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點累,還是賴在卓不凡懷裡繪聲繪色的向他形容自己如何發現線索,如何吸引那個保安的注意,如何掩護同盟軍深入敵營,講的眉飛色舞,指手劃腳,比事實還要精彩幾分。
卓不凡起初還是微笑傾聽,後來就越聽越是皺眉,終於等我講完,道:「諾諾,我教你一點兒武功好不好?」
「我自己又不是不會,為什麼要你教,你不是說我口述武功很雅嗎,怎麼忽然又想要我實際操作了?」
「諾諾啊,我如果說,你不要選一個這麼危險的工作做,你會聽我話嗎?」
「危險,怎麼會危險呢?記者,又不是警察。」
「你這樣,不是擋了奸商的財路嗎?熙熙攘攘,利來利住,你不讓人家發財,豈會不招人記恨?」哦!也是哦!不過他們這樣是不對的啊!」
「我知道,我知道你做的是對的,可是我不想小諾有危險。」我立刻想到點穴,笑嘻嘻的伸出毛手,「那學武功好了,先學點穴吧……」
「諾諾啊,別鬧,我不是開玩笑的。」
毛手被阻,我忍不住翹起嘴巴:「哎呀,你真是危言聳聽,沒事啦,法制社會,共和國的首都耶,不會有事的,我會小心啦……累了累了,睡覺了。」說著就翻過身去。
卓不凡還想再說,撐起身子,輕輕搬過我的肩,我立刻閉上眼睛裝睡,卓不凡似乎是望了我一會兒。我用力閉著眼睛,卓不凡輕輕歎口氣,在我唇角一吻。然後躺好,關上了燈。
第二天看到陳默修改過的報道時。坦白說,是有些佩服的。他的文筆簡練從容,評論點到即止,犀利有力,也許這才是新聞稿地標準樣式吧。
他從張總辦公室出來時。向我點了點頭,瞳仁中滑過一絲笑意,我很高興的湊過來。他說:「有一個好消息,張總同意把這個報道做為正式推廣的第一個報道,但是,也有一個壞消息,張總說,這個題材可以跟蹤一下.小說網,手機站wap,.更新最快.」
「跟蹤報道,那豈不是週二也可以寫這個。多好啊,不用再想了。」
陳默看了我一眼:「邱承諾,你什麼都不知道。就來應聘記者,而張總偏偏還讓你進來了。真是稀奇。」
「我以為你說話地特點是言簡意賅。莫非我錯了?」
「……好,你歷害……這種行業報道。尤其是這次這種,登出來之後,會有反應的。也許,這個廠家會找人來恐嚇你,也許,會給你塞紅包,也許,還有什麼其它途徑也說不定。」
我驚訝地看著他,他的眸中又升起那種淡淡的嘲諷:「當記者沒有你想像的那樣風光,很多事情都會發生,要堅持當一個好記者,不是那麼容易的。」
「你怕嗎?你怕恐嚇,還是怕自己擋不住紅包地誘惑?」
「……你歷害……我發現你很擅長吵嘴,總是一句話就堵的人開不了口。」
「那是因為你說話總是味道不對。」
「好,希望你在社會版能待滿一年,而始終維持你這種氣節,哼哼……」
我很想說,不知道你做社會記者做了幾年?是不是已經收了不少紅包?可是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說出口,只悄悄對著他的側臉做鬼臉。他很快的轉回頭,我趕緊恢復微笑的表情,為什麼我每次對著人家的背影或是什麼做個鬼臉出出氣,都會被抓個正著呢?
