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陰謀,可是越來越有趣了呢!
「為表誠意,我先修書一封,就勞煩夜你幫我轉交給韓丞相,正好有一事,我們需要他的幫忙」
皇甫瑄正說著,楚然已經會意的起身為他取來筆墨紙張,在一旁細心研起磨來。
夜之涵湊過去看了一眼,皇甫瑄寫的是端正的小楷,字跡公正,正如他的人一樣,看起來優雅溫和。
只是心中明白,他筆下寫的,卻是多少條人的性命。
他是生意人,所以更懂得挑選最合適的人做他的合作夥伴。
他確信,未來登上北辰皇位的,一定會是這位看似儒雅溫和的睿王皇甫瑄。
深夜時分,南郡丞相韓熙秘密潛入花萼樓,拜訪北辰睿王皇甫瑄。
當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大將軍朱翔興奮不已,他終於有機會,也有理由除掉這個一直和他對著干的老傢伙了。
可是他不知道,當他寫彈劾奏折的時候,韓熙一樣在寫著奏折。
可是第二天一早,只有一道奏折同時送到南郡國主的書桌上,另外一道早有幻影堂的探子幫忙代收了,可國主對這一切渾然不知,仍在後宮陪著寵妃畫山水畫。
沒有早朝,近了中午,大人們應了皇甫瑄的約,來幫他鑒別古玉。
皇甫瑄吩咐人在花萼樓的大廳擺開了酒宴,招呼各位大梁重臣。楚然隨侍一旁,不時的和皇甫瑄眼神交流,等待時機。
酒過三巡,有人奉上古玉,請在場大臣們鑒別。
眾人議論紛紛之際,韓熙拖著司徒文兩人藉故出去了,楚然朝著皇甫瑄挑著眉一笑,好戲要開始了。
見皇甫瑄會意的點了點頭,於是楚然便悄然退了出去。
司徒文和韓熙由前廳進了後院,沿著走廊小心的往前走,躲開幾個看似巡查的侍衛,剛一閃身,突然就撞上一個人的後背。
「哎呀!」
那人驚叫了一聲,手裡捧著的東西嘩啦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司徒文慌亂中只看到一副人像,依稀畫的是朱翔的模樣,剛想仔細看清楚,對方就手忙腳亂的收拾起地上的畫卷,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怎麼看著,那畫像很像是朱將軍的啊?」
韓熙「疑惑」的問,司徒文心中也半信半疑,兩個低聲的商量了一下,心的快步跟上去。
上到花萼樓二樓轉角的一間房間,那畫卷的人有節奏的敲了幾下門,便一閃身進屋,司徒文左右看看,見周圍無人,於是也拖著韓熙躡手躡腳的湊了上去,不敢到門前去看裡面的情景,兩個人便把頭貼在一邊的牆上,屏息聆聽。
「東西拿來了?」
「是的,這就是朱將軍派人送來的信物,他的畫像。」
「那少主的信物送過去了麼?」
「已經交到將軍府的人手上了,朱將軍的意思是,稍後雙方應該會個面,商討一下攻城的詳細計劃。」
「那好吧,我立刻去稟報少主,你先去休息吧。」
司徒文聽到門口有人出來,於是連忙拖著韓熙,一個閃身躲在了柱子後面,小心的露出一點身子,見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出門,然後鎖上門,這才離開。
「朱將軍,莫非說的是朱翔將軍?」
他看向韓熙,似乎想要聽聽他的看法。
「這……事到如今,本相也不瞞司徒大人了,我先前收到消息,朱翔投靠了北辰,要和睿王一起聯手攻打梁都城,唉……」
司徒文向來辦事沉穩,但是遇到這關係國家危難的事情,卻也按捺不住,心裡開始慌亂起來。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奏明國君。
於是顧不得辭行,拖著韓熙匆匆離開花萼樓,直奔王宮。
兩個人離開之時,皇甫瑄還在和一眾大臣們飲酒鑒賞古玩,楚然匆匆從外面走來,俯身在他耳畔輕輕低語:「他走了……」
皇甫瑄淡淡一笑,抬手舉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一切盡在掌握。
這樁反間計,是他和楚然商議之後才定下的,如他所料不錯,朱家滅門,已成定局,只不過,曹彬必然會為了失去這個勁敵而抱憾惋惜了。
戰爭就是這樣,有時候,明刀明槍的較量,反倒是一種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