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中人 正文 第八十八章驚天霹雷
    隔天後杜頻又從北京回到了S城,這次去的時間很短,因為事情辦理的很順利,所以提前回來了。

    走進公寓時,他很習慣地走到信箱旁去打開了門。裡面除了一些報刊外還躺著一封信,一看筆跡就知道是白澄的。他沒有告訴對方回來的消息,只想給她一個驚喜!這次北京之行,他還給她買來了禮物,他想她見到後一定會很喜歡的。

    捏著這封信他感到納悶,這些日子他們常見面,為何今天卻用信函的方式?在沙發上坐定,帶著蹊蹺他打開了信箋,讀著讀著卻臉色大變,蒼白無血色,信函的大體內容是這樣的:

    「事到如今,我覺得再不說出事實的真相對你就更不公平了!話也說回來,一切結束了,是應該讓你知道真相的時候了。其實你充其量不過是我利用伍伶俐來報復她和她表姐侮辱我的工具,是我的戰利品!這就是我上次離開你後,再次接近你的真正原因。如今我贏了,我讓對你一片癡心的伍小姐痛不欲生,目的也達到了,因此你也沒有被利用的價值了,我也不請求你的原諒,只想告訴你事實!你就當是做了一場噩夢吧!你完全可以恨我!但你必須佩服我這滴水不漏的演技!……」

    信箋突然從手指中滑落在地,好似晴天裡的一個猝不棘手的霹靂!把個殭屍般的杜頻給劈倒在沙發上,他無法相信信中的話就是事實!老天哪!為什麼他真心付出的卻得到這樣報復性的回報?他就這樣坐著,很快就夜幕降臨,黑夜籠罩著整個房間,讓他感到恐懼。

    突然他從沙發上彈起來,就直向門外衝去,他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

    外面的世界不知何時下起了雨兒,而且越下越大。仰望著漫天的雨兒,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對天長嘯道: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待我?老天爺你太不公平了!對我這麼殘忍?我什麼地方做錯了,你懲罰我就是了,為什麼要用這樣的手段懲罰?他就這樣在雨中走走停停了幾個小時,早已忘記了飢餓,不知不覺中走到了那家他們最初相識時常去的夜排擋。老闆已認識了他,馬上走了過來,

    「先生,今天怎麼一個人來?那位小姐呢?」

    「警告你,以後別在我面前提那個冷酷無情的人,拿酒來!」

    老闆一看情勢不對,馬上知趣的離開去拿酒了。他不知自己喝了多少酒?因為一想到白澄說的話,他的心就在滴血,只有用酒精來使自己麻醉了。最後只感到頭顱炸裂般疼痛,就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起來。

    杜頻回來時,雖然沒告訴公司裡的幾個朋友,但有個人卻知道,這個人就是他的舅舅楊明遠。夜晚他想把杜頻叫到醫院來具體談談去北京的情況,打電話卻一直沒人接,手機也打不通。於是他以為杜頻會直接去公司就打電話過去,正好伍伶俐還在並接了電話。這時伍伶俐才知道他已回來,就瞞著說她知道他在哪兒,現在就去找他。

    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去白澄的住處找他,可是房東告訴她,兩個女孩在前兩天就搬走了。聽到這,她那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白澄兌現自己的承諾,那杜頻又在哪兒?這麼晚了或許回家了!於是她又去他家找他,家中沒人。門衛師傅告訴她,幾個小時前他親眼目睹杜頻一個人衝出了出去。

    茫茫大雨中,他像個無頭的蒼蠅,毫無擇路到處亂闖。這瓢潑的大雨使他觸景生情地腦中迴盪齊秦的歌:

    無情的雨,輕輕打我的心,讓我的淚與雨水一樣冰。無情的你不再懷念過去,讓我的情也從此被否定。什麼原因讓我倆在一起?……

    是啊!是什麼原因讓他們在一起?是那些共同的聊也聊不完的話題與原本就有的默契和那些喜好。尤其是和她在一起讓他感到幸福的那種輕鬆。

    漫天的雨還在纏人地下著,伍伶俐突然意識到杜頻肯定是知道了白澄要與他分手的事,就謝了門衛,也衝進了雨中。叫了一輛出租車,開始漫無目的地尋找起來!她不知找了多少條馬路,也不知找了多長的時間,時間就在她的尋找中慢慢流過,終於在一家露天的夜排擋裡,讓她找到了喝得酩酊大醉的他。和司機兩個人費了好一番周折總算把他給架進了車子。

    杜頻感冒了,而且燒得很厲害,燒到四十度。阿惠得知情況,馬上急的趕回家,強行把他送進醫院,吊了兩天的鹽水,他的高燒才退。醒來後,他什麼話也不說,只是呆呆地望著天花板發呆!

