝圓鼠,對於血跡,拓冰避開都來不及。拓冰在人群中不斷地移動,每到一處必然有人倒下,但是仔細看來都是被直接被人擊中腦袋而暈倒的,哪怕是別人殺人的血,拓冰都很注意地滴血未沾。
晉王府的親兵在六人的眼中和任意擺佈的人偶無異,因為他們的速度太快,士兵在他們看來根本就沒有動的感覺。那些拿弓箭的士兵一下子忽然沒有了目標都不知道如何是好,爬下牆頭,退到了門後面。
田越望殺得正痛快,每一刀必是砍在人的脖子上,那是人頸部的大動脈位置。每一刀下去必然是鮮血飛濺,跑得急地士兵的血更是像噴湧的泉水一般灑向高空。此時田越望的臉上、手上和衣服上已經滿是紅色,空氣中有一種讓人反胃的腥味。
葉子似乎長了三頭六臂,全身上下都似乎在發射音刃。可是音刃看似毫無目標的亂髮,卻發發致命,或是心臟或是咽喉。而她自己卻是一步未動,四周已經倒下了一堆的屍體。
歐填封的殺人更是和瘋子無異,青灰色的音絲把人像穿糖葫蘆一樣串成一條直線,然後是一把帶著藍色光芒的音刃飛過,一個個的頭顱掉了下來。連童齡看了這種手段也覺得大為噁心。
相對田越望和歐填封,童齡算很留情了,基本上都是見血封喉,起碼沒有那種血腥的場面產生。郁歌則是快速地往裡面衝,遇到幾個擋路的才順手解決,畢竟他的目標是那三十七個人。
很快親兵們已經潰敗,很多人什麼都顧不上了直奔府外,已邊跑一邊大叫:「鬼啊,鬼啊……」
院子裡的廉斯卻微微一笑,手一揮,示意士兵們都回來,自己和其他四個人迎了上去。
田越望殺得正在興頭上,忽然怎麼覺得人都不見了,一個回身,白色的刀氣向後面劈去。
廉斯不慌不忙地舉起一個手指,「叮」很小的一聲,刀氣居然就這麼停在了廉斯的手指上,紋絲不動,隨即迅速地消失。
田越望有點驚訝,五個人都停下來看著他們。
「啪啪啪」三聲掌聲,發自廉斯,他用不溫不火的語氣說:「看來你們殺得很盡興對吧,就當是我們在青瞬款待你們的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吧,接下來該換我們盡興了。」語調陡然一轉,田越望的大刀忽然脫手而出朝他的喉嚨飛去,一下撞在音盾上發出尖銳的摩擦聲。
田越望歪著頭看了看他,說:「有意思,御金?丫頭,他是我的了。」
葉子歡快地應了一聲,然後轉頭問:「瘋子,你挑哪個?」
歐填封青絲一彈,直指霍廷鈞,大聲說:「這個好了,好像是御水。」
童齡沒有說話卻和一個企圖偷襲她的瘦高老頭戰到了一起。
葉子看了看剩下的兩個人,說:「我不喜歡那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小冰冰,交給你了哦,老男人不要讓他沾血哦。」說完,一把音刃斜斜飛向冷月。
拓冰搖著頭有點苦笑不得地說:「你不喜歡難道我喜歡?」說完看著龍一新瞪眼的樣子,臉上還是保持著一貫的貴族微笑,「請多多指教。」
龍一新才沒有這樣的耐性呢,剛剛才被人叫成老男人已經是氣極了,大吼一聲:「老子沒空跟你閒扯。」就拿著大刀衝了上前。
拓冰冷靜地躲避著他的每一招,心裡卻在讚歎:好精闢的刀法,雖然有些地方還略嫌累贅,但是整套刀法他用起來如行雲流水,一招扣一招,如果不是他拓冰今天腦袋算清醒,怕是早就中刀了。因為別看他隨手一揮,但是每一招後面都隱藏著暗機,如果拓冰急於求成,看準一個漏洞就想殺過去,那被殺的人就只能是他了。
龍一新心裡也正鬱悶,自己砍了這麼多刀,居然連人家的衣角都沒有碰到,更可惡的是那人的臉上還帶著淡淡的讓人討厭的微笑,真的恨不得把他剁碎了。越想越氣,大吼一聲:「天崩!」幾道刀影同時從頭上向拓冰砍去,那是只能硬擋的一招。一瞬間在拓冰的腦子裡面已經閃過幾種逃避方法都被否認了,權衡再三還是決定硬接。
一陣巨大的光芒伴隨著巨大的響聲,拓冰在刀的衝擊力下迅速地往後退著,直到退到兩丈開外,拓冰有些顫抖地舉起自己的右手臂,歇斯底里地大叫:「血,血,血……」聲音沙啞帶著絕望,誰也想不到他不過是右手臂上被劃破了點皮而已。
龍一新還在自鳴得意地大聲說:「男子漢就不要怕血,還是……你想認輸?哈哈,不過,已經晚了,你小子惹怒了老子,我偏要把你剁成肉醬不可!」
遠處的拓冰忽然沒有說話了,低著頭,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