好在他並沒有揭穿我,只是站起來,指了指自己身邊的那個空著的格子間:「你待會去辦一下手續,然後領微機回來,就坐在這兒吧!」「哦,好,會發記者證的是不是?」我很興奮,終於登堂入室了。
陳默再看了我一眼,唇角微捲起一絲可疑地抽搐,卻沒有笑出來:「並不是每一個記者都有記者證的。你出去採訪,可以給你採訪證。但是要拿記者證,起碼要在報社干個一兩年,等報社來推薦,等等。這個話題離你還很遙遠,你先忙眼前的吧。」
我很鬱悶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認命的轉回身,辦完一套手續,整理好我新地辦公桌,就差不多要下班了,我正洗完手,想坐下來休息一會兒,陳默已經拎起了車鑰匙,「走吧?」
「幹嘛去啊?」
他居然難得地笑了一下,「請你吃月餅。」
我呼出一口氣,然後站起來:「我估計我要有幾年不想吃這種東西了。下次我們找黑幕,找那些男性用品生產廠家好不好,別影響我正常生活嘛。」
陳默一邊往外走,一邊頭也不回的說:「你手上戴地是什麼?」
我不解的看了自己的手一下:「戒指啊,怎麼了?這兒不允許帶飾品嗎?」
「手上帶著戒指,卻說男性用品行業黑幕不會影響自己的生活。「哦,你說這個啊,呵呵,假如我們有一天發現,嗯,比方說發現某品牌的牙膏摻了洗衣粉啦什麼的,我說什麼也要買回來給他用,我好站在旁邊看洗衣粉刷牙的效果,還可以順便偷拍了留著以後取笑他,哈哈哈……」
「他吸煙嗎?」
「啊?不啊。」
「既然不吸煙,那牙膏怎麼會分男女呢?」「我只是舉例好不好……」我很無語的停止了解釋,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和這種人真是沒啥可說的。
一路無話的到了超市,他去買了芙蓉花牌的各種口味的月餅、口酥和其它的點心,一骨腦的拎出來,然後再發動車子,一直到了一個住宅區,才停下來。我拎起袋子下車的同時問道:「這兒是你家嗎?」
他似乎認為這個問題不必回答,所以連看都沒有看我一眼,就直接上樓,我也習慣了他陰陽怪氣的樣子,也懶得跟他生氣,不過進門的時候,我還是訝然了一下,非常乾淨,不是潔淨的那種乾淨,而是一乾二淨,幾乎可以說什麼都沒有。客廳裡就只是一張方桌,還有配套的四個椅子,除此之外,連水杯之類的都沒有。
他把買來的東西放在桌上,然後似笑非笑的道:「請吧!」
我看了看表,已經快一點鐘了,他不是準備等拆完這些東西再吃飯吧?到那時我估計我一口也吃不下去了。不過,我並不想在這種事情上跟他生氣,又不是沒餓過,我於是默不作聲的拆起了包裝。
其實也就是之前不知道,誰吃個月餅還拿放大鏡照著吃啊,既然知道了,證據就很容易找,不光月餅裡,就是那口酥裡的紙箱也很好找,我甚至還找到一小片有字的,一邊找,一邊頭腦裡模擬製作情形,又回憶起平時吃的點心,除了反胃,還是反胃。
陳默拍了幾張照片,我拿過來看了一下,忍不住撇一下嘴角,然後翻出一個白底的盒子,把月餅、口酥和證據擺好,拍了幾張,又分開拍了幾張。然後比給他看。他看了一眼,然後淡淡的評價道:「真不愧是推廣策劃出身的。」
「你別管什麼出身,這樣不是很醒目嗎?」
「是。」
「哼,明明技術不行,還不承認。」
「對的,我的攝像技術不行。」
我瞪著他,徹底無語,這人就有本事承認了,以及不承認,都讓人無語,我撐著頭,完全找不到一句話來說,他抬頭掃了我一眼,然後站起來:「走吧。」
我長出了一口氣,然後隨手想把桌上的東西收起來,他已經走出幾步,回頭道:「這已經是公物了,也是證據,你收起來想幹什麼?」
「我……」我七竊生煙,我看到這些就想吐,你以為我會稀罕這些東西嗎?我把袋子一扔,惡狠狠的道:「那就留在這兒,讓你每天看個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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