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歎了一聲:「這就是冥冥之中的報應吧。」
春雨點了點頭,她說話似乎有些困難了:「除此之外……老人還說荒村在古代是一個……麻風村。」
「麻風村?」
這我還是第一次聽說。至於我在小說《荒村》裡,說荒村人是宋朝靖康之變的北方移民,則完全是出於我的虛構。
「是的,古時候麻風病人受到歧視,他們被從家裡趕出來,可憐地四處流浪。許多麻風病人為了生存而聚集到一起,長途跋涉來到這塊荒涼的海岸,便將其地命名為荒村。但是,在他們到達這裡之前,已有一個家族世代定居於此,那就是歐陽家族。」
「歐陽家族與麻風病人生活在一起,共同組成了荒村?」
「但不知道為什麼,歐陽家沒有一個人染上麻風病。而那些外來的麻風病人們,大多能活到善終的年紀,並且養兒育女,傳遞後代,經過十幾代人的繁衍,麻風病竟漸漸地從荒村消失了。」
「真不可思議,麻風病在古代被認為是絕症,沒人能治好這種病的。」
「確實如此,所以幾百年過去了,極少有人膽敢走進麻風村。」
「這也是荒村與世隔絕,保守封閉的原因,是嗎?」
「對,但不僅僅是這些。」忽然,春雨的眼神變得詭異起來,「幾百年來,荒村一直有這樣的傳說有一個不為人知的重大秘密,隱藏在荒村的某個地方,所有外來的闖入者,都將受到這個秘密的詛咒。」
我忽然倒吸了一口冷氣,看著春雨那種奇怪的表情,緩緩地說:「所有外來的闖入者都將受到詛咒?」
「沒錯,一個都逃不了。」
春雨的回答斬釘截鐵。
但問題是我也是「外來的闖入者」。
我感覺自己被什麼擊中了似的,一下子懵住了,不由自主地低下頭,陷入了沉思中。
然而,春雨卻好像中了魔似的,嘴裡喃喃地重複著同一句話:「一個都逃不了一個都逃不了一個都逃不了」
難以置信,她現在樣子就像個小女巫,而嘴裡的話則像是古老的咒語,不停地在我耳邊重複著。我緊張地看著她的臉,大聲地說:「春雨,你怎麼了,快點醒醒啊。」
「一個都逃不了一個都逃不了一個都逃不了」
她似乎已經變成了另一個人,雙眼無神地看著前方,腦袋隨著口中的話而搖晃著,搖動的頻率越來越快,讓我的頭都有些暈了,我連忙大聲地呼喚護士。
這時,隨著春雨劇烈的搖晃,藏在她懷中的掛件跳了出來。瞬間,我的眼睛像是被什麼刺痛了掛件是一枚玉指環。
我再也顧不上發瘋的春雨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胸前的玉指環它呈現出一種奇異的色澤,讓我的眼睛也跟著她一起晃動。
幾個強壯的男護工衝進來了,好不容易才把春雨給制服了,然後由一個護士給她打了針。在春雨激烈掙扎的過程中,她脖子上的掛件繩子斷了,那枚玉指環掉到了地上。我立刻彎下腰撿起玉指環,退到一邊看著春雨。
大約十分鐘以後,護工們退出了房間。春雨終於恢復了鎮定,滿臉疲憊地看著我。
我向她晃了晃玉指環說:「對不起,你的東西掉了。」
春雨瞇起了眼睛,看了玉指環好一會兒說:「不,這不是我的東西,你拿走吧。」
「那它是誰的?」
她用一種奇怪的嗓音幽幽地說:「它屬於荒村。」
「荒村?」
我又仔細地看了看這枚玉指環,它比一般的指環略厚一些,主要是半透明的青綠色,但在指環的側面,卻有一種怪異的暗紅色。
瞬間,我的手像是被電觸到了似的,腦子裡回想起蘇天平說過的話。對啊,他們在荒村闖入了一個神秘地宮,在地宮最裡層的密室中,他們發現了一個神秘的玉函,裡面裝著一枚玉指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