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紫陽鎮裡最大的宅子張府的書房裡還亮著燈光。
「五先生,真的要讓鴻兒去做這件事嗎?」昏黃燈光下的張蒙允正在輕聲問他身邊的一名老者。
「張鎮長,莫非你還信不過老朽?」老者身著藍色棉布長袍,看起來很樸素,可是佈滿皺紋的臉上卻有一雙閃著凶光的眼睛。
「不,在下不信誰也不會不信您呀,您可是鴻兒的師父。不過,您也知道鴻兒還小,我只是怕……」張蒙允停下來似乎在考慮自己應該用什麼詞語比較不容易惹眼前的人生氣。
「怕什麼?他是老朽的徒弟,有人誰能傷得了鴻兒嗎?」那老者十分不屑地說到。
「在下不是這個意思,您也知道鴻兒一向敬重您。他一身的功夫也是您給的,您叫他去他是一定會去的,但是您看這個事還是比較危險的,是不是……可以給護衛們去做呢?」張蒙允依舊不死心地勸說著。
「張鎮長此言差矣,你過於寵愛鴻兒了,有時候該放手讓他幹一番自己的事業。就像這一次的事情,確實是個不錯的機會,你也該讓鴻兒去試一試自己的身手了。況且老朽也會隨同前往,鴻兒也不時三歲小兒不會出事的。」老者語重心長地說到。
「五先生教訓的是,我不是只有他一個兒子嘛,寵愛點也是難免的。不過,既然先生已經決定了這件事一定要鴻兒去,那在下也不說什麼了,還麻煩您好生看著他,不要惹出什麼麻煩來。」張蒙允唯唯諾諾地說道,忽然房裡的燈熄滅了,而且沒有聲音再傳出來。
外面的夜空中星光點點,張府的院子裡飛快地掠過兩道黑影,消失在鎮子的西郊方向。
接著是「吱呀」一聲,張府書房的門打開了,站著張蒙允和那位五先生,他們朝著黑影消失的方向,張蒙允緊張地望著老者:「五先生,真的有人偷聽?那我們的計劃要不要……」
五先生示意說不用,並慢慢說到:「他們這種三腳貓的功夫還不足成大事,放心吧。」
「既然您這麼說……」說著兩人又回到書房。
「童齡姐,你說我們得到消息後,音離殿主會怎麼做?」郁歌在空中小聲地問童齡。
對了,剛才從府中出來的兩道黑影正是他們,到達紫陽後,他們住在鎮西郊的一家客棧裡。那家客棧很大,每天客似雲來,但是童家在這裡專門訂了一個小院子,所以他們也不會受到什麼人的干擾。而他們兩個是被派出來打聽情況的。
聽到郁歌的問話,童齡一直都皺著眉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童齡姐?」郁歌見她不說話,再次問到。
「嗯,郁歌,剛才屋裡的燈熄滅的時候你又沒有感覺到什麼?」童齡奇怪地說道。
「什麼感覺?就是你叫我趕快走的時候?」郁歌問道。
「嗯,你沒有感覺到什麼嗎?」
郁歌沉默了一小會,說到:「聽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在樹上的時候,有一種不知名的力量掃過,不過,我還以為是夜風呢?現在想來,那種力量不應該是夜風呢。」
「對,我就是說的這個,至今為止我也沒有見到過這麼奇怪的力量。難道是我們被人發現了,會不會是我多慮了。」童齡自言自語。
想著那客棧就已經在前方了。
坐在院子裡的石板凳上的音離淡淡地抿著客棧裡的極品白霧茶,聽完郁歌和童齡的匯報和疑惑,和榮臻對視了一眼,默契地點了點頭。
「你們給我詳細描述一下那股力量。」音離放下茶杯。
「很自然,就像風一樣劃過,很難發現,如果不是童齡姐提出疑問,我也不會想起。」郁歌恭敬地說道。
「你覺得呢?」音離轉向童齡。
「我的感覺和郁歌一樣,就是想風一般自然,可是當它掃過身上的時候卻有種難以描述的奇怪感覺。」童齡細細回憶到。
「風……」音離陷入了沉思。
「離主,你看那五先生是不是……」榮臻小聲地和音離說什麼。
「我看也是,而且我們還不知道他的實力如何,還是小心為上。」音離朝他們十個人望了望。
「我倒想問問你們打算怎麼完成這次任務。」音離又變得笑瞇瞇地了。
「據我的觀察,五先生恐怕是張府中能力最強的人了。當那位五先生應該會和張鴻一起去完成他們口中的那件事,此時便是取張蒙允首級的時候了。」童齡不假思索地說到。
「可是,我們還是不能確定張蒙允身邊還有沒有像五先生那種人的存在,貿然行動,也未必是好事。照你們說來,他們有著極強的搜索能力。」月桐契也說到。
「音離殿主,我們是不是可以分開兩隊人行動呢?您和榮堂主各帶上五個人。」秦熙提議到。
「那不是分散我們的力量嘛,不行不行,我們還有三個不會武功的弱女子,三個小孩子,再分散,該怎麼辦啊?」芮雲搖著他那把白色的折扇反對到。
聽到芮雲說在自己是小孩子,陸璇、陸璣和郁歌都一臉憤慨地望著芮雲,但是他們面對這種事情沒有經驗,也插不上嘴,只好乖乖地坐在一邊聽。
「音離殿主,我看我們的情報還不夠,那我們在這裡討論也於事無補,不如我們分頭到鎮裡不同的地方再打聽,說不定可以發現他們說的那件事是什麼,再針對這件事來想對策。」藺珩柔柔地開口說道。
「我贊成。」芮雲第一個說到,不過,估計是藺珩說什麼他都會贊成的。
「這樣也好,你們自己分好組,明天到鎮裡打聽。我和榮臻會再去一次張府。」音離想了想說到。
「哇,離老大你們可是第一次出動啊。」芮雲伸手攬住音離的肩膀興奮地說道,二十多天的相處,以芮雲的性格早就和音離混得很熟了。
而此時的張府密室裡,藍衣老者正在頗為緊張地等著張鴻的到來。為了這次的事,他可是費盡心思,找了不少天才地寶,然後讓張鴻在練武室好好修練,至於成與不成就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隨著一聲巨響,張鴻飄飄然地踏入密室,老者欣慰地望著他,果然沒有選錯人,鴻兒沒有讓他失望。
七年前,他被逐出師門,一直顛沛流離,居無定所,過著流浪的生活。一次巧合中認識了張蒙允,並被張蒙允請他去做自己兒子的老師。起先他還不怎麼願意,但是當他看到張鴻的那一刻起,發現這孩子天生就是練自己功法的身子骨。大喜過望的他,忙不迭地答應了張蒙允的要求。
七年了,張鴻在他的監督下,功力與日俱增。雖然他對任何人都有著一股傲氣,看不起所有的人,但是唯獨是對這師父,張鴻是畢恭畢敬,崇敬至極。
「鴻兒,功力又精進了不少吧?」老者笑瞇瞇地說道,恐怕這幅表情也只是對張鴻才會露出來的。
「還不是有賴師父您的教導和您辛苦為我尋來的寶藥。」張鴻面對老者恭敬的程度比起自己的親爹還要多幾分。
「此次去取封靈,危險實在很大,不過看你今天修練也算小成,為師也頗感欣慰。」
「師父,為了您可以早日得到封靈,叫鴻兒做什麼都是願意的。」
「好,好連說了三個好,老者拍著張鴻的肩膀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