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劍至尊1 正文 第十一章武道涅磐
    安世高大師拈虯胡慈容微笑,於二六時中的行、住、坐、臥透出無比「四威儀法」,怡然自得聖潔風範,叫人油然而生一股畏愛景仰,憑出家人的儀容端莊就能普渡眾生。旁執弟子禮的「月湖怪醫」郭振潮雙眼緬懷孺慕神色,雙掌合十,右膝胡跪似見佛般崇高致禮道:「師父!請為不屑徒兒剃渡,出家為僧願盡形壽皈依三寶,授與『菩薩戒』而盡未來際弘法利生,無怨無悔!」

    張讓和裴元紹並非佛教徒,顯得很不自然;人家師徒心靈默契無言以對,在廳內反而礙事,欲離開時為安世高大師喊住。安世高大師合十稱唸一聲佛號而閉目默然,不片晌便進入潛神默運的境界;當下正是示現神功渡眾的契機。大師即出腦波動「靈念慧劍」意志力玄功,驟顯頭顱一盤大日光輝,並且渾身迸出一層淡金色光芒籠罩。媲美窗外落日霞輝,頓使室內天地姻溫化醇,一片靜謐澄清雜著一股欲將人溶化無形的溫馨,只留心脈跳動聲清晰可聞。郭振潮、張讓、裴元紹皆從腦海中迭旋出大師精湛深入淺出佛號,頓使心脈聲消逝無形,身心融入虛空般的法喜充滿。

    「你若出家承擔如來弘法教化眾生,是謂『聖業』。白手起家創立番功名成就是謂『事業』。依附僱主事業而養生活命是謂『職業』。眾因緣業力依環境際遇皆不相同,卻離不了生、老、病、死之數不盡苦,努力修行就能凡入聖,盡未來際總有一天將成就佛果。」

    這股靈力腦力波就如醍醐灌頂,相契郭振潮使其精神抖擻容光渙,充滿法喜及強大信念,依然興奮胡跪道:「多謝大師慈悲,弟子以『聖業』為榮,煩請老張及裴兄弟兩人為我以天地為鑒,就地落明我心志,於爭奪寶劍大會過後,即刻啟程皇都受朝廷考試,正式拜領僧侶牒文。」

    這時刻兩人才幡然而醒:張讓體驗大師這股念力如沐春風,心靈上從沒有如此安寧舒暢過!從武學上的角度來看,並非一般的密意傳音縈繞耳際,而是能使人敞開心扉洗滌過去罪惡之感受,覺得頓然脫胎換骨而有股莫名聖潔盈滿全身,充滿活力,激內息層樓之玄奧。雖然於彈指剎那間,就知曉這是一種無名的無上快意解脫!

    裴元紹相較張讓其智慧不高,卻也能體會這股念力如入甚深撣定;取而代之的邪念迭起,這種感覺就似男女漏*點交歡後的解放。還真***舒服透頂!

    邪念已深遠離佛緣的裴元紹渾渾蹬班脫口道:「這活地這麼麻煩?隨便地當個和尚需朝廷考試?」

    安世高大師瞪其一眼不怒而威道:「國制如此理應遵從,裴施主不良習氣『三風十愆』太重,如不修心

    養性終有一日會自食惡果。」

    裴元紹知曉大師道行厲害不敢反駁,尷尬的抱拳請教道:「大師咬文嚼字在下實在魯愚聽不懂,請您明示!」

    「裴施主!淫風、巫風、亂風謂之三風;舞、歌、貨、色、游、畋、侮聖言、逆忠直、遠耆德、比頑童,謂之十愆。這些都是出家眾應遠離的惡習,你能做得到嗎?」

    咋舌不下的悲元紹滿臉通紅,暗忖自己剛想起了女人,大師隨即知曉做了暗示,這種人太可伯了,找個機會趕快遠離,要不然人生哪有樂趣?