    「兒子,別想不開,現在你能認清她的真面目還不晚。我早該猜到那個臭丫頭並不是真心愛你。肯定是有企圖,有目的的!」杜頻的床邊,阿惠義憤填膺在痛訴著白澄的「預謀」。

    「怪只怪你被她迷的喪失理智,也不知她用了何種妖術?把你給迷得神志不清!萬幸的是,她還沒有騙走你的財產。但話也說回來,你對她那麼癡情,為她付出那麼多,她也不可能喪心病狂到那種地步!」

    一字一句對白澄的指責,斥訴聽來是那麼逆耳。他霍地從床上坐起來,準備下床。

    「你幹什麼去?」阿惠緊張地問。

    「留一片更大更清靜的空間讓你發洩豈不更好?」說罷他已下了床。就往外走。他無法忍受母親的嘮叨,尤其是在罵白澄。雖然他恨對方的無情,這樣對待他!但他還是不希望有人侮辱、指責她!

    「臭小子!,你給我回來!」阿惠氣得直跺腳,和伍伶俐兩人互望了一眼,「她把你折磨成這樣,還不許我說她!」

    雖然兒子被白澄氣的生病,不吃不喝象傻子似的。人整整瘦了一圈,黑了許多。但阿惠心裡還是很開心的。她相信兒子有了這次教訓後,肯定會很快恢復過來,和伍伶俐在一起的。她不也如願以償了!

    杜頻被母親的那些話氣得跑出家門。很快,伍伶俐不放心就追上去。卻看見他從車庫開出車上了路。

    一路上,他邊開邊還想著這已發生令他難以置信的一切。想著開著不知不覺他發現自己已把車開到去往小木屋路,於是就不由自主向那邊開去。

    舊地重遊,如今物是人非,更是一番酸楚滋味在心頭。這裡曾留下他們倆很多美好的回憶。他倆在這裡嬉戲,促膝長談。談人生、談生活、談理想、談抱負,談所有的他們感興趣的東西。他還在這裡輔導她課程,她聽得是多麼的認真,一直虔誠地尊他為老師。瞬間,這一切的美好就黑板上的粉筆字一樣被擦得乾乾淨淨,不留一點痕跡。

    睹物思情,這裡的每一樣東西都留有她的指紋。突然他的目光被那一盆盆花給鎖定,一直放在鬱金香旁邊的那盆蘭花不見了!這使他猛然意識到她來過這裡。肯定是她把那盤蘭花帶走了。蘭花不見了,他心目中的蘭花也再次離他而去。心酸的淚水不知不覺在眼眶裡打轉。她在哪?他在心裡不斷地問,為什麼要這樣對他?

    正當他還沉浸其中時,伍伶俐不放心追了過來。緩緩地陪著他看黃昏美景。

    「夕陽真美!」伍伶俐由衷道,她已很久沒有這樣親近自然了。

    「是啊真美!可惜是短暫的,轉眼又是黑夜!」

    「不要悲觀,我們每天都能看到這些美麗。」她勸慰他,這次他沒有接話,覺得她說的有道理,腦中很快跳出那句詞: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她不就是那夕陽嗎?留給他短暫的美麗,一切依舊,惟獨沒有她。

    兩人默默地瞧著那西邊天,一直把夕陽送回家!

    「回去吧!惠姨會擔心的!」伍伶俐不想讓他再在這裡想起那個傷他們心的人。

    「你先回去叫我媽不要擔心,我還想再呆一會。」

    「能不能不要再逃避?是不是還夢想哪一天醒來,一切又回到從前?」伍伶俐被他完全激怒了。這一刻杜頻只想清靜,不想理睬她。

    「這人真是不可琢磨,想不透,放著愛他的人不愛。非得為愛的人痛苦!」她還在悲酸地說著,要把憋在心裡的話說出來。他明白她話中的意思,還是一動不動,不想說話。她見他對這些話沒有任何反應,就知趣又痛心地準備離開。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道:「你若想去找她,能不能事先告訴我一聲!也好讓我死了這條心。」

    「不,我再也不會去找她!」他終於又開口了,語氣異常堅定。聽後,她的心空這才驟然開起了太陽,「因為我的心已經死了!」剎那,太陽又被最後的一句給趕走了。

    當沈海潮掛著笑容站在她面前時,方麗真是心裡有股說不出的味道。

    「白澄呢?」她問。

    這是她約對方出來見面的主要原因,只見對方搖搖頭。

    「你到哪裡去了?找你這麼久找不著,手機也一直關著?」

    「還用問?這不是在躲避杜頻嗎?害得我這些日子手機不敢開,有家不能歸。還要幫她請房東騙杜頻我們已搬走,又和經理請了假說是老家有事。整天躲在麗麗那兒睡大覺,不敢出來,像個逃犯似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許力告訴我時,我還不相信,氣的杜頻發瘋般滿大街找她?被大雨淋病了,還發了高燒。」這些情況都是方麗真從許力那兒聽來的。

