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伍伶俐把這一計劃告訴「瘦猴」時,對方的頭搖得像撥浪鼓。
「孬種!膽小鬼!」伍伶俐氣得罵了一句扭頭就要走。
「別急嘛!我想想!」「瘦猴」一把拖住她,原地來回走動起來,突然冒出一句,「好!」
「你真答應了!」激動的伍伶俐又跳了起來,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太好了!」轉身飛奔而去,只留下那個單戀她的傻小子傻傻地摸著被親的地方傻笑著。
上班還不到一個小時,「瘦猴」就故意把辦公室的電腦系統弄壞,使它們處於癱瘓狀態,然後跑到杜頻辦公室,大驚小怪道:
「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什麼事?一驚一咋的,好像天要塌下來似的。」這一刻杜頻正在電腦旁核對著數據,頭也沒抬地說著。
「你快幫忙去看看吧!我們辦公室裡電腦全部死機,大家都停止工作,只等你去幫忙檢修呢!」
「怎麼搞成這樣?你不也是計算機系的高材生嘛!」杜頻頭也來不及抬。
「跟你這位出國深造過的比起來還差很大的一截,我已經試過了,搞不好。你還是快點吧!今天他們的工作量特別大,這樣下去更要加班了。」
「好吧!我馬上過來。」聽對方這麼一說,杜頻想想很快答應了。
離開辦公室時,杜頻只是輕輕地隨手關了一下門,等看不到他的影子。伍伶俐才悄悄地潛進去,開始在辦公桌旁尋找起來。幾隻抽屜都拉開翻看過了,沒有!唯有一隻抽屜是鎖著的。那麼鑰匙呢?會不會在他身上?或許他家裡的那串鑰匙就在被鎖的抽屜裡!那就前功盡棄了,現在沒辦法得到抽屜的鑰匙。失望之餘她還是不灰心,突然想起他那只永不離手的皮包,對!鑰匙應該在包裡才對。包是不會在這麼小的抽屜裡,先找到包吧。
很快在底下的櫃子裡她看到了那只皮包,欣喜若狂地打開一看,鑰匙果然在裡面而且是大大的兩串,仔細一瞧,她認得出一串是車鑰匙。那麼另一串就是家裡的門鑰匙了。到底哪裡兩把是大門與防盜門的鑰匙呢?她開始憑著記憶想像起來,因為她曾經不止一次地去過杜家,特別是在他家聚會時,常常去開門。最後她確認了,就把它們複印在橡皮上,然後把包放回遠處,一切都還原成以前的樣子,這才慌慌張張地離開。
不費吹灰之力杜頻就把整個電腦系統給「擺平」了。
「搞定了?是什麼毛病?「瘦猴」故意問他,想拖延時間給伍伶俐,因為到現在他還沒有看到對方過來。
「不都是那些常見的毛病,平時你是手到勤來。今天是怎麼啦?」
「喝口水吧!」他獻殷情般給杜頻倒了一杯純水,其實這些毛病他一看就會。
「我不渴!謝謝!」
「你知道我的心思的,那不是想她把腦子想壞了嗎?」他笑著一語雙關,同時想探探對方的口氣。
「這下機會來了,好好把握吧,她來了!」杜頻正好看見伍伶俐往這邊走來,就笑著對他打趣著。
「修好了沒有?」她邊走邊問,「大家都等著呢。」
「好了,我還有事,你們聊!」杜頻怕和伍伶俐多呆在一起,說完就匆匆轉身離開了。
留下的兩人做了一個搞定的手勢,然後相視而笑。
接著就伍伶俐匆匆離開公司,直奔一家很有名氣的開鎖店,請裡面的師傅幫忙按模型配了兩把鑰匙。就心急火燎地又攔了一部出租,直奔杜家。
在開門時,她的心就一直不停地狂跳著,無論裡面的女人是不是白澄!那都是杜頻喜歡的!她真希望自己那天看到的不是女人的鞋而是幻覺,或是那只不過是碰巧來找他的一個好朋友!
門一點一點地開了,她低傾著頭顱,不敢面對將要目睹的一切。倒是裡面的人聽到聲音,驚疑地轉過頭。她以為是杜頻回家了,因為她不相信對方會這麼快回來。
兩個女孩的眸子終於碰撞到一起,四目相對,兩人都震驚得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就是事實!此刻,電視機裡正播放著音樂。
伍伶俐所見到的白澄和她想像中的不一樣,因為對方正被反綁在一條椅子上,嘴巴也被封住,一點也不能動彈。唯一能動的就是腳。腳下正放著杜頻臨走時給她準備的遙控器。她是靠腳趾來調頻道看電視節目的。震驚之餘她更是憤怒,上前一把就把白澄的封條給拉下了,
「謝謝!你是來救我的吧!快幫我解開!」白澄感覺遇到了救星,有點興奮。也不管來者是何人!
