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中人 正文 第八十四章誤會重重
    到了公司,前腳剛進門後腳還沒有來得及跟上去,猛然抬頭卻見伍伶俐的媽媽阿芬正坐在那兒。

    「是你?芬姨!」他感到萬分吃驚,因為這是對方第一次來這裡,「伶俐好點沒有?」

    「謝謝關心,我正為她的事而來。我還以為你早就把她給忘了呢?」

    「怎麼會?她不在我更忙,本想去問候她,可是沒時間。」

    「是嗎?」阿芬似在問他又似在問自己。

    一陣沉默後,杜頻伸了個懶腰,然後笑望著她,問道:

    「到底什麼事說吧!」

    「醫生要伶俐開刀,可這丫頭嚇得不肯開。」

    「怎麼要開刀?不是說就是頭昏有點不舒服嗎?」杜頻很是吃驚。

    「她是痔瘡開刀,這麼多年了一直發,大便也不好,我都被她拖死了。被我們大家說了有點心動了,但還是有顧慮。我也想盡快把它開掉算了,所以我想請你去勸勸她。」

    「好吧!我會去勸她的。」杜頻欣然應允下來。但依然坐在那裡不動。

    「那快走吧!」阿芬已等不及地站起來。

    「現在就去?」

    「是啊!不能再拖了。」

    「可現在我在上班。」

    「沒關係,我都跟你舅舅給你請過假了,他很爽快答應了。並且還說等她開完刀後再來也沒關係。」

    「還要等她開完刀?」

    「是啊!她不就是害怕嗎?有你陪在身邊就不會害怕了。」

    半路上,阿芬說要去買點東西就下了車。到了伍家按門鈴後,不久伍伶俐便出來開門。對於門口的客人先是意外,很快就露出了美麗的笑容。興奮地把他讓進屋。

    「怎麼不去上班?」他故意不去問她的病情。

    「人家還沒有完全好嗎?」

    「要想好還不簡單,馬上去把痔瘡開了不就沒有後顧之憂了?」這次她驚疑地望著他,似乎聽不懂他的話。

    「怎麼這樣看我?我又不是外星球的人?」

    「你怎麼知道的?」

    「我不但知道,還知道你怕痛不肯開刀。」

    她又一次沒有不知用什麼話來回答。

    「走吧!我陪你去醫院。聽話我的一個同學曾在大學裡也是這種毛病開刀。當她出來後我問她痛不痛?她說有一點,但她又說了,用這次痛換來永久的輕鬆絕對是一筆值得成交的生意!」

    伍伶俐噘著嘴低下頭,心裡已認可了他的話。為什麼他這麼一說她就會深信不疑,一點反駁的感覺都沒有。杜頻也看出了自己的話起了效果,就拍了拍她的肩道:

    「我們走吧!」

    「你能一直陪在我身邊嗎?」她突然抬眸望著他問。

    「當然了,我答應你!」

    由於是小手術,再說阿芬已背著女兒和醫生說好今天下午進手術室,後來伍伶俐知道後就逃跑了,見女兒的工作做不下來就想到了杜頻。因此當我們到醫院時,馬上就安排一會就進手術室。當伍伶俐即將要進手術室時,拉著杜頻的手,眼巴巴地望著他道:「你別走開好嗎?我害怕!」

    「我不走,就在外面等你,聽話別害怕。」

    這麼一折騰,伍伶俐已進入手術室,這時他才把心思從對方的身上的拉回來。

    炎夏酷暑,就連遠去的夕陽還是那麼火辣、烤人。只是它一步步逐漸向西移動,才使細心的人們發現此時已是黃昏時分。

    離杜頻下班時間還有五分鐘時,白澄就開始翹首企盼了。這一刻她已等了半小時有餘,平時杜頻早該到了,可是遲遲還不見他的終影。她已等得不耐煩,不顧熱日的炙烤,跑到巷口的路邊。

    一看手機上的時間,著實把杜頻嚇一跳,他想起了與白澄約會。看來今晚得遲到了。

    還是打手機讓她不要再等吧!可是打來打去就是打不通。原來白澄到路口接他時,忘了帶手機。

    很快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她對他的到來已失去了信心,就失望地望回走。

    伍伶俐十分順利地從手術室出來了,阿芬長長舒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幾天未見過的笑容。伍伶俐被推進病房後就拉住杜頻的手不肯放。