    「裴施主請你暫時忍耐,現在千萬別闖出歸元寺,避免與人衝突導至殺身之禍,老袖無暇保得住你!」大師環目一瞪叮嚀道。

    裴元紹驚嚇得摳著後腦勺,慌慌張張若見鬼似地奔出了房門。張讓偕郭振潮相視莞爾,暗地將安世高大師尊若神人。

    安世高大師伸掌趨前摸撫胡跪地上的郭振潮髻,勁風灼熱熾出,就把滿頭扁化為灰燼不傷絲毫肌膚,驟顯一顆明亮光頭。「大愚一掌」之火形風陰柔內勁!看得張讓膛目結舌,崇拜得無以復加。遣走郭振潮去探視受傷的藍衣勁裝漢子,兩人獨處一室。大師若有所思,捋髯輕吟道:「檀越記憶體中,所驚駭恐懼的那位身穿白衣大士衣著女子,到底是誰?

    以她捷若閃電的身法於當世之中,可堪稱第一人。」

    大師懇切詢問,而張讓卻一臉迷惘中透著駭然神色,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哀聲歎息道:「此女子驚鴻一瞥的容靨,叫我在夜裡夢迴中噩夢連連顯像,錐心蝕骨之痛,汗流浹背地猛然驚醒,至今依舊是個謎樣人物,大師如此稱讚這女子的武學,難道放眼天下武林,無人可堪與其匹敵?」

    大師蹙額攢眉,思慮片晌道:「老鈉往生的師公『一無聖憎』曾經提起過一名女子,是一位存活世上一百六十歲的黃巾軍太平教前身『陰陽神教』教主,號稱『火龍女』,百年前獨力拚鬥開山師祖攝摩騰及竺法蘭兩位尊者,以一招敗北飲恨,揚言不復出江湖,唯有她才能和傷你的白衣大士衣著女子堪與匹擬。」

    張讓一陣默然,對於「陰陽神教」有份無法言喻的親切感,大師口中的教主好似產生一股親暱長輩孺慕思念。竟然無產生一絲疑竇?這位一百六十歲高齡女子,依人生七十古來稀算計,應早已不在人間,自己卻無她已然仙逝的念頭,好似呼吸間都能感應她的存在?這是什麼道理?

    他在心念迭起電轉中,安世高大師湛然洞徹其心念,顯得詫異而從容,愈感覺他入官為太監前的身份頗不單純,可惜的是他已經喪失了記億。大師當然更不曉得師公「一無聖僧」

    與「陰陽法王」張洵姑娘之間的十年約定,傳授弟子絕學一較高下的誓言,事因聖僧猝死來不及交代,又逢「陰陽法王」火龍女張洵攜女童李雨柔及「烈日劍」司馬勳的獨子得了先天「五陰絕脈」無法練武之司馬懿,遠離中土赴海外「彩虹島」生根。因此這段往事就如石沉大海。

    「陰陽法王」張洵以一百六十歲高齡,仍然似靚女雙十年華頭戴龍鳳金鏤步搖冠,一身虹裳五色衣,綈絡練嫌艷麗蟬,插花照鏡千嬌出,一身轉佩百媚生,似瓊瑤仙女下凡塵。她也是位曠古謎樣奇女子。(請閱讀作者《神鑒奇俠》,詳載身世來歷,不再贅言。)

    大師念力玄功為張讓攝受,使其頓然雜念不生,當下身心悠然安靜,大開智慧,是其佛緣成熟,趁機迂迴說法。大師明知故問道:「檀越心中此刻可有最珍貴最掛念放不下的物與人否?」

    張讓不明其意,只得頓然歎道:「有!最掛念不下的是寶貝兒子張心寶,最珍貴的就是那柄『湛盧寶劍』,不曉得大師為何有此一問?」

    大師雙眼炯炯然視,有若兩盞明燈照破心扉無底黑漆千年暗,使人產生無與倫比的光明覺照,如入甚深撣定,如不動頓悟的法喜充滿。

    「眾生得度的因緣不一,有從病門入者,有從老門入者,有從死門入者,有從無常門人者,又有從苦門、情門、貪門、信門、歡喜門、煩惱門、悔門、慚愧門、理門等總總說之不盡,總而言之,皆從緣門而入。出家人慈悲為懷,廣開方便為門,不論從那一門入,均應盡力求度,視其因緣,或智度,或情度,或順或逆度,以方便波羅蜜,令眾生生入佛智,則需有辟荊斬棘地大雄大力之意志力,方能使頑愍不化的眾生得益。」