「救你?」伍伶俐對她的話嗤之以鼻,「這話聽起來好像你是受害者,其實受害的人是我!你不在深圳好好呆著,千里迢迢跑到我家來是竊東西還是偷人?」
「我不懂你的意思?」伍伶俐一席憤怒的話使白澄感到十分不解又不安。
「別裝蒜了,你的目的誰不知道?你到底要玩到什麼時候?」
「其實我不想介入你們的生活,所以這次你應該相信我是被逼無奈。你也看到了我是被他綁到這裡來的。」白澄為自己辯解著。
再笨的人也看的出來,無論白澄是何種形式出現在這裡!那都是杜頻愛她的結果。更何況怕她逃跑他竟然用這麼野蠻的手段,這更能說明杜頻的心思。想到這,伍伶俐就更生氣。
「不要再偽裝下去了,我要控告你入室搶劫,你的真正目的我們到警察那兒就知道了。」說罷她就拿起電話筒。
「不要!」白澄大叫一聲,這時她的手機凌空響起來。
電話是劉亞美打來的,她剛剛從被窩裡鑽出來,不知怎麼的,今天醒來就再也睡不著了,心裡在想著伍伶俐把她的的計劃執行的怎麼樣!無意中在床頭看到李非仁昨晚睡覺前讀的報紙中縫的一條尋人啟事,失蹤的人竟然叫白澄!末了,登這條啟事的人還承諾給知情人一萬元的酬謝。是這一萬元打動了劉亞美的心,乖乖隆的咚一萬元!只要確認白澄確實在杜家,一個電話她就可以得到一萬元。這一萬元來得是不費吹灰之力!想到這,怕吵醒熟睡的李非仁,她躡手躡腳地走到另一隻房間,撥通了伍伶俐的手機。
一看電話是表姐打來的,伍伶俐感到找到了救星和傾訴者。她快步跑到房間關上門。
「表姐!」她叫了一聲後鼻子一酸,淚水止不住「吧嗒」流了下來。
「你現在在哪?」劉亞美急切想搞清杜家的那個女孩。
「在他家裡。」
「怎麼樣?那個人是不是白澄?」
「你猜對了。」
「太好了!」電話這頭的劉亞美興奮地叫起來,對方的話使她彷彿看到了那厚厚的一萬元。
「還好呢!人家這心裡痛得像刀割一樣。」
「你千萬別放她走!」
「我才沒那麼傻,我要打電話給警察,控告她私闖民宅,入室行竊。」
「先別衝動,我們得想個萬全之策。這樣吧我馬上過來,你就在他家附近的哪條路上等我?」她怕表妹做傻事,於是先穩住她。
「好吧!我就在肯德基門口等你。」
掛了電話後,劉亞美高興的在原地轉了一圈,然後就撥通了尋人啟事上面的電話。
「請問你們是不是在尋找一個叫白澄的女孩?」
「是的,小姐知道她的行蹤?」
「是不是我告訴你們了就有一萬元的酬金?」
「那當然了,只要小姐向我們提供可靠的線索,我們一定會兌現的。」
「那我到時候找誰呢?」
「這樣吧!我們幫你聯繫好登報人雷先生,他承諾過可以當場兌現。」
「那一言為定!」
手頭上本來計劃好的工作,因為「瘦猴」來搗亂又耽擱了半小時,做好後。杜頻坐直了身體,深深地伸了一個大懶腰,一看時間離吃午飯還有一段時間。就打算上網,就在這時小芳帶著兩個警察敲門走了進來,
「這兩位警察先生說有事找你。」說完她就出去工作了。
「請問你是杜頻先生嗎?」
「我就是!你們找我……」他不知警察找他所謂何事。
「是這樣的杜先生,有人舉報說你綁架了一個叫白澄的女孩,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
「是的,我是綁架了她。」在明白了警察此行的目的後,他反而顯得十分冷靜。只是百思不得其解,警察怎麼會這麼快知道?難道白澄逃脫了嗎?倘若逃脫的話她也不會去告他呀!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
「那我們走一趟吧!」
且說白澄又被伍伶俐給封住了嘴巴。她走後,白澄這心裡就翻騰開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伍伶俐怎麼會知道她在這裡?若不知道的話,那說明她是外打正著,無意中回來碰到的。那麼她怎麼會有杜頻家的鑰匙,難道真如她所說她已經是這裡的女主人了嗎?
她想來想去就是不能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案,正在這時,外面又傳來了開門聲。出現在她面前的人更讓她驚恐的眸子睜得像兩隻圓球鑲進眼眶般失真。杜頻被兩位穿警服的年輕人夾在中間,已告訴了她答案。兩名警察看到被綁的她後。其中的有一名趕緊跑過來,給她鬆綁。
「你就是白澄?」
「是的。」她在回答警察的同時,眸子卻沒有離開過杜頻的臉,此刻的他一臉的冷漠。正一聲不吭、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她。他在心裡告訴自己,眼前的女孩要再次從他的生活中消失。這更讓他感到心灰意冷,好似這嚴冬一樣冷如冰石!
