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程水的家,我的心快樂的想要唱歌。一邊急急的往外走,一邊撥通卓不凡的電話,這時,他該會醒來了吧?
剛剛呼出,前面就響起了悠揚的音樂,我訝然抬頭,然後下巴差點掉了下來:「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卓不凡輕笑道:「小丫頭,我為什麼不能在這兒?哼,哼,敢對我下藥,我是那麼容易被算計到的嗎?」
「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那水裡那麼濃的藥味,而且你的手也在顫,眼睛都不敢看我,就是拚命催我喝。我要是再不知道水裡有古怪,我真是白混江湖了。」
「哦!」我眉開眼笑的巴上去:「你好棒啊!你好歷害啊,卓大俠!」
「少灌迷湯了,我被你迷的還不夠啊?呵呵,我以為你讓我睡著是想再逃跑,只想抓住你打屁股,後來決定還是再等等,丫頭,」
「嗯?」
「你下次能不能不要在我臉上又摸又親的,你不知道這樣很癢嗎?這麼癢要裝睡真是很難耶!」
「我,那個…………嘿嘿」我的臉一定又成了紅布了。
「我本來想坐你之後那班車來,可是相隔兩小時,怕來了找不到你,後來看你心神惶惚的樣子,索性冒險跟你坐了一輛車,」
「啊?不會吧?你坐在哪兒?」
卓不凡忍不住的笑:「就坐在你後面,你旁邊那個小伙子一直想跟你搭訕,我後來煩了,乾脆點了他的睡穴。」啊?怪不得那個人本來一直在喋喋不休,後來一下子睡的比豬還沉。我也忍不住一笑。
卓不凡接道:「不過還真是好險,你知不知道你有自言自語的毛病?你叫了兩次我的名字,我差點沒脫口答應,以為自己被發現了。」
「有嗎?」我豈圖抵賴,真沒面子,愛的神魂顛倒也罷了,還被捉個正著。
「我一直跟到你這兒,看你上去摸到了程水那兒,我才知道了問題的癥結所在。小諾,我本來想,就算當面遇到,你也會直接問我,我卻沒有想過其它的。另外,也沒想到你真遇到這個,會扔下我不戰而逃……小諾,如果我沒有猜錯,是不是別人跟你說了什麼?」
「嗯,不過,已經過去了,不要提她了。」
「是啊,小諾,不要在意任何人。你是小諾,我是卓不凡,每個人都只是自己,誰也不是誰的替代品和影子,移情是小說裡的,愛情才是真實的,東西在自己手裡,就要自己抓緊,不要鬆開,也不要讓步,自己幸福才是最主要的,其它人幸福都是鏡花水月…………」
「停,停一下!你怎麼會知道這幾句話,這明明是程水剛跟我說的。」
「不好意思,你們剛剛說話的時候,我就在窗外。」
「天,那是四樓耶!你,偷聽我們說話!」
「呵呵,對不起,我不敢再冒險,我不知道她會跟你說什麼,也不知道你會不會又小心眼。」
「哼!卓不凡,你不心虛那你怕什麼?你到處惹人相思,害人家傷心……」
「有嗎?又加罪名給我。」
「少來,你以為我不知道,程水很愛你的,而且你對她也並非…………」
卓不凡笑著打斷我的話,「她已經說了不愛,你自己親耳聽到的。」
「眼見都未必為實,耳聽更是虛妄,程水,她一定很愛你,所以才會為你說話。」鼓了鼓腮,卻也生不起氣來,我伸出手撫摸他的眼睛,然後在他的臉上慢慢遊走:「卓不凡,如果有什麼到達了這兒,眼睛,那麼,這種只可以叫做欣賞,如果到達了手,你可以扶持她,那麼,這種還可以叫做友誼。只有到了這兒」我在他的胸口上畫一個心的形狀:「到達了心裡,你會不由自主的憐惜她,眷戀她,為她做一些你平時不會做的事情,這種,才會讓人介意。程水,她在這種時候,還會為你說話,為你掩飾,這就是愛的表示,我很感激她。」