    「今晚就陪著我,不要走好不好?」伍伶俐的目光淨是乞求。

    杜頻哪有心思還在這裡,聽說她順利從手術室出來後,就想跟她道別去找白澄。卻不料,阿芬搶先幫他回答了,

    「放心!杜頻不會走的,他會一直陪著你!」

    伍伶俐不太相信母親的話,眸子還一直鎖在面露難色的杜頻身上。望著對方殷切、懇求的目光,他真不忍拒絕,就點頭答應了。白澄那明天再跟她解釋,相信她不會怪他的。

    這是杜頻第二次失約於她。上次有事還提前打電話通知她,今天怎麼到現在也不來一個消息?白澄在氣對方的同時也在擔心他會不會出什麼事!她坐在那不安地想著,她突然彈起來,抓起旁邊的手機就給對方電話。

    阿芬出去給杜頻買飯吃了,杜頻怕伍伶俐疼痛就開始從記憶中找些笑話來逗她開心,兩人正笑得開心,護士突然走進來。

    「3號床跟我過來一下。」他不知所謂何事就跟了出去。

    剛出去,他放在伍伶俐床頭的手機卻響了,響了很久,還不見他來。伍伶俐就決定幫他接,

    「喂!哪位?」她剛一問,對方馬上就掛了。

    「真是莫名其妙!」她嘀咕著,看了看手機上的號碼,一個陌生的號碼!

    「說誰呢!」杜頻推門進來問。

    「不知道,我一接就掛了。」她把他的手機遞過去。一看手機號碼杜頻有細微的變化,這點伍伶俐看得出來,而且已知道答案。

    「真不好意思!」

    「沒關係!你用不著自責。」

    「你不打算給她回電話?」

    「待會兒再說吧!」

    白澄來電話也擾亂了杜頻的思緒,但在伍伶俐面前他不想掃病人的興,就決定等一會再說。可是他再也沒心思做任何事了。最終還是禁不住給對方打了電話。

    響了很久,對方似乎就是不肯接。他敢肯定她一定是生氣了。就不斷地打,很久很久,他就是不放棄,對方終於接電話了。

    「去哪?怎麼到現在才接電話?」他又是急又有嗔怪。

    「這話應該是我問你。你在哪?」

    「在醫院!」

    「醫院?」她立即緊張起來,那些不滿、責怪都嚇跑了,「你怎麼啦?發生什麼事了?」

    「不是我!」她語氣中的急切、關心都傳到對方的耳邊,聽到這他就感動的毫無顧忌,「是伍伶俐!」

    電話那頭久久沒有聲音,這使杜頻又猜不透對方想什麼,

    「怎麼不說話?她膽小,痔瘡開刀要我陪在身邊,你說我能拒絕嗎?對不起!我又失約了,明天一定給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明天下課去接你。」

    「好吧!那我們明天再見!」她把剛要說的話又嚥了下去。

    被伍伶俐拉著說到半夜的話才睡的杜頻剛開始根本睡不著,不知何時睡著的。正當他睡得真香時,卻被伍伶俐的痛苦的叫聲驚醒了。原來一覺醒來,她剛想起床去方便,誰知剛想出去。就感覺肚子一陣疼痛。嚇得杜頻連忙一邊走一邊說:

    「你忍忍我去叫醫生。」

    醫生很快就被叫來了,忙幫她檢查。這時她已伴有輕微的發燒。

    「醫生,她為什麼總是捂著肚子叫痛?」

    「她的刀口發炎了,從而引起輕微的熱度,我已經給她止了痛。看來她還的在醫院再觀察幾天。」門口醫生邊走邊對杜頻這樣說。

    到了傍晚,伍伶俐又一次叫刀口痛,只是這一次比早上輕了很多。陪在身邊的杜頻又是為她擔心又是焦急自己這會兒走不開,他已經承諾今天去接白澄下課的,昨天對方沒說什麼顯然有點不開心。他的焦躁不安伍伶俐都看在眼裡。若他開口跟她說要走,那是即便留住人也留不住心,想到這她的心酸酸的。若他真走了就留下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這裡忍受痛苦嗎?不行,她得叫人來陪陪她。這時她想起了表姐,就偷偷地給對方打手機。

    杜頻想打電話叫芬姨過來,沒想到他還沒打,對方卻打給他了,

    「杜頻再幫幫芬姨,我現在有事實在走不開,你幫我再陪陪伶俐,等我事情忙完了再去調你好不好?」

    「好吧!芬姨!」他只得無奈地答應下來。

    「辛苦你了。」

    下課了,以前白澄都會很快就會收拾好書本,走出教室。今天很意外地裡面的同學都走完了,她還是一個人不緊不慢地坐在那。翻著剛才老師講課記錄的課堂筆記。把今天教得都複習一遍,再把以前的筆記拿出來溫一遍。還是不見杜頻發來信息,以前杜頻為了避免她在外面等,每次到學習門口都會發一個信息告訴她他已到學校門口。

