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昨天在小咖啡館裡,聽到的荒村故事太過於恐怖了,今天我整整一天都心神不安,耳邊似乎總是迴盪著蘇天平的聲音那顫抖的嗓音如一個黑洞,不斷吸吮著聽者的靈魂。
晚上,葉蕭來找我了,他的突然到訪問讓我很意外,而他的臉色也似乎不太好。葉蕭一進門並沒有說話,他看著我的眼睛停頓了許久,才淡淡地說:「那個叫春雨的女大學生,今
天已經被找到了。」
找到了?不是找到了一具死屍吧?眼前立刻浮現起了韓小楓那張臉,我的心也懸了起來:「她在哪兒?還活著嗎?」
「放心吧,春雨沒死。今天上午,她在學校門口被老師發現了,但神智似乎不太正常,學校把她送到醫院去檢查了。」
「你是說春雨瘋了?」
「對,我親自詢問過她,但她渾身發抖,雙眼無神,嘴裡喃喃自語,處於極度的恐懼中,我看她精神已經崩潰了,不能提供任何線索。」
「那麼蘇天平呢?有他的消息嗎?」
葉蕭沉默地搖了搖頭:「學校已經找了他兩天了,到現在都沒有他的任何消息,除了」
他說到一半停了下來,讓我有些忐忑不安起來:「你說除了什麼?」
「除了昨天下午,有人在學校大門對面的咖啡館裡,看見蘇天平和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在一起。」
「和誰在一起?」我一下子愣住了,問出了一個很愚蠢的問題。
「目擊者是蘇天平的同學,當時他一眼就認出了蘇天平,但不知道另一個人是誰。」葉蕭忽然回過頭來,盯著我的眼睛說,「不過,我已經猜到了那個人是誰了。」
面對著葉蕭的眼睛,此刻我已經無法再隱瞞了,只能繳械投降:「好吧,我承認,昨天我見到了蘇天平。」
「他找你幹什麼?」
「蘇天平全都告訴我了,他們四個大學生在荒村發現的一切。」
我先給自己喝一口水,然後把昨天蘇天平對我說過的話,又簡要地複述了一遍給葉蕭聽。
等我把這些話全部說完時,後背心已全是汗水了。葉蕭也倒吸了一口冷氣,手指關節不停地敲著檯子,冷冷地說:「不知道蘇天平現在怎麼樣了。」
「去過荒村的四個大學生,霍強和韓小楓都已經死了,而春雨也已經瘋了,那麼蘇天平呢?他是死還是瘋?」
「或者他已經死了?」
不,我不敢面對這樣的可能性,昨天還和蘇天平談了整整一個下午,現在他可能已變成了一具屍體,我使勁搖了搖頭:「死於惡夢?」
「死於惡夢只是猜測而已。」葉蕭的聲音異常冷靜,「根據對霍強和韓小楓的屍檢,只能說他們的直接死因是急性心肌梗塞。」
「這就是所謂的猝死吧?我知道有許多著名的運動員,都是在訓練或比賽中突然死亡的。就像2003年的聯合會杯足球賽上,喀麥隆球員維維安福猝死在球場上。」
「但這些人都有心臟病史,或者其他類型的先天性疾病。至於霍強和韓小楓,我都已經查過了,他們的身體很健康,更沒有心血管方面的疾病。」
「那你說他們為什麼會死?難道是幽靈的詛咒嗎?」
說完這句,我忽然感到自己失言了,連忙止住了話頭。
「就像你的小說《詛咒》?還是古埃及法老的詛咒?」
「不,我不知道,你不要再問了。」
但葉蕭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不過,你還漏了一點。」
「什麼?」我不記得自己遺漏了什麼。
「蘇天平給你的那個箱子,裡面裝著什麼東西?」
「噢,原來是他的箱子。」我這才鬆了一口氣,擦了擦汗說,「我還沒來得及打開來看呢。」
葉蕭冷冷地說:「那好,現在就把它打開來看吧。」
「現在嗎?」
我忽然有些猶豫,也許是因為它的主人還生死不明的緣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