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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內爾姆是個博聞強記的人,對亞細亞洲民俗也略有瞭解,知道按照亞細亞洲的某些地方的民俗,女人送男人手絹,男人送女人肚兜,都有著非常意味深長的含義。但是程子強沒送艾娃肚兜,而是玩了個失蹤,戰後程子強就回國了。
凱內爾姆仔細地研究了那條手絹,確定這就是當初艾娃送給程子強的那一條,於是又向那對母子詢問了一些情況,這名頗有風韻的母親就柳翠翠了,兒子叫小德子,程子強是柳翠翠的房客。但是在言語間,凱內爾姆這個人精發現了兩人之間多少還有些曖昧的關係。另外他還得知了程子強已加入了軍隊,正在東陽橋一帶於倭軍作戰。和柳翠翠母子分別前還派了保鏢護送他們,但是在路上失散了。
凱內爾姆和程子強之間有著深厚的友誼,用的風俗來說算得上的是兄弟,而且風俗裡還有為兄弟兩肋插刀的傳統精神。凱內爾姆知道按照風俗他現在應該立即找到程子強,助他一臂之力。但是凱內爾姆不是人,他有著自己的價值觀。經過一番思想鬥爭,凱內爾姆選擇了生意至上的原則,更況且這並不是屬於他的戰爭。不過友誼還是要顧及的,凱內爾姆派手下最優秀的空降兵戰術軍官莫裡斯和能說一口流利的語的蘇維亞護送柳翠翠母女回老家去。
柳翠翠十分感激,但又提出了一個要求,要求凱內爾姆幫忙尋找一下她們失散的保鏢。凱內爾姆爽快的答應了,但後來並沒有去辦——不過是個保鏢,和他之間既然沒有直接的友誼關係,自然不用去在意他。
至於程子強……凱內爾姆只在心裡說了一句:像程子強這樣的老兵是打不死的,他只會淡淡的消逝……。
做完這一切之後,凱內爾姆就心安理得地繼續做他的生意去了。
就這樣,莫裡斯和蘇菲亞順利地把柳翠翠母子送回了鄉下的老家,此時他們正走在和凱內爾姆會合的路上。
「嘿,那兒有個人!」蘇菲亞突然發現不遠處道邊的一座斷壁旁邊,斜靠著一個士兵。兩人忙加快前進步伐,趕到斜牆前。
那個士兵看上去非常的年輕,他臉色蒼白,身軀顫抖著已處於昏迷狀態,身上的軍裝也破破爛爛,有明顯的水浸痕跡。並眉宇攜帶武器。
莫裡斯下馬上前伸手在士兵的額頭上試了試,說:「這孩子在發燒,也許是受了涼。」一邊說,一邊從身上摸出從不離身的小酒壺,一手扶起士兵,給他灌了兩口烈酒。
顯然士兵不適合這些劣質的「沃特咖」,他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剛灌進去的烈酒也給吐出了一些。
「你怎麼樣?孩子?」莫裡斯問。
那士兵還沒來的及說話,一旁警覺的蘇菲亞說:「還能怎麼樣?他被同伴拋棄了,我只發現了一行來這裡的腳印,這孩子是自己走到這裡來的。」
莫裡斯其實也早看到了腳印,但是他卻有自己的看法:「他的同伴一直在幫助他,腳印很深,說明這孩子是一直被人背到這裡的,而且並沒有走遠……」
蘇菲亞笑道:「你這個哥薩克什麼時候也學會情報分析啦,那你說這孩子的同伴現在去哪裡了?」
莫裡斯說:「就在這堵牆後面,我聽到了他的呼吸聲,他現在也很衰弱……」
蘇菲亞一驚,忙用純正的語對著牆後說:「你出來吧,我們可以幫助你們。」
話音剛落,從牆後緩緩走出一個人,儘管看上去身體和靠牆的士兵差不多的衰弱,但一雙眼睛依然流露出堅強不屈的眼神,他的右手提著一把刺刀,但看見莫裡斯和蘇菲亞二人並沒有什麼敵意的時候,他隨手就把刺刀扔了。
「老天,你受傷了……你……見鬼……我認識你。」蘇菲亞看清了來人的面孔後說:「你是程子強,在斯洛情報部門的歐盟B級檔案裡有你的照片,我見過的。」
「那你應該很瞭解我了。」程子強苦笑著,沿著牆根坐下說:「沒想到我的名字居然出現在B級檔案裡,我以為那裡面的都應該是將軍一級的人物。」
蘇菲亞笑道:「現在無所謂啦,和平啦,我們現在不是敵人。剛才我們才送了你的情人回鄉下老家去呢。」
程子強一愣,這是他所想不到的:「情人,你是說你送了一個叫柳翠翠的女人?」
「對呀。」蘇菲亞說「還有他的兒子,小伙子很可愛。」
程子強又問:「和他們一起的還有個男人……」
蘇菲亞說:「你是說她們的保鏢嗎?很遺憾,他們失散了,我們也沒能找到他,這世界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事兒啊。」
程子強歎了口氣,他為草頭蛇的生死未卜感到難過,但是一想到柳翠翠母子畢竟無恙,作為看慣生死的軍人來說,他很快就釋懷了,於是又問蘇菲亞說:「那你們有外傷藥和繃帶嗎?我們在河裡泡了半夜,我的傷口需要重新處理一下。」
既然再做僱傭兵,自然有急救用品。蘇菲亞幫程子強處理了傷口,莫裡斯拿出一小桶罐頭,煮了一小鍋熱湯,分給兩個人喝了。原本兩個人的衰弱根本就源自於受涼和飢渴,一杯熱湯下肚,兩個人都恢復了不少。
「我們很想更多的幫助你們,但是不行。」蘇菲亞說:「我們要趕去和我們的老闆匯合……你知道的,羅馬貴族都是很難伺候的。」
莫裡斯也覺得很歉意,他看了一眼那個叫小豆子的年輕士兵——他雖然恢復了不少精神,但依然很虛弱。就說:「我們可以留一匹備用的馬給你們,能讓你們省下不少的體力。」
他這麼一說,蘇菲亞不幹了,她對莫裡斯說:「你瘋了嗎哥薩克,凱內爾姆老闆會殺了你的。他可是個吝嗇鬼,財迷精呀。」
程子強一驚,忙問:「你說什麼?你們老闆叫凱內爾姆?」
蘇菲亞說:「對呀,有什麼不妥?」
程子強又問:「他是不是個子很高,藍眼睛,說話舉止很有風度,喜歡貝尼雅的歌劇和法蘭克南部的香檳?」
蘇菲亞笑道:「我就猜到你們認識,看來我找到了和你們同行的理由。」
莫裡斯聽了,在旁邊不滿意地哼了一聲——這個女人,其實早知道凱內爾姆和程子強是舊相識,不然凱內爾姆幹嘛派他倆去護送柳翠翠母子?可這女人搜集情報成性,總喜歡套別人的話,而自己裝出一副傻乎乎的樣子來。他懶得和蘇菲亞計較,只是扶起小豆子來說:「起來孩子,接下來你可以騎馬旅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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