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裡杜頻又恢復了常態,一聲不吭地埋頭工作著,好像那天他主動約伍伶俐是一時心血來潮。同事們還以為他倆的戲會發展的很好。可好像那晚就似乎謝幕了,海面上又風平浪靜了。人們感到納悶,沒有人敢去問他。真正知道內幕的「瘦猴」見伍伶俐不開心,就在一旁注視著,決定等她心情平靜下來再展開追求。
坐了一上午,盯著計算機屏幕工作著半天的杜頻感覺雙眸酸澀、頸椎酸痛的難受。就站起身,一看時間過的真快,都到吃飯時間了。他望了望窗戶,上面放著幾盆花兒,那盆蘭花的葉子是長得鬱鬱蔥蔥的,清脆如水。心情頓時大悅,不禁跑過去,端起花盆欣賞起來。仔細一瞧時。他又驚喜地發現,裡面又長了兩片嫩綠的新葉,嬌嫩無比!
這時他聽到外面有人叫吃飯,也不急於出去。想等他們都拿盒飯吃起來自己再去。卻見送飯的許力端著盒飯走了過來。
送了這麼多家公司的盒飯,許力感覺只有杜頻這個部門經理最沒有架子,最懂得尊重人。因此他特尊重、特佩服也特聽對方的話。時常還和他聊上幾句,也只有杜頻會讓他進他的辦公室。
現在很多員工吃膩了盒飯,都喜歡到外面拼餐吃。因此他也很少來這兒。不過杜頻一般不會跟同事一起去的。他一坐在電腦旁幾乎都不會下來。
「吃飯咯!還在欣賞花兒,肚子不餓嗎?」許力笑容可掬地問道。
「你瞧這蘭花連葉子都那麼美!看著它我的肚子一點也不覺得餓。」杜頻的目光一直留在蘭花上。
「這就是蘭花呀!」許力把飯放在桌上,走近一瞧,「哦!我未婚妻的陽台上就有一盆。
「你未婚妻也喜歡養花?」
「哪啊!她休息時睡覺都來不及呢!是和她住在一起的女孩子養的,我看你和她的愛好蠻相同的,她和你一樣也喜歡讀書、聽音樂!別看她對我那麼凶。卻是個喜歡安靜的女孩,下了班不是聽音樂就是看書。弄得我都不好意思呆在那裡。
「是嗎?那個女孩倒是挺特別的。」
「是很特別,不但喜歡看而且有時也喜歡寫,只是不知寫些什麼!」說到這他把目光移到蘭花下的泥土上,「咦?這上面撒了什麼東西?好像不是泥土?」
「是不是泥土,那是我買來的專門種蘭花的肥料,撒下去更會枝繁葉茂,而且開出來花更香更漂亮。」
「說得有道理,難怪她的那盆花兒長得沒有你這盆好。你這些肥料在什麼地方買的?」
「花鳥市場!你不用買了,我這買了很多。拿點回去給它撒上就好了。」
「那我替她謝謝了。」
「不用客氣!對了,你未婚妻她們一共幾個人住?」
「就她們倆」
「就她們倆?那麼這個養花的女孩就是你常跟我提到的那個多管閒事的不討人喜歡的女孩咯!」
「以前是,但現在不是了,我已改變對她的看法,而且內心裡還真感謝她對麗真的照顧。」
「是什麼原因令你對她有了這麼一百八十度的態度轉變?」
「一言難盡!相處久了才瞭解她。「
這次杜頻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接著兩人聊起了足球,最後杜頻吃好飯,就把許力送到門外。
那一夜未眠使白澄元氣大傷,這次休息她一直睡到午後兩點。醒來時,感覺大腦清醒,思路清晰、精神抖擻。這些日子忙把花兒都拋到腦後,幾天沒有澆水感覺泥土不是十分乾涸,是誰在為她默默地做了這一切?幫她給花澆水?方麗真本來就不喜歡花,是不是耳濡目染?偷偷幫她澆水,想到朋友的默默關懷她的心情更開朗,滿臉的笑靨留在臉上,伸了個懶腰,深深呼吸一口空氣。然後走出陽台。她今天有空去菜場買點菜回來露一手。同時為她倆改善改善伙食。