卓不凡沉默了一會兒,才微微一笑,沒有回答,隨手拉起我的手,跟我一起往外走。我眼前忽然閃過一個扶著纖細手肘的手,於是突如其來的問他:「卓不凡,如果我現在不舒服,你會怎麼樣?」
卓不凡怔道:「什麼怎麼樣?你不舒服嗎?糟了,你昨天被我鬧的沒有吃什麼,今天又坐了一天車,也沒吃什麼。是不是又頭暈?」說著,就環住我的腰,皺著眉細看我的表情。
我忽然很高興,他沒有那樣很紳士的扶我的手臂,也沒有像醫生那樣來把我的脈,而只是像一切相愛的人那樣,把我的重量承擔起來。我笑嘻嘻的向他做了個鬼臉,口吻頓時輕鬆起來:「卓不凡,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卓不凡放下心來,然後微笑應我一聲:「嗯?」
「你以為人的感情也是可以調節尺度的嗎?其實不是的,你以為你沒有付出過什麼,可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其實你對於我和程水,可以說都緣於對眸兒的移情,雖然你可以立刻辨別出兩個人的不同,可是,你對程水的憐憫就是愛情的前奏,只不過你及時收回而已。」
卓不凡笑起來:「小諾,你講來講去,就是一定要我承認對程水動過心是不是?呵呵,小諾,你總說感覺是不可控的,可是你忽略了一點,叫做責任。我已經有了你,我承諾會愛你一輩子。就算眸兒重回我身邊,我恐怕…………嗯,也只能說對不起。你要的只是唯一,我既然給了,那也會是唯一。」
「啊?」我對卓不凡上下打量:「我對你刮目相看耶,你心裡會有責任這種概念嗎?我以為你是隨性的人,而且,就算你選了我,也是基於弱水三千取其一的驕傲,而不是為了責任。我以為你心裡會認為責任是迂腐的耶!」
卓不凡無語的望著我:「小諾,你……我是隨性的人,不過愛情似乎不是可以隨性的東西呢。責任是迂腐的,你呀,你的想法怎麼總是這麼奇怪呢…………」
「不說這個啦,雖然你精神出軌了一次,不過,看在你懸崖勒馬,及時回頭的份上,我就原諒你啦!」
「我精神出軌?呵呵,小諾啊,那我問問你,你說憐憫是愛情的前奏,那你的心軟是不是也有點值得推敲之處呢?」
「啊?哦,你說韓飛嗎?可是他是我的朋友。」
「起初不是吧!你起先很討厭他,後來被他感動,然後對他心軟,聽任他陪伴在你身邊,再之後,就是現在口口聲聲說他是你的朋友,估計這朋友之前,你還會時常加上幾個字,比如很好很好,最好最好之類。」
「啊?你怎麼把路說的這麼順?我以為你根本沒有在意過他。既然你在意,為什麼要聽任他這樣子啊?你的樣子好像在吃醋哦!呵呵,好可愛。」
卓不凡仰天哼了兩聲,卻仍是忍不住一笑,敲敲我的額角「我不聽任,難道把你綁在家裡不成?我說你不要理他,你就不理他了?你就是嘴上說的好聽,你聽過我話嗎?」
「聽啊聽啊,我一直都聽你的話嘛。再說韓飛,我…………」
「停,先別說。諾諾啊,我現在說以後不要理他了,你肯聽?」
「…………可是他一直在幫我,我一下子不理他,好像很沒良心耶!」
「呵呵,你呀!我就知道,你就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自己認為為心無愧就可以與人不避形跡,然後抓住我的一點點所謂罪證就上演出走記…………」
「那你以後不理程水了?」
「好啊,當然!大小姐,我還敢嗎?」
「那我也不理韓飛了,」我的聲音愈說愈小,然後偷眼看看卓不凡的表情,他一直似笑非笑的盯著我,我想了想,「沒良心就沒良心吧,不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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