    她再也沒有心思在學習上了,就收拾好書本把它們放好,然後托著下巴傻傻地坐在那裡發呆,等著杜頻的消息。

    杜頻不得不把要說的話又嚥了下去,在走廊裡走來走去,想了一會後就給白澄打手機。

    「你在哪?」

    「還在教室裡,你已經到門口了是不是?我馬上就出來。」她立即被對方的聲音調起了興趣。

    「你還是乘車回去吧!」

    「你的意思是說你今天又不能過來了?」

    「我感到很抱歉!」

    「你倒輕鬆,一個抱歉就解決問題了?那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害得我一個人在這裡乾等你等到現在。」

    「我也不想這樣!是她的刀口又發炎了,我走不開。」

    「哎喲!你還真偉大!似乎她離開你就不行了。乾脆把話說明也省得我天天傻傻地等,你是不是打算一直陪她到出院,甚至說等她完全恢復?那你又打算把我怎麼處置?」她實在憋不住了,一口氣把心裡要說的話都倒了出來。

    「你什麼意思?她現在躺在那裡痛苦不已,你不但不關心她,還有這麼多的不滿?你怎麼能跟一個生病的人斤斤計較?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都能對田樹平、小雲那麼好!你的同情心都到哪裡去了?你就不能給她一點同情心!」他還想說下去,對方卻已關機。

    是的,杜頻的一席責備的話對白澄來說簡直不堪入耳,氣得再也不想聽他說話,怒不可遏地關了手機,她氣得坐在那呼呼地喘著粗氣。這時,打掃衛生的阿姨進來了,她硬是把委屈的淚水嚥下肚,然後默默地走出教室。

    這時外面響起了巨大的響雷,嚇得她打了個激靈。看來一場避免不了的雷陣雨即將不期而至。

    原以為打個手機給對方解釋心情就會好些。孰料,這通電話卻打得他心更煩躁。他此刻的腦子裡一片混亂,在走廊裡胡亂地踱著步子。他們的對話都被趕到醫院的劉亞美躲在牆邊聽得一清二楚。

    見表姐來了,伍伶俐立即笑著起身去迎她。

    「好點沒有?」

    「好多了,謝謝你能來看我。」

    「今晚沒有訂位,這兩天客人又少,他當然沒理由不讓我出來了。」

    「快點來坐!」

    「哎!」突然,劉亞美壓低了聲音,然後再走過去檢查一下門是否被關好,生怕杜頻半當中會過來,然後神神秘秘地走到伍伶俐面前,在她的耳邊嘀咕著。

    「真有此事?你聽清楚了?」

    「我幾時騙過你?」她認真地看著表妹,「你似乎一點也不開心。」

    「有什麼好開心的?不過是兩句爭論而已,看著吧他還會去找她的。」

    「現在他們倆有矛盾不正是你的好機會?」

    「那我該怎麼做?」

    「來!」她要伍伶俐把耳朵湊到她的嘴邊。

    少頃,杜頻進來了。一看到劉亞美也在,忙著收起滿臉的不快,展開笑容對她們倆笑著,

    「感覺好點了嗎?」

    「好多了,看你剛才進來好像有心事?我表姐在這裡,你不想去見她?」

    「不用了!」他苦笑著回答,心裡在想她為什麼不像以前那樣有同情心,大度了?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才使你們弄得不開心的。」伍伶俐說這話時是口是心非。

    「不怪你!是她不好,有點不講理。好了,我們不提她了。」他感到又是一陣心煩意亂。

    「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幫我去把這水果洗了給我表姐吃好嗎?」

    杜頻應聲拿著水果出去了,剩下的兩個女孩互望著,露出了得意的笑。

    「怎麼樣我說得不錯吧!」劉亞美頗為自己的「聰明」洋洋自得。

    走到走廊口,杜頻就聽到兩個護士邊走邊說著,

    「瞧見沒有?這天就像魔鬼灑了黑布一樣,立刻就暗了下來,西邊天烏雲翻滾。看來這場暴雨一定很大。」

    「那是肯定了,這雷也吼到現在,沒有理由干打雷不下雨的。」另一個迎合著。

    果然,說曹操曹操到,豆大的雨點吧嗒吧嗒地落在窗沿上。杜頻一下子冷靜下來,突然擔心起那起幾分鐘前還十分不滿的人。不知她這會有沒有回家?會不會淋雨?這樣想著他就拿著水果一路往回走。

    推門進去時,也聽得劉亞美說了一句,

    「哇!這雨下得真大。」

    杜頻再也沒有心思了,把水果遞給兩個女孩後,就望著窗外發呆。不管怎樣他可不想對方淋雨,也不管對方怎樣不對,那也是受到他的影響。他越想越是不放心,就一聲不吭地跑到走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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