    「大師!這些言論與我心中的牽掛有何關係?一個人如果能研讀佛經做點善事,又何必去皈依,更甚的出家為僧?」

    「檀越所說的佛學與學佛是兩回事,縱使你遍覽三藏十二部經典總是無益,因為只是把佛教的道理當作學問來研究,而沒有真修實證就如妄想煮沙成粥,一事無成。」

    「什麼叫做真修實證?」

    「譬如你練武牢記口訣,學會了絕學『偃月殺法』,卻不闖蕩江湖找人比試,就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能耐,無法從失敗中去求取寶貴的經驗;歷代劍道宗師哪個人不是經過百般粹練成鋼,方聞名於世。」

    「這個道理我懂,這幾年來偕寶貝兒子張心寶投入刺客道,化名『子鬼啼』就是親歷殺陣,體驗劍道成果,再創登峰造極之境界。」

    大師頓微笑道:「檀越選擇冥府刺客道,是偏離正法的魔道,所練出來的也是不擇手段之『邪劍』,若遇上了正氣磅礡之『俠劍』,即刻被消滅無形,因為劍不分正邪,而是用劍之人聖魔兩相由心而生,你應該三思而行。」

    張讓刻下沉寂默然,暗付大師言之有理,剛才掌中布偶對陣中,就是被其無儔的氣勢所擊潰,並非輸在武學招式上。

    「請教大師,如何才能練就『俠劍』?」

    「檀越是問到了重點,老衲只能說個譬方,由你自悟。佛說:世人心粗。好像猿猴,為一切能生煩惱之業風吹動,心倩時刻轉變,或者攀緣息,難得片刻的寧靜,行人常自觀心,勿使心意妄動,但觀無明起處,心即度化,以不生而度,不可放縱無明煩惱,使用六根而不覺,吾人常自照,心即清淨,不怕念起,只怕覺遲,隨起隨學,當下清淨。老衲所使白馬寺絕學『般若慧劍』就是以上精要融入劍招,你不妨考慮學之,即將慧、定,導入劍招,應該可以創出一番局面。」

    這般開示,確使張讓心海中起了萬分的震撼效果,亢奮無法釋懷,也就是無念無無念,無招無無招的至臻劍道真諦。

    「白馬寺的『靈念慧劍』能洞徹腦海無形之玄功,也是以上述佛理依據,檀越為何不與老衲共同參研,就如師公『一無聖憎』達至『武道涅磐』之初禪『天心聖界』之層次。」

    安世高大師智慧如海,就是以練武者之『貪門』切中張讓嗜武成狂,欲成為天下第一劍的願望而度之。

    他此刻的心境就似汪洋大海中,刮起颶風般,翻掀出狂濤駭浪,吞噬自己渺小如一葉小舟般的無助、恐慌、絕望中,突然劈空伸出一隻巨靈神掌救其脫離覆滅之喜悅。

    張讓醜臉泛出一股聖潔神采,孺慕囁嚅道:「大師慈悲……我並非佛門弟子……您竟然能傳授玄功……我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檀越可以皈依後遁入佛門,老衲願收你為徒,白馬寺絕學當然不外傳俗家弟子,以免為人惡用,你可願意?」

    「寶劍可以不要,而我卻是捨不得小寶,應該怎麼辦才好?」大師慈容微笑道:「檀越可以攜子修行,等待孩童成*人,依其自願是否出家為僧,老衲並不強求。」依佛制是不收容殘障出家為僧,並非瞧不起殘障人士,而是出家人應當四威儀俱足,方便渡眾生,收個閹人為僧算是應因緣而破例,可見大師十分慈悲。