「你跟我們走一趟,把他綁架你的過程述說一遍!」
「不是的,警察先生我想你們搞錯了,他沒有綁架我!」這下,她急得不由自主地拉住剛才說話的那警察的手,「這事與他無關,你們放了他吧!」
「你們倆到底在搞什麼?我是越聽越糊塗了,他已經承認綁架你了,有什麼事到那裡再說。」
伍伶俐在肯德基等了很久還不見劉亞美的蹤影,其實她早已到了那,她所處的位置既能看到伍伶俐又能看到杜頻家的那幢大廈。她在一邊靜觀著事態發生,因為剛才警察和杜頻已經走進了那幢大廈。
等到他們和白澄走出大廈後,她才在附近的投幣電話旁給伍伶俐撥了電話,
「伶俐嗎?對不起!我來不了了,店裡忙得實在走不開,為此還差點和李非仁吵起來。」
「那怎麼辦?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點主意都沒有。」
「我看這事不能盲目行事,我還沒有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吧!」說罷就掛上了,她要去拿那快要使她瘋狂的一萬元!
到了派出所,杜頻和白澄就開始各自被警員錄著口供,他們的口供大致差不多。
正當劉亞美美滋滋地在那點著錢時,伍伶俐哭哭啼啼地跑了進來,
「美美出事了!杜頻被警察抓起來了。」
「怎麼會?」劉亞美佯裝出驚訝狀。
「我也不知道警察怎麼會這麼快就知道這件事?嗚、嗚、」她邊哭邊問,「你說他會不會有事?早知道他會被抓,我就應該放了白澄,那杜頻就不會被抓了!」
別哭嗎?哭又不能解決問題,我看他不會有事的,他舅舅在外面的路子很廣,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劉亞美在安慰她,她早已想好楊明遠肯定會救外甥的。
「聽說綁架的罪行很大,弄得不好要判十幾年的徒刑。」
「不會吧!」劉亞美也有點害怕了,她不想事態發展的會這麼嚴重。
「是的,我都咨詢過律師了,除非被綁架者不起訴!」
「那不好辦!封住那死丫頭的嘴巴不就結了。」這下,劉亞美彷彿又看到了一線光明。
「你說她會不會不起訴?」
「我想不會,像她們那些沒文化素質的外來妹誰不見錢眼開!只要有錢她們是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的。」
「我知道該怎麼辦了!」伍伶俐邊說邊往外衝。
「你去哪?」劉亞美追上兩步大聲道,而對方早已衝出了幾十米遠。
劉亞美的話使伍伶俐想起了惠姨,她覺得這件事必須要惠姨回來才能處理,於是她馬上就撥通了長途,
「惠姨嗎?我是伶俐,你快點回來吧!」
「發生了什麼事?」電話那頭的阿惠預感到了什麼。
「杜頻被警察抓了。」
「到底為什麼事被抓?」
「電話裡說不清你回來就知道了。」
阿惠一下車就被伍伶俐帶到了派出所,一位女警領她們來到他們的隊長身邊,
「隊長,這位是杜頻的媽媽,她要求保釋杜頻。」
「你先坐下,聽我把情況跟你說一下,是這樣的,我們已經大致瞭解了情況。你兒子一口咬定是自己綁架了那個叫白澄的女孩,而那個女孩卻說不是他,會不會另有其人,所以我們一定要把事情搞清楚,我看事情不大等搞清楚了才能放人。」
「那我想見見我兒子可以嗎?」
「沒問題!」
杜頻對母親的出現感到十分意外,旁邊的伍伶俐已告訴他答案。
「兒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不該帶我媽媽來這裡!」他不回答母親,卻對伍伶俐說道。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你還想瞞著我?」阿惠很是氣憤。
「對不起媽媽!我只能跟你說這些,伶俐你帶我媽媽回去吧!」說著他就站起來要走。
「兒子你放心,你一定會沒事的。」他被兩個警察夾在當中走著,阿惠被伍伶俐攙扶著走。
走廊門口他們停住了,因為迎面白澄正和沈海潮朝這邊走來。
「你這個陰魂不散的死丫頭!不是去了深圳嗎?怎麼又回來了?」阿惠上前就給了白澄一個響脆脆的耳刮子,直打得她火冒金星。
「你為什麼要打人?」沈海潮見女友吃了虧,很是氣憤。
「我就是要打她,你問她把我兒子害成什麼樣了?告訴你死丫頭,我兒子若沒事我不跟你計較,有事的話我讓你永遠沒有好日子過。」阿惠還想上前再打她,被人給拉住了。
這時一直注視著她的杜頻走到她面前,望著她被母親打得紅腫的臉,歉疚地說了一句,
「對不起!」
她沒有答對方的話,只是默默地心情複雜著望了望他,被沈海潮扶著低頭匆匆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