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發了那一筆意外之財,週日於是再接再歷的拖著卓不凡在街角旮旯裡狂逛,硬逼他用他的火眼金晴瞅了一天,卻是一無所獲,也是啊,意外之財要是天天發,那還得了啊。
第二天一上班,就接到了一單出差培訓的任務。而且一去就是五天。我萬般想推辭,可是這次培訓的課題,全公司就只有兩個人對口,但那個人偏偏早兩天已經出差了。只剩下我。除非撂挑子不幹,否則估計找誰也沒指望。我於是掛上了苦瓜臉。
王姐又敏感的湊過來:「小諾,你每次出差不都是歡蹦亂跳的?這次怎麼了?是不是,在這兒有什麼牽掛啊?呵呵」一番壞笑。
我繼續苦著一張臉:「是啊,我捨不得離開你,王姐。」
「呸!」她啐了我一下,「你酸死我算了,小諾。」
「嗯嗯,不要。」我繼續肉麻,「我才不要王姐酸死嘛。」
王姐估計被我惡寒了一把,縮了縮脖子,卻款款的走過來攬住我,溫溫柔柔的:「小諾,還真的有心事啊?真要有事,要不我申請一下替你去?」
我縮了下脖子,幹嘛啊,說是小少婦,也只不過比我大三四歲而已,幹嘛弄的跟我媽似的,還有點不適應:「王姐,你明知道不可能讓你去的。我沒事啦。」
「還說沒事。你向來都是心事放在臉上的,你這會兒要是哭一場,我倒相信你是沒事,可是,你心裡明明不高興,偏偏還故意逗我,這才古怪了呢。」
我愣了一下,不會吧?我就這麼容易被看透。再說,我真的沒有什麼可圈可點的大事,只不過是,有一點點擔心,一點點而已。畢竟,這是我跟卓不凡第一次分開。想想就讓我滿懷的離愁。
我趴在桌上細細盤算。用做報表的思維分析。衣食住行,嗯,衣,應該沒什麼問題,就五天,又不是五年,估計凍不死也熱不死他,食,有一點問題,我估計他不喜歡做飯,因為在家我做他就吃,不做就不吃,從來不肯進廚房,大概是君子遠庖廚的思想做怪,我也懶得理他,不過大不了在外面吃,估計也餓不著。住嘛,我的房子耶,當然沒問題了,行,安步當車,隨意往來,大不了趁沒人還可以飛幾下,更沒問題了。
好,決定了,就放他逍遙這幾天!回來時我要是看到他,哼哼,我就,哼哼,我咬牙切齒的想,似乎已經預見到某些鶯鶯燕燕的場面,我想想就窩火。不知道為什麼,卓不凡,很容易讓人想到招蜂引蝶這個詞上去,雖然也沒真正看到過什麼劣跡,可是,就是不由自主的想到。
以至於我晚飯時看到他時,就帶著這種被極強預見性左右過的情緒。我惡狠狠的瞪著他的臉,一言不發。卓不凡就是這樣一個精彩的人物,在這種時候,也許換了任何一個人,都會被我突如其來的情緒弄的莫名其妙,只有卓不凡,他笑吟吟的隨我看。我看了足有十分鐘,他臉上的笑容就沒有變過。
我眼睛都瞪的有點澀了,你笑這麼久,嘴巴酸不酸啊?我有點疑惑,於是開始研究他的嘴角,看了許久,確認沒有任何痙攣的徵兆,於是開始仔細研究他的臉,多麼精雕細琢的一張俊臉啊,五官都跟尺子量好了似的,真是增之一分則太大,減之一分則太小,嘖嘖,瞧人家怎麼長的,那眉毛,那眼睛,真是難描難畫的美男子啊!
面前的畫兒好像有點變動,那笑容更深了,像花瓣一樣慢慢舒展開,芳香清艷,然後這張畫兒又慢慢移動,離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隨即,一盒紙巾到了我手裡,畫兒笑吟吟的,說:「這次是不是該我叫非禮?」
「哦!」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看著他失神,我的臉皮也變厚了,我非常的理直氣壯:「看一看怕什麼啊,人之所以長眼睛就是為了看的,之所以長臉就是為了被看的。」
卓不凡立刻滿面笑容的拍了拍手:「對,你說的太對了!我恰好也長了眼睛,你好像也長了一張漂亮的小臉哦!」
「啊?」我一時無語,然後立刻岔開話題:「我要出差了。」
「嗯?」
「要去a市,參加培訓,要去,嗯」不知道基於什麼想法,我說:「來回大概要十天的左右,因為坐車就要坐十一二個小時。」
「哦?」卓不凡微微一怔:「我陪你去,可以嗎?」
「不行耶!」其實心裡倒真是盼望他也可以去,坐長途車我一向有一點點怕的,可是想想,讓他在酒店等待,或是在我不熟悉的城市遊蕩,還不如在家,於是我很正兒八經的說:「你當然不能去了,你要在家看著我的房子,免得被小偷光顧。」
卓不凡若有所思的目光在我臉上兜了一轉,「你一個人去嗎?十天?」
「是啊!」瞄了他一眼,我故意問:「你自己在家,害怕嗎?」
卓不凡微微好笑,卻一本正經的回答:「好怕啊,怕的很。你帶我去好不好?」
望著他清澈的笑容,心忽然變的很柔軟,他原來是在擔心我,我不由自主的放柔了聲音:「卓不凡,我以前培訓,去過更遠的地方,而且,最長的時候,培訓了二個月呢,我已經習慣了,沒事的。我自己會照顧自己的,你自己在家別讓我擔心就好啦。」
卓不凡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微笑道:「你真是一個奇怪的小丫頭,有時很軟弱,有時很堅強,有時很笨,有時很聰明……」
他還沒說完,我已經跳了起來,「胡說,我什麼時候很笨了!你說!」
卓不凡失笑著,接著說:「常常很凶,其實最善良。」
我的氣焰立刻消失,有點不好意思,哼道:「誇的倒及時,不過也說的很對。」
「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