    張讓一聲不作,離座五體投地,連磕三個響頭,簡單隆重拜了四拜,為大師拂出一股柔勁而起。

    他至誠皈依後,卻第一句話就問道:「師父!弟子若學會了白馬寺武學,是否有能力打敗腦海中的那名白衣女子?」

    大師濃眉一顫,暗忖他不黯佛理,仍然執著心理對白衣女子的恐懼,無法抹去心中這股噩夢,也是人之常情。這夢魘也是張讓出家的原動力,就是佛法所說的,惡因緣也是善因緣的開端,善惡之間唯心念取捨而已,不善不惡是其中道,是為初心皈依佛門者所無法理解。

    「欲戰勝這名白衣女子,不是問題,需要時間苦練,但是身為一名武僧,應視能力,運用智慧,去消弭一場武林殺戮,不可避居山野修行,而成為一個自了漢;這是佛陀喝罵小乘『阿羅漢果』的僧人,要求回小向大,轉行大乘捨身渡眾的『菩薩道』是同樣道理,但是禁止殺生為要,所以需要練有一身絕臻武藝。」

    「弟子受教,不知本門絕學,該練多久時間,方能打敗這名輕功絕臻,於一彈指間,如煙似霧又忽爾捷若雷霆度的白衣女子?」

    大師眼神驟顯深邃靈動,有種深不可測包融虛空般的無弗遠屆,頓使萬物渺小化做虛無之感覺。

    「在《大藏法數》曰:「一念中有九十剎那,一剎那中有九百生滅』,然而九百生滅中就有三百個善念,三百個惡念,三百個不善不惡念頭,這位輕功絕頂女子的閃電身法,再快也快不過念力,你曉得嗎?」

    張讓沉默不語,若有所思。「在這廣大宇宙之間的萬事萬物——萬法,都是剎那生,剎那滅的,於遷流不息的時間環帶中,不停地溜過,一剎那間就具備有過去、現在、未來這『三世』,當下的一剎那是現在,前一剎那是過去,後一剎那是未來,剎那剎那間,相績輪轉,萬物萬相,生往異滅,剎那無常,你若能掌握住當下剎那之微塵細隙,在後一剎那未生之際,就能擊敗白衣女子,天下無敵。」

    張讓被這剎那來剎那去之佛理,弄的昏頭轉向一頭霧水,卻能切入話中契機問道:」師父!您能運用時間、空間立體交叉的一剎那間擊敗她嗎?」

    大師巍然浩歎道:「出家人不打妄語,沒有與她交過手,不能論出勝負,除非武學進入『天心聖界』,經歷四禪十八界天以後,直達『武道涅磐』肯定輕而易舉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擊敗她。」

    張讓馱立愕然!對大師的武學精譬言論,真是曠古以來聞所未聞!「何謂『天心聖界』之四禪十八界天?請師父明示!」

    大師收掌合十稱念佛號,不厭其煩道:

    初撣:有梵眾、梵輔、大梵三界天。

    二禪:有少光、無量光、光音三界天。

    三禪:有少淨、無量淨、偏淨三界天。

    四禪:有福生、福愛、廣昊、無想、年煩、無熱、善見、善硯、色究九界天。

    以上是謂四禪十八界天,直達彼岸『武道涅磐』極光世界。

    張讓呆傻楞住了!

    「師父!這是多麼的困難呀!」

    大師神態莊嚴肅穆正色道:「不難!不難!這些層次只在彈指一剎那間,怎憑地說困難呢?千萬不可灰心喪志,『專心一注』修練下去,十年可成。」

    打這種禪機,初入佛門的張讓當然聽不懂。

    「師父!您的武學到底進入『天心聖界』的那個層次?您又曾說過,欲入『天心聖界』必需先行練究『生死眼』,這又怎麼說?」

    大師再度稱佛號後,慈容微笑打著禪機道:「佛說『不可說!不可說!』你自己悟吧!」

    張讓聞言再次呆然,腦海中透出絲絲極光壓制那思潮如駭浪般的滾滾浪花,化為風平浪靜,若一面觀照本性的湛然心湖,如入禪定不動如山,定在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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