出門後一看時間還早,於是她就不緊不慢地踱著步子,一路瀏覽起來。這時新華書店四個字在她的眼前跳躍。使她不由自主地把腳步邁了進去。沒有她喜歡的書倒是一本《妊娠與分娩》的書引起她的注目,隨意翻翻覺得對方麗真很實用,就買了下來。讓她和許力好好看看學學。聽說孕婦幾乎都要貧血,豬肝和菠菜都補血。因此她就買了一點回來等方麗真下班燒湯給她喝。
下班了杜頻不知怎麼的不想回家,就開著車漫無目的地在都市的大街上逗著轉著起來。不知不覺,他看到江陰路的路牌,想起中午和許力談起的花草。很長時間沒有光顧這裡了。還是進去瞧瞧吧!看到它們就什麼煩惱都沒有了。他泊好車,慢悠悠地走了進去。
就這樣一隻隻店面走過來,看到感興趣的就在那逗留一會,然後又繼續往前走。由於心不在焉走著走著就與迎面過來的一個人撞了個滿懷。抬頭剛想說聲對不起!,卻聽到對方先說開了,
「是你?」
他定晴一看,說話者正是許力。
「你怎麼會來這兒?」
「我家所有的花幾乎都在這買的,所以我經常來這,倒是你怎麼會在這裡出現?」杜頻問他。
「聽說這裡的花鳥市場是本市最大的,所以我想過來見識一下。」
最後杜頻被薰衣草的特殊香味給吸引了。就買了兩盆,他把許力送到方麗真住處的一個路邊,停下來後指著一盆薰衣草道:
「這一盆送給那個和我一樣喜歡養花的女孩子,她若沒空你就幫忙照顧。」
「這怎麼行?她不會接受的。」
「說你買來送她的不就解決問題了?」
還有回去看看清楚,什麼花用什麼料!千萬別搞錯了。」
「謝謝!要不上去坐一會?同時幫我指導指導。」
「不了,隨便進一個女生住處不方便。」杜頻謝絕了。
「這都什麼年代了,沒想到你一個留洋都受過西方熏陶的高才生還這麼保守!」
「就不麻煩了。」
「沒關係!不麻煩。再說我未婚妻今天上班,家裡沒人,上去喝杯水。」
「還是改日吧!」杜頻思忖了一會回答他,「等她有空我肯定來拜訪一睹未來許太太的風采。」
於是兩人就這樣分手了,杜頻把車子倒了出來。這時,白澄拎著大大小小的塑料袋匆匆從他的車邊經過。少頃,奔馳便絕塵而去。
回到家,她就把菜直接放到狹小的廚房間裡,打算換下衣服就開始著手做飯。待她換好折身去廚房時,猛一抬頭看見蹲在地上松土後又施好肥料的許力正站起身把花盆放好。
「天哪!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怎麼不聲不響?想嚇死我呀!不知自己剛才換衣服有沒有給對方看到?那真羞死人了。
同時許力也被她嚇一跳,他不知道白澄今天休息。
「小姐你也嚇我一大跳!我進來時家裡沒人。你肯定在我後面進來的。」
「你在那幹什麼?」白澄對他今天的反常行為很懷疑。就輕手清腳地想過去瞧個究竟。許力還沒有心理準備對方知道他幫忙照顧花的事。就順手端起那盆薰衣草快速關上陽台門,走了進來。
「薰衣草?」
「對呀!喜歡嗎?送給你!」
「送給我?為什麼?」
「不為什麼?就是為了感謝你對麗真的照顧。」
「這怎麼可以?我們素不相識!你明天幫我把這花錢帶給你朋友,並幫我謝謝他。」
「你這人怎麼這樣?」
「玩世不恭的你轉眼成了生活的有心人啦!」
「那都是你的功勞,是你改變了我。」
「謝謝!」說完看了看他,沒在說什麼,就進入廚房準備做飯。許力默默地站了一會,決定還是離開這。他不知怎樣和她單獨相處,這種情形還是第一次發生。
