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腿腳不方便的時候,不能指望這位卓大俠在飯食上能給我什麼驚喜,只好隨便吃了點餅乾,反正也沒啥食慾,然後,我第一時間就是給我們頭打電話。今天已經是週五了,明天就又是休息的日子了,可是按說我週三下午就應該可以回來,週四就應該正常上班了,這麼一耽誤,不表示一下,萬一這位一生氣炒我魷魚,那我可真是屋漏偏逢連陰雨了。
於是打電話假惺惺的表示了一番,掛掉電話,卓不凡正目不轉晴的打量著我,看我的目光掃過來,他微微一笑:「下週一就上班?」
「是啊!」
「可是你的腿沒有這麼快好的,多休息幾天不好嗎?」
「我是打工妹耶,幹活才有飯吃,沒有權利多休息,不上班會餓死的。」
「一定要上班嗎,人人都上班?」
我偏頭看了看他,忽然笑起來,卓不凡會意,也微微一笑:「小諾,你又要說,我不瞭解你們這個時代的潛規則,是不是?」
「難道不是嗎?你們的時代,出仕幾乎是唯一的出路,只有當官才光宗耀祖,我們這個時代,講究的是行行出狀元,你無論做什麼,只要做的好,只要賺的到錢,都是值得驕傲的。就好像我們那天賣古董碗,雖然這種做法有點投機,可是也不失為一個賺錢的好門路啊!不上班在家是沒出息的。就好像我,我畢業換過三家公司,這一家雖然不大,可是也是全國連鎖的,管理以及福利都是完善的,我可不想丟掉這份工作。」
「嗯!」卓不凡忽然走過來,對我做個了揖,我嚇了一跳,瞪著他:「你幹嘛啊!」
卓不凡笑道:「多謝你收留我,並且這般千辛萬苦幫我找到一個身份,我想,我真的需要好好的做點什麼了。」
「不是啦!」我倒有點不好意思:「我現在收留你是一種投資啊,我知道你是潛力股,前途無量的。再說,你本來就情況特殊,需要有時間來瞭解這個時代嘛。你現在是在為自己充電,等待著讓自己一鳴驚人。機會是給有準備的人的嘛!」
「是!」卓不凡微笑著凝視我。
「那,你現在想好要做什麼了嗎,真的要當醫生?」
「我接觸過很多醫理,而且武功本身,也要對人身脈絡等非常瞭解,我想,中醫,不失為一個途徑。」
「不要勉強自己哦,就算專業不對口,只有有這個大專證,也可以做別的。」
「中醫很好。據我所知,要開診所,在你們的時代,好像還有很多流程,比如執照,比如,醫師要有處方權等。」
「咦,你怎麼會知道這些?我都不知道耶!」
「在你給我這個身份之前,我就想過,要做醫生。所以呢」卓不凡笑起來,眼睛閃亮亮的:「我們是不謀而和。」
「哦!」我愣了半天才應聲,又想到什麼,我續道:「我想到一件事,你既然要做事,就是正式進入這個時代了,會跟人有許多交集,我們來個君子協定。」
「君子,協定?」卓不凡笑吟吟的,還故意轉目,好像在到處尋找君子何在。
我鼓起腮,忍不住打了他一下,他笑著避開,我正色道:「從現在開始,我們都不要再說你的時代,我的時代這種話,即使私下裡也不說,你就是與我同時代的一個正常的人。你一定要答應我,不論對誰,都不可以談到你的來歷!」
卓不凡沉默的看我,目光深遂如海,卻沒有回答。
我有點急,於是開始嚇他:「你不知道,我們這兒的所謂科學家是怎麼樣的,他們要是知道你活了這麼多年,一定會把你弄到試驗室去,切片研究的。切片耶,就是你們那種刑法,凌遲!知道嗎,把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來,多可怕啊!」