    「我哪知道,只是幫著她撒謊、欺騙罷了。」沈海潮一臉的委屈。

    「真得一點也不知道?」方麗真不相信。

    「真不知道。就是那天晚上,我在家裡剛打開電視機,因為等一會就有一部生活片開始播放了,白澄也喜歡看。當時她還扭頭叫我到時叫她一聲。可後來她接了一隻電話,就匆匆對我說了一句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我趕緊跑到窗口有看,昏暗的燈光下有個女孩正在路邊等她。她和對方說了兩句,就跑開了。回到家後,她整個人就變了。那神情在告訴人們似乎世界末日即將來臨,至於她倆說了些什麼我就不得而知。」

    聽到這方麗真似乎也明白了,但事實真相只有白澄和那個女孩清楚。

    「你不認識那個女孩?」

    「不認識,再說夜晚的燈光也暗,她又低著頭,連臉都沒看見。但我相信杜頻肯定認識她。」

    「廢話!那是肯定的了。那你真不知白澄在哪?」

    「我想她有可能在她姑媽家。」

    沈海潮猜得不錯,這會兒白澄正在她姑媽家。這些日子她又想了很多很多,每次與杜頻分手後,慢慢地她都會安撫好自己的心,讓心情平靜下來!但這次不同,她告訴她只是把他當賭注,把他當成她報復別人的工具,因此她難以釋懷。她寧願對方忘記她也不願把她當作騙子恨她!然,想叫對方不恨也難,不恨就意味著不死心,還會來找她!

    這幾天她去應聘了好幾家公司,都是悻悻而歸,本來她還想再休息兩天去找工作。可是當姑媽那天晚上跟她談起她的家庭時,使她本來沉重的心情更加負載,幾乎難以承受。因為每次來逗留的時間都很短,沒有時間去關係她的家庭。

    原來姑媽的煩心事都在兒子身上,難怪她常常羨慕說爸爸有她這麼一個女兒真幸福!

    姑媽一共生了三個兒子,大表哥嗜賭成性,年輕就愛賭,把妻子氣跑後就一直未再娶。倒是天天把外面的女人帶回來,幾乎每隔兩三年就換一個女人。這女人吃喝都在家裡,是一分錢的伙食都不拿出來。二表哥忠厚老實,當時家中住房困難,因此談一個吹一個。都快五十的人了,至今單身一人。三表哥倒是結過婚,遺憾地是妻子英年早逝,留下一個只有幾歲的女兒。為了女兒,三表哥幾乎和丈母娘鬧翻,女兒就扔給姑媽。他每天和女兒吃住也在這裡,同樣一毛不拔。姑媽夫婦的退休工資本來就少,總共不過一千多元。所以,年近七旬的姑父只得再到外面去掙幾個可憐的小錢來補貼家裡。因為這一家七張嘴巴那點工資哪裡夠?還是二表哥體貼父母每月貼三百元。難怪她每次去總難得見姑父一面,每次姑媽都說他出去了。

    這次因為住了幾天,她不僅見到三個表哥,還見到白髮蒼蒼的姑父。這一家大小七人就睡總共不過二十幾個平方面積的房子裡。老夫婦睡下鋪,老二就睡上鋪,另外兩小間一間是大表哥與外面的女人睡。另一間就是三表哥和女兒的。家裡也沒有更多的傢俱。就連走路還要碰撞。這次她來得還算巧,大表哥剛剛與一個女人分手。本來他不喜歡二表哥跟他同床,見是讓床鋪是為了白澄也就同意了。因為白澄小時候時大表哥曾去過鄉下,聽說她那時在幾個堂兄妹中讀書最好也就最喜歡她,至此她才有幸住下來。

    姑媽原來是處在這樣的一種生活下,難怪整天看不到她笑容,而且還聽說兩個表哥因為飯菜不好還經常謾罵他們。當姑媽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向她倒出實情時!她震撼、憤怒!陪著她流淚,家鄉人都把S城的姑媽生活想像的多麼好、多麼幸福!以前叫姑媽回鄉一直不肯回去,一是沒有錢,再說小孫女要她照顧。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家鄉的兄弟姐妹知道她生活的辛酸!

    那天晚上,姑媽和她坐在巷口一邊納涼一邊講述,一直講到午夜十二點!那晚,她失眠了,想到姑媽的不幸生活,心酸得直掉淚把枕頭都打濕一半。她告訴自己等安定下來一定要把姑媽的家庭故事寫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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