「那你慢慢做飯吧!我先走了。」
「幹嘛要走?你的球賽還沒有開始哩!」
「你怎麼知道?」他感到納悶。
「我還知道你的個球迷,因為你同室的朋友的女朋友來了,給你帶來很多不便,為了給他們單獨相處的機會你盡量不回去。除了睡覺!」這會許力更驚愕了。「既然來了就別走了。「
「可我怕影響你。「
「沒關係!最近沒什麼喜歡的電視節目,去看吧!」
「還沒開始哩!」
「對了,我剛才幫你們買了一本孕前必讀,沒事看看學學吧對你們有幫助。」
「謝謝!」他真得坐在那翻看起來,看的十分投入。直到白澄叫他吃飯。因為已吃過因此就謝絕了。
吃完飯,見許力足球看的帶勁,就一個人默默地走了出去。因為沒有目標就隨心所欲地走在大街上。想著李非仁對她所做的一切!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她?是不是想她屈服?這對她太不公平了,既然覺得不公平可以離開啊!這個念頭閃現已不止一次了。可每次閃現這個念頭時,她總會想起親戚朋友,想起爸爸媽媽。由於在這裡工作不穩定,這次媽媽托關係進來就跟她說。若再做不好就回家談婚論嫁了。因此必須得有另一份工作等著她才可以離開。其實去哪都一樣,都得受別人管!曾經帶著雄心壯志來,還要邊打工邊充電。現在這一切都成了泡影。幾年時間都浪費了,她真恨不得自殘!
整個晚上她幾乎都在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一切,漸漸地她感到身上有一股涼意襲來,抬頭看看路邊的時鐘都午夜十一點。方麗真快回來了,就慢慢往回走。
果然方麗真已到家,正坐在那數落著許力。而對方則坐在一旁任憑數落,臉色剎是難看。白澄苗頭兩人又不開心了,懷孕中的女人常會無緣無故地鬧情緒,前幾次也是這樣,被許力以沉默應付過去了。
「又是什麼事使我們的方小姐大動肝火?」
「他不是人!」方麗真依然很惱火。
「又哪裡得罪你了。」
原來今天好鄰的生意特別忙,一忙起來就會亂。再說方麗真手腳又慢,總是被李非仁罵,累得她的兩條腿好像假肢一樣沒有感覺。下班後就打電話叫許力來接她。可對方根本不理會她。
「你他媽的明天和足球結婚算了。」
「你自己也不好!幹嘛要為他節約,叫部出租回來不就得了。」白澄更是怒不可遏。
許力本來見白澄就發楚,見她這麼說馬上起身準備離開。
「站住!」白澄叫住他,「把話說清楚再走。」
「我的大小姐!你到底要我說什麼?」許力只得無奈地又坐下。
「為什麼不接電話?」
「看球沒聽到!」
「我看你就是想抓住她愛你的缺點才欺侮她。「
「天地良心!我怎麼會欺侮她,愛她還來不及呢!「
「別跟我油腔滑調了!既然你選擇她,又選擇做父親,就應該肩付起這兩個重任。懂得去照顧你的妻子和肚子裡的孩子。若是連這點都做不大,那根本就不配做個男人。」
「我這不是努力在做了嗎?這些連你都默認。」
「那好,我要明天就去跟他們說方麗真不幹了,你去不去?」
「那得問問她本人,拜託你以後不要再老調重彈好不好?我已經知道怎麼做了。」許力不想和她倆耗下去,因為足球還沒有結束,他得趕回去繼續看。
「臭小子!誰叫你家這麼窮?我真是瞎了眼,看上你這個窮鬼!」方麗真衝著他的背影罵了起來。
「別跟他傷精神,飯還沒吃吧!」
「都給他氣飽,你這麼一提肚子還真餓了。」
「我今天做了菜,還給你買了豬肝燒湯孕婦吃了很好,你等著我去給你燒。」