卓不凡失笑了,連連點頭道:「是是,好可怕,我可不敢。」
我板起臉來,不知道自己這樣子是不是能有威勢:「你要正正式式的答應我,不要這樣嘻皮笑臉的。」
「是!」卓不凡收了笑,認真的看著我:「卓不凡答應小諾,絕不向任何人吐露自己的來歷。」
我放下了心。於是眉花眼笑的摸了摸他的頭,笑著:「乖!」卓不凡難得的一愕,隨即露出苦笑,卻一動也沒動的任我顯擺長者風範。
我開始興致勃勃的規劃:「我們隔壁那個樓,那個孫老頭,哦,不,孫爺爺,就是一個老中醫哦!你介不介意去他那兒先熟悉一下?」
「你認識他嗎?」
「當然了,他跟我爺爺很熟的。」
「你爺爺?」
「是啊,我的這個房子,就是爺爺奶奶留給我的。他們,已經過世了。」
「哦,對不起。那你的父母呢?」
「他們在青島啊!我姐姐在那兒,他們就從那兒買了房子安了家。我每年就回去一兩次而已。總之不說這個啦,你介不介意去他那兒?」
「當然不介意。求之不得呢!」
「真的嗎?我以為像你這種大俠們,都是傲骨崢嶸的,肯定不肯屈居人下的呢!」
卓不凡失笑了:「三人行,必有我師,呵呵,向人求教,難道是丟臉的事情嗎?」
「好,你這樣想就好啦,他白天不在家的,我們晚上去找他。」
卓不凡點了點頭,我打量了他一番,還是有點兒不放心:「你多少要認識藥材才行,還要懂一點醫理。要不然跟你本科的學歷不對應的,你現在惡補一下吧!」
卓不凡笑起來,伸手過來把我的脈,一邊瞇起眼睛,神色儼然,搖頭晃腦:「嗯,姑娘脈象虛弱,血行不足,兼之大病初癒…………」閉著眼睛嘮嘮叨叨說了一大堆,看我聽的昏頭轉向,卓不凡忍不住一笑:「依脈象看,現在姑娘最重要就是,要……」後兩個字卻說的含含糊糊,我沒聽清,追問:「什麼?」
卓不凡又說了一次,我還是沒聽清,他忍不住大笑出聲,大聲說:「吃飯!吃飯!你餓了!」說著哈哈大笑。
我又好氣又好笑,抓起靠墊扔了出去,笑道:「這個我也知道,還用你說啊!」然後又很好奇,拉他再坐下,然後去找他的脈,一邊嘀咕:「把脈真的能把出什麼來嗎?」
學他的樣子閉起眼睛,拉過他的手腕瞎摸了半天,也沒找到脈在哪兒,只感覺皮膚細滑,估計比女人的還要細滑,摸上去好像絲綢,手感特別的好。閉著眼睛繼續摸,摸呀摸,摸呀摸,一直往上都很滑,連手肘都沒有粗糙的感覺,真是得天獨厚。
卓不凡的聲音冷靜的響起:「脈象如何?」
「好滑啊!」我陶醉著。
卓不凡忽然一笑,我睜開一隻眼睛看了他一眼,他正微笑著,頗為耐心的等待著,我呀的一聲收回手來,訕訕的:「我,那個,呵呵,我沒找到脈。」
「哦?」卓不凡挑起了眉毛,「你好像也沒打算找哦!」
「誰說的!」我非常正氣凜然的把他的衣袖拿下來,蓋住手腕,然後再摸,隔著衣袖實在不爽,我毫不猶豫的又掀上去,可是還是沒找到。
卓不凡咳了一聲,「雙手脈象,分寸、關、尺,三隻手指並排把脈,食指近腕端為寸,中指為關,拇指為尺。寸口脈屬手太陰肺經,肺朝百脈,這樣,身體各部位都可通過經絡反應到寸口脈上。你看,是這樣」他拿著我手指,放在自己脈搏上,我終於摸到了跳動,於是我長長鬆了口氣:「終於找到了,我還以為你沒有脈呢。」
「實在對不起,我的脈長的地方實在不好,應該長在手肘才對。」卓不凡無比謙遜的說。
「嗯,那個,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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