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龍宮回到御樂府已經有半個月了,離開前尉遲邃把一個不大的袋子給了童齡,說是給她的禮物,並叮囑她一定要回到了御樂府才拆開。
回到自己的房間以後,童齡才把袋子拿在手上仔細打量起來,很普通的暗黃色錦布,上面繪有祥雲紋,拿在手上有些許墜手,用手搓一搓還有些絲絲的聲音。這讓童齡很好奇這裡面究竟裝了些什麼。
放在桌子上,童齡慢慢地把袋子上方黑色繫帶解開。乍一看去並沒有什麼東西,但是定睛一看,便會發現裡面疊著一疊和袋子一樣顏色的絲線,童齡小心地把這些絲線拿出來,展開,發現這居然是一件很小的貼身背心,不知道是什麼質地的絲線一條條緊緊地編織在一起。但是拿在手上只是有些許絲線的重量,並不像所謂的金絲甲一樣的重。
放在手上很柔軟,如絲綢般順滑。但是童齡對這絲甲並不熟悉,看了很久還是不清楚它有什麼來歷。
這時,有人在外面敲了敲門,童齡只好把絲甲放到桌子上去開門。
只見寧雙笑盈盈地站在門口,身上穿著的已經是初級縱樂師的服裝了,袖口處是一片通紅的楓葉,看來她是順利完成任務了。不過門外站著的不是只有她一個人,她的身邊還站著一個年輕的男子。
男子身材清瘦高挑,臉部的輪廓很深,皮膚很白很細嫩,就像女子的肌膚一樣,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又一副俊美的外貌。他身上穿著的是白色的初級御樂師服,但是袖口並沒有任何標記,童齡覺得奇怪,有什麼人可以不加入五殿,但是又成為御樂師呢?
男子的背上背著一個大大的琴盒,琴盒是桐木製的,上面雕著群鳥的圖案。看盒子的大小就知道裡面裝的是古琴。
見童齡一臉疑惑地看著他,寧雙高興地說:「小齡,我不是已經跟你提到過他了嗎?忘記了?」
童齡仍然是一頭霧水,轉而望向寧雙。
「我的習者,古琴彈得很好的……」寧雙提醒到。
童齡才一幅恍然大悟的樣子,的確實的,第一次去曲園的時候,童齡曾經問過寧雙喜歡的是琴還是箏,而寧雙回答的是琴,說起來,原因就是因為這個男子。那他究竟是什麼人呢?
寧雙笑著用手肘撞了撞那男子,男子的臉上帶著點緋紅,像個害羞的小姑娘說:「你好,我,叫端木翔。」聲音很好聽,清澈爽朗,像山上的泉水一樣透徹純粹。
童齡習慣性地點點頭,原來叫作端木翔……等等,端木?難道說……童齡驚訝地看著寧雙,「端木?」
寧雙點點頭:「對,就是端木少府主。」說著回頭看了看端木翔,端木翔的臉又紅了。
這麼單純的人還真是少見,童齡甚至擔心府主的位置他能不能做得來,這性格分明就像是養在深閨的小姐,和端木揚的灑脫大氣比起來,這少府主確實文秀許多。怪不得袖口沒有任何標誌,想起來,御系的當家似乎都是世襲的,比如全欣死後,是全欣的女兒掌管御水閣,無論是她的女兒還是兒子都被冠以全姓。那端木翔遲早都是御樂府的府主,但是以他這種性格,卻略嫌軟弱,難道端木揚從來沒有擔心過這個問題嗎?
「想什麼這麼入神呢?不請我們進屋坐嗎?」寧雙把手放在童齡的眼前晃了晃。
「沒有什麼,進來吧,剛好有件東西我也不是很明白,寧姐姐來幫我看看。」童齡讓開,等寧雙和端木翔進來後再把門關上。
「什麼東西這麼神秘?」寧雙問。
童齡從桌子上拿起絲甲放到寧雙的手上,「就是這個,我不清楚它的來歷。」
寧雙皺著眉頭反覆看了看,搖搖頭:「很漂亮,但是我也沒有聽說過它的來歷,連它是什麼都不知道。」
這時,端木翔說話了:「給我看看可以嗎?」童齡點點頭,寧雙把絲甲交給端木翔。
端木翔把絲甲放到手中摸了摸,微笑了一下說:「這個絲甲的名字叫做:塵歸。用料是經過淬煉的丹赤金,摸起來柔軟舒適,但是穿在身上幾乎可以抵擋音刃的近身攻擊。丹赤金雖然叫金,卻不是金屬,只是帶有金屬的光澤,所以不用擔心御金閣的人會控制。但是丹赤金稀少,而且經過淬煉後,只有極少的丹赤金才可以拉成絲並編織成甲。於是這種甲的數量不多,而歸塵只有三件。」
「為什麼歸塵只有三件,它和其他用丹赤金編織成的甲不同嗎?」寧雙好奇地問。
「當然不同,歸塵是現在能找到的最上乘的丹赤金所煉就而成的,一千年來也就出現了三件,這件穿起來很多御系的直接攻擊性武器都不能傷害你了。」端木翔好脾氣的解釋,他的語速始終是不快不慢,似乎在講述的不是一件價值連城的寶物,而是什麼再平常不過的事物。
「謝謝少府主的解釋。」童齡說。端木翔擺擺手,忽然往腰間的甄鈴看了看,又點了點頭,隨即說:「對不起,我爹找我有事,不能陪你們了,真的……。」
「沒有關係。」童齡搖搖頭,端木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便往外走去。
端木翔走後,寧雙一把抓住童齡,「歸塵哪裡來的?別人送的?這麼貴重的禮物?」
「也沒有,可能人家不覺得貴重呢。」童齡拿著歸塵低聲說。
「才三件的東西,誰會覺得不貴重?小姐,那個人是誰?啊,龍王對吧,除了他也沒什麼人送得起這東西了吧。而且你也是剛剛從那裡回來,沒錯的。」寧雙肯定地說。
「可是,我不明白……」童齡還沒有說完,就被寧雙打斷:「還有什麼不明白?這麼貴重的東西,當然是定情的信物啦。真是想不到啊,龍王,我連見都沒有見過的神秘人物。」
「別亂說話了,我還沒有問你,端木翔是怎麼回事呢。」童齡放下手中的歸塵。
「嗯……就是任務的時候再碰到,救了我一命,你不知道我們被關在地牢裡面半個月哦。」寧雙說。
「然後現在呢?」童齡有些好笑地看著寧雙。
「沒什麼……就是……就是……」寧雙低下頭聲音越來越小,童齡在一旁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明白就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