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齡乖,自己到湖邊玩,爸爸媽媽跟這裡的叔叔阿姨有好多事情要說。」一個美麗的女子拍拍小童齡的頭,笑著說到。
小童齡乖乖的點點頭,跑出了小木屋,到湖邊採花。
正在興高采烈採花的小童齡忽然睜大了眼睛,驚恐地看著湖面。素來都是平靜如鏡的湖面上冒出了一雙手,手臂雪白雪白,指甲卻鮮紅鮮紅,就像用人新鮮的血液塗上去的一樣。它就這樣從湖面上突然出現,還在緩緩地逼近小童齡。
一陣恐懼襲來,童齡腳一軟,跌坐在地上。望著憑空出現的手,她本能的用手撐著地,慢慢往後退,但是那雙白色的手卻依舊不緊不慢地向她移動。懸空的手臂越來越長,四周開始越來越黑。一串詭異的音符升起,身邊的溫度在急劇下降,那種心裡滲出來的冷,那種那人窒息的冷又開始了。童齡不斷大叫,卻沒有聽到自己的聲音。冰冷的旋律不斷地折磨著童齡,童齡覺得自己就要凍僵了。周圍都是黑暗,伸手不見五指,只有那雙手像會發光一樣在向自己迫近。
「小齡,小齡……」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聲比一聲高的女音,那是媽媽的聲音嗎?童齡張張嘴想答應,卻發現自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連「啊啊」聲都發不出來。媽媽的聲音漸漸遠去。焦急的童齡哭了起來,可是除了眼淚流了出來之外完全沒有聲音,連一點點抽泣聲也沒有。
就在這時候,那雙手忽然加快速度,掐住了童齡的脖子。童齡頓時覺得全身都沒有了力氣,那雙手還不停地掐緊。呼吸好困難,自己就要死了嗎?童齡這樣想。
蕭聲。
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的蕭聲,像暖流般從耳朵流進了童齡的身體。蕭聲越來越近,彷彿是蕭聲帶來了太陽的溫暖,那冰冷的旋律的影響越來越小,受到那冰冷旋律的控制那雙白色的手也開始模糊不清直至消失。那雙手消失的一剎那,童齡昏睡了過去。
再次張開眼睛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躺在了一個陽光明媚的草地上,耳邊的蕭聲溫柔地響著。不,童齡的直覺告訴她這並不是單純的蕭聲,但是哪裡不一樣她卻不能說出來。童齡翻身起來尋找蕭聲,滿眼的綠色,根本沒有人。只有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彷彿自己可以飛起來一般……
「吱呀——」一陣怪叫聲,把童齡從夢中驚醒。
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了。一縷紅色的晨光射入房間,童齡微微地瞇起了眼睛。回想起剛才,應該是那蕭聲救了自己。
忽然門外有一聲輕響,童齡走到門邊把門打開一條縫向外望去。
只見月桐契拿著自己的蕭往門外走去。
蕭?那夢裡的蕭聲是他的蕭聲嗎?還是另有其人呢?想到這童齡才發現自己還沒有聽過月桐契吹蕭,根本不能分辨夢中的蕭聲是不是他。
接下來的一個月內,童齡都在寧雙的陪伴下到曲園練習,寧雙在她旁邊的練習室裡練習發聲。童齡也曾經聽過寧雙唱歌,歌聲婉轉悠揚,有種無形的誘惑力。
寧雙還專門找了學習箏的習者來幫助童齡。這個習者叫周辜,她的音樂很華麗,技巧也熟練,但是,童齡總是感覺不到她要表現的內容,音樂很空洞,至少童齡是這樣想,不,似乎寧雙也是這麼想的,看她立在旁邊微微皺著眉就知道了。
童齡偷偷沖寧雙笑了笑,寧雙一愣,隨即也笑了起來。
從曲園出來回到童齡的房間坐下,寧雙看著童齡說到:「最近你改變了不少呢,至少在我面前是改變了,人也開朗了,溫和了,現在怎麼看我妹妹怎麼就是個大美人呢。」
童齡紅著臉低著頭,因為和寧雙在一起就能感到放鬆,女兒家嬌羞的模樣也出來了。
「不過,你聽周辜講話和彈琴的表情還是沒變嘛,冰塊一樣,她欠你錢了?」寧雙開玩笑說。
「不是,因為她,呃,我也說不上來。」童齡心裡對這個周辜有點牴觸。
「呵呵,我也明白,可是也沒辦法啊,我認識的箏習者不多,有些自己要帶臨者,所以只能找了周辜了。跟她相處倒不難,只是這個人似乎總帶著面具,完全不知道她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寧雙用手撐著下巴說到,「好了,不說她了。你最近有心事?」
「沒有。」說著,童齡心虛地低下頭。
寧雙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說:「沒有就好,你早點休息吧。」說完徑直走了出去,並小心地合上了門。
寧雙走後,童齡開始思考那件最令自己費解的事情:自從喝了音離給的茶以後,每天晚上睡覺都會反反覆覆、斷斷續續做那個奇怪的夢。但是,那莫名的溫暖蕭聲陪伴了她一個月,每次都會在她最難受的時候響起,讓童齡有種被保護的感覺。也許現在的童齡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開始依賴那一到晚上就會出現的蕭聲。可是那蕭聲究竟是怎麼回事,卻讓童齡屢思不解。
一個月後童齡果然收到了那套臨者的禮服,看起來很樸素,感覺起來卻很華麗。童齡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有這兩種相互衝突的感覺。禮服的顏色單一紫色,款式也很簡單,裙子加外袍。不過,不像原本那套衣服上,繡滿了小菊花。禮服只是在領口附近有一朵金色菊花。做工很是精緻,幾乎讓人不忍觸碰,就是這一朵菊花,有著畫龍點睛的作用,讓人看起來既高貴又不失大方。整套衣服給人以一氣呵成的感覺。
收到衣服的兩天後,童齡剛從曲園隨周辜練習完回來,剛踏如臨者院,熟悉的氣味讓她全身一震。
舞姬。
對,眼前這個面帶微笑看著她的正是舞姬。
終於到了他們也要晉見的時候了。不過,童齡想自己已經晉見過了,所以她朝舞姬禮貌性一笑,往自己的房間快步走去。
「童臨者,請留步。」舞姬柔聲叫住了她。
「我已經……」還沒有說完就被舞姬打斷了。
「離主請你務必要參加晉見大會,離主也是昨天參加殿會時才得到的消息,所有的臨者都要參加晉見大會,包括今年最後的一批臨者,他們會再在晚膳前趕到。似乎是靈殿主要求的。無論如何,你都必須參加,況且你去也只是一個形式而已,請不要讓離主難做。」
「好的。我明白了,什麼時候?」
「明天早上用完早膳後,請自行到主殿。」舞姬面帶笑容說完。
童齡點點頭,看著舞姬的背影,想著什麼時候自己能後擁有一個像舞姬這樣出色並屬於自己的真正ど兒呢?
「很漂亮的ど兒。」童齡回過頭,看見月桐契坐在走廊的欄杆上跟她說話。
「你知道那是ど兒?」童齡